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笼吹》天时之翼

3、第 3 章

　　湘娘无所谓地笑笑，“你瞪我又能如何？”
　　“即便你要赎身，那也得等秦少爷不要你了，听清楚了？”
　　对面的人沉默不语，脸色却透露出不甘。“还不走？”

　　入夜，星辰直直扑进秦明怀里，“明少爷！”
　　秦明凝视着这张脸，像缺水的鱼儿寻到了新池子般满足。
　　他将星辰打横抱起走向床。
　　当两具身体亲密无间时，秦明吻着星辰耳际，动情地说：“你是我的，我只有你，别离开我。”
　　星辰还来不及回应，就被秦明霸道的吻堵住嘴里的话……

　　迷蒙中秦明伸手去捞旁边，却扑了空。
　　半睡半醒地睁开眼，入眼的光景是星辰光洁的后背，后颈上的几处红印在肤色的映衬下尤为显眼。
　　彻底醒来时，正穿衣的星辰也提上衣领，将整个后背遮挡。

　　才系上腰间系带，忽地被人从背后环抱。
　　后背贴上健壮的胸膛，星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
　　热气呼在耳边，星辰怕痒地缩起脖子，“明少爷。”
　　“何时醒的？”
　　“吵到明少爷了吗？”星辰反问，又说：“时辰尚早，明少爷再休息会儿吧。”
　　秦明亲昵地吻了吻他脸颊，“是饿醒了。”

　　湘馆小厮适时地送来热水，早饭。
　　不知是不是秦明留宿的缘故，今天的早饭不仅有人送，饭菜有荤有素，不像平日里只有白粥青菜。
　　秦明，“在想什么？”
　　“没。”星辰摇摇头，才说：“明少爷一夜未归，家里会担心吧。”

　　“这是赶我的意思？”秦明淡笑着注视星辰。
　　星辰忙说：“没有！我没有要赶明少爷！”

　　不忍见星辰失落，秦明提议：“想去湘馆外走走吗？”
　　“我……”星辰不敢相信，他真的能走出湘馆大门吗？！
　　秦明语气轻柔地哄：“过两日接你出去，想游河还是什么都依你。”
　　话音刚落，便得到星辰的投怀送抱。
　　这番举动与得到奖赏，向家人卖乖的孩童无异，秦明顿时惊觉星辰不是谈雪。
　　更无法代替谈雪。

　　夜晚，立在窗边的星辰脸色煞白，他望向窗外，可惜薄雾遮挡了视线。
　　星辰面无表情地关上窗。
　　这般光景循环了几日，他终于等来秦明。
　　同秦明下楼后，每离湘馆大门近一步，心跳便越来越不受控。
　　到了那正门前星辰愣了愣。

　　目睹秦明毫不犹豫地迈出门槛，星辰紧随其后。
　　走出十几步后忍不住回头，湘馆大门像深不见底的洞窟一般。

　　“在想什么？”
　　低头看向被秦明紧握的手，星辰心里一暖，抛开所有的不安仰头向秦明展颜。“明少爷，我们去哪儿？”
　　“稍后便知。”秦明故意卖关子。

　　一路走走停停，星辰望向桥下宽阔的河面，又张望着四周。
　　“在找什么？”
　　星辰摇头，“我只是第一次见。”只想确认不是在做梦。
　　下桥后，到码头上了小船游河。
　　秦明毫不避讳地揽了星辰入怀，笑道：“不必在意他人。”

　　星辰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可他们都在看。”
　　如此之外，星辰更怕有朝一日离开湘馆后，被外面的人认出来。

　　美梦总是短暂。
　　被秦明送回湘馆，星辰难得缠着他留下。
　　明明和谈雪有着神似的脸，秦明此刻却没了兴致。
　　他不知谈雪撒娇是何模样，但不是星辰这样，像要糖吃的孩子。
　　松开星辰的手，秦明随口说：“我改日再来看你。”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湘馆。

　　他说改日，果真隔了一天便来了。
　　星辰没如往常主动抱他。
　　“见到我不高兴？”秦明食指抬起他下巴。
　　“只是以为明少爷今晚也不会来看我了。”
　　“我不是来了。”话音刚落，便在星辰光洁的额头、鼻梁、脸颊落下一连串的吻。
　　将人放上柔软的床铺，秦明吻了吻星辰微张的唇问：“想不想我？”

　　星辰乖乖点头。
　　“什么？”
　　“想，每天都想明少爷。”
　　“我也想你。”秦明哑着嗓子压上星辰……

　　感受到床边的动静，星辰睁开疲惫的眼，“明少爷要走了吗？”
　　听到星辰嘶哑的声音，秦明回头为星辰掖被子，“睡吧。”
　　星辰拉住他的手不舍得放开。
　　秦明只好俯身去吻星辰脸颊以示安慰。

　　注视昏昏欲睡，却不肯闭眼的星辰，秦明紧盯他的脸，似乎透过他能看到谈雪。
　　“明少爷何时来看我？”
　　奈何声音不像谈雪，秦明松开星辰，“很快。”
　　耐心转眼消耗殆尽，秦明起身要走，脚边却不知踢到什么，他随手捡起。

