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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每个人心里都住了个小人 ...


  •   吴邪先走了进去,爵士乐随着冷气一起扑面而来,依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进去门边是个小舞台,真的很小,那有几个外国人在演奏弹唱着,女人样子一般站在那里,是个键盘手,一边弹着一边唱着,声音沙哑,所以显得样子也开始吸引人。
      酒保把吴邪领到楼上,没有隔断,是木制的栏杆围了起来可以看到楼下的场景,这里点酒不是一扎一扎来的,要么一支一支,要么就一桶,国外常见的酒桶,下面有个老式的水龙头,吴邪点了一桶,自己先喝了一杯,很苦。
      和平时的啤酒不同,这酒苦味很重,其实并不好喝,就又点了些小吃。
      等齐羽到的时候,吴邪已经喝掉两杯了。
      “喂,你怎么找到这的。”
      “路过看到的,怎么?”拿了杯子给齐羽也接了一杯然后放他面前。
      “没怎么,你知道黑根什么最出名吗?”齐羽坐了下来,音乐不算吵杂,隔着桌子也听的清楚。
      吴邪想了想,看了看楼下,摇了摇头对着齐羽招了招手,意思是附耳过来的意思,齐羽探了过去,吴邪就说:“‘黑根’是不是下面那些黑人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
      “……”
      “吴邪,你好像学坏了!哈哈哈哈。”齐羽起码笑了一分钟,笑够了才正经的说,“黑根最有名的不在黑根里面,在外面。”
      “外面?”
      “嗯,是门口大伯的烧烤,特别是小黄鱼绝对是一绝。”说完就叫吴邪等等,打算出去买点回来,却被吴邪拉住。
      “算了,吃龙肉都没味道,陪我喝会就行。”说完就拿着杯子去碰齐羽的。
      齐羽就抿了口,总得有个人要清醒着,说:“有些日子没见了,发生什么事了?失恋了?”
      吴邪抬眼看了看齐羽,楼下的镭射灯忽明忽暗,眸子里也也是忽明忽暗,吴邪搓了把脸说:“比这个好一点。”说完就去摸烟,摸了出来叼了根在嘴上,对着桌面上的蜡烛愣了愣,笑了笑又看了眼齐羽说:“说不定,比这个要惨。”
      看到对面的齐羽脸色变了变没等他开口又说:“你说,你心里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去操别人是什么心情?”
      齐羽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吴邪。
      身边有人走过,在吴邪后面那座坐了下来来,酒保就迎了过去。
      或许是这种地方的缘故,不知是酒精还是气氛,总是容易让人做出些出格的事,要么沉溺在比较深的伤感里,要么就是放纵在自虐的开心里。
      一个杯子递到吴邪面前,吴邪抬了抬头,看不清楚,总之是个男人,自己手里拿了一杯,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停在吴邪面前。
      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应该是看好戏的心情。更何况是俩个男人。
      那人弯了腰,在吴邪耳边耳语了几句,吴邪先是愣了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嘴角就挂起了笑,拿着那人的酒就往嘴里送。
      酒杯还没碰到嘴,就被夺走了,抬眼看到齐羽皱着眉头看他,看了会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有主了。”
      那人就在吴邪和齐羽之间来回看了看,然后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走开了。
      “呯”!齐羽把杯子拍在桌子上,一屁股坐下说:“你知道那酒里加了东西吧,你还喝。”
      吴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端了自己酒杯抿了口没去看齐羽,这个时候音乐轻了下来,放着轻松的爵士乐,能听到附近人的声音,却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今天让我来是让我看你怎么放荡的。”
      似乎是“放荡”两个字过于刺耳,人也终于有了点反应,说:“他只不过是想操老子,请我喝杯酒,不都是这么认识的?”
