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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大宋少年志]11~20 ...

  •   11雨天(辛赵、宽景、衙映、鳍竹)

      ①
      “这雨怎么还下个没完了啊…”
      元仲辛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赵简把书从眼前挪开,歪头看着元仲辛:“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狗王。”
      元仲辛依然趴着,只是抬起眼看着对面的赵简:“狗王?你没搞错吧?”
      赵简一脸严肃:“那次你故意在狗王面前啃骨头就是不让它吃,它怨念的样子,跟你现在这种因为下雨不能出去撒欢的表情一模一样!我说元仲辛,其实你才是狗变的吧?”
      元仲辛嘴角抽了一下,撑起身体回道:“赵斋长,一天不损我您就不开心是吗?”
      赵简挑眉:“我这个人只是比较爱说实话。”
      元仲辛语噎,憋了一会才小小声又恶狠狠地发出个音节:“汪!”
      ②
      “王大哥喝茶。”
      裴景把泡好的茶摆在王宽面前,看着王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问:“怎么样?”
      王宽轻笑:“很好喝,小景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王大哥喜欢就好,”裴景笑弯了眉眼,扭头看看外面,“这雨真是下了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王宽看着她:“觉得无聊了吗?”
      裴景摇头,双手撑着下巴说着:“跟王大哥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可以这样看着王大哥,可以给王大哥泡茶,可以听王大哥夸我…”
      王宽的笑意随着裴景的念叨加深——有心上人在身边,不论天气如何,心情总是晴朗的。
      ③
      韦原崩溃地拍打着桌子:“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我想出去玩啊!”
      薛映擦着刀:“去吧。”
      韦原站到薛映面前:“老薛,外面在下雨哎!”
      薛映抬眼看他:“下雨怎么了,我小时候经常在雨里练刀。”
      韦原拉过凳子坐在薛映旁边,兴奋地问:“这么厉害!是不是因为在恶劣环境下练武更有效果啊?你是专门挑雨天练刀吗?”
      薛映收好刀,有些无语地看着韦原:“是因为每天都要练,总有碰到刮风下雨的时候。”
      韦原:“…噢。”
      ④
      “出去走走吧。”
      梁竹看着打开门的元伯鳍,皱了皱眉:“下着雨,有什么好走的。”
      元伯鳍笑着:“我挺喜欢雨天的。”
      梁竹走过去看着外面的雨帘:“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
      “尤其雨夜。”元伯鳍自顾自地说着,“那时候偷偷跑回开封找你,就是雨夜。”
      梁竹觉得跟元伯鳍待得越久,自己就越容易被他的话影响情绪,心中纠结半晌才说道:“…堂堂边疆战神,说起话来倒是黏腻得很。”
      元伯鳍并不反驳:“走吧。”
      梁竹看着元伯鳍手里的伞:“只有一把伞?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够用?”
      元伯鳍认真说道:“本来有两把的,另外那把被你斩断了。不必担心,我为你撑伞。”
      梁竹:“……”

      12吵架(辛赵、宽景、衙映)

      ①
      老贼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收了一圈赏钱,坐到元仲辛旁边问:“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了?”
      元仲辛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哼了一声没说话。
      老贼“咣当咣当”地抖着赏钱,笑得很开心:“吵架了?又惹赵简生气了吧?”
      元仲辛皱着脸看向老贼:“我惹她生气?我这样子难道不是被她气着了吗?”
      老贼笑呵呵地把赏钱收进怀里,伸手拽着元仲辛的耳朵把他扯过来:“你小子现在都会跟媳妇撒娇喽~”
      “哎你松手!”元仲辛拍掉老贼的手,揉着耳朵嘟囔着,“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看出来我撒娇的?”
      老贼笑眯了眼:“我还不知道你啊,这世上能让你生闷气的人,除了你哥也就赵简了吧,你会因为其他人生闷气?这不是撒娇是什么?”
      元仲辛憋着口气想反驳,却又觉得好像没得反驳。
      老贼冲他身后扬扬下巴:“快滚吧,你媳妇接你来了。”
      元仲辛扭过身,就看见赵简站在不远处,抱臂而立看着这边,脸上故作严肃的表情…有些可爱。
      低头笑了笑,元仲辛朝赵简走去,头也没回地冲老贼说:“谢了,我回家去了!”
      老贼看着两人牵着手离开,好笑地摇摇头:“吵吵闹闹,年轻人哟~”
      ②
      宽景吵架?不存在的。
      ③
      薛父薛母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着。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吵得那么凶。”
      薛父叹口气:“我怎么知道啊,现在是不吵了,可谁也不出声了,这安静的…”
      薛母一脸担忧:“唉…要不我去给他们送点吃的吧?”
      薛父还没说话,就看到韦原开门出来,笑呵呵地冲他们俩说:“伯父伯母,你们站在这做什么?”
      薛父薛母互相看看,薛父回道:“来问问你们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韦原双手一拍:“对!我跟薛映都饿了,麻烦伯父伯母弄点吃的来!”
      薛母说道:“都是一家人,不要总是这么客气…映儿他没事吧?”
      韦原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我们俩吵了一架,现在都累了也饿了,等会吃饱了就没事啦!”
      薛父薛母连忙点头:“好好好,那我们赶紧去做点吃的。”
      后来的后来,薛父薛母再也不为韦原跟薛映的吵架担心了——两个每次吵完吃饱了就能和好的傻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13马车(日常)

