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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医院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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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时，被工作蹂躏过的身心靠消费缓解。
酒精、奶茶、外卖、手机可以带来暂时廉价的快乐。
因为其他的账付不起。
难受的是，这些对于有些人来说也已经是奢侈的快乐了。
少时不识愁滋味，觉得穷困潦倒也无妨。
踏入人世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后，欲望和野心迅速膨胀。小到一杯奶茶，大到买房环世界游，无不要钱。
无业游民的我也需要慢慢戒掉奶茶和外卖了。
以往经常点奶茶的我决定自制奶茶来省钱。
之前自己做过几次，但因为懒得洗杯盏而不了了之。
之前为了省钱我也曾自制咖啡过。在办公室的时候总容易饿，但也不想一天吃5顿，就决定喝咖啡来饱腹。
可是一杯咖啡二三十，对于贫穷的我来说，每天一杯是笔不小的花销。
于是我开启了自制咖啡的一年。每天上午干活累了时，就加热牛奶，然后往热牛奶里倒入咖啡液，摇晃均匀，一杯简易咖啡就做好了。
用的是农科院出产的牛奶，奶味香醇浓厚。
一盒牛奶3块，一枚咖啡液3块多，所以一杯自制咖啡的成本是6块多。
挺好喝的，只是喝了一年之后，再闻到会想吐。于是上午又开始了吃零食之旅。
现在，同样因为贫穷，我要重新开始自制奶茶。
先用热水冲泡出茶水，再在茶里加入蜂蜜，搅拌搅拌，奶茶就做好啦！
本来奶茶应该是茶里加奶的，但是原谅我喝了一年自制咖啡，再也闻不了奶味了。
时隔一年再做奶茶，没有控制好茶的用量，放了很多茶叶。
晚上不出意外地没有睡着。
凌晨十二点左右，睡不着的我在直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主播聊天，忽然心脏开始突突的。
突，突，突，突突……
我躺下，静待它平息。
突突，突突。突突突……
一个小时后，它依然没有偃旗息鼓的打算，还在我的胸腔里载歌载舞。
我马上披衣而起，去了医院急诊科。
感谢医院就在我家附近，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
凌晨一点，灯光寥落，我去往医院。
医院隔得近，小时候是我游戏的场所。
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医院后门那边的空地追逐爬树，在电梯里穿梭各楼，从后门蹿到前门，嘻嘻哈哈的，丝毫不觉得这是个悲伤的场所，记忆里只有欢声笑语。
凭着记忆从医院最近的后门进去，快速穿过住院部，去了急诊科。
医生给我做心电图。
奇怪的是，冰冰凉凉的机器贴上胸膛时，心脏忽然乖巧地平静下来，不再兴风作浪了。
医生说，我的心电图没有任何问题。
我有些纳闷。会不会和心理作用有关？我潜意识里觉得医院很安全，无论再发生什么，医生都可以马上救我的命，所以心脏就平息下来了？
我不想就这么一无所获地离开，仔细问了问医生，医生让我明天挂号做个详细检查。
在手机上挂了号，第二天早起去问诊。
医生让我抽血检查和做个24小时的动态心电图。抽血检查很快做好了，心电图的办公室要挪地方暂时做不了，得等一天。
第三天又起了个大早去做心电图，医生把测心跳的机器贴在我身上，再挂在脖子上，让我戴24小时，明天上午上医院取下来。
这天晚上追剧，女主是一个刺客，这一集她身受重伤。
濒临死亡的时候，她在幻觉里看见了已故的温柔长者。这明明是对她而言心底最重要的人，她却没有再见故人的欣喜，也没有诉衷肠。在这最后一刻，她只剩下了祈求：“救我……”
她一个杀手，刀尖舔血，我以为这一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她倒在血泊里的最后一件事还是想着活。
死亡近在眼前，她苟延残喘着乞求生路。
她很想活。
每个人都在挣扎求生。
忽然间我泪流满面。
我也很想活，我一点都不想生病。
我想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人生就此一次，我想长长久久地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
我也曾想过死亡。
也许这次已经是穷途末路，我只剩下最后几年了，那么就珍惜最后的时光，每天在湖边吹风、沐着夕阳奔跑；又或许这只不过是身体的虚晃一枪给我个警告，让我以后别那么拼命工作好好生活。
只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也不过是托体山河而已，还活着的人也会逐渐遗忘我，即使是父母，即使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我这么想着，潇洒地、粗略地想过死，却没敢细想过死，没敢去细想死亡的任何细节，没敢去细想过我死以后失去的岁岁年年。
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怕很怕死。
人总会时不时地软弱，这一刻我在情绪面前溃不成军。
第四天又早起去了医院，医生把心电图仪器取下来，告诉我下午取报告。
第五天，又是早起的一天，这一次，齐全地带着抽血报告和心电图报告去见了问诊的医生。
医生说，我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介于两次心脏不适之前喝的东西，医生让我不要再喝咖啡和浓茶。
既然没有问题，不是病理性的，我琢磨着可能是心理性的。
我怀疑我偶尔的心律失常是焦虑引起的。
这些年一直很焦虑，还出现了躯体化症状，紧张、心跳加速、忘词……
只能不停地做些什么来缓解焦虑。会五点起床背书。有时候什么也不想做，却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放下一切去玩，就在桌前枯坐。
钱可以解决我的焦虑，可惜我没有。
从医院走出来，如释重负。
终于过去了，这忙忙碌碌的几天。
这几天其实也没有提心吊胆度日如年，但也失去了快乐的资格，如往常一般，饭后湖边坐坐，到处走走。只是夕阳时没去慢跑，怕影响心率的检查。
不快也不慢的几天，却仿佛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