      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可眼底却是火辣辣的,反正也看不清楚,也就随他去了。
      “看不出来你小三爷是□□的份啊,够能耐啊。”
      吴邪见齐羽是真来气了,就松了松脸色,别开头去看楼下,看到有人就着音乐男女搭配着跳起了舞,这种速食快餐的欲望,没有责任,不需要搭上感情,各自得到自己的快乐就可以,没有人去挖掘那人背后的故事,是否有家庭,是否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反正□□惯了,无所谓。”
      齐羽也不说话了,吴邪知道自己失礼了,看对方酒杯空了就去拿杯子帮他倒酒,不料却被齐羽一把抓住手,然后身子探了过来对着吴邪说:“那你要不和我试试看好了。”
      没等吴邪反应过来就打算亲上去。
      瞬间的觉悟,耳边没有了音乐和嘈杂的说话声,眼前突然也没有了光,并不是脑子做出了什么指示,而是身体做出了动作,是种本能。
      在齐羽靠上来的时候,吴邪就推了出去,跌坐在凳子上的齐羽就那么看着一脸惊慌的吴邪,笑了笑,倒不是坏笑,是了然也有自嘲的成分。
      “吴邪,你做不到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只有失恋后自暴自弃的人才会这么做,就好像是要赶紧找个转移的对象,明明接受不了别人,却非得扒开胸口挖出心脏给别人,却怎么给也给不出,除非你自己死了。明明想放纵,可偏偏不是那个人就怎么也给不出自己,矛盾吧?你最好自己想清楚,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齐羽叹了口气,说:“吴邪,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和我们不一样。”
      他当然明白也清楚,除了张起灵,他谁都没办法接受,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只能扯了扯嘴角说:“算了,就陪我喝会吧,是我的问题。”
      见他这样,齐羽也只能叹了口气,和他碰了下,两人都一口闷。
      齐羽就拿着酒杯在桌上敲了敲,见吴邪看了过来就说:“现在说说你的事吧。”
      吴邪动了动嘴,他不是不想找人说,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这事知道的估计也没几个,找‘替身’这种事情说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张起灵,他不想别人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就像自己心里的一块净土,或者是自己撒过尿做过记号的领土被别人讨厌。
      更何况,这是张起灵的隐私,连自己都未踏足过的隐私,所以,他没权去说三道四。
      “没什么,以前的事,大概是生理周期到了。”
      齐羽也没说什么,各自倒了酒,都没说话,看看楼下的表演,形形色色的人,偶尔低头抿一口,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喝了几杯,感觉有些晕乎,这种啤酒后劲挺大。
      “要不要上楼去玩几盘撞球?”
      吴邪没有来过黑根,这样说来倒真的是按外国人的口味设计的酒吧,不过今天没有兴趣,就对齐羽说:“改天玩,今天这样陪着就行。”
      “你少喝点,去玩几盘,走。”说完就去拉吴邪,一边拉一边说,“你这样喝下去,非得醉了。”
      吴邪一只手被拉着,屁股还黏在凳子上说:“醉了就醉了,不是还有你在,大老爷们儿还真怕被人吃了不成。”
      齐羽笑了笑弯下腰一手撑着桌面和吴邪面对面说:“呵,吴邪你还真把我当好人了,对着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我可不保证我不起歹心,你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多少真能保持单纯的朋友关系?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床伴,懂吗?我也是那类人,我并不在乎第二天醒来还做不做的了朋友。”
      吴邪愣了愣,看着齐羽认真的表情,变了脸色说:“那图的是什么。”
      齐羽挑了挑眉说:“图穷开心呗,所以我说我们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要不得,也求之不得,所以只能是朋友。
      吴邪看了会齐羽,突然就笑了笑说:“你不会的。”
      确实不会,齐羽笑了笑,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轻轻的抿了口酒眼睛看着楼下,说:“其实有时候这种事情并不能带来多少心理上的快乐。”
      然后两个人都又开始沉默,对于现在的吴邪来说,目前身边最需要的是一个他不需要应酬可又信得过的人,这个人无疑是齐羽。
      各自又喝了会,齐羽看了看时间,酒吧里还很热闹,可对面的人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再喝下去估计真得抗他回去。
      “差不多了,走吧。”说完就开始收拾桌子,手机,烟,打火机,没有让吴邪有拒绝的机会。
      酒保看人要走也上来收拾,吴邪也不得不起身,站了起来却也没挪动步子,齐羽就走到他面前说:“回去吧,要不住我那儿。”已经毕业工作两年,在自己父亲医院上班学习,自然是有自己住的地方了。
      吴邪摇了摇头说:“再过会儿。”掏了掏口袋去摸烟,刁嘴上了却没有去点,低了低头,又叹了口气,是挣扎的动作。