      秘阁组织春游,以斋为单位各自筹备东西。
      元仲辛坐在凳子上看着大家忙来忙去地收拾,问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赵简帮着裴景打包食材,看都不看元仲辛:“秘阁集体活动,必须参加。”
      元仲辛长叹一声趴在桌上。
      韦原凑过去看赵简和裴景准备的食材,“哇”地惊叹:“这么多东西?”
      裴景兴奋地点头:“野炊的各种调料要带全了,这样才能做得好吃。衙内想吃什么?”
      韦原摸摸肚子,笑道:“小景做的东西都好吃,你安排的我们一定都满意!”
      “衙内真会说话。”裴景笑眯了眼,“整理好啦。”
      赵简指挥着:“元仲辛和衙内,等会把这些搬马车上去,我跟小景要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看着赵简和裴景离开,元仲辛懒洋洋地起来搬东西:“走吧衙内。”
      韦原突然问:“薛映跟王宽呢?”
      王宽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进来就听到韦原的问题,答道:“他在院里劈柴。”
      韦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去帮他!”
      看着韦原出去,元仲辛问王宽:“劈柴做什么,到时候捡些树枝来烧不就得了?”
      王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元仲辛指指门外:“那你不告诉他们俩?”
      王宽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也是,反正回来也要用柴。”元仲辛抱起桌上的一半东西,“好吧,就剩咱们俩了,来搬东西吧王大少爷。”
      王宽扫了一眼,从桌上和元仲辛怀里分别拿了一部分东西,抱着就往外走。
      元仲辛看看自己怀里剩的东西,看看桌上剩的东西,又看看已经走到门口的王宽,嘀咕着:“真神了,一眼就能知道哪些是小景打包的。”

