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仙子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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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早了。天师门又离得不远，只与明庶门相隔一座山头，三人便暂住一晚，明早启程。
白茉晴特地从书房里抱了一堆书回月清疏的卧室，稀里哗啦地全散落在桌面上。
“晴妹，这么晚了就别卷啦……”月清疏面露难色。
“什么啦！”白茉晴被她逗笑，“我这是在查阅咒法典籍，毕竟那道咒语是用于控制神灵兽的，或许你们明庶门会有相应的记载。月姐姐你今天受的伤还没好全，你先睡吧！”
“好吧，辛苦你啦。你也别熬太晚，明天还要去天师门呢。”
与此同时另一边，修吾也在挑灯夜战。但他看的不是咒法典籍，而是张伯女儿的日记本。
“果子，还不睡？哦对我差点忘了，你们神族早就把睡眠进化掉了，晚上不睡早上还能起得来，牛逼。”
“睡眠只是恢复灵力的一种方式。明庶门灵气充沛，我自然可以将时间用来做更重要的事。”
“比如？看张姐姐的日记？”桑游顺手从修吾怀里拿走本子，仔细看了一会，确认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懂这堆鬼画符后，将本子还给了修吾。
修吾记得桑游很讨厌别人吵他睡觉。怕自己翻书的声音打扰到对方，修吾决定去院子里借着月光研究笔记。
没想到院子还有一只不爱睡觉的真·夜猫子巧翎，它本就爱吃灵果，修吾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果香”更是诱人……啊不诱鸟，趁着桑游不在，巧翎赶紧飞上去贴贴。
可惜没控制好力道，巧翎胖胖的身躯在俯冲时直接把修吾手里的本子撞到了地上。修吾平静地拾起本子，没搭理旁边愧疚得大叫的巧翎，就着继续月光研究。
没想到，巧翎这一撞竟然撞出了真相。
本子被捡起来的时候，恰好是倒着打开的。所以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他才骤然明白过来，之前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些鬼画符感到眼熟，它们正是古神族的文字，只不过是倒过来写的！
当然，张姑娘的笔迹十分丑陋扭曲，字也写得东一个西一个，一页纸能写上两三个字就不错了。竟然连日记本用反了都没察觉到……看来张姑娘当时的精神状态非常堪忧。
不过，至少这些龙飞凤舞的字东拼西凑之后，能够组成完整的句子来。修吾勉强解读下来，发现整本日记的内容只是在不断重复着一句——
【铁块会吃人】
“……吃人的铁块？”
张姑娘一介人类为什么会书写古神族的文字暂且按下不表，可铁块为什么会吃人？如何吃人？“铁块”又指的是什么？
根据张叔的说法，他女儿是在四年前进入毒瘴后，回来便精神失常，又在留下这本笔记后自杀了。四年前……正好和神秘器偶来到毒瘴的时间点对得上，文中的铁块指的会是器偶吗？
可如果器偶真是如此危险的东西，为何灵枢牧卫没有任何察觉，守护泉隐村的人不也是她的职责吗？
之前自己就在器偶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古神族的灵力，会和张姑娘发疯的原因有关吗？神尊确实说过，浓度过高的神力对人类是有害的。还是说，她的失心疯是器偶与神力的双重作用下……
修吾烦恼地摇了摇头。关于古神族的推测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明天必须将此事告诉神尊。
虽说疯了的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但他依然觉得“吃人的铁块”这句话里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张姑娘为何会写下这样的文字，难道她目睹过铁块吃人的现场？可如果真的有其他村人死于非命，张叔他们一定会说的，这一推测并不成立。
那如果……被吃的人就是张姑娘呢？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修吾打消了。她的死因是板上钉钉的自杀，又不是直接死于器偶。