      齐羽见吴邪这样,也叹了口气,上前半步,一只手去摸吴邪后脑勺,然后压到自己肩膀上,让吴邪头顶着肩膀,说:“拿你没办法,有时候感觉你还是个孩子。”说完又用手摸了摸吴邪脑袋继续说:“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没有想哭,就是堵得慌,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扮演谁。”
      “你就是你,你是吴邪,你别这样,再这样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了。”面对一个脆弱需要安慰保护的人,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气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容易勾起某种欲望,保护欲或者情欲。
      吴邪推了推齐羽,说:“走吧。”说完就抬脚走了过去,下了楼梯,齐羽也随后跟了上去。
      下了搂走出“黑根”门口,才发现天下起了小雨,这种季节这种雨下着下着大概会变成暴雨也说不定。
      齐羽跟出来看到吴邪有些出神的看着外面,似乎是感觉到他出来,就侧了侧头看他,脸上印着路灯,眼睛底下泛着些水泽,是喝酒的关系。
      “打车走吧。”吴邪动了动嘴,很随意的一说。
      刚见到吴邪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时候,第一眼就觉得特别对自己胃口,不俗套和圈里那些醉生梦死的人都不一样,嘴角的笑特别勾人。
      再次见面就在垃圾街,一脸的无聊,却很随意,身上带着点阳光的味道,懒懒散散和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第三次是告白,说实话,那时候说的都是真心话,却看到了吴邪沉稳内敛的一面,带着点消极的情绪,这种人是很吸引人的。
      现在的吴邪褪去了些少年的青涩和稚嫩,眼角眉梢多了几份俊朗,一晚上的酝酿到现在的一瞥,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齐羽走上了前一把抱住吴邪,一手抱住肩膀,一手搂住腰,对方基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整个人都被抱住。
      吴邪挣扎了下,齐羽就说:“酒多了,有点晕,抱一会就好。”
      似乎雨下的有点大了,都能听到雨水打在地面沙沙的声音,远处有几道闪电,看的人心慌。

      门内有出来几个人,吴邪没有去看。
      “喂,哥们儿,你抱着的是人家媳妇嘿。”
      吴邪抬眼,闯入眼帘的不是站着比较近的陈墨,而是站在较远出的张起灵,漆黑的眼眸被刘海挡了一半,看上去身体是僵硬的,手在身侧都握了拳。
      齐羽松了手回过身挡在吴邪前面,看到陈墨的时候皱了眉头说:“是你?”
      难得的陈墨没有带着欠扁的笑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严肃,吴邪觉得他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带着墨镜可他还是感觉到了,是安安静静的看,没有说话也没有笑,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吴邪大概是明白的,陈墨心里应该是怪他的。
      陈墨又看向齐羽,齐羽抓着吴邪的手就要往外走,背后就传来张起灵不紧不慢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
      “麻烦你,把吴邪还给我。”
      虽然声音低低的不带情绪,可吴邪还是听出了怒意,刚才张起灵也在酒吧,大概都看清楚了,吴邪知道是自己理亏。
      又一个闪电打了下来,然后雷声轰鸣,吴邪稍微抬了抬手示意齐羽放开,然后轻轻地对齐羽说:“剩下的我处理吧,改天请你吃饭,今天谢谢了。”
      屋檐外的雨下的更疯狂,有雨星子飞了进来,黏在滚烫的皮肤上,一阵凉意,空气里也泛起了水气。外面路灯变得模糊,看过去不知道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是暗沉沉的一片。
      吴邪和齐羽擦肩朝张起灵方向走了过去,脚步很慢却也坚定,走到张起灵面前的时候吴邪张了张手臂,抱住对方脖子,脸蹭了蹭他侧脸就埋进张起灵肩窝,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手上。
      身上突来的重量让张起灵退了半步,又稳住,手就抱住身上人的腰,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墨走了过来,拍了拍张起灵肩膀,说:“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说完转头对齐羽说:“要算账的话跟我来。”

      上车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是淋湿了,背上都湿了一块,车窗外都是水,像是谁在外面一桶一桶的浇着,基本看不出路况。
      吴邪用手甩了甩被淋湿的头发,转头看张起灵,刘海淋湿了贴在脑门上,鬓发也有点湿,脸色不太好,绷着脸看着前面,吴邪就动了动拿了纸巾帮他擦,一边擦一边说:“等会走吧雨太大了。”说完张起灵也就轻轻点了下头,也不说话。
      见张起灵这样,心里突然就有些乱,有些事情该解释,却有种没什么力气去解释的无力感,叹了口气说:“怎么过来了?”想了想这个好像又不是重点就又说:“怎么知道我在这?”
