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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猝不及防的重逢 ...

  •   白拾没能逃走,一个是他根本不认识路,一个就是他谁也打不过,当然,主要还是不认识路,嗯,没错。
      大宝二宝两个小鬼将“饭菜”端上来时,白拾已经可以想象自己中毒后是什么鬼样子了。

      这俩活宝做出来的东西从卖相上就不是人能吃的。

      一盘密密麻麻,漆黑如蚁,里面似乎还有活的,另一盘一看就是从某个野兽上砍下来的部位,烤得焦黑。
      另外一盘形似贝壳,但连壳带肉都是绿油油的不明生物,以及一锅大乱炖,仔细看的话,里面似乎有菜叶子萝卜块土豆疙瘩和…鸡蛋壳?

      顾信给他的那点菜大概全赔在这里了…

      他非常怀疑自己睡醒时闻到的香味纯粹是他饿出来的幻觉。

      “白公子请慢用!”活宝们齐声道,一人递上一根筷子。
      白拾咽了咽喉咙,没法再看这三盘东西第二眼,问道:“你们少主呢?”

      大宝:“少主觉得我俩不靠谱。”
      二宝:“自己去人界买药材和药罐了。”

      大宝:“他让我们留在此处。”
      二宝:“给白公子准备早膳。”

      白拾感觉自己要犯病,宫肆衣难道觉得他俩做饭就很靠谱吗?他自己吃过这俩做的生化套餐吗就敢让他俩做!

      说曹操,曹操到,宫肆衣拎着一大包药和好几个药罐回来了,看他们一人两鬼坐一桌,场面一度很僵持。
      “怎么,他俩做的饭不……”

      宫肆衣走进一看,后半句卡在喉咙出不来了,白拾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少主,您看这能吃吗?
      宫肆衣声音沉的可怕:“你们两个……”

      大宝、二宝:“是?”
      “滚出去!”

      二鬼不懂少主为何突然这么生气,泫然若泣:“是……”

      宫肆衣将东西放好,冷声道:“收拾东西,带你去人界吃东西。”
      白拾噌地站起身,双眼放光:“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们直接走吧!”

      宫肆衣薄唇抿成一条线,上前一把拎着他走到铜镜前,白拾这才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头发睡成了鸟窝,连忙开始打理头发,结果忙活半天,胳膊抬着酸疼,他连一个发髻都盘不出来。

      “长这么大,束发都不会?”宫肆衣越发觉得自己抓了个巨婴回来,若是解开转生果的毒之前每天都是这个样子,那倒不如听了宫蔷的话,把他直接拆了的好。

      虽然白拾很不想承认,但前有白杦,后有顾信,束发这种事,他确实没上心过,也没在意过。

      “松手。”宫肆衣的声音在头顶显得非常有威慑力。
      白拾连忙撒手,双手搭在腿上乖乖坐好,感觉身后的人正窝着一肚子火,但给他梳发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粗鲁。

      不得不说,宫肆衣虽然是魔族少主,但身上有着不太真切的……耐心?也许是因为受顾信影响,也许是因为他此刻还是半人半魔,总之白拾现在已经无法将身后这个人和原著中那个疯子联系在一起。

      “看哪呢?”宫肆衣斥道,“我只做这一次,你若是学不会,以后就散发出门,或者干脆剃度。”
      但是脾气确实不好。

      白拾连忙将眼神从他脸上挪开,试图透过这个模糊的铜镜看清他束发的手法。
      他脸上的血痕已经看不见了,看来这个痕迹对他造成的困扰并不大。

      “你杀过人吗?”白拾突兀的来了这样一句。
      宫肆衣手上的动作未停:“问这个做什么?”

      “还没有过,对吧?”
      现在还很早,他有很大的机会防止这个人变成原著中那样。
      “人没有杀过,只杀过一些精怪。”宫肆衣给了个肯定的回答,“所以什么叫‘还没有过’?我难道就该是个杀人魔吗?还是说,你要嘲笑我一个魔族少主连个人都没杀过?”

