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2、第 2 章

　　千年后

　　仙岛 结界内

　　小竹又从梦中惊醒，梦中的大火让小竹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被大火焚烧过一样，小竹起身来到水池边用池水拼命地洗着脸。清凉的池水顿时让小竹感到炙热的皮肤有了好转。

　　一个梦境，为何可以让自己感同身受呢？小竹不明白，也想不出原因，只好沮丧地来到老树底下，一屁股坐在老树粗大的树根，靠在树干上看着前方发着呆。

　　树爷爷感受到小竹的气息，缓缓地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小竹，结果却看到小竹沮丧地靠在树干上发着呆，树爷爷知道，小竹定是又做了那个一直困扰她的噩梦。

　　树爷爷没有打扰她，而是用自己还没变成手的枝条帮小竹梳着头发，给她扎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小竹感受到动静，整个人立马缩成一团；直到确认是树爷爷，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爷爷，我又梦到了那个梦，只是今天的梦中竟然看到一个道士。”小竹说道。

　　“一个道士？”树爷爷疑惑地说道。

　　“嗯，而且好多精怪们都围着他，根本就不害怕他，反而欢呼雀跃。”小竹说道。

　　“那说明精怪们都很喜欢他。”树爷爷说道。

　　“爷爷，你说仙岛真的会被大火吞噬吗？真的会沉入海底吗？”小竹说道。

　　“傻孩子，那只是一个梦而已。”树爷爷意味深长地说道。深邃的眼中却有一丝哀伤浮现。

　　“可是我为什么总是会梦到它，万一它真的会发生该怎么办啊？”小竹看着树爷爷满脸忧色地问道。

　　“傻孩子，不会的，爷爷不会让它发生的；我们要勇敢一点，只有勇敢才能战胜噩梦。”树爷爷安慰道。

　　“真的吗？”小竹问道。

　　“真的。”树爷爷抚摸着小竹的蓬松的头发说道。

　　小竹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只是用脚踩着脚下的小草。小草刚“站”起来，又被小竹踩在脚底下。小竹乐此不倦，小草周而复始。

　　树爷爷见小竹没有说话，急忙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想不想去看看结界外的世界？”

　　小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疯狂地点着头说道：“想。”

　　“不过你要好好参透‘破界’的含义才可以。”树爷爷笑着说道。

　　“‘破界’？是不是等我出了结界，在结界之外看着结界里面，那就叫‘破界’。”小竹想了一下说道。

　　“呵呵呵，当然不是，‘破界’破的不是现实中的界限，而是你心里的一个‘结’，自己织的‘茧’。”树爷爷说道。

　　“我心里的一个‘结’，自己织的‘茧’？”小竹看着树爷爷，捂着自己胸口说道。

　　她的心里真的有一个“结”吗？

　　“呵呵呵，傻孩子，那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结’。”树爷爷看到小竹怪异的行为笑着说道。

　　“可是，那还是什么？是病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它？”小竹认真地问道。

　　“呵呵呵，也算是一种疾病，不过准确地来说是一种心病，它是把人困于其中的，将一个盖世英雄变成一个酒鬼；将一个正道之人逼上邪路；更能将一个天真善良的少女逼上一绝路，甚至死路一条。”树爷爷说道。

　　“什么是‘破界’，又要怎么样才能做到‘破界’呢？”小竹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破界’就是打破自己的封锁，不是用自己的直觉来看待事情和判断对错，而是多听一些当事人的讲述，再根据现实的情况去去寻根求源，恢复事情的本来面貌；要知道它发生的根本原因和渊源，而不是根据当时的情况武断地来做出评判，更不要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也不要轻易就被它吓倒，要敢于面对，更要注重之人的安危；不要目中无人，要能听不进去他人的意见和建议，更要有能区分建议中包含真伪的能力，不会人云亦云，更不会停止思考和怀疑。”

　　树爷爷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知道，这个世上能做到这些的人寥寥无几，可是他还是希望小竹有一天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样即使她深入险境也会逢凶化吉。

　　“就是这些？听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复杂。知道了这些，就可以‘破界’？”小竹看着树爷爷问道。