      张起灵侧头看了过来,抬手拿下在自己头上的手说:“不放心,就跟着了。”
      吴邪愣了愣,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雨水打湿的车窗把外面的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似乎是要把这个世界好好地洗刷一遍,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很重,似乎是要把这车子给砸了,像似埋藏在心底的咆哮。
      车子频道里放着音乐,又相对的安静了会,吴邪开了空调,冷气出来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点冷。
      张起灵伸手关了空调,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心里堵了口气,就又动了动开了开关,对方又关,开和关来回了不下十次,再伸手过去的时候被张起灵一把抓住。
      好死不死的是汽车广播电台里的主持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音乐响了起来,是《放生》。
      音乐不算响亮,却字字句句敲在心上,砸的生疼,吴邪皱了皱眉头,抽出被张起灵握着的手去开车门。
      “咔哒”车门落了锁。
      “开门。”这种时候情绪要是爆发,他不知道自己控制不控制的住,那些雨水总是砸在一个坑里,要么慢慢积累到溢了出来,要么慢慢被击穿。
      歌还在竭斯底里地唱着,至少在吴邪耳朵里是那样,探了探身子去开开关,却被张起灵一巴掌拍掉。
      “你他妈给我开门。”
      张起灵没有吱声,都没有看向吴邪,抿着嘴,都能感觉到怒气。
      吴邪火蹭蹭往上冒着,看了看张起灵又去找开关,却再次被张起灵拍掉。
      “你的车是路虎,不叫路狗吧?跟着我做什么,今天……”吴邪动了动喉结闭了闭眼睛继续说,“今天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你这样……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冷静。”
      吴邪用手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妈的,还真是拦(蓝)路虎。”
      见张起灵不说话,胸口起伏的有些明显,就推了推他继续去开开关。
      这次张起灵没有阻止,只是直直地看着吴邪,哑了喉咙说:“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说。”
      “咔哒”开了锁,吴邪回了身子就去开门。
      “你要是去找别人,你可以试试看。”
      吴邪手上动作停了停,鼻子就酸了起来,转过身对上泛着各种情绪漆黑的眼睛。
      “你可以我怎么就不可以了,张起灵,你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好玩?树要皮人要脸,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吴邪的眼底红了起来,泛了水泽,抿了抿嘴,说话都带了点哭腔,一边开门一边说,“不就是找替身么,谁不会。”
      下了车,甩上门吴邪就朝酒吧走廊跑去,雨还在下,他没有管,有些事情自己做不来做不到,他清楚,伤人的话说出了口就无法停止,图的也只不过是个心理上的平衡,不想给彼此更多的伤害只能离开。
      可不知怎么,就觉得委屈了,掏了掏口袋的烟发现手在发抖,把烟叼在嘴里才发现自己下巴也在发抖,才叼在嘴里的烟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吴邪停了下来,弯腰去捡,几滴液体滴在了手上才感觉到脸上湿哒哒的一片。
      身后不远处的车子突然鸣起了笛,穿过密密麻麻的雨声,传到耳朵里其实并不太响亮,可他知道那是张起灵的车子,像似张起灵心底的悲鸣,吴邪眼泪就掉得更凶了。

      吴邪甩上门的那一刻,张起灵感觉到自己耳鸣一下,是车内空气压的关系,想伸手去抓住对方,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像似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全是一层一层的镜子,抬起手想抓住吴邪,却发现镜子里无数个自己伸出手指向自己。
