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顾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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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喻，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张政雄的一条消息，让喻子念弃了休息的打算，她打开电脑，登入系统，在漫天的信息里查找有利的线索。
原想有了禁毒大队的介入，案件的进展会顺利很多，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上面给的期限是七天，时间不多了。
他们是怎么和毒品牵上关系的呢？
以贩养吸？
那么来源呢？
是谁提供的呢？
桌面传来了震动，她拿起手机，看清来电人后，按下了接通键。
“子念，有头绪了吗？”
“算吧，不过有些资料我这边看不到，你们那边进展如何了？”
“从鉴定中心的检测结果来看，大部分人呈阳性。”
“但就是没人交代毒品来源是吧？”
“是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倦。
“囚徒困境？”
“用了，但他们不想惹祸上身，即便相信有人是叛徒，他们也不愿将矛头指向自己。”
说完，听筒里传来一声哈欠。
“好，我知道了，文新，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去局里的。”
“嗯。”
话虽如此，她知道叶文新是不会休息的。
她写了一张纸条，贴在陈婷婷的房门上，然后再踮着脚走进厨房，拿到橱柜的速溶咖啡后，又静悄悄地回到书房。
第二天早上，她如约来到滨安市公安局，刚进大门，就迎面碰上了曹明。
“曹主任。”
“嗯，你来了。”
她跟着曹明，走进了一个会议室，里面坐满了和他一样疲惫的人。
“人齐了，开始吧。”
张政雄示意她锁上门，会议开始了。
“根据我们的报告，该团伙中的七人检测结果为阳性，确定为吸食者，毒品以海/洛/因和冰/毒为主，我们通过毛发检测，确定吸食者最新一次的吸食时间为两个月前。”
最先发言的是鉴定中心的代表。
“根据以往的情报和案例，目前以贩卖海/洛/因和冰/毒为主的毒贩集中出没在新城一区，依照线人的说法，他们背后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幕后操盘者。”
禁毒大队的代表紧跟着发言。
“由于该团伙的窝点位于人流量较大的居民楼附近，所以我们依照居委会提供的住户名单和当地监控进行一一排查，可惜并未发现异常现象，于是我们扩大侦查范围，以五公里为半径，最终将可疑的交易地点缩小至文公广场一带。”
听完叶文新的发言，喻子念陷入了沉思。
“还有其他收获吗？”
没听见回答，曹明继续问：“审问方面，进展如何？”
底下一片沉默。
“时间不多了啊，再这么下去，我们将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了。”
张政雄垂下头，刚说完就听见喻子念的声音。
“团伙一共10人，7人吸毒，那另外3人呢？”
“另外3人呈阴性。”
“那不很奇怪吗？身边的7个人都吸毒了，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呢？”
曹明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你们想想看，在滨安这个曾经饱受毒品折磨的城市，身边有人吸毒，你们会怎么做？”
喻子念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大屏幕。
“是保守秘密？还是揭发举报？明明已经干着违法犯罪的事了，底线不能再低了吧？结果同事还碰了毒品，这可怎么办呢？”
她插上U盘，打开PPT。
“既然叶队将交易地点缩小至文公广场，那我们为什么不将重点放在相印路的这个路口呢？这一带本身就是老城区，更何况医院还搬走了，像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最适合进行交易了不是吗？”
“没错。”叶文新表示赞同。
“吸食的那7人，肯定对剩下的3人发出过邀请，那是什么让他们拒绝了呢？仅剩的道德？对毒品的恐惧？还是单纯地不想加入？”
多媒体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人脸。
“王强，早些年因为喝酒闹事被厂里开除，后面上当受骗，被迫加入诈骗组织。李明，因为家中欠债，于是剑走偏锋，靠诈骗来还债。张山，单纯因为身上没钱，所以进入了该组织。”
PPT切换成下一页。
“我们少了很多的关键信息，比如毒品是怎样被送到窝点的？他们第一次接触的契机又是什么？这些细节对案件有巨大帮助，所以我建议两手抓，吸食者那边，还是照旧，但剩下的3人里，我认为可以进行针对性的审问，我相信，这些未知的细节可以从他们嘴里得出。”
熟悉的面孔在讨论可行性，陌生的面孔则投来惊讶的目光。
之前没听说市公安局有这么一个人啊。
“可以，就按你说的来，剩下3人的审问工作，由你负责。”曹明将档案袋放在桌上，“时间紧，任务重，你准备好了吗？”
“放心，曹主任，我随时都可以。”
会议结束后，省厅代表拉过张政雄，小声问道：“这谁啊？不是你们局里的吧？”
“严格来说，确实不是。”看到代表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政雄乐呵呵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别乱挖墙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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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子！”