      元仲辛追上王宽,有的没的闲扯几句,倒是先王宽一步走到了马车前。
      韦原跟薛映本来抱着柴火,被后面出来的赵简一顿训赶紧放下了,然后两人提着赵简裴景的东西,四人一起朝这边走来。
      元仲辛一脚踩上马车时,马车的一个轱辘瞬间掉了下来。元仲辛一个翻身落地,怀里抱着的东西差点掉了,幸好让他用双臂和下巴整个揽住,马车却是散架一般倒了,惊得马儿嘶鸣一声,好在只是跺了跺脚没有奔出去。
      裴景跑过来帮着王宽把东西放地上:“王大哥你没事吧?”
      王宽笑着:“无事。”
      元仲辛自己把东西放下,嚷嚷着:“小景,差点摔到的人是我啊!”
      赵简在元仲辛旁边站定:“你不是没摔着吗?这马车是怎么了?”
      韦原嚷着:“这破马车!上次就摔到本衙内了!”
      薛映看看马车的残骸,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的马车质量也太差了。”
      元仲辛和王宽互相看了看,又同时看向赵简,赵简莫名其妙:“你们俩看我做什么?”
      元仲辛挠挠脖子:“赵斋长可是有‘前科’的人,不得不怀疑啊…”
      赵简嗤笑:“呵,我有动机么?倒是你啊元仲辛,最不想参加集体活动的就是你了吧?”
      韦原挠挠头:“你们在说什么?”
      赵简斩钉截铁地回他:“没什么。”
      韦原:“…噢。”
      元仲辛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好在没等他为自己辩解,二斋的追风就赶着一驾马车过来了。
      追风把马车停好,在六人的目光中下了车,顶着左眼上巨大的熊猫眼冲赵简说:“赵斋长,昨天我们斋的顾观音不小心把你们马车弄坏了,这是我们斋长让我赔给你们的。”
      元仲辛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问他:“顾观音为什么会弄坏我们的马车?”
      追风支支吾吾答道:“就是…不小心…”
      裴景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追风摸摸有些睁不开的左眼,“嘶”了一声:“没事…就…让顾观音打的。”
      七斋的六人互相看看,元仲辛赵简跟韦原薛映四人同时露出阴险的笑来。
      “咳咳,”赵简清清嗓子说道,“追风啊,上次我们斋追踪述论的作业,衙内是买通你帮他答的吧?”
      追风急道:“你想怎样?是衙内贿赂我的,你要是告诉掌院他也逃不了!”
      韦原也急道:“王宽!你竟然告诉赵简了!”
      王宽慢慢眨了眨眼,不说话。身边的裴景没太搞懂情况,默默看着。
      赵简一脸的无所谓:“我绝对可以大义灭亲啊。”
      韦原还想说什么,被薛映拉了一把,乖乖闭嘴。
      追风苦着脸:“赵斋长你到底想怎样啊?”
      元仲辛笑呵呵地搭着追风的肩膀:“我们就是想知道真相嘛,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追风看看盯着他的六人,突然觉得自己是进了狼窝:“就是…我昨天惹顾观音生气了…我俩当时刚好路过你们马车,她一生气就把你们车轱辘给捏坏了…”
      薛映问:“你惹顾观音生气?”
      追风脸上明显红了:“反正就是这样!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说完立马施展轻功溜了。
      裴景叹道:“追风的逃跑技能果然厉害,跟岳军校有的比啦。”
      韦原问:“以追风的本事,打不过顾观音那丫头也总该躲得掉吧,他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
      王宽说:“自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韦原捂着嘴:“你是说他跟顾观音…禽兽啊!顾观音还是个孩子啊!”
      王宽看着韦原:“我可没这么说。”
      韦原:“……”
      元仲辛走到新马车边,一脚踏了上去,转身对几人说道:“好了各位,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天气这么好,八卦可以留着慢慢聊嘛~”

      14嫁祸(鳍竹)

      听属下汇报完情况,梁竹让人退下,提笔开始写信。
      “弓弩院一技师被杀,元仲辛和赵简被疑为凶手,赵简受伤,元仲辛暂时无碍,两人在逃…此事重大,韦太尉亲自负责,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如有消息再作通信。”
      刚把信装入信封,就听到属下来报说药铺的人来找他要钱。
      梁竹收好信,一头雾水地出去,就见药铺老板凑上来说着:“见过梁都头。”
      梁竹问道:“何事?”
      药铺老板小心翼翼地说着:“昨夜梁都头从小铺借…啊不,是买的药材,给的钱…嗯…不太够…小人寻思着梁都头应该是不清楚那药材的价钱才会没给够银子…所以…就…来跟梁都头…说…说一声。”
      梁竹皱眉:“昨夜我用你家的药材?”
      看梁竹不想承认,医馆老板连忙掏出一张纸来递上:“这是梁都头昨夜留的字条。”
      梁竹抖开那张纸,就看到上面写着“禁军梁竹借药一用”,梁竹立刻想到,这是元仲辛干的好事。
      “我昨夜用了你们什么药材?”
      药铺老板又掏出一张纸:“这是清单!小人都给您列好了,梁都头请过目。”
      梁竹接过,看到纸上列了一些药材的名称和金额、药炉和碗勺的使用金额,甚至连笔墨纸砚的使用费都算上了。最后还贴心地列了已付金额和尚欠金额。
      额头青筋一跳,梁竹掏出一锭银子,连那清单一起扔给药铺老板:“不必找了。”
      药铺老板笑着:“多谢梁都头,以后有事您说话,就是半夜三更也不妨叫醒小人,就…不必再把店里的伙计全都打晕了,这次伙计们的误工费,小人就不与梁都头计较了…”
      梁竹:“……”
      药铺老板千恩万谢地走了,梁竹回到桌案前,把元仲辛写的“借条”拍在桌上,又翻出尚未封口的信,愤懑了半晌,提笔加上一句——“你弟弟竟然敢嫁祸我,这笔账以后一起跟你算!”