　　“没事，明少爷放到桌上吧。”
　　《诗经》，秦明嘴角上扬，他放到桌上。
　　桌上还有十来本书。
　　想不到农户出来的星辰，即使身处湘馆，还有学习的心思。

　　秦明意外之余，回到床边揉揉星辰的脸，“那些书都能看懂？”
　　“有些不懂。”星辰实话实说，“那本《诗经》今日看了放在枕边的，许是不小心掉了。”
　　秦明转念一想，若是星辰有几分学问，兴许能更像谈雪几分。
　　思及此，秦明饶有兴致地凑近星辰。
　　“明少爷？”
　　开口前忍不住吻上星辰，秦明抱着脸红喘气的人问：“想不想去书院？”

　　星辰听了一时愣神，书院？
　　“怎么，不想去？”那些书不是为了学的？
　　“想！”星辰做梦都想去书院。
　　秦明看得清楚，星辰眼里忽然闪现的光转眼黯淡，他很快猜到，“担心湘娘不让你去？”
　　见星辰默默点头，秦明笑道：“她没资格干扰你的事。”
　　“多谢明少爷！”
　　被星辰紧紧抱住腰身，秦明心动不已，仿佛抱住他的人是谈雪。

　　既开了口，秦明便将此事放在心上。
　　离开湘馆前，去见了湘娘提出每日带星辰外出几个时辰。
　　而得知秦明花大价钱带星辰外出，是为了送星辰去书院后，湘娘笑得意味不明。
　　更确认秦明不过是拿星辰当玩物。
　　否则又怎会在第一次得手后，不为星辰赎身？

　　两日后。
　　“书院那边二少爷都安排妥当了，你只管去学，莫要生事端。”
　　“明少爷他----”
　　帮星辰撩起车帘的小厮清楚得很，只说：“二少爷今日不得空。”

　　星辰不再追问，老老实实地进了马车。
　　在书院门前走下马车，瞧同龄学子们个个朝气的模样，星辰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浑浑噩噩度过了半个上午，星辰在学子们的吵闹声中整理书册。
　　“诶，你怎么半天都不吭一声啊？”
　　还未来得及合上的书被突来的学子压在手下，星辰的手抖了抖。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来人。
　　“你长得真好看！”
　　没料到会被俏丽的女孩夸奖，星辰脸红一大片。“我----”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我----”
　　“你们不走吗？当心先生回来叫你们去搬书！走啊！”
　　女孩被同伴一催，也跟着拍拍星辰，“快把东西收了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被女孩拉着一路跑到书院大门外，星辰气喘吁吁地去抹额上的汗。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星辰记得女孩说过她的名字，但他转头就忘记。
　　可自己的名字，施雨？星辰？
　　星辰苦恼地握紧了木盒把手，“我----”
　　“星辰。”

　　熟悉的声音传来，星辰仰头张望，不远处撩开马车窗帘的人正是秦明。
　　他忙回头对女孩说：“抱歉，我赶着回去！”

　　待星辰进来马车，秦明玩味的视线将他从头扫到尾。
　　“可有打扰你们。”
　　突然的问话叫星辰愣神，待他想明白时急忙摇头，“我不认得书院内的路，就请她带路了，明少爷相信我！”
　　秦明无所谓地说：“好。”

　　待星辰乖巧地坐在身旁，秦明欺身上前狠狠吻住他。
　　直将人吻得在怀里化成一滩水才肯罢休，“想不到我的星辰穿上这身衣裳，别有一番滋味。”
　　星辰听了从他怀中抬起头，“明少爷。”
　　注视星辰湿漉漉的双眼，秦明心中顿时起了火，再次堵上星辰的口将人压倒……

　　事后秦明扶起浑身无力的星辰整理衣装，边凑到他耳边低语：“别漏了。”
　　星辰的耳根瞬间又红又烫。
　　马车适时地停下，小厮提醒到了。
　　秦明笑着问：“还能走吗？”
　　“嗯。”

　　星辰原以为是送自己回湘馆，可下了马车才发现身处码头。
　　此时烈日当空，星辰身子又累又乏，肚子又饿。
　　似乎看懂了星辰的窘境，秦明单手搂着他的腰说：“船上有饭菜，再忍忍。”
　　上了船秦明带着星辰直奔包间。

　　这艘船不小，除去大大小小数十个包间，船头也宽，足足容纳二三十人。
　　星辰没有关顾着埋头吃饭，视线跟随秦明到窗边。
　　听到木窗吱呀响着大打开，窗外船头的光景一览无遗。
　　可秦明还是未入席，依然背对他。
　　直到淡淡的琴音传来，星辰才明白秦明是在窗边听琴。

　　可他都能听到琴音了，为何秦明不过来呢？
　　吃了半饱，星辰放下碗筷。
　　犹豫了会儿才走向秦明，星辰盯着他目不转睛的脸有些好奇，便顺着秦明视线向窗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