      吴邪心里的委屈他明白,张起灵重重的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叹了口气,现在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是自己的问题可心里的那份不亚于吴邪的委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一个响雷炸了下来,轰隆隆的由近至远,吴邪似乎被雷声震醒,回头看向雨里的车子。
      车子的喇叭声在这样的雨里显得格外明显,是张起灵的车子。
      那一刻,其实是希望对方能追出来吧,像众多狗血剧里的剧情,情人吵架了,女主角往外跑,男主角就追了出来,然后一通拉拉扯扯的发泄后又莫名其妙的抱在了一起。
      可张起灵没有追出来。
      这次,大概真的过分了。
      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前一刻明明觉得气得要命,可一旦发现自己似乎伤到了对方却又心疼得要命。
      吴邪踌躇了会,转身朝车子走去。
      雨似乎是小了下来,夏天这种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稀稀拉拉的还落着几滴,空气倒是清新了不少。
      车子喇叭还在响着,里面灯开着,侧面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就绕了绕,看到挡风玻璃里的人,吴邪心里就紧了紧。
      玻璃上还有些雨水,雨刮器不停的左右摇摆着,刷掉新的雨滴又有新的滴了上去,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疲倦。
      张起灵趴在方向盘上,头埋在手臂间,白色衬衫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显得特别显眼,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露出的手臂,上面肌肉凸起着,手抓着方向盘用上了力。
      吴邪绕过车头,敲了敲驾驶座这边的门,喇叭突然就停了下来,大概真的是被张起灵压到了。开了门走了下来,看到这样子的张起灵,吴邪心里抽疼了起来。
      他站在自己面前,有几滴雨落在了头发上,虽然只有路灯可还是看清楚了,张起灵的眼底是红的,眼角还有水渍的痕迹泛着光亮。
      吴邪动了动,抿了抿嘴看了眼车子,没再去看张起灵,说:“你别这样……为个替身值得么你……”
      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张起灵手举在半空,可举了半天始终是没有打下来,在半空的手捏了捏握成拳头,然后无力地放在身侧,嘴紧紧得抿着,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都能看到侧脸紧绷的肌肉,他说:“是啊,为个替身值得吗?”是反问,然后抬眼看向吴邪,通红的眼角终于还是没有收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声音沙哑带着怒气,扯动的嘴角都是颤抖的,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叹息:“我们一起三年了……”
      这份是张起灵的委屈。
      吴邪看着张起灵这样,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掉的很凶,就像是在外面野的孩子,没爹没娘没人管,到处捣蛋,说些讨人厌的话,可有一天,那么一个人他狠狠地打了你一巴掌,痛心地说你不应该这样。
      心里突然就觉得又委屈又开心的,是有人在意,种种不善的表现原来只不过是想引起人的注意,对方要是生气了,为你难过了,那就是真的在意,真的伤到,所以那人是真的。
      哭的凶了就怎么也停不下来,哽咽的声音在雨里特别明显,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使劲擦着,可怎么也没用,眼泪鼻涕就一起下来了。
      “妈的张起灵,你要是和老子掰了绝对是你的损失,不会有人像老子这样喜欢你了。”
      张起灵突然就抓住吴邪手臂去开后座的门,吴邪推他反抗着,却怎么也脱离不了张起灵的钳制。
      “你放开。”半个身子已经被塞进车里,张起灵的力气大的惊人,明明两个人的体型身高都差不多,可力气差上了一大节。
      “不放。”一个用力把人给塞了进去,自己也进去甩上车门,压上吴邪就去亲,对方就反抗着推着。
      “你他妈干嘛,他妈有这个种就去找你的正主,在这里逞能算什么,你他妈那么喜欢他来招惹老子干什么。”
      虽然推拉着反抗着可吴邪身上衣服很快被脱到了胸口,两个人的动作都有些大,车子左右晃了起来,衣服裤子都有些湿,动起来的时候和座位皮革摩擦声音有点刺耳。
      “操,你住手。”
      “你要是和老子掰了是不是还要去找其他人,找那个人的替身?!”