      白拾叹息一声,呈黛玉忧伤态:“你又曲解我,我只是觉得,你其实挺好的,希望你以后一直这么好,呜……”
      宫肆衣将冰凉的玉冠扔到他手上,丢下一句“自己戴”便出了门。

      宫肆衣将他带进一家小镇的客栈,白拾瞥了眼客栈牌匾,字体是小篆,他没能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肉包子,肉粥,还有两碟小咸菜。

      白拾馋得直流口水,但在饿鬼上身前,他还是忍痛割爱将第一个包子递给了宫肆衣。
      宫肆衣垂眸看着热腾腾的雪白包子,没有动作,复又抬眸眼神询问他几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你尝一尝嘛,你有多久没吃过人间的吃食了?”
      白拾眼神清澈,丝毫看不出虚假之情,他压了压声音,“而且,你现在还是半人半魔,怎么一点东西都不需要吃呢?”

      宫肆衣接过了包子,道:“半人半魔也是魔,不像某人,一顿不吃,这肚子叫上了天。”

      白拾的脸瞬间垮下来,愤恨道:“也不知道是谁还想借着我这个没用的某人给自己解毒。”

      “感谢你身上那点血是最有用的吧,不然你决计不可能坐在这里,还能吃上东西。”宫肆衣咬了一口热包子,“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你炼成药,到时候,你就像这个包子一样,被我吃掉。”

      白拾突然后悔,不该把那包子给他,应该揣兜里带回去,捂臭了都不给他!

      “好吃吗?”宫肆衣问。
      “不好吃吗?”白拾三口一个包子,含糊反问。

      宫肆衣盯着手里的半个包子,若有所思。
      “你不爱吃的话,那给我。”白拾伸出手,另一只手还在忙活着给自己投喂。

      “……你饿疯了吧?”宫肆衣赏给他一个白眼,缩了缩受。倒也并不是觉得这难吃,只是很久不曾吃到,升起了一股莫名怀念的感觉。

      “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白拾就着热粥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何事?”

      “华池仙尊花修府,你可认得?”
      “你不如问,这世间有谁不认得?”

      “那他若和你打一架,谁输谁赢?”

      宫肆衣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嘲笑的意味,但随机便反应过来他的真正意图,道:“笑忘台当日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动手,胜算至多也不过三成。虽然不懂他意欲何为,但我那日能从笑忘台全身而退,不排除是他刻意为之。”

      这水放的可真汪洋啊。
      白拾陷入沉思。

      向来不屑于凡俗之事的华池仙尊破天荒接受邀请去了笑忘台的宴会,按照原本的发展,他应邀了宴会之后的比武,但为避免世人说他恃强凌弱,全程只躲避不反击,对面的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用什么打就用什么打,哪怕用上不光彩的手段也无所谓。

      十招之内定胜负,花修府被削掉一根头发丝,衣袍被挑断一根线,裂开一道口,都算输,反之则赢。

      事实证明,就算花修府已经把要求降到如此之低,那也还是“恃强凌弱”。
      他全程风度翩翩,应对自如,“七叶菩提果”于他而言垂手可得,众人甘拜下风。
      然而,他在原文里碰上的是开挂男主白杦,虽然白杦的本意只是想和大神切磋切磋,七叶菩提果什么的,他并不强求,他只知道机会难得,结果一不小心就开了大挂,在最后关头,白杦的佩剑浪淘尽终于是削到了花修府的一缕青丝。

      但花修府要这菩提果到底要做什么?
      宫肆衣是为了给自己的老父亲用,那花修府会不会也是差不多的目的?

