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的患者》三裂卯兔

21、第 21 章

　　顾小影看到四人的时候，苏明韬搀着苏羽寒，方杰和杨子扬互相搀扶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个人刚打完一架。

　　“你们这是……”

　　肖佳铭也傻了。

　　顾小影他们赶紧让几人坐下休息。

　　苏明韬无奈地看着半死不活的三个人，解释道：“司机开车太猛，他们晕车了。”

　　“哟，晕车了？没事儿，我给你们弄点儿喝的缓缓。这小院子空气好，你们安静休息会儿，很快就能生龙活虎了。”

　　杨姐正端着早点过来，闻言，想着自己正好会弄点缓解晕车的饮品，就是不知道材料还有没有。

　　肖佳铭替大家谢道：“那谢了，姐。”

　　“没事儿，你们先休息，我去弄了……你们晕车的现在别吃早点，我给你们端点清淡的粥过来，不然到时候有得难受了。”

　　杨姐风风火火出去了。

　　杨子扬和方杰稍微好点，还能和陈昭言、肖佳铭开玩笑，但苏羽寒这个晕车最厉害的正趴在桌子上，想说话，但头都撑不起来。

　　苏羽寒觉得自己的头沉甸甸的，好像脑容物混了水泥，一动就有半凝固物质在撞击自己的头盖骨。苏羽寒的胃更难受，因为想吐，空荡荡的胃好像和着五脏六腑拧成了一团。

　　“羽寒，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吧？”

　　顾小影深知晕车的痛苦。

　　苏羽寒艰难地点点头，想说什么，但没力气，还是趴回去了。

　　顾小影赶紧跑出去，陈昭言也跟着出去，两人一人端着两杯温水，递给这几个晕车的人。

　　杨姐说自己会缓解晕车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才一刻钟不到就端了四杯喝的过来。

　　“这是我们那边的法子，喝了十分钟不到就好了。我给你们弄得没那么浓，怕你们不习惯喝这个。来，慢点喝。”

　　顾小影瞟了一眼，褐色的汤里还飘着一些甘草，顾小影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昭言注意到顾小影，侧头问：“怎么了？”

　　“没事。”顾小影摇摇头，“就是看到甘草，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陈昭言不知道该不该问，嘴张了张，最后也没问出来。

　　顾小影看陈昭言纠结的样子，索性自己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顾……我一个哥哥，带我去山上摘野果子，结果我俩被野蜂蛰了。”

　　“——我不敢跟家里人说，不光我会挨骂，我怕他们知道了会对哥哥有意见，所以都是哥哥帮我找药。五叶藤和甘草碾碎了敷在被蛰的地方，又臭又疼……”

　　陈昭言知道顾小影不想说出名字的那个哥哥就是顾安然，但是知道了他也只能忽略这个点。

　　“你小时候这么能折腾啊？”

　　“小时候大家不都这样吗？爬树、掏鸟蛋、摘野果子、被蜜蜂蛰。”

　　陈昭言点头：“肖佳铭也是这样，三天两头就上树抓鸟，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

　　“他现在也这样。”顾小影反问，“你呢？”

　　陈昭言顿了一下，答道：“我小时候基本都待在家里。”

　　顾小影一愣：“待在家里？”

　　“嗯。”陈昭言倒也不避讳，“我小时候不怎么爱出门，挺孤僻的。我爸妈基本都在外面工作，我大部分时间都住校，假期偶尔会去姥姥、姥爷家，在家的时候也基本自己写作业、看书。小时候看了不少心理学相关的书，还挺喜欢心理学的，以后想考国清大学的心理学。”

　　“这样啊……”

　　果然，陈昭言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标，永远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

　　顾小影突然想起来：“你上次不是说的想去海市吗？”

　　陈昭言一愣，笑道：“我喜欢的城市是海市，但是想去的学校是国清。”

　　顾小影若有所思，点点头。

　　二人窃窃聊天期间，杨姐已经盯着三人喝光了汤。

　　杨姐收起碗，满意道：“你们这个样子，我也不给你们做油腻的早点了，给你们单独整点清淡的。有忌口吗？”

