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黑莲花被万人迷了》清夫鹤

11、案子（3）

　　惩戒堂。
　　一抹倩影携着香风款款走入大堂。
　　上座的长老小老头一样笨拙的揉揉眼睛，定睛看去，扯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颈间系着银色铃饰的四长老拨了一把滑如绸缎的发丝，他走了近前，高大的影子覆盖住惩戒堂长老，允长老的身影，允长老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屏住呼吸。四长老展颜一笑，“当然是你这两天动静太大，我们选拔内门弟子的试炼都一推再推。”

　　允长老伏案刷刷写了几笔，眉头一皱，“难不成那个身亡的小弟子和你有关系？”
　　“你说呢......”四长老的话向来叫人摸不清虚实，“你还记得师父的预言吗？”

　　师父琼光子没挨过大乘期的飞升雷劫，圆寂坐化之前为宗门的命途算了一卦，两百年后天道之子问世，拜入剑宗，逢一大劫，化险为夷后百年内飞升，自此灵气爆发。剑宗将立于宗门之首。四长老算来算去，天道之子拜入剑宗不就这两日。
　　再对应上最近发生的事，很难不多想。

　　“你还记得啊。”允长老幽幽叹气，“师父说的哪是逢一大劫，分明是命运多舛。你助他一次便罢，难不成要次次助他，人各有命。度的过是他的命数，度不过也是他的命数。”

　　四长老不为所动，“......我若是剑宗弟子，我也爱来你这儿混任务点。”
　　说完后，他扯了扯脖颈上的铃铛，露出微凸的喉结，越过他往里走去。允长老要说什么，看到了却只是又叹口气，任他去了。

　　四长老进了关着顾云寒的房间，先给小屋下了个禁制，避免他们的谈话有人听到。

　　顾云寒倚靠在榻上，见到来人着实愣了愣，拱下腰行了规规矩矩的一礼，“拜见四长老。”
　　四长老捏着块帕子，巧笑倩兮，柔夷轻点他胸膛，不动声色的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跟我不必讲这些虚礼，你忘了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们早该是朋友了。”

　　顾云寒惯常不善言辞，这下更是被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四长老来此是有何事？”
　　四长老：“晌午的审问我都错过了，这次亲自来问一问你。那件魔器是你的吗？”
　　“不是。”
　　......
　　四长老将他想要知道的情况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顾云寒的回答与他料想的差不多，四长老严肃起来，“既然如此，那便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于你。
　　“自你入宗门以来，有多少人主动接近你，在你被关起来后，有没有人想方设法联系过你？”

　　顾云寒没想到四长老这么笃定相信他，眸子吃惊的睁了睁。
　　他沉思后，道出一个个名字。四长老记好，应道：“我会帮你查一查哪些人真有嫌疑，你将这玉筒拿好，有消息了我用它联系你。”
　　顾云寒没有拒绝，他觉得四长老的态度有些奇怪，面对他时态度小心到不像是对着弟子，连本来张扬的气质都收敛了些许，像是对着一个虚幻的泡泡般。

　　四长老走出房门，心里怪异一闪而逝，不愧是惩戒堂的当值弟子，只留一名值守。太过闲散，幸亏里面不是真的用了魔器的魔头。

　　在四长老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站桩似的值守肩膀一松，他又默默等了一会，这里再没有一个人经过。喻星览敲敲顾云寒房门，门打开，顾云寒面无表情看着他，“我来时好像不是你在当值。”
　　喻星览怕被听出声音，含含糊糊道：“嗯，我来轮换。你要不要用点饭？”看来顾云寒是安全的，四长老没有做什么。那就不是为了仇怨而来，四长老是那个帮助主角的某某吗？

　　顾云寒点头，喻星览问他，“你吃什么？”顾云寒便直接点了两道食堂小菜，喻星览粗声粗气道：“我就是问问，当然是有什么你吃什么。怎么还特意点呢。”
　　哼，他偏不如他意。

　　顾云寒：“......”好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小世界的某位故人。
　　他无所谓的点头，“砰”一声关上了门。

　　喻星览先自己解决了温饱，提上饭回去，他站在门口，却并不敲门。
　　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来。他取出一包粉末洒了两三粒在大米饭中，又洒了四五粒在汤里，这一包是极为珍贵的毒粉，炼制不容易，成品也少，如果不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铁定不舍得放。
　　放也有讲究，别的菜顾云寒不一定吃，可米饭和汤却是怎么都得来一口的。