所以，她必然是在器偶附近看到了什么，或者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那样的记录。
次日，清晨如约而至。
月清疏小臂上还缠着绷带，但她也坚持要一并跟来。白茉晴拗不过她，只好又施加了几道治愈法术保证伤口不会裂开。监兵在最前方御剑领路，月清疏和白茉晴乘着巧翎，桑游当然只能继续跟修吾一起御剑了……
天师门宏伟磅礴，正殿前百级石阶、六根盘龙柱，一张封印悬挂于半空，整座门派背靠落袈山建造，但比起那些白玉砖瓦和威严大气的亭台楼阁，反倒是这座山要逊色几分了。
监兵让三位人类先去正殿休息，自己则去禀报掌门孟章，由他带领修吾前往神垣塔联络神尊。临行之前白茉晴叫住了修吾，说犀渠身上的咒术她似乎有了些眉目。
“修大哥，我学识短浅，看不出来下出这种程度的符法究竟怎么做到的。但我至少明确一点——它似乎和另一种法术是镜像关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箍魂令。它以一种巧妙的方式扭转了箍魂令的发动条件和效用，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神灵兽发狂。”
“你是说，此人竟然能够改写神尊的箍魂令，甚至将其反转？”
“虽然我也觉得很可怕，但，是的……而且，寻常符法被创作出来时，通常都带有制作者的个人风格，但这个符法是完全以箍魂令为基底进行修改的，无论我们从原理上还是发动条件上追查，都只会看出那位神尊的手笔……这一点连我师父都做不到，此人在符法上是个绝对的天才！”
“……多谢白姑娘，我会告诉神尊的。”
“哎哎哎，那我呢？”眼看着修吾就要离开，桑游也巴巴的跟了上去：“咱俩不是有共生之术吗，你怎么还说走就走啊！”
“正殿与神垣塔之间的距离不远，不会影响到我。”
“那——”
桑游原本想说，自己只是想见识一下那位活在修吾话里的神尊到底是什么人，又能对现状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但很快掌门孟章就问询赶来了，他先和众人寒暄了一番，又问过月清疏的伤势，就带着修吾走了。
正殿内，负责接待三人的是陵光长老，她虽已身居高位，但举止优雅、谈吐谦和，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月姑娘，听闻你为保护萍溪村不惜孤身引开犀渠，还受了伤，怎么也不修养几天就外出了？”
“多谢长老关心，伤口已经被阿游和晴妹联手治疗过，已无大碍。”
陵光面露难色，“结界被破，是天师门的责任，我谨代表门派向月姑娘赔个不是……月姑娘智勇双全、胆识过人，陵光佩服。”
月清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虽然自己伤势不重，但也没必要第二天就到处乱跑，此番非要跟着修吾桑游前来，一是为了明目张胆地告诉天师门“是你们的失误导致了我受伤，到头来还得我给你们擦屁股”，二来也是为了利用这个机会悄悄宣传一下明庶门掌门继承人的实力。
“长老谬赞了，我——”
“陵光师伯，弟子仪衡求见！”
仪衡的到来打断了月清疏和陵光的寒暄。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弟子，正局促不安地弯腰行礼。
“仪衡、定仁？何事？”
“师伯，其实是定仁求见掌门。他在修炼时钻了牛角尖，有些问题怎么也想不开，因此想请掌门开解一二。”
“原来如此。掌门师兄去了神垣塔，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又有客人要招待脱不开身。仪衡，你先带定仁去找执名长老。定仁，有什么话尽可以倾诉出来，凡事也要看开些，不要净钻牛角尖。”
“是，师伯！”
“是、是，弟子多谢师伯关心！”
白茉晴看傻眼了，小声和月清疏吐槽到：“天师门弟子那么多，这种小事竟然还要劳烦掌门去管啊？在我们仙霞派，新弟子都是交给师姐带的。”
陵光到底还是听见了，她轻笑一声：“白姑娘有所不知，这也是我们掌门的教育理念。我天师门收徒本就有教无类，只要是肯学习、能吃苦的，都会收入门下。当然，收的徒弟多了，弟子之间的天赋差异也就慢慢浮现。总有资质平平的弟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修为大有进境而自己依旧停滞不前，心中自卑，甚至从此一蹶不振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掌门愿意聆听所有弟子在修炼过程中的烦恼并一一开解，天师门的弟子也都很喜欢掌门师兄。”