　　苏明韬现在就是那三个人的发言代表：“没有。您给他们三个弄清淡的就行。”

　　“好。你也喝杯那个汤，你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苏明韬虽然还不至于趴下，但胃确实有点不舒服。

　　苏明韬把面前的汤几口喝完，道谢：“谢谢阿姨。”

　　苏羽寒终于能抬头说话了。

　　“哥，我想喝粥。”

　　“自己能喝吗？”

　　“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苏明韬便把粥递给了苏羽寒。

　　“你们坐公交车来的？”

　　肖佳铭叼着吸管，两边看热闹。

　　杨子扬晕车也挺厉害的，但好歹恢复得快，现在已经有精力吐槽了：“那司机开到半路，说他老婆要生了，得快点送完赶去医院。”

　　杨子扬虽然晕车没那么厉害，但生怕司机一个失误或者粗心，他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杨姐进来送了两次早点，进来一回就要问问苏羽寒情况怎么样，问到第三回的时候，苏羽寒已经完全没事儿了。

　　苏羽寒眯着眼跟杨姐聊天：“阿姨，您这个汤效果真不错。”

　　杨姐自豪地介绍：“那是，我们家祖传秘方，治晕车可有效了。”

　　“那你们家完全不用担心晕车呀。”

　　杨姐摆摆手：“虽然我们这方子是祖传的，但是我们家的人都不晕车，我以前还以为这秘方没用武之地了呢。”

　　“怎么会？这个要是拿出去卖，肯定火。”

　　“那我得改良一下，做成上车前喝的。”

　　吃过早点之后，他们七个人就一起坐在河边的亭子下面，一人捧着一杯柠檬水。

　　“来吧，我们讨论一下选文还是选理的事儿。”

　　肖佳铭还死记着这事儿。

　　六人一齐看向肖佳铭，那一瞬间肖佳铭感受到了自己被寒气包围了。

　　肖佳铭讪讪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啊……”

　　还是方杰率先表了态：“我选理。”

　　“理……”

　　“理科吧。”

　　“不出意外理科了。”

　　“理科。”

　　“理。”

　　只有顾小影一个人选文。

　　肖佳铭那个死脑筋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会那样看着他了。

　　“那也没啥……小影，你想啊，说不定你可以在文科班遇到温柔的小哥……”

　　肖佳铭“小哥哥”还没说完，就被杨子扬狠狠踩了一脚。

　　“小哥……你不是喜欢看那小说吗？改天我送你一套精装版……”

　　“……”

　　顾小影都懒得吐槽他蹩脚的转移话题的能力。

　　苏明韬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今天就不说这个，我们今天千里迢迢跑这么远是来玩儿的，学校的事情就先不管了。陈昭言，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陈昭言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肖佳铭：“那得问老肖了。”

　　“这地儿哪有什么好玩的……你们都住县里，应该没有见过小溪流吧？”

　　肖佳铭完全不懂他们这群人为什么要来这个穷乡僻壤玩。

　　苏羽寒难得说了句话：“玩儿水？不太安全吧？”

　　“不会。我家后面就是一条小溪，现在才六月没啥水，你躺着都不会被淹到。”

　　这条小溪陈昭言和顾小影是知道的。

　　说着是条小溪，实际上还没人家里洗碗槽深，水刚没过脚脖子，靠着上游源源不断的输出才没落得个断流的下场。

　　小溪宽度还可以，里面也有些小鱼小虾、螃蟹什么的。

　　顾小影想起来肖佳铭早上说的“市集买水果，他请”，便提议道：“我们可以先去集市看看。羽寒，你去过集市吗？”

　　苏羽寒摇头：“没有。”

　　“那咱就去看看。大家随便买，我请客。”

　　肖佳铭大手一挥，活像一只即将发疯的哈士奇。

　　“说好了，老肖请客。集市上有家卖卤菜的，实体店过去摆的摊，好吃、而且贵！”

　　陈昭言是一点也没打算客气。

　　“还有水果，往贵了买。”