      像他这样半个脚已经踏进天界的人,一直留在人间必定不会是因为留恋人间的风景。
      那么按照传统套路,他可能是有什么病重或者死去的重要之人,需要依靠七叶菩提果方能“起死回生”。亦或对方也是个废柴,寿数短暂,花修府想用菩提果为对方塑仙身。

      不对,重点还是原本应该属于男主的东西到了反派手上!白拾甩甩脑袋,把思路拉回来。
      这玩意儿可是日后帮助白杦能够顺利使用金手指的东西,结果说易主就易主,偏偏倒霉系统又说这并没有影响剧情的重要节点,真是见了鬼。

      罢了,本来他的目的就是要攻略宫肆衣,有了这菩提果,那不就……不对啊!宫肆衣拿这东西也不是给自己用的啊!
      这个剧情是怎么回事……?

      “小二!来两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这个男声在清晨的客栈里显得异常清脆响亮,打断了白拾的思绪。

      白拾一怔,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
      小二:“哟,客官,这大早上的就喝酒啊?”

      “我喝酒从来不分时段。”
      宋奇宴,神医,没别的癖好,就爱饮酒。

      白拾偷摸回头,看到了熟悉的四人,宋奇宴正在楼下找小二拿酒,另外三人正从楼上下来,一看就是昨夜留宿于此。

      “这什么客栈?”白拾连忙问。
      宫肆衣:“同心。”

      白拾:“这里是井池镇?”
      “对。”宫肆衣抬眼也看向那边,一脸云淡风轻,丝毫都不怕被他们发现自己这一角。

      白拾却做贼似的伏低身子,挡了挡脸:“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走?我哥要发现咱俩,那还走的掉吗?”
      宫肆衣轻哼一声:“先不说走不走的掉,我倒是更好奇,你躲躲藏藏是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
      白拾一怔,恍然发觉自己此刻最标准的反应,是撒丫子跑去白杦那边求保护才对,结果他却下意识想到现在剧情还没到和白杦的相见之日,万一突然见面导致剧情的重要节点被改变,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果然,感情还是没建立到位,不然看见亲哥哪能不扑过去,反倒想着要跟反派跑呢?
      这家伙不会是早知道白杦他们在这里,所以故意把他带过来想看他什么反应吧?

      不远处的白杦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环顾了一下客栈,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不显眼的一处角落——正是白拾这边,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白杦:“二位……”
      白拾垂着头,身形有些僵硬。

      “何事?”
      身边的宫肆衣发出了陌生的声音,白拾抬头,这才发现宫肆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张脸,声音也一并改了。

      白杦看清了白拾的面容,一脸失望道:“抱歉,方才看身形,以为二位是故人,是在下唐突,认错人了。”

      诶?

      宫肆衣:“无妨,公子是否要一起用膳?”

      系统看出他的疑惑,弹出个蓝框镜子,白拾看着里面那个改头换面的自己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他什么时候把我的脸也换了?」
      【对宫肆衣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小事。】

      「原著有这一段?」
      【没有哦。】

      「这都不算改了重要剧情?」
      【不算呢。】

      「那我直接自爆吧,提前相认如何?」
      【那可不行,宿主要这么做了,那可就真的改变重要节点了,属于犯规行为,情节严重的,直接会判定宿主任务失败。】

      「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和你谈谈这个世界里究竟还有什么规矩,你身为系统,坑我就算了,像这种犯规行为,还是剧情进行到这一步你才想起来提醒我。」
      【呜,人家第一次做系统,业务非常不熟练,对于给宿主带来的诸多困扰,人家表示非常抱歉。】

      “白大哥,是你的熟人吗?”沈微兰走过来。
      白杦摇头:“认错了。”

      沈微兰看了看白拾,叹道:“这位小公子,和阿拾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没关系,咱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白杦“嗯”了一声,拱手致歉:“多谢二位公子好意,用膳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有缘再会。”

      其实也没膳可用,一桌吃食差不多都进了白拾的肚子。
      宫肆衣浅浅点头,看他们失落离去,但沈微兰身上的小赤鸟却突然跳到白拾身上,喳喳叫个不停。

      白拾屏住呼吸,心道坏了,这小凤凰嗅觉灵敏,不会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吧?