      15倒霉(陈工)

      陈工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挺倒霉的,而这一切的倒霉都来源于秘阁的那帮倒霉孩子。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软禁在了汤饼铺,还被那个叫薛映的倒霉孩子“死亡微笑”注视了大半天。
      陈工回想着,那时候的自己抱着枕头缩在床上,床帘拉的密不透风,生怕再看见薛映的脸。
      床边的薛映还时不时地突然出声说一句“你出来吧”,语调一次比一次没有感情。
      陈工每次都被吓得一哆嗦,然后把枕头抱得更紧,嗓门扯得更大地吼回去:“我不!”
      好在韦衙内终于回来了,薛映在韦衙内的要求下恢复了正常的面部表情,可是陈工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而且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那种…
      后来秘阁的这帮倒霉孩子又把他带进了秘阁,继续软禁。愤怒的陈工把这帮倒霉孩子的住处拆了个底朝天,成功遭到众人的暴打。
      再后来,那个叫小景的倒霉孩子可可爱爱地让陈工屈服了,行吧,其他几个倒霉孩子也功不可没。计划虽然有变,但该画的这版车行炮图还是画出来了,陈工如约被送到了枢密院。
      再再后来,就是现在了。
      陈工絮絮叨叨地向韦卓然讲述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一口一个“倒霉孩子”,也不管这些倒霉孩子里有韦卓然最宠爱的亲儿子。
      “你不必这样做的,我们可以放弃这个计划。”
      陈工笑了笑,拒绝了韦卓然的好意:“元仲辛和赵简刚刚来看过我,他们俩好像觉察到了什么。韦太尉,你们真的小瞧这帮倒霉孩子了。说实话,临死前看到大宋有这样一群少年,我无憾了。”
      据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这辈子最珍贵的画面,陈工不意外地看到了妹妹,然后竟然还看到了那六个性格迥异却一样有着活力和希望的少年。
      陈工扬起嘴角——下辈子吧,下辈子好好对妹妹,下辈子,早点认识这群可爱的倒霉孩子。

      16喜欢(衙映)

      “老薛,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不觉得。”
      “你觉得我特有钱?”
      “现在跟以前比,没那么有钱了吧。”
      “那你是觉得我有学识有涵养?”
      薛映忍着把这人掀翻在地的冲动,反问:“你有吗?”
      “没有。”本来躺在薛映腿上的韦原一骨碌翻身起来,蹲在薛映身边看着他,“所以我就在纳闷啊,你这也不觉得那也不觉得的,那你到底是喜欢上我哪了?”
      薛映看着一脸疑惑的韦原,话头在嘴里转了一圈,说道:“是你先喜欢我的。”
      韦原不乐意了,一手撑着树把薛映围住:“所以你喜欢我就只因为我喜欢你?那要是有别人跟你表白,你是不是就会被人拐走啊?”
      薛映条件反射地想拔刀,手向后伸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今天是被韦原拖出来踏青的,没带刀。
      说是踏青,没走多远韦原就开始嚷嚷累了,拉着他到这树下乘凉休息,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他这么一堆废话。
      听到韦原这么说,薛映是挺生气的,还好没带着刀,没能成功条件反射地以暴力解决问题,所以薛映此刻的脑子连上了一根弦,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到底喜欢韦原什么。
      答应跟韦原在一起之前,薛映也不是没纠结过,还是元仲辛这个看起来最不靠谱的人最先发现了他的异常,并且很快猜透了他纠结的原因。
      元仲辛搭着薛映的肩膀说:“王宽有句话说得挺好,我觉得你跟衙内也适用。别管礼法,问问自己的心。”
      于是薛映乖乖问了,问完就跟韦原正式在一起了,转变之快让元仲辛瞠目结舌。元仲辛还跟赵简偷偷嘀咕:“其实我真挺羡慕薛映跟衙内的,这两个人的思想吧…嗯,在一个水平上。”
      薛映并不知道元仲辛的这个评价,不过此刻思考韦原问的问题,薛映倒是很快想清楚了。
      看着薛映明显开始神游,韦原哀嚎着跪倒在地趴在薛映肩上:“我不管,你喜欢我了就是喜欢我,不能变!不能反悔!”
      薛映吸了口气,推着韦原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剥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你不帅,我也不好看,我觉得你没学识没涵养,我比你更差,我觉得你傻,我也不聪明。我喜欢你正直、善良、热心、讲义气,我喜欢你喜欢我,不会变也不后悔。”
      韦原愣了又愣,半晌憋出来一句:“你这是在夸我吧?”然后咧嘴笑着,“你这是头一次一下子说这么长的话啊,老薛你是真的喜欢我!”
      薛映再次被韦原抱住,看着透过树叶撒下的斑驳光点,心中叹息着——就,宠着他吧。