　　“呵呵呵，越是简单的道理，做起来越难。只有做到这些才能‘破界’。”树爷爷看着小竹微笑着说道，虽然他知道小竹并没有真正地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只要她能安全地长大，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爷爷，小竹有些不明白，为何你不教授小竹法术，而是教小竹这些没用的东西。”小竹嘟着嘴巴问道。

　　“哈哈哈，仙岛之上，只要有爷爷在，没人敢伤你。学法术，爷爷也会教你；不过爷爷今天教你的东西，是旁人一辈子也未必参透的奥秘。学会了‘破界’你才能认清这个世界。才不会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别人的当，着了别人的道儿。”树爷爷说道。

　　“嗯，小竹记住了。”小竹认真地回道。

　　“不过，爷爷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呢？”小竹笑盈盈地问道。

　　“呵呵呵，明天就教你法术。”树爷爷回道。

　　“那今天呢？”小竹问道。

　　“今天爷爷给你做一把剑。”树爷爷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我也有武器了。”小竹开心地在结界里撒着欢儿。

　　为了能出去看看结界外的世界，平日里懒散的小竹变得勤快起来，每天天一亮便拿着树爷爷树枝做的剑练了起来。

　　小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落在小草的叶子上，小草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掉汗珠的压迫。

　　树爷爷感到动静，急忙把自己的枝叶都延伸开来，遮住了阳光，树下顿时清凉一片。

　　小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树下的草地上，闭上眼睛，静听自己的心跳声。微风吹来，抚干了小竹额间的汗珠；轻抚了被小竹压弯了腰的青草。

　　一阵欢呼声时不时地从林间传来，疲惫不堪的小竹瞬间被远处的欢呼声勾起了好奇心，急忙爬到树爷爷高高的树杈上，倾听着欢呼声寻找声音发出的方向和位置。

　　远处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甚是好看。岸边站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他们像甲壳虫一般大小，此刻正在欢呼着。

　　“爷爷，他们在做什么？”小竹指着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问道。

　　树爷爷顺着小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道：“他们在举行一场送别仪式。”

　　“什么送别仪式？为谁送行？”小竹问道。

　　“孩子们长到一定的年纪，便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要去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如果他们选择了去，那么族人便会为他送行。”树爷爷回道。

　　“那他们还会回来吗？”小竹问道。

　　“这是他们的决定，回不回来也是由他们来决定的，除非他们出现了意外。”树爷爷回道。

　　“会出什么意外？”小竹问道。

　　“很多，就如同这大海一般，会有风和日丽下一碧如洗的大海，也有狂风大作下，惊涛骇浪的大海。无人能左右意外，我们只是这世间的过客罢了。”树爷爷回道。

　　“爷爷，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竹问道。

　　“你很想出去吗？”树爷爷问道。

　　“嗯！这里太无聊了，没有人和我玩，也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它们和树爷爷故事中的世界是不是一样？那里的风景是不是也和仙岛的一样……”小竹认真地回道。

　　“哎，孩子大了，想法也越来越多了。”树爷爷无奈地感叹道，毕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无法阻止的事情。

　　“爷爷，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啊？”小竹拉着树爷爷的枝条撒娇地再次问道。

　　“等你再长大些，有了自保的能力，就可以走出结界去看一看结界外的世界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去看看仙岛之外的世界呢？”小竹问道。

　　“那要等你再长大些，从学堂出师了以后，才能到外面的世界去。”树爷爷解释道。

　　小竹一听立马有些焉了，树爷爷爱惜地抚摸着小竹的头笑着说道：“嗯，我们的小竹已经长得很大了，就快到了可以走出结界的年纪了。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像那些哥哥姐姐们一样，到仙岛之外的地方去看看，那里有人间，有其他的妖族，还有和仙岛一样隔绝于人世的地方。”

　　“真的吗？”小竹睁大了眼睛问道。

　　“嗯，真的。”树爷爷回道。

　　“可是为什么非要等到长大啊？”小竹问道。

　　“外面的那些孩子他们为什么就不用生活在结界里呢？他们为什么就可以四处乱窜……仙岛之外的地方难道就没有孩子们吗？他们不是照样可以自由地活着，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看自己想看的世界。”小竹又问道。

　　“傻孩子，你自小体弱多病，只有呆在结界里，爷爷才能给你输送法力，才能更好地长大。现在你已经不需要爷爷给你输送法力了，等你再长大些就可以出去了。”树爷爷回道。”树爷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