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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邱庆之点点头。
      李饼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抓起床边的衣服往外跑。
      “你去做什么?”
      “去玉溪村。”李饼说着,声音已经瓢远。
      邱庆之无奈,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
      第二天清晨,县令和乡绅来拜见。
      昨天乡绅喝了不少酒,今晨头有点晕乎乎的。
      李饼整理完衣服,神清气爽地打开门。
      “早啊,各位。”
      “早啊,少卿大人。邱庆将军呢?”
      李饼回头看了看,指了指椅子上坐着的那位。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批头散发的男子,坐在桌边,支着脑袋,闭目休息的男子。
      “邱将军这是?”乡绅有些忐忑地看着邱庆之,金吾卫将军在自己家竟没有床睡,传到圣人那里,一定会治自己一个怠慢之罪。
      “可能战场后遗症,在陌生地方不敢睡床。”
      李饼想起昨晚自己再三邀请其上床休息,对方躲之不及的样子,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哦。”乡绅听此,稍稍安心,暗暗擦掉额头的冷汗。
      “找个郎中,昨晚邱将军洗了个冷水澡,又坐了一夜,让郎中给他熬一碗预防风寒的药,再怎么强壮,也是人。”
      “是!”
      李饼说完走出门口,可刚走过华员外身边,突然一愣,直直地看着他,鼻子凑近闻了好几下。
      乡绅被他看地有些不自在,低头小心翼翼询问,“大人,小人哪里不对吗?”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
      “小人不济,只喝了五两。”
      “令郎呢?”
      “小儿喝了一斤左右。”
      “走,快带我去看看令郎。”
      .......

      华家大堂里。
      牛文正一并喝酒四人,酒家店小二,掌柜,华家的长子,还有青田镇能力最强的郎中,都齐集于此。
      “店小二,再说一遍他们四人在你家喝的什么酒,喝了多少,把你知道的从头到尾说一遍。”
      “是,大人。”店小二清了清嗓子,弓着腰说,“昨晚戌时四刻左右,马永汉领着牛文正,董书生,于荣林三人来小店喝酒,因为马永汉自己带了一瓶酒,小儿就先上了一碟花生和一盘牛肉。就下去候着了。
      之后小人虽忙别的,但无意中看见,马永汉一直灌牛文正喝酒,说这是他母亲娘的桃花酒,非常好喝。
      那一瓶一斤的酒,牛文正一人差不多喝了五两左右,之后,马永汉又点了一瓶高度的女儿红,还是一直敬牛文正。
      小人担心他喝出问题,就好心提醒了马永汉一声,谁知被他怒斥,之后没再说话。
      直到最后四个人都醉的趴在桌子上,小人这才敢通知他们的家人来接。
      因为牛文正的妻子不在镇上,喝的又是最多,小人担心他路上出问题,就亲自护送回去。”
      小儿讲完,李饼站起身,走到喝酒的三人面前,今天三人的情况比昨天好了很多,都能跪好了。
      “董书生,你背一遍曹孟德的《观沧海》。”
      众人听此,微微一愣,这李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现场没人敢说质疑的话。
      董书生敲了敲脑袋,努力地回想这首诗,“东临...碣石,以观...观沧海,山..山...”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使劲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可这平时里张口就来的诗,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必了,可以了。”
      “不不不,小人以前背的很熟,怎么..”董书生以为他要考自己的文采,这现场出了这么大的丑,以后的仕途会不会就毁了。
      “华公子,你背一遍《龟虽寿》。”
      “是,大..人。”华泽瑞虽还没有完全醒酒,但说话要明显清晰很多,“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好了。”李饼打断了他还算流利的背诵,“昨晚华公子喝了不少酒,大概一斤,且是高度的状元红,他们四人也喝了酒,也是高度酒,就算是自酿的,高度也不会高于状元红。且他们四人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两夜,华公子只过了一夜。
      但现在你们看,华公子仍能背出《龟虽寿》,而他们几人连基础的说话,都还是费劲,你们不觉的奇怪吗?”
      被他一点醒,在场几人恍然大悟,牛文正酗酒如命,别人见他时,都是醉醺醺的,也就潜意识里认为他这样是醉的,都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他们四个根本不是醉酒,是中毒!郎中先生,请看看他们四个到底是不是中毒。”
      郎中点头,上前查看几人的状态,挨个号脉,扒开嘴闻,又看了看所有人的眼睛。
      实习思索验证之后,最后跪在地上说道,“回大人,这几人身体里虽有酒的残留,但已基本排除干净。至于依然如此醉像,他们确实是中毒了。”
      “中毒了!”几人身体一颤,恐惧地看向郎中。
      “你们莫怕,这种不是剧毒,只是比普通的迷魂散厉害罢了,头迷糊几天,肢体酸软几天,就没事了。”
      “大人,佩服。”县令抱拳作揖。
      李饼点点头回应,要不是他注意到今早华员外身上酒味,比他们昨天他们四人酒味还弄,尚且可以来请安,还真没想到他们不是醉酒。
      “但,这和这杀人案有人没关系。”县令发出灵魂拷问。
      李饼往前踉跄了一下,双手在空中不断地比划,“这,这不是很明显吗?”
      “请大人明示。”
      “有人要抢牛文正家的银子,却担心在抢劫之时,牛文正突然回家,所以把他灌迷糊,争取作案的时间。要不,他没事下毒干什么?”