      17风寒(辛赵、宽景、衙映)

      ①
      中箭都能很快下床的元仲辛竟然被风寒击倒了。
      赵简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元仲辛两天,仔细探着他额头的温度,终于舒了口气:“总算退热了。”
      本来昏睡着的元仲辛因为赵简的这声呢喃睁开了眼,一眼便跌入赵简的眼眸之中,脑子里盘旋着之前中箭赵简照顾他时韦原说的那句“你们跟我爹我娘很像”。
      那个时候的两人压不住眼中的情愫,嘴上却是不肯透露真实的情感。
      元仲辛笑了,现在不一样了。
      “吵醒你了?”赵简有些担忧地给元仲辛掖了被角,然后才注意到他脸上的笑,“笑什么呢你?烧傻了?”
      元仲辛抿着唇说着:“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温柔了?”
      赵简轻叹一声:“嗐,谁让你,越来越柔弱了呢?”
      元仲辛捏着嗓子说:“多谢公子照顾。”
      赵简被他逗笑了,弯着眉眼看着他还不算好的脸色,伸手帮他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轻声道:“快点好起来。”
      元仲辛握住赵简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同样轻声地回她:“遵命,斋长大人。”
      ②
      裴景跑了好几家医馆,请了好几位大夫来为王宽诊断开药,每位大夫诊断完都摸着胡子摇头叹息:“我说小姑娘,他就是普通的风寒,你非拉着我来这跑一趟,我这半天要少看多少个病人啊?”
      裴景不好意思地付给几位大夫上门的诊金和药钱把他们送走,然后冲靠坐在床上的王宽说:“王大哥,我去煎药,你先躺下歇会。”
      王宽拉住裴景,说道:“小景…你在害怕。”
      裴景本来绷着的情绪因为王宽的直言决堤了,她扑进王宽怀里抱着他,努力忍着抽泣:“我…从来没想过王大哥会生病,我好怕自己照顾不好王大哥…”
      王宽半是好笑半是歉意地回抱着她:“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真的只是普通风寒,吃副药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
      裴景从王宽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那我煎哪一副药呢?”
      王宽看看桌上那些堆成小山的药包,有些无奈地叹气:“大同小异,随便取一包便是。”
      ③
      韦原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生病,得的还是风寒这种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小病。
      流着鼻涕敷着毛巾躺在床上,韦原哀怨地念叨着:“老薛,我从记事起就没得过风寒,你说我怎么突然就得了呢?”
      嘶哑的声音让薛映又生气又无奈:“初春刚至,你大半夜地去冲冷水澡,不得风寒才怪。”
      韦原皱着脸小声嘀咕着:“我冲冷水澡还不是因为…”
      薛映给他换了块毛巾敷着:“你嘟囔什么呢?”
      韦原清清嗓子:“咳咳…我渴了。”
      薛映倒了温水来,扶着韦原喝下:“我娘在给你熬药,等会把药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韦原润好了嗓子,双手撑在床上,瞅着薛映开始调笑:“老薛你今天真贤惠。”
      薛映手里的杯子直接在韦原面前捏成了两半,杯子里残留的水溅在韦原脸上。
      韦原默默拿起毛巾擦擦脸,然后放在自己脑门上乖乖躺好:“我什么都没说,我睡着了…”
      薛映:“……”

      18礼物(辛赵、宽景、衙映)