      “啾啾,别打扰人家!”沈微兰连忙把小赤鸟接回去,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它有点闹腾。”
      “无妨。”宫肆衣温和一笑。

      几个人一同离去,只有那只小赤鸟叽叽喳喳,着急地恨不能说人话。

      “看来,是我多虑了。”宫肆衣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哉地抿了一口,“你确实有意要帮我,但白杦于你而言,长兄如父,你这个反应,令人意外。”

      “我也属实没料到你为了测试我是否真心帮你,专门带我来他们住的地方。”白拾明显不悦了,“是不是真心帮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质疑我……我没灵力,也不会武,被你抓走就是听天由命,跑也没有用,况且本来也就跑不掉。”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知道你是否是真心帮我呢?”宫肆衣转了转茶杯,自言自语地问道。
      白拾一时语塞,心里默默骂了句——有病!

      系统突然冒头。
      【叮!任务发布:半月后,白杦将在井池镇打造出自己的第二件武器,万仞锁!请宿主及时做出应对之策,夺取男主装备,扶持反派成神指日可待!让我们一起加油!!加油!!!】

      系统叮铃哐啷在那里亢奋地敲锣打鼓。
      白拾最后一口粥卡在喉咙里,呛得他顿时昏天黑地,眼泪横飞。

      “我是跟你抢了吗,喝那么急?”宫肆衣蹙眉。
      白拾摇着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又咳了一阵,白拾才终于缓过劲,“吃太急,没事……”

      「你这个系统怎么回事?昨天我说要抢男主金手指,你嫌我白眼狼,现在反倒发布任务让我抢我哥装备?」
      【考卷发布之前,我怎么会透露考题呢,你说是吧?】

      「……我能砸了你吗?」
      【不可以呢~毁坏系统等同于任务失败,宿主会直接进小黑屋哦。】

      白拾看着系统那块欠揍的蓝框屏就饱了,索性也不吃了。
      「那,非得扒男主的装备才能让这家伙成为战神吗?」

      【倒也不是,这些装备只能说是在男主成为战神的路上提供了些帮助,但不是最关键的道具。】
      「那到了关键道具再说,和男主接触的越多越容易暴露,你让我安安稳稳先过完这半年给他解了毒不行吗?」

      【可这是任务……】
      「又不影响主线发展,那本来就是我哥的东西。任务什么任务,任务取消!」

      【嘤?】
      系统突然觉得被架空,万分的卑微。

      昭月宫。
      这次宫肆衣带白拾飞的速度有所缓和,但弱鸡如他,到了地方之后,他捂着有点不太舒服的胃,低着头一路就往卧房冲,结果一头撞上了个极其柔软的身子。

      还异常的香。
      白拾被熏得更难受了。

      抬眼一看,看清了他方才撞的一名女子,模样姣好,身着素白留仙裙,一头亮闪闪的珠钗宝饰,耳上缀着红蝶,不经意间似乎还在煽动翅膀。
      耳缀红蝶?眼熟,谁来着?白拾没机会细想,那女子一把推开他,娇声朝着宫肆衣就扑了过去。

      “肆衣哥哥!”
      宫肆衣微微侧身,女子直接扑了个空。

      “许久不见,肆衣哥哥还是这般冷漠。”女子似乎早已习惯,神色失落哀伤,却又立马神采奕奕起来,“肆衣哥哥回来了也不和冰儿说一声,冰儿听说肆衣哥哥受伤了,每日寝食难安。”

      【祝文冰,宫肆衣的青梅竹马,本体为一只红蝶】
      系统终于想起来要给他标个字幕介绍。

      白拾如临大敌。
      祝文冰!宫肆衣的那个大怨种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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