“孟掌门人可真好！”
“呵呵……白姑娘有所不知，掌门道号孟章是取自四象中的青龙之名，并非真正的姓氏。不过掌门俗家确实姓孟，所以白姑娘喊得也没错。”
月清疏感慨道：“我总听爷爷说，天师门事务繁杂，就连监兵长老也无法常来看我，孟章掌门竟然还肯抽出时间聆听弟子们的内心烦恼，真是含辛茹苦。”
“掌门师兄做的还不止这些呢。”说起自家掌门的光辉事迹，陵光兴致勃勃：“天师门有一弟子，天资极高，掌门也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就在修炼关键期的某一日，他突然向掌门辞行。原来他的母亲患了重病，家中又贫困，身为长子他必须随侍左右。掌门惜才之心隐隐作痛，于是亲自找了派中所有精通医术的师兄师姐，合力治好了他的母亲。现在，他已经是天师门最优秀的几位弟子之一了。”
月清疏心中敬佩之意更甚：“掌门真乃大义之人！”
“掌门师兄不仅品行高尚，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听说掌门师兄刚入门时专研天师符法，他的才能门派中几乎无人能及，就连师伯都戏称师兄才是导师呢。”
“……等等，阿游去哪了？”
月清疏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座位上少了个人！她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桑游不在！
“？”陵光也很疑惑，“那孩子鬼鬼祟祟出门去了，我还以为他是听腻了我们的谈话……”
“坏了……”月清疏头疼地捂脸，“他怕不是去找修吾了！”
与此同时，神垣塔。
“……虽然早已料到魔尊不会允许我们在炎波动手脚，但没想到他竟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属下已经与人类结为共生，泉隐村附近又有充沛毒瘴灵力，伤势恢复迅速，想必很快就能再入炎波。”
“炎波的事暂且放下。重楼伤你时用的必然是炎波血刃，此物与春滋剑、照胆剑同为九泉神器，威力不可小觑。何况听你所言，重楼与其他魔族必会提高警惕，你又遗失了春滋剑，要在短时间内再次突入炎波何其困难。”
听了这番话，修吾还以为敖胥是在责怪自己，心中不免愧疚起来：“是属下无能，一着不慎惊动了迦楼罗族，害得计划停滞不前……”
“……”敖胥的幻象犹豫着斟酌了一下言语，“本座并未怪你。前往炎波本就危机四伏，魔尊的实力你我也有目共睹，能成功自是最好，但失败也无可厚非。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休养生息，毕竟被炎波血刃所伤非同小可，身为本尊坐下唯一的神将，你更要懂得爱惜自己。”
“是，神尊！”
其实，类似的话语修吾之前也听过许多，但他一心认为那是神尊的「命令」，出任务时尽量不要受伤是命令、受伤后要好生修养也是命令……就好像连同自己这条性命也是敖胥的所有物，修吾无法决定自己是死是活，或者应该在什么时候慷慨赴死。
可自从在泉隐村度过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时光后，有些事修吾似乎无师自通了。他逐渐了解到那些让自己不要受伤的说辞不叫做命令，而是关心；出发前神尊的百般叮嘱也不叫做命令，而是担忧。首次从他人那里得到的爱是一把钥匙，解锁了修吾感知爱的能力。他会惊讶地发现原来快乐是一种如此甘甜的情绪，原来自己从前习以为常的孤独多么难以忍受，原来生命在追求生存之外，还会追求生活。
如此想着，他忽然微笑起来。
“你说箍魂令被反转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线索吗？”
“再没有了。天狱中的神灵兽散落在人间各地，也不知其他发狂过的神灵兽身上是否也有这种镜像符咒。”
敖胥的幻象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可箍魂令是我一人独创，难道人界也有如此天才竟能破解我的符法吗……”话说到一半敖胥戛然而止，敏锐望向修吾背后的一座假山，怒目圆睁：“谁在那里！”
修吾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给假山后偷听的不速之客丝毫反应时间，剑锋就已经到了人的颈动脉旁。
隐蛊被破，桑游毫无形象地尖叫起来：
“哎——救命啊！杀人啦！兄弟你想清楚，杀了我等同于自杀啊——！”