听到熟悉的口音，喻子念也有模有样的回了一句：“英子！”
毕业后，原属禁毒专业的邓英顺利的进入了省禁毒大队，她从小在北京生活，拥有一口标准的胡同口音，大一刚认识的时候，寝室就掀起了一股学习老北京口音的热潮。
“真是好久不见啊。”工作这么多年，邓英的口音还是没变，“想死我了。”
“行了行了，公共场合，注意举止行为。”受不了她的熊抱，喻子念及时阻止。
“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还有丁可，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寝室长还是老样子啊。”邓英拍拍叶文新的肩膀，“放宽心吧，丁可好着呢，听说前段时间又拿了射击大赛的第一名，那姑娘，在远程狙击上没有对手。”
早在大学时期，丁可就显露出惊人的射击天赋，学校的战术协会曾多次发出挑战书，最后无一不落败而逃。
曹明见她是可塑之才，向省公安特警发出了介绍信，于是毕业后，她以射击第一的成绩进入了省公安特警，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
“改天我们四人约着一起吃顿饭吧。”
“正有此意啊，念子。”
“话说回来，这次连你们都来了特案小组，看来上面真是下足了力气。”叶文新倒在椅子上，满脸疲倦。
“毕竟涉及毒品，碰了红线，谁都不能懈怠。”邓英看向她通红的眼球，不难想象这几天的辛劳模样，“寝室长，好好休息一下吧，上面已经下派人手过来了，再这样下去，你脚下的地板就会是医院的白瓷砖了。”
“毕业这么久了，还喊寝室长呢。”
“改口难啊。”
“休息一下吧，寝室长。”
或许是多日不见的旧友在身边，也可能是喻子念模仿的口音让人哭笑不得，叶文新逐渐放松身体，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就睡一小会。”
两人把叶文新哄进休息室，离开的时候，喻子念轻轻地关上门。
“寝室长那边我负责接手，剩下3人那边，你没问题吧？”在处理这方面的事务上，邓英比她更有经验。
“放心吧，没问题的。”
以前她总觉得，她就是为审讯而生的，每次踏进审讯室的时候，就像进入了专属于她的领域，在那里，她仿佛拥有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
但后面又发现，坐在里面改变不了外面，于是她申请转向一线，想通过实际的行动，来挽回遗憾。
可最后她才意识到，无论是坐在里面，还是走在外面，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怎么在这里？”曹明推开大门，发现喻子念已经坐在审讯室里了。
“提前来不行吗？”
曹明没有回答，他是来准备资料的，里面坐的谁和他没有关系。
曾经是师徒的二人自顾自的，谁都没有打扰对方。
“叶队呢？”
“在休息。”喻子念看了一眼他，多说一句，“你也该去了。”
“我去？那这些资料谁来整理？”
“我就不懂你们了，滨安市公安局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少你们几个怎么了？非要把自己身体耗尽，还是说等进了医院才肯老实？”
“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一直都这么说话，曹主任。”
是啊，她一直都这么说话。
经常用以下犯上的语气惹怒领导。
可以前没觉得这么刺耳，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的呢？
“我现在没时间收拾你，你在我面前这么说说就行了，外面有省厅的代表，出去说话给我注意一点。”曹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叩——
“进来。”
曹明朝门口看去：“华代表，审问还没开始，您可以先去会议室。”
“我听邓队说你们来这，我就来了。”
“你们？”喻子念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个词，然后发现眼前的这个代表一直在打量她，“华代表您好，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会议上的内容，我已经传达给上面了，上面表示可以一试。”
“嗯。”喻子念在等下文。
“是这样的，上面对你的能力表示肯定，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可以为你提供去省厅学习的机会。”
“华代表，你们——”曹明也没想到省厅代表会当着他的面挖墙脚。
“华代表，感谢你们的认可，但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你不乐意吗？”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比较喜欢现在的这个身份，是我扫兴了。”
“市局的待遇确实不错，可省厅能给你更多的提升空间和学习机会，不再考虑一下吗？”
“恐怕您误会了，华代表，我并不是市局里的人，我只是一个外聘顾问而已。”
“你真不是市局的人？”
“是的，华代表，所以去省厅学习的机会还是让给其他更优秀的人吧。”
喻子念表明了态度，华代表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曹明收到了消息，说嫌疑人很快就来了，让她做好准备，无奈之下，华代表只好作罢。
“曹主任，华代表，你们先出去吧，我要进入状态了。”
两人离开后，喻子念深吸一口气，在脑海组织提问的大纲和审讯的走向。
她闭上眼睛，耳边是缓慢的脚步和金属的碰撞声，头顶的扬声器传来一些不规律的电流声。
时间差不多了。
她睁开眼睛。
同一时间里，大门被关上。
审讯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顾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