      李饼看着县令似信非信的表情,不再与他纠缠中毒的事。
      “谁是马永汉?站出来。”坐回太师椅,李饼眼神变得如猫一般凌厉,此刻他才有给人一种大理寺少卿的气势。
      四人中,一个穿着最普通长衫的男子,颤颤巍巍往前跪挪一步。
      “小人....便是。”
      “说,你是如何想到拖住牛文正,让同谋杀害刘氏的,还不快点从头招来。”
      马永汉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话还说不利索,连连否认罪行,只求大人明鉴。
      “不说实话,本官就大刑伺候了。”
      说着孙豹几人,按住马永汉,就要卸掉他的胳膊。
      王县令思索再三还是站出来说道,“这大刑之下,会有冤屈。现在都是猜测,可以说是马永汉为钱财杀人,但也可以是牛文正扶起不合,怒而杀人,单凭马永汉致使他们喝酒中毒,不足以说明问题。”
      不得不说,这王县令算是一位负责的好官。
      “好,本官解释一下。”李饼继续解释道,“本官在见到刘氏的尸体记录时,发现她的背后有许多,断横的小刺伤。凶手怎么可能再他后背刺这么多伤,有什么意义?邱将军提醒了我,这是威逼伤。”
      “威逼伤?”县令一脸疑惑。
      “就是凶手拿着刀子怼在她后背留下。那么,逼她一个妇人做什么?”
      “做什么?”众人发问。
      “一般杀人有三种情况。一,财杀,二,仇杀,三,情杀。刘氏为人低调,和善,和周围的人没什么矛盾,这点可以排除仇杀。
      刘氏娘家家风严谨,没有什么风言风语,这点她周围的邻居可以作证。这样可以排除情杀。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财杀。牛文正对我们说过,他把挣的钱都给刘氏母子,那他很有可能也对别人说过。本官昨夜又去了玉溪村,把刘氏的家里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一分钱。”
      “不可能,我媳妇的床头的柜子里,经常放十几两应急的银子。”牛文正迷迷糊糊地反驳。
      你看,他又说了。
      “闭嘴吧你。”县令很铁不成钢地骂了他一句,如果少卿说的对,他可是间接害死了自己妻子。
      李饼送给牛文正一个白眼后,继续说道,“昨天,调查配钥匙的衙役说,没有人去配刘氏家的钥匙。
      那不是牛文正的话,凶手是怎么进到刘氏的院子。本官在院子周围仔细地查看了很久,终于在院院外门口西边树后,发现一组凌乱的脚印。
      邻居只看见没有人尾随刘氏,但没有发现,另一侧有人在等着刘氏,趁她开门之际,拿刀逼在她后背闯入院子。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没有非法闯入的痕迹。
      再之后,凶手从一直用刀威胁着刘氏,直到她拿出家里的银两。之后两人因为某件事,发生了激烈争执。”为了保全刘氏的名声,李饼不想当着众人说出,凶手见色起意,想要强迫刘氏。
      “争执后,凶手大怒,要杀掉牛子山,牛子山逃跑,凶手抓住他,从背后连捅了数刀。刘氏见儿子被杀,拼命相救,被恼羞成怒的凶手一刀毙命。
      这就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牛子山是被背后刺死,刘氏是被正面刺死,且她的脖子上有数道指甲划痕。”
      李饼说完看着大家,大家无不佩服地点点头。
      而县令却发出疑问,“那为何必须是马永汉?”
      “能知道牛文正把钱放在刘氏身边的,大概率是他的酒友。昨天马永汉又带着牛文正喝酒,致使牛文正中毒,这不是太巧合了吗?”
      “那这样说,马永汉只是一个共犯,另一个人是谁?”县令对他的推测还是不敢苟同。
      “马永汉,本官听说,你的一个表哥,最近刚刚出狱,借住在你家里,是不?”
      马永汉一听,额头上的汗瞬间掉下来。“是,是。”
      有犯罪前科,刚刚出狱,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女人,很符合他对凶手的侧写。
      “去把他表哥带来。”县令下令道。
      牛文正听到这里,倏然起身去掐马永汉的脖子,他的脑子迷糊着,之前知道自己老婆孩子死么,没什么感觉。现在思维渐渐回笼,终于起来一股愤怒之意。
      “安静。”县令大喝,他怒斥地看着牛文正,越看越不对劲,转而看向李饼,“大人,您的这些推论,都是基于凶手不是牛文正的前提。如果是牛文正,那也可能成立。”
      “比如?”李饼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您说刘氏的威逼伤,牛文正同样可以逼迫自己媳妇做某事,毕竟他两的关系并不和谐。”县令说道。
      “我怎么可能逼迫,我有的是银子。”
      “闭嘴,本县令说的不是这事,给你留着面子,别废话。”
      “对,这样解释也可以。”李饼思考后,点点头。
      “您说的藏在树后的足迹,完全可以是路人没事站着玩,并不一定必须是凶手。”
      “对。也可能有人这么无聊。”
      “那另一种说法,牛文正,昨天上午因为某事,和媳妇吵了架,气冲冲回店铺,闷了一天后,觉得气不过,就起了杀心,于是拿了刀从后门溜走,去了玉溪村逼刘氏做事,刘氏不从遂杀了母子二人,再赶回来。
      正好碰到马永汉喊他喝酒,他正心情不好,就喝几人喝了酒。出于某种原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有毒的酒,这马永汉也喝了酒,说明他很可也不知道里面有毒。”
      李饼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县令说的对,这两种都是猜测,都可以成立,只要没有做实的证据,或者严格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证明哪个是凶手。
      要是能把尸体死亡时间,确定的更精准就好了。
      “先看看马永汉的表哥再说。”
      李饼也走进了死胡同。
      马永汉的表哥很快带到,只见一位穿着棕色短打的男子,头上用布条裹着发髻,一瘸一拐地进来。
      “草民张猛见过少卿大人。”
      李饼看着他瘸着的腿,脑子一阵懵,刘氏院外的足迹,两足深浅宽度一致,显然是一个正常人留下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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