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林间路》我喜欢五月

47、初入刑部

　　这两位大人如此执着，显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今天恐怕是不答应不行了。况且就算是不肯答应得罪了两位大人，以侯府现在的处境，刑部稍微使点手段就够侯府吃上一壶的。更何况，便是不答应，刑部也大可如廷尉司一般，直接将自己传到刑部，要求协助办案。那又何必呢？
　　那么既然躲不过，那就想办法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句话是当初他处理父亲的破产官司的时候，林佑宁对他说的。那时候面对众多债主真真假假的各类凭证，林佑宁也是这样对他说。既然躲不过，那就想办法争取最大的利益。

　　安平侯虽然糊涂，但有一点说的对，这承天府权贵如云鱼龙混杂，权贵如云。

　　安平侯眼看就这样了，而他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要科考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千难万难，顾清林也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与抱负，站在穿越者的角度改变历史什么的，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就挺好了。

　　既然不科考，那显然也做不了什么大官。那么安平侯府于做官一途上唯一的指望只有顾清风了。顾清风不但待他极好，本身能确实才学出众，就比如那被他倒背如流的《大楚律》，他若能去得刑部历练，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既已有决断，顾清林也不再藏拙。他没有直接回答李修言的问题，而是反问到，“不瞒大人，学生前番生病有确实对学生影响很大，先前所学经略要义皆已近数都不记得了，前日与夫子深谈之后，夫子坦言以学生情况，短期内再想从国子监结业已不可能，所以学生已从国子监办理了休学。”说到这里，他以似是有些犹豫的问道，“学生不是很清楚，学生这种情况，还需要历练吗？”

　　安平侯在旁边干着急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顾清林，一张老脸通红。刑部的历练名额，那可是他跳着脚都求不到的啊！

　　李修言闻言显也是一愣，显然这又是一个突发的状况。但他反应很快，紧接着又笑道，“二公子，伤病只是暂时的，二公子怎就断定自己没有痊愈之时呢？”

　　顾清林心说我怎么不敢断定，我可是太敢了。但表面还是一番受教的神情，“大人所言甚是，是学生狭隘了。学生也盼着那一天能早些到来。”

　　这便是答应了。

　　而后顾清林又不好意思的一笑，“学生本以为只能是这样拖累家里，拖累兄长了，本没想到过还能有机会为家里做一些事情。大人虽有心抬爱，可是我现在确实除了家里人，谁都不记得了，万一真的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只怕与家里与刑部都有影响。”

　　李修言已明了顾清林这是答应了，而且提前给自己留后路呢。他只笑了笑，也不说破，看了看冯道远。

　　冯道远开口说道，“此事你不必担心，一应事宜皆有刑部对外处理，你只需同他们一起研判案情即可。”

　　闻言顾清林也点了点头，似是有意要答应，却又似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安平侯，欲言又止。
　　安平侯正想开口，李修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问道，“二公子还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顾清林也不多说，只是为难道，“侯府。。。。。。”

　　倒也不是顾清林为着安平侯着想，也不是顾清林心里对这侯爵的头衔有多在意，只是阶级社会里，门弟就是门弟。不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便他们的亲人也都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不怎么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

　　所以这侯府的头衔，如果有可能保住自然还是要尽力一试的。

　　听到这两个字，李修远差点撑不住笑了。好个顾二公子啊，你小子，想要的还挺多。偏他又看起来无辜又满含担忧，并不让人反感。

　　如果说先前他还只是对这兄弟二人生了些许的怜惜之心，此刻见顾清风这样，倒是有些觉的此行不虚了。

　　李修言忍笑道，“二公子到了刑部若于破案有功，来日案子破了，陛下还会少了侯府的封赏吗？便是案子破不了那也只是我刑部的事情，于侯府那也并无瓜葛。”

　　听了这话，安平候的内心更是激荡。能有个历练的名额已是让他心动，更别提这陛下的封赏。李修言话说的颇有几分艺术，案子成了，封赏侯府而非封赏二公子。这无疑是骚到了安平候的痒处。想他安平侯府现在最缺少的是什么？可不就是功绩吗？退一万步讲，就算将来有什么问题，他这儿子无名无权的，要处罚也轮不到他侯府啊！

　　只要真的有了功绩，这当中的操作空间很大啊。

　　想到这里，安平候已忘了刚才自己的极力反对，反是对着顾清林道，“既如此，二位大人如此瞧得起你，你自没有推却的道理，便尽力一试吧。”

　　顾清风闻言看向顾清林，顾清林只对他笑道，“大哥放心。”