      ①
      “你说我送她什么好?”元仲辛食指点着下巴,问老贼,“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倒是会挑,可总觉得太俗气了。”
      老贼玩着手里的铜钱,听到元仲辛的话有些疑惑:“等等,先不说俗不俗,你确定赵简会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元仲辛皱着眉看老贼:“你干吗这么说?赵简也是女孩子啊,为什么不会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老贼嘿嘿一笑:“这…真看不出来。”
      元仲辛摇摇头:“她虽然看起来要强得很,好吧,她的确就是要强的很,可是她从没把自己当男人的。女孩子会的刺绣缝补她也都会,女孩子会的撒娇她也会…嗯,虽然那画面有点与众不同,不过她的小表情很可爱的…”
      老贼一脸嫌弃地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元仲辛,转身就走了——送什么礼物?年轻人甜蜜的烦恼,他还是不要参与了。
      ②
      “王大哥,这个…是送我的?”
      王宽点头:“打开看看。”
      裴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箱子,生怕打开以后又会看到满满一箱的衣服,上次试了一箱衣服给王宽看的经历真是甜蜜到恐怖…
      抿着嘴苦笑了一下,裴景掀开了箱子,里面静卧着一把古琴。
      裴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衣服…”
      听到裴景脱口而出的话,王宽握拳掩唇轻咳一声:上次好像有些过了…
      “这琴…是之前衙内弄来的那把假独幽?你发现是假的以后不是还给衙内,然后被他卖出去了吗?”
      “这把,是真的,我请衙内去要了回来。”王宽笑着,“衙内不肯收我的银子,所以以后我要教他弹琴。”
      “这把是真的?!”裴景瞪大了眼睛,随后微皱着秀眉看向王宽,“可是王大哥,你把它送给我,我也不会弹琴啊。”
      “琴是送你的,却并不是要你弹。”王宽把独幽从箱子里拿出来,温柔地看着裴景,“我要送你的不只是琴,还有余生的琴音。”
      ③
      “老薛,送你的。”
      韦原递给薛映一个罐子,薛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韦原啧了一声:“想送就送喽,哪那么多为什么。”
      薛映木着脸:“衙内,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韦原不耐烦道:“你倒是打开看看啊!”
      薛映慢吞吞地打开罐子,一眼认出里面的东西:“这是顶级的刀油。”
      韦原一脸得意:“还挺识货啊,本来想送你把刀的,可是我看你那两把刀跟了你这么多年,估计你也舍不得换,所以就送你刀油了。这可比你那什么臭死人的鸟鼻涕好多了吧?”
      薛映小心收好罐子:“多谢衙内。”
      “以后你的刀油本衙内包了,”韦原笑得意味深长,“这辈子,不限量免费供应!”

      19兄弟(鳍竹)

      闪烁的灯火下,元伯鳍摩挲着略显破旧的地图,计划着明日的战役。
      “将军。”
      帐外传来轻唤,元伯鳍应道:“进来。”
      一个年轻的将士端着吃食进来,对上元伯鳍的眼睛便露出个笑来:“将军,您又忘了吃东西了。”
      “多谢。”元伯鳍将地图卷起,腾出些地方,“梁寻,大家准备的如何了?”
      梁寻把东西放好,在元伯鳍对面坐下:“将军放心,都准备好了。大家跟着您,底气都可足了,咱们明天一定能凯旋而归!”
      元伯鳍摇摇头:“切记不可轻敌,我不是神,不会永远成功。”
      梁寻接道:“可我们都觉得您就是神,边军第一战神!”
      元伯鳍眉头突然轻跳了一下,不知怎的,对明天的战役有些担忧。
      梁寻看着元伯鳍皱起眉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连忙岔开话题:“将军,这场仗打完,咱们是不是就能回开封了?”
      元伯鳍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拿起碗筷冲梁寻轻笑:“怎么,想家了?”
      梁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想我哥了。”
      元伯鳍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听说,你是瞒着你哥偷偷参军的。”
      梁寻憨笑着:“这您都知道了,我哥的确是不让我来,他想让我在开封待着,可是我不乐意。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这才是爷们!”
      元伯鳍看着梁寻满是朝气的脸庞,想起了远在开封的元仲辛:“你哥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是我,我也不愿让自己的弟弟来边疆,这里…太危险了。”
      梁寻撇了撇嘴:“将军,我听说…您那个族弟,好像不是很…”
      看着梁寻支支吾吾的样子,元伯鳍轻笑:“他…呵,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他的事吧。对了,你哥哥叫什么名字?等回开封,请他一起聚一聚。”
      梁寻干咳一声:“咳,将军,我是瞒着我哥跑这来的,他的名字,还是等回了开封再告诉您吧。您放心,等咱们回去,我一定介绍你们俩认识!您可得帮我好好教训教训我哥,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自大,自以为武功高强,您得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元伯鳍戳穿他:“你是怕你哥教训你,让我替你挡着吧?”
      梁寻嘿嘿一笑:“瞒不过您,他给我写了好多信了,每一封都是骂我的,唉,等咱们回去,我再好好跟他赔罪吧。”
      元伯鳍看着他:“你们兄弟感情一定很好。”
      梁寻一脸的骄傲:“那是,我哥打小就宠我。”
      元伯鳍心中感慨着,等回去吧,等回去,兄弟便可以团聚了。