“……”修吾无语地收剑回鞘，直接把桑游扭送到了敖胥面前：“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而且咱俩还挂着这么个共生之术呢，你也不悠着点……”
“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么短的距离不会影响共生之术。”
在修吾近乎审问的目光下，桑游只好讪讪地吐露了真心话：“……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对你这个神神秘秘的上司感兴趣，想听听你要和他说什么而已。”
敖胥撇了一眼桑游：“修吾，这就是与你结为共生之人？”——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共生之术应该不会这种人的智商均摊了吧。
“是的神尊，我这就把他送回去……”
“罢了，下不为例。子秋的降神之术时间有限，还有何事速速汇报。”
“是，神尊，关于属下在毒瘴泉发现了一台四年前流落至此的器偶一事……”
修吾将器偶的异样与张姑娘日记本中的古神族文字告诉了敖胥。幻象头疼地皱眉：一台垃圾上面沾染着古神的神力？人类突然学会书写古神族文字？垃圾会吃人？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最大的阻碍非重楼莫属，这人界怎么又来了一堆烂摊子？
“太过纯净的神力确实会对人类的精神和□□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想必这就是那人发疯的原因。修吾，你能确定那台器偶上沾染的是谁的神力吗？”
“器偶上的灵力已经太过衰微，属下只能辨认出这股纯净清气属于古神族，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的确。经过四年的时间，又被毒瘴的灵力和人界浊气所稀释，原本的神力特征肯定也所剩无几了。”
“内啥……这个器偶很危险吗？听你们说的怪吓人的，”桑游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四年前的事，灵枢牧卫大人肯定清楚，我们回头去问问她不就得了。”
敖胥看了一眼桑游，鸟都没鸟他。“我本想让孟章带着子秋亲往毒瘴泉探知器偶灵力，但我已经安排了魁予来天师门先接子秋去魔界，等子秋在天魔国安定下来后，再由你们带他去毒瘴泉吧。”
“遵命！”
被无视的桑游很生气，但他不敢吱声，只能暗戳戳地把修吾的衣角团成一团来撒气。
“……神尊，”修吾试探着问道，“属下斗胆一问，为何您从一开始就觉得魔尊重楼不会同意您的计划？若是与他好言相商，事情是否会有转机？”
敖胥冷哼一声：“绝无可能！魔界如今只剩下炎波这一口泉脉，一旦出事，魔界的生存环境只会比从前水脉紊乱的时期更加糟糕。他断不可能拿整个魔界的命运陪我冒险，换做是我，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可您的阵法不是必须有九泉参与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缺了一口炎波倒也无妨，不过是威力小些罢了，我还会再调整一番灵力的导向使阵法更加稳定。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耽搁阵法的发动！现在的神界，民心惶惶、危如累卵，少昊兄和玄女每次走访调查的结果都不容乐观，我的计划必须按时执行。”
“属下明白。”
“不过既然炎波和春滋剑只能徐徐图之，你又与人结为共生，就暂且在留在人界，一来为了休养生息，二来也可调查神灵兽发狂的真相，孟章和魁予都会全力协助你们。还有，以后若有要事联系我直接去找子秋，不必先找孟章了，省得麻烦。”
“遵命！”
桑游眼睁睁看着敖胥切断了和子秋的链接，少年瘫软的身体从空中落下，被修吾接在怀里。
“呃，这就完事了？我还以为你这个神神秘秘的上司能提点建设性意见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讲，维持现状就是最重要的。”
“那以后你要是有事联系他的话，还得先找到这个小子，有够麻烦的！”
“自从天帝绝地天通后，人界与神界就再无任何往来渠道，所以敖胥神尊才发明了这降神之术。”
桑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修吾怀里沉睡的子秋，这个孩子额间印着一枚金色鸢尾花印记，确实与修吾所说的特征符合，看来也是颗果子。