      张起灵动作停了停。直直的看了会吴邪,然后手上动作就更狠。一把脱下吴邪裤子,外裤内裤一下被剥到膝盖。
      “对,比以前更疯狂地找,虽然再也找不到了……”
      下身一凉吴邪就更火大,一是力气不如人,二是张起灵这样一说更是火上浇油,挣扎的动作大了起来。好几次差点把张起灵掀下座位。两个人都使上了劲,喘着气一个去脱他衣服,一个去推对方,最后都扭打在了一起,都堵上了口气,闹腾了会,最后也只知道堵着气红着眼眶闹腾着,却也不知道到底在闹腾什么,这样闷不吭声的僵持着。
      最后张起灵把吴邪翻了个个儿,钳住对方两个手放在背后,弯着身子坐在吴邪屁股上,后座虽然空间还可以,可换成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打架就显得局促的不能再局促了。
      “放开!”
      “不放!”
      “妈的,你放开我。”
      “不放!”
      “去找林子,森林什么的,大把大把的人等着你,他们比我要乖顺多了,你有必要吗你?!”
      估计是气疯了,吴邪被压在座位上喘着粗气,嘴巴更是不肯闲着:“你……”哑了喉咙,哽咽了声音:“你他妈和我在一起,就不要想着那个《放生》的小王八蛋,要是还想着,就给老子滚!”
      说完就把头朝内侧不做声了,肩膀轻微地抖动着。
      张起灵见他这样就松了手,抱住他让他转了个身,低头去亲,可吴邪头一撇只亲到脸上,叹了口气说:“对不起,碰倒你的事我就控制不住情绪。”张起灵摸了摸吴邪的脸动了动喉结继续说,“我要是说那个人是你,你信不信?”
      这次吴邪有了反应,转过头看着正上方的张起灵:“那个小王八蛋……”他不是不信张起灵,可他们小时候只见过一次面。
      俯下身子在吴邪唇上啄了几下,就急切地去撬开他的牙齿,酒精的关系吴邪身上很烫,刚闹腾的出了身汗,车厢里冲刺着一股酒味。
      碰到他,他就醉了,什么都是不清醒的。
      等吴邪反应过来的时候推了推他说:“你说什么?”
      张起灵也停了下来,把脸埋进吴邪肩窝蹭了蹭说:“我要是说,我找人跟踪了你十年,你会怎么想?”
      吴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变态!”
      张起灵在吴邪肩窝扯了扯嘴角,又亲了亲吴邪脖子,搂着吴邪的动作紧了紧,叹了口气说:“我也觉得很变态。”
      “这件事,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你,谁知道……大概是林子和你说的吧。”
      吴邪又推了推张起灵,对方会意就坐了起来,吴邪也坐了起来开始整理衣服,一边整理一边说:“你怎么不早说?”
      张起灵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背微微弯曲着,没有看向吴邪,半低着头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要是早和你说,或许你会感动就这么和我在一起,也有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太可怕,就远离了。”
      张起灵侧过头看向吴邪,眸子黑的发亮,继续说:“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妈的,你这种性格真的害死人,自从见了林子,我天天和假想敌人做斗争。”吴邪整理好衣服,看了眼张起灵又迅速把眼神收了回来,咬了咬嘴唇,有点磕巴估计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我?”
      “嗯,很喜欢,喜欢的要命。”
      吴邪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都带了点笑意,却偏偏又忍着,说:“你……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都说出来。”
      张起灵看了眼吴邪,见他想得瑟又憋着的表情,笑了笑说:“没有了。”
      吴邪也看不出端倪,其实也没什么端倪可看,现在的张起灵头发乱糟糟的,衬衫扣子掉了几颗,甚至袖子上被吴邪扯出条口子,脸上倒还是那副表情,没有表情。
      “今天你跟了我多久?”
      “早上你出门就跟着了。”
      吴邪瞪了张起灵一眼,看来要让张起灵倒出所有的事是不可能了,这种性格已经生好掉真的太难改。
      “算了。”反正事情也明朗了,张起灵说是他,可自己倒还不觉得有多少不可思议,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或许压根没想和张起灵分,自己这点小心思也并不像刚才吼的那样道貌岸然,张起灵要是真滚了,自己怕是要去滚北高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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