      “啪——”
      看了眼被梁竹打翻的碗筷,元伯鳍扯出个笑,兀自理了理衣袖。
      梁竹盯着元伯鳍看了半晌,转过身去踱了几步,声音透着冰冷:“还记得梁寻吗?”
      元伯鳍猛地抬起眼眸,明明睁着双眼,眼前却还是出现了两年来每次闭眼时都会看到的画面:雨,血,厮杀…
      那个叫梁寻的年轻人为了救他而死,再也不能跟他哥哥团聚了。
      想起梁寻说的那位哥哥,元伯鳍努力稳着心神,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过颤抖:“我记得…他,是你的同族?”
      梁竹毫不留情地打破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是我亲弟弟。一个远胜于你那个小人族弟百倍的亲弟弟。我会亲手杀了你。”
      原本不信鬼神的元伯鳍,突然开始相信因果报应。祁川寨之战只有他一人苟活,如今梁竹的报复,便是他的报应。
      看着梁竹转身离开,元伯鳍仰起头眼神散向虚空:梁寻,我见到你哥哥了,他真的很宠你。
      20重阳(辛赵、宽景、衙映)

      ①
      赵简坐在房檐上,看看坐没坐样瘫在瓦片上的元仲辛:“你拉我来这做什么?”
      元仲辛手肘撑着身体,冲赵简笑笑:“今日重阳佳节,带你来登高赏秋啊。”
      赵简忍着把他掀下去的冲动:“要登高该去爬山,跑别人家屋顶来算怎么回事?”
      元仲辛爬起来,伸手指着远处:“你看那。”
      赵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便见斜阳余晖下,城外远处的稻草一片金黄,柔和的阳光跳跃其间,梦幻恍惚。
      偷瞄着赵简沉醉的神情,元仲辛笑着凑过去:“好看吧,这里可是开封最好的观景点了。”
      赵简扭头看着邀功一般的元仲辛,问他:“先是那间小屋,又是这里,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神奇的地方的?”
      “作为一个善于发现美的人,我自然是能发掘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了。”元仲辛在赵简脸颊印下一个吻,“比如你啊。”
      ②
      看着满桌的食物,王宽问裴景:“怎么做这么多东西?”
      裴景笑着:“今日重阳佳节,不知道王大哥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做了些。”
      王宽心中一暖:“小景,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裴景不认同地摇摇头:“不过是做些吃食而已,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比起王大哥对我的好,这不算什么。”
      王宽握住裴景的双手:“我是怕你累到。”
      “我不累,王大哥你看。”裴景拉着王宽给他指着,“这是重阳糕、这是糍粑、这是炖牛肉、这是螃蟹…”
      王宽的双眼定在裴景的脸上,世间能有一人如此认真待他,实乃三生有幸。
      ③
      韦原咬了一口重阳糕,啧啧称赞着:“唔,没想到伯母不仅汤饼做得好,重阳糕也做得这么好吃!”
      薛映看着韦原塞得满嘴都是,伸手给他倒了杯菊花酒:“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喝了口酒压下口中的重阳糕,韦原眨了眨眼:“这一盘,都是给我的?”
      薛映点了点头,韦原幸福地笑眯了眼:“小薛,你真是对我太好了!”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薛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手把粘在韦原唇边的碎渣擦去:“都说了慢点吃。”
      看着薛映收回了手,韦原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把脸凑到薛映面前:“其实,你可以帮我一起吃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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