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亦或是鬼》十三刻钟

12、放火

　　台上的沈常安似是感受到他的紧张。
　　他望着岑渝华笑了笑，如同以前那般毫不在意的对司仪回道：“我选择一人对战。”
　　沈常安看到岑渝华的眉似是皱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神似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

　　比赛却已经开始了。
　　岑渝华有些坐不住了，这时却有一人叫住了他。
　　“岑长老，蒋宗主有请，请您移步去祠堂。”
　　“知道了。”岑渝华最后再望了一眼沈常安那边，才起身同那人走了。

　　未时，祠堂——
　　“宗主，岑长老到了。”那人向蒋宋之作了个楫，随后退到了一边。
　　岑渝华冷淡的冲他行了一礼，道：“宗主找我有何事？”
　　蒋宋之正站在一尊石佛前，手中拿着香朝石佛拜了拜后插入香炉中，他抬手说了一句：“捉住他。”
　　一群人从暗处冲了出来朝岑渝华扑去，岑渝华如同早就料到般，并没有反抗。
　　一人一脚踢到岑渝华的后膝，岑渝华闷哼一声跪了下来，一群人趁机用捆仙索反绑住了岑渝华的手腕，一瞬间岑渝华的法力如同被冻住，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了。
　　众人散去，岑渝华跪在地上，一脸冷漠。
　　蒋宋之转身望向岑渝华，道：“法力之源来于天地神佛，法力之根来于世人。”
　　“而你岑渝华，不感激神佛之恩赐便罢了，还坏法力之根伤民杀民。”
　　蒋宋之身旁走出一人，打开一卷卷轴高声读道：“宗规第一百五三条，委托时期不得故意伤害民众杀害民众否则依宗规处置。凛玄宗殇雪峰长老岑渝华，字忆临，委托时期故意伤害委托人事后为掩盖事实放火烧院使东家迫害，岑渝华，你可认罪？！”
　　“我不认。”
　　“火并不是我放的。”
　　蒋宋之一怒，将旁边那人的卷轴砸向岑渝华：“东家迫害那一日就只有你殇雪峰的人去过，不是你，还是谁，他自己放火烧他自己的吗？！”
　　卷轴砸到岑渝华的额头落在他的脚边，岑渝华却还是重复一句：“火并不是我放的。”
　　蒋宋之一改往日一幅慈祥和蔼的模样，指尖颤抖的指着岑渝华道：“还敢顶嘴！就算火不是你放的，那我问你，人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这你认不认？！”
　　岑渝华直视着蒋宋之，道：“认。”
　　“好，认是吧，来人给我依法处置！”
　　“是，宗主！”一群人将岑渝华提到佛像面前，拿出鞭子。
　　刚才那个在读宗规的人道“依宗规所定三条人命即打三十下。”
　　“打！”
　　寂静的祠堂里响起鞭子抽打和汗水滴落的声音。

　　芸华塔前，比赛已接近尾声，司仪正在读获得出巡资格的人的名字。
　　“本次获得芸华塔弟子选拔赛的出巡资格的有蒋亦辰、沈常安……”
　　“我就知道出巡资格里肯定有蒋亦辰。”
　　“那个沈常安太厉害了，一挑八还不落下风……”
　　沈常安转身看向芸华塔，却发现岑渝华的位置空空如也，周围也没有岑渝华的身影。
　　“哎，你看到岑长老被带走的那个时候吗？”
　　沈常安脚步一停。
　　“我当时注意力都在比赛上了，没有看到，岑长老为什么被带走了？”
　　“你可问对人了，我可听说了，岑长老之前不是接了一个委托吗？他把委托人伤了还将人绑起来最后还放火烧死了他们，下修界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被宗门知道了，然后“千面刑天”就被带走了。”
　　“蒋宗主那么好的人说不定会偏袒他。”
　　沈常安转身朝殇雪峰跑去。