　　一切做好后，喻星览这才敲门，递饭时悄悄打听，“四长老来做什么，跟你说了什么呀？”
　　顾云寒反问他，“你这么好奇？”
　　喻星览直勾勾盯着他，不放过一点变化。
　　顾云寒：“你是特意换班来值守的吧？你叫什么，是哪个长老的弟子？何时入的宗？”
　　喻星览倒也想乱说一通，可是顾云寒有四长老做盟友，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可以问四长老啊。喻星览清清嗓子，也不怕被查，老老实实将方绍的信息报了。
　　他昨日离套近乎可不是白套的。说完之后，还因着被不客气询问的态度翻了个白眼。

　　扭过头不再理人。

　　房间里。顾云寒胃口一般，食欲也低，米饭就着菜只吃了半分饱，便不吃了。将餐盘收拾齐整后，他又端起小碗喝了口汤，润润口，便停了进食。
　　良久，顾云寒进来取盘子。
　　他看见老神在在研究剑谱的顾云寒，与小桌上只动了一半的餐盘，瞳孔一缩。强忍住自己也尝一口，看毒下得透不透的冲动，默默的退了出去。

　　出去后，第一时间讨伐系统，“怪不得你不拦着我，原来他根本毒不死。”头一次尝试给主角下毒，结果功亏一篑。喻星览气坏了。
　　系统冤枉，“你不是在给他调料吗，我还道你心思细腻。”
　　喻星览：“……”算了，系统的脑回路他早领教过很多次了。

　　现在太阳刚刚下山，晚一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喻星览靠着墙，准备等天黑了再回去。
　　一门之隔，顾云寒向四长老补充新的可疑之人：方绍。
　　四长老的回应很快，“方绍是早年已入门的弟子，他的任务就是看守你，应该没什么奇怪的。”

　　“你说方绍的任务本来就是看守我吗？那是不是轮换，别人做完以后再由他顶上？”
　　四长老否认。
　　顾云寒：“有个蓝衣新弟子换掉了本来该看守我的人，并自称为方绍。”

　　四长老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顾云寒想到了特意送来的饭，“也没什么特殊的。他问过我一次要不要用饭，然后给我端来了食堂的饭菜，都很普通，我吃过也没什么问题。”

　　四长老：“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他莫名其妙又替人值守，又送饭，告知姓名时还要撒谎…奇怪。”饭菜也没有问题，那他图什么呢？
　　“明日下午我去找你，探探他虚实。有什么异动随时联系我。”

　　顾云寒应“是”，他本来直挺挺在桌案前坐着，可眼皮一阵开合，许是夏困，瞌睡的早一些。迷迷糊糊的，思维也迟缓。可那软榻不知道先前被什么人睡过，皱巴巴的，他不太愿意躺上去。
　　可难道要在凳子上睡一宿吗？想罢，便脱了外裳铺上榻，呼吸平缓起来。

　　只缓了三息，顾云寒便被噩梦窒住，眉头拧紧，急促的呼吸着。那个曾在他识海里出现过一次的修士恍惚再次出现，脸庞被一团雾笼罩，看不清模样，自隐约看到他后，他的心率渐渐稳定下来。
　　也许是错觉，可他却从这道幻影里，得到了难言的救赎。

　　喻星览摸着夜色，将米饭和汤水都处理给了蚂蚁，蚂蚁兵团本以为天降美食，却惨遭美食毒手，死伤一片。他终于确认，自己的毒是没有问题的。
　　有问题的，确实是主角的奇葩体质。
　　他歇了再给顾云寒下毒的心思，彻底将餐盘里的饭食处理干净。避免被抓住什么把柄。

　　做完这些后，他要回自己的居所休息，允长老远远向他招手，将一箱子东西递给他，“你当值的好晚，便顺路将这箱子东西带回原主人屋里去吧。你上次是去过的。”

　　喻星览定睛一瞧，都是昨日从顾云寒屋里搜出来的杂物。看来他们验过，没有问题了。
　　他点头，便接过允长老的手，怀抱着一小箱东西趁着夜色回了屋。这岂止顺路，他们还是一个宿舍呢。

　　回来后，箱子大咧咧放在桌上，最上面一只小巧的香囊经过颠簸翻了上来，喻星览没有多看，打了一桶水便去洗漱了。洗漱回来后，他穿着薄薄的中衣，清瘦又俊朗。
　　另一个床铺上的人已进了被窝，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箱子里散发着香味的香囊却不见了。

　　他与新舍友不熟，故而也无人说话，喻星览抹黑上了床，头埋进了被子。许是大白天在房门外站着睡够了，怎么也睡不着，便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
　　见到隔壁唯一有人的床铺被子团成一个小包，似乎是人在里面施展拳脚，将影子画上了张牙舞爪的形状。
　　喻星览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告诫自己，忍忍就过去了，等到入了内门，肯定不在这破地方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