“那你上司还真是个天才，这么厉害的术法说发明就发明。”
“虽然天才这个词用来形容神族似乎不妥，但神尊的才识我确实佩服。”修吾顿了顿，“……只是，神尊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在他心里，这个称号永远只配得上他的故友一人。”
“看不出来哇，这敖胥还挺健谈的，什么都跟你说——”在修吾威胁性拉满的目光中，桑游举双手投降：“是神尊、敖胥神尊！我口误了嘛，你别瞪我了。”
“我刚从春滋泉中苏醒时，神尊常常和我说起他与他故友的事。虽然神尊总是断断续续地想一出说一出，但听得多了我也渐渐认为，如果世上必须要有唯一的一位天才，非祂莫属。”
“哟呵，评价这么高？他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神尊没和我提起过祂的名字。”
“搞笑呢？吹了半天，结果连人家的名字都没告诉你？”
“古神族确实不喜欢将自己的名号随意告诉他人。而且，他每次提起那位神尊时总会露出复杂神色……”
“他不想告诉你，你可以问嘛！”
桑游在心里咬牙切齿，这傻果子就是太单纯了！“我们长这一张嘴是干啥的？当然是用来问问题的啊！说不定你一问他，他心情又好，就这么抖搂给你了呢！”
“……”修吾托腮思索了一会，觉得桑游说的也有道理，“也是，那下次联络神尊时我会趁机问他的。”
“呃，也不是让你立刻就去问……”桑游被修吾的直线思维打败了，“你得先察言观色，挑个敖胥心情不错的时候，要是那天天气晴朗就更好了……”
“二位，神尊已经离开了吗？”
前来接应的孟章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见子秋正被修吾抱在怀中，他忙冲了上去，“原来是在下来迟了，辛苦上神，请把神子交给在下吧。”
这时子秋也转醒了，肉嘟嘟的小爪子揉揉眼睛，声音听起来还有一股没睡醒的迷糊：“孟章？神尊已经走了吗……”
孟夹着嗓子开始哄孩子：“神尊已经办完了重要的事，多亏子秋的帮助呢，你也辛苦了。”
得到夸夸的子秋瞬间两眼放光：“真的吗，我有帮上敖胥神尊的忙了？太好了！那……孟章，我今天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一会啊……”
“当然可以，我会让监兵师弟陪着你。但你现在身体还虚弱，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出发。但是不能玩得太晚，因为魁予姑娘等下还要来接你走，可不能让她等急了。”
“魁予大人也要来？好耶！我要去萍溪村的集市上买两串糖葫芦……不对，四串！还有星逸和映月的份呢，”子秋又仔细想了想，又回想起来几个被落下的天魔众：“不对，还有幽涟姐姐和战夔哥哥！哎，那我得买多少串糖葫芦才够大家吃啊……”
孟章忙着带孩子，桑游和修吾和他简单行了个礼后就离开了。二人从神垣塔的水上通路回到正殿东侧，果不其然迎面就是表情微妙的月清疏和白茉晴……
“就知道你又偷偷跟着修大哥跑了，”白茉晴顶着满脸俏皮的笑意揶揄他，“唉~就是可惜了天师门今天中午的特供餐食咯，那清蒸团头鲂和莲花酥真是人间美味呀……”
桑游还没反应过来：“啊？”
月清疏努力忍住笑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阿游，谁叫你非得跟过去找修少侠，这下错过好吃的了吧。”
“你-说-什-么？！”
那一瞬间，桑游甚至都在心底把自己痛骂了一顿，更糟的是他的肚皮竟然也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仿佛早上在明庶门炫的煎包和烧麦都吃进了修吾的肚子里似的！
“哈哈哈——”见计谋得逞，白茉晴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啦阿游，天师门的午餐哪有那么早开始的！谁叫你刚才把我和月姐姐丢下，自己跑去看热闹了，我们当然要小小地报复一下！”
“小晴你、你们——”
月清疏也来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戏人者，人恒戏之~”
后来据长老监兵回忆，那一天中午，整个天师门上空都回荡着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桑游先生的哀嚎。
作者有话说第7章 仙子游·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