　　殇雪峰——
　　“师尊，师尊。”
　　……
　　空荡荡的阁院里只有沈常安的声音，并无人回应。
　　沈常安顿了一下，换了种叫法“……岑渝华，岑忆——”
　　一把吊着几个银色蝴蝶的小刀朝沈常安刺去，却并不带杀意，只是擦着他的颈侧钉在了墙上。
　　“没大没小。”岑渝华的声音响起，略微带着些沙哑。
　　“师尊。”沈常安走到墙边用轻功跳了上去。
　　沈常安上去的时候看见了岑渝华。
　　“我回来了。”
　　岑渝华正背对着他望着远处，旁边是一些空的酒罐，邹华哼哼唧唧的边流着泪边舔着岑渝华的手。
　　岑渝华听到了沈常安的声音，将邹华拉入怀中。
　　岑渝华回头，夕阳在他的身上撒了一层橙黄色，却始终挡不住他苍白的脸色，“对不起。”岑渝华声音有些许沙哑的道。
　　沈常安看着他的脸又微低下了头：“为什么要道歉？你做错什么了。”
　　岑渝华道：“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诉你就先走——”
　　“你本就可以不用来的，是我擅自主张推荐你去的”
　　“所以不是这个。”
　　岑渝华有些艰难的起身从檐上跳了下去，沈常安也跟了上去。
　　“东家那场火根本不是师尊放的，对吗。”
　　岑渝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眸子道：“……你还是知道了。”
　　沈常安背撞在墙上，面无表情的回视岑渝华，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一言不发。
　　“你又怎知是不是我放的，如果我说是我放的呢？”
　　沈常安说道：“你不会的。”
　　“我就是伤了他们。”岑渝华淡淡的回道。
　　沈常安侧头在岑渝华耳边回道：“他们该的。”
　　岑渝华松开他的衣领，转身走了。
　　沈常安看着他的身影，突然道：“师尊，药。”
　　岑渝华听到顿了一下，走得更快了。
　　沈常安早己预料，飞快的抓住岑渝华的手腕，然后捏着一根用绳子绑住的药包幽幽的说：“师尊，喝药好得快，“不苦”的。”

　　岑渝华的卧房里——
　　沈常安已经很久没来过岑渝华的卧房了，但他一直记得这里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味，如同师尊身上散发的山茶香味一样。
　　此时，沈常安正拿着一碗药站在岑渝华面前。
　　“师尊，真的“不苦”的，徒儿不骗你，你连徒儿都不信吗？”沈常安半张脸隐在黑暗里，拿着要对岑渝华说。
　　岑渝华从未听过什么中药是不苦的。
　　岑渝华咽了一下喉结滚动，道：“我上过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不需要喝药。”
　　“师尊，你真的不喝吗？”沈常安盯着坐在床上的岑渝华道。
　　“不，喝。”岑渝华果断拒绝。
　　沈常安将药放到床前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师尊，徒儿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喝吗？”
　　“我，不——”
　　沈常安伸手将五颗用油皮纸包住的饴糖放在桌上。
　　岑渝华看看那几颗饴糖又看看那踠还冒着烟的中药，最终结果——拒绝。
　　嘴唇刚动一下。
　　沈常安嘴唇微勾，从怀里拿出一串色泽红润饱满的糖葫芦放到桌上，声音微扬“跟上。”
　　岑渝华眼神不甘，拳头紧握，道：“成交。”随后一把拿起碗一股豪饮烈酒的风范，抬头将药往里灌。”
　　沈常安单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向他，道：“不能吐，要喝完不然不算数。”
　　岑渝华强行捂着嘴，将碗内那面朝沈常安证明自己已经喝完了，等那要吐的冲动压下去后才道：“给…我。”
　　沈常安将面前的糖推向岑渝华：“徒儿说话算话，这些是师尊的了。”
　　岑渝华拿到后才放心，一幅没骨头似的样子躺到变大的邹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