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北川律：正确与否，您并无权力 ...
-
即使今夜无梦，北川还是准时在黎明即将破晓时醒来。
脑子里一如既往地昏沉，熟稔地从柜子里摸索出一剂药片，和着冷水灌入喉咙，手捧着杯子静默了好一刻，渐渐恢复清醒。
唱片缓缓地旋转，指针暗示着时间的流逝。
北川起身，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时间并没有给这位面容俊秀的男子留下伤痕，北川律仍然与十五年前的自己无异，或许发生改变的是潜藏眼底里的疲惫。如果尤利西斯在的话，一定会半开玩笑说自己是“冻龄美人”吧。北川律嘴角带出一丝苦涩。
仿佛感受到痛苦即将再一次来访，北川收起审视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离开。
希格泽里州中央病院。
“嗯……病情应该仍处于稳定状态……不过我的建议还是减少服药的次数，虽然我知道你采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雷泽休斯仔细地检查了北川的身体，蹙了蹙眉。
“多谢。”北川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药盒。
“审判”之后，即使□□毫发无伤，北川律的精神却受到神器的极大污染。好在尤利西斯的挚友雷泽休斯医生是一位极为优秀的药剂师，在神院眼皮子底下偷偷为北川做出了抑制性药片，否则某个疯人院的名单上一定会出现北川律这个名字。
“那个……”雷泽休斯褐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担忧，“北川君，十五年来的精神折磨并不是仅仅只靠药剂就能够缓解的，我的建议是进行长期封闭治疗，否则我很难保证在下一个十五年药片还能有效……”
北川抬起头，轻轻地说道：“不用担心我，我相信一切快尘埃落定了。”
雷泽休斯无奈：“但愿那一天真的到来……”随即，他想到什么，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容易意识模糊的时候？”
北川轻轻地点了点头：“每当我想起任何有关尤利西斯的事情的时候，意识都会不自觉地剥离，好像呼唤我前往什么地方去……”
雷泽休斯严肃地说：“我怀疑‘神殿’那群家伙怀疑你没死，开始‘污染化’当时神器所携带的‘审判气’。”
“‘污染化’?”北川皱眉。
对于“审判气”北川律非常熟悉，就是进行神刑时所使用的神器所具有的蕴含强大精神力量的元素，能够对非神殿的人造成巨大的精神影响。至于“污染化”还是第一次听说。
“简单来说，就是加强审判气对你的影响力。”雷泽休斯顿了顿，“但是为了强化其影响力，它会加入被审判者的负面情绪，相当于被尤利西斯的阴暗性人格。”
“尤利西斯的阴暗性人格……”北川摸了摸下巴，“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雷泽休斯轻轻地敲了敲北川的脑袋，“想什么呢？这可是经过他们改造过的东西，其蕴含的负面情绪如同深渊，到时候多少药片都别想把你救回来。”
“开个玩笑而已，我会注意的。”北川沉声道，“那群人……也有资格动用尤利西斯的精神？”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告别雷泽休斯，走出中央病院，不知何时阴云密布。明明正值午后，延绵的黑云隐隐有发作之势。
得抓紧时间了，北川想，得赶在彻底污染之前。
也许是公休日，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不乏有抱怨天气的声音。北川穿过喧闹的声音，心中升起无名的厌烦，还是赶快下雨吧，越大越好，这样就可以把他们轰走了。
绕过曲折的街道，行人逐渐减少。站在荒凉的神社面前，四周早已没有一个人。实则就算是再好的天气，也不会有行人有意识地走到这里，换句话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里。
走进神社，绕过积满灰尘的前院，踩过杂乱无章的杂草，北川伫立在一尊生了灰的神像前。
行了简单的礼之后，北川自顾自地缓缓开口。
“或许您也知道我的所有计划吧。
“您会感到害怕吗？哦不对，您根本就没有感情，北川家的沉浮，对您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您知道这十五年间我都在想什么吗？”
北川戏谑地顿了顿，过了很久才开口道。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从记事起，北川家的家训一直贯彻我的人生。‘勿忘其源’。
“您只是随意施舍给北川家一点福泽，那群人还把你当作创世之源，真是可笑。
“您觉得我做的正确吗？
“但很可惜的是，您并没有阻止这场盛大的戏剧开幕的权力。
“您难道不好奇，我与神的舞台剧，究竟是谁会落幕呢？依附于神的您，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北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转身离开。
神像处似乎传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声响，北川律顿了顿，仍然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到前厅，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北川律撑起伞，缓缓走入雨中。
尤利西斯，我答应你的演出，似乎要开幕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北川律：正确与否，您并无权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