　　原身走失之后，是顾清风想尽办法找到他，而后又对他百般的关怀，每当安平侯夫妇对他有什么责难也是顾清风出言为他辩驳，这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里。在这个家里安平侯夫妇虽然让他失望，可顾清风一直都是让他温暖的源泉。

　　安慰完顾清风，顾清林才同安平侯拱手作揖到，“是，儿子记住了。”

　　冯道远闻言与李修言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暗暗欢喜，冯道远又对顾清林道，“刑部办案自有章法，你此番前去，也只是协助提出建议，是否可行自有人进行判断。”

　　李修言补充到，“很是。二公子此去，只跟在大人与我身侧做事，有何想法与建议只管大胆提出，无需顾虑太多。”

　　说罢，看了看冯道远。后者认真的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安平侯又叮嘱了一番什么去了好好做事，有事多向两位大人请教等等，这事情便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而后李修言又道，“既是陛下特旨，刻不容缓，不知闲侄今日可否有何安排？能否尽快与我二人同回刑部？”

　　说道这里，顾清林才想起来廷尉司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于是便将廷尉司一事说与二位大人。
　　冯远道闻言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不必理会，此事我会处理。”

　　“既如此，学生今日并无事情，此刻便可同二位大人前去。”顾清林道。

　　顾清风见事情已无转圜，于是道，“还请二位大人允许二弟的书童一同前往，二弟他。。。。。。”

　　李修言闻言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两位贤倒兄友弟恭，又都是青年才俊，安平侯真是好福气啊！”

　　安平侯也只客气的道谢，而后送两位大人与顾清林一同离开了侯府。

　　回到书房，安平侯的心里还在久久的纳罕，感觉事情有些不真实。对顾清风道，“你二弟他从前，似乎并没有这样机敏，今日看他谈吐应答，倒不似往日一般呆闷。”

　　“父亲说的是。”顾清风嘴上答是，心里却是知道二弟的所谓呆闷也只是在父亲面前不常开口而已。这便是王权社会的弊端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当老子的说什么都得是对的。“虽然将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但我瞧着二北的性子也是比先前活泼了不少。这也是好事。”

　　安平侯本就对顾清林不甚上心，因此也没多想，只是道，“只希望他此去能够本本分分的，能帮到刑部最好，帮不到也别给侯府惹麻烦。”

　　“父亲放心吧。二弟省得的。”顾清风安慰到，而后又忍不住有些担忧道，“也不知道二弟此去有没有什么危险。”

　　安平侯看了顾清风一眼，很是不在意道，“你倒是对他上心。”

　　顾清风回道，“姨娘也走了这几年，二弟的心里想是也不好过。儿子做为长兄，照顾弟妹也是应该的。”

　　听顾清风提到沈姨娘，安平侯也不由的想到了沈姨娘曾经的温柔解意，内心难得的起了些波澜，想了想只道，“罢了，你们兄弟的事情，我不管你们。你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弟弟也好。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是。父亲也要保重身体。”顾清风依言退了出去。

　　冯道远不愧是个实战派。做事情很是讲究效率。出了大门见到廷尉司的人便直接亲自将人打发了，回刑部的路上便将这两日收集到的案件的相当线索与顾清林大致说了一遍。

　　顾清林听的心中也是不由的叹服，看来刑部的做事效率真不是吹的。从圣旨下来到今天，中间也只过去了三天而已，要知道在这种信息传递极不方便交通又不发达的时代，很多事情全是凭两条腿来处理的，短短时间刑部这边已将这个案子相关的所有线索都汇总到了一起，从中找到关联并且已经迅速安排人员前去核对线索了。

　　顾清林答应去刑部参与查案，也并非是全无准备的。前世他对于推理探案虽然没什么正经研究，但是也是十分感兴趣，探案类的小说也是看到过不少，推理游戏也是玩过的，偶尔也曾看过一点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先前余大山一案时前世的这些经历对他帮助不少，只是那时没有背景，若是没有云烁，结果如何还不一定。但是现在不一样，有刑部的背景，总归万事要好办一些。

　　此去，如果真的能帮上什么忙，那自然是最好的，即便最后他去了也没什么用处，那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侯府的封赏他并不在意，单是能帮助顾清风拿到一个实习名额他就觉的划算。

　　他这情况不能科考，这辈子明显是无缘仕途的，凭内心讲他其实也不愿意做官，尔虞我诈的太闹心，但他这个大哥还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的。毕竟将来他这个大哥可能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一进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