　　顾小影也不忘敲诈一笔。

　　“你们！”

　　在肖佳铭拦住他们之前，几个人早就撒开脚丫子跑了。至于苏明韬，不光在学校是个乖学生，在这儿也因为习惯性慢一拍被肖佳铭一把抓住。

　　“苏明韬，你不准去！”

　　苏明韬看肖佳铭半挂在自己身上，眼里满是委屈、可怜和无奈。

　　看肖佳铭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苏明韬不由得愣了两秒。

　　“苏明韬，你也帮我拦着他们，省着点儿买……”

　　苏明韬咳了一声，不动声色拉开他的手：“你还是自个儿说去吧。我在学校都管不住那俩女生，校外更拦不住。”

　　肖佳铭终于绝望了。

　　肖佳铭仔细估摸了一下自己还有多少零花钱，盘算着被他们坑完还能剩多少……一想到这么多年的积蓄怎么着也得缩水好几百块，他不由得悲痛地捂住了心口。

　　最后这帮人没良心地用掉了四百多，买了各种卤菜还有各种水果，某个“恬不知耻”的还挪用“公款”买了一盒电蚊香液。

　　但是在小溪翻石头、抓虾蟹的时候，肖佳铭早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嬉闹着，有在河里抓小鱼小虾的，有玩儿水的，也有在河边坐着休息的。

　　最后一项活动就是看电影。

　　这边并没有电影院，他们只能到肖佳铭家看。好在肖佳铭家的电视可以连无线网，并且够大。

　　对此，肖佳铭只想感谢他那爱好在家唱K的母亲。

　　肖佳铭特意选了一部恐怖片，还“贴心”地拉上窗帘、关了灯。

　　结果就是，苏羽寒躲在苏明韬身后，顾小影躲在苏羽寒旁边，顾小影身后没人也害怕，硬拉着肖佳铭殿后。

　　杨子扬和方杰想抱团躲在陈昭言身后，然后被陈昭言一把推到了前面。

　　肖佳铭没好气道：“你们买那么多吃的，倒是吃啊。”

　　顾小影有些紧张，随口答：“好，看完电影就吃！”

　　肖佳铭不禁感慨，这帮人胆子还真是小。

　　两个小时过去，电影总算是结束了。

　　七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心有余悸地聊刚才的电影。

　　肖佳铭还在想最后的结局：“最后男主到底死了没？”

　　方杰觉得没有：“没有吧，他不是跑出去了吗？顾小影，你觉得呢？”

　　顾小影不确定：“死了吧，最后他跑出去那画面不都变成黑白的了吗？”

　　肖佳铭又问陈昭言：“老陈，你怎么看？”

　　“我觉得小顾说得对。”

　　肖佳铭：“……”

　　杨子扬问苏羽寒：“苏羽寒？”

　　苏羽寒缩了一下脖子：“啊？最后那鬼出来我就闭眼了，没敢看。”

　　苏明韬抢过苏羽寒手里的鸡腿：“我觉得他出不来。那鬼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跑得掉？”

　　方杰提到了场外信息：“那我听说这电影有第二季啊，男主死了怎么拍？”

　　顾小影从陈昭言手里拿了一个削好皮的桃子，接道：“换人啊。换个天真无邪、意外闯入的主人公，说不定这鬼还真能被他解决。”

　　肖佳铭不禁吐槽：“这怎么解决？那鬼简直逆天了好嘛！”

　　杨子扬开玩笑：“集齐七颗龙珠，召唤神龙啊！”

　　肖佳铭无端联想：“咱不也是七个人吗，试一下说不定也能召唤出来什么。”

　　苏羽寒头皮发麻：“比如？”

　　肖佳铭幽幽道：“鬼？”

　　紧接着就是一群人的“鬼”喊“鬼”叫……

　　顾小影下意识掐住陈昭言的手，被震得耳朵疼，但也是打心底的害怕，但她叫不出来。

　　因为顾小影最害怕的一部恐怖片的设定就是女鬼只能杀掉开口尖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