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偏误》青柑烤饼

9、第 9 章

　　元旦委屈！

　　“说！就这么几天，你怎么这么快就跟别人有小秘密了！那人谁啊！”

　　魏舒一脸嫌弃地费劲扒拉开元旦箍着自己的手：“有什么小秘密，不全都跟你说过吗！离我远点，别在这里跟我gay里gay气的！”

　　这边元旦还没消停，那边路晴就风风火火地从门口进来：“小舒！今天早上那个帅哥又来了！他是你谁啊！他脸上怎么好像被人打了！谁打的！姐现在就要去为民除害！”

　　魏舒：......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小命不保？

　　“停停停！”魏舒真是怕了他们了，赶紧高举双手投降，“哥哥！姐姐！饶了我！要不这样，我觉得您们两个可以先认识一下？！”魏舒赶紧指了指元旦，“这是元旦，我发小！”

　　路晴大大咧咧的，人家给一个话头就马上接住了，大手一挥：“我知道，昨天晚上不是你俩一块儿来的吗。”

　　魏舒见话题转得挺快，顺势继续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路晴看着元旦的脑袋，恍然大悟，评价他爸妈有做神棍的潜能，人如其名。

　　元旦对此表示非常习惯了，小的时候还会跳脚，现在对这种评价已经能进行良好的自我消化了。

　　元旦和路晴两个人都是自来熟，社牛得不得了，短短时间里就差把对方家里祖上是干什么的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魏舒在旁边听着也大致把路晴的情况摸清楚了，知道路晴也是学生，在外省读大学，也是趁着放暑假才回家一趟，帮家里看看店打发时间。在路晴讲到自己的男朋友的时候，魏舒好不容易才插上嘴：“什么？你有男朋友？”

　　路晴听见魏舒语气里的震惊也很不解，并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有啊，你至于这么震惊吗？你晴姐看起来是没有男朋友的姿色？”

　　魏舒更加震惊：“有男朋友你还见一个花痴一个？”

　　路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得不到的帅哥我看几眼怎么了？”

　　震惊两个未成年人一秒钟，现在的成年人的恋爱已经谈成这样了吗？

　　元旦又问：“那你男朋友也这样吗？那不是成了中央空调？”

　　路晴露出一个更加核善的微笑：“那他会死。”

　　魏舒：...

　　元旦：...

　　第一天上班虽然说很顺利，但是在柜台后面站一天也是非常考验体力事情。路晴想着魏舒马上就要高三，晚上不用他看店，让他可以早点回家写作业，还说如果有事不能来也让他尽管开口请假。魏舒回去的时候，路晴从保温箱里拿了几个饭团让他带回去当晚饭。

　　虽然路晴是想着让魏舒能早点回家写作业，但是魏舒并没有这个学习的心，他瘫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个节目听声音，一边玩手机一边吃带回来的饭团。

　　还别说，这种便利店饭团虽然基本上全国统一口味，但是自己打工换来的好像确实是香一点。

　　魏舒吃完就犯困，迷迷糊糊就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中不时听到头顶上传来有人走来走去的响动，还夹杂着一些闷闷的敲击声，奈何困意实在太浓，皱着眉头就是不愿意醒来。

　　又憋屈地睡了好一会儿，魏舒都快要在梦里习惯这种没有规律的声响了。突然一声尖锐的金属落地声直接吓得魏舒从沙发上蹦起来。

　　“草？！”

　　魏舒被惊醒后人还懵懵的，半秒之后耳边还响着金属管越滚越远的清脆声响，随之响起的是小碎步追着这阵脆响一起从房间的这边跑到那边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这噪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以前自家住一个独栋，要说深夜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喝酒聊天的笑声，那就是新鲜有意思的，但这种直接在头顶上作威作福的行为就是纯扰民了！

　　少爷不能忍。

　　魏舒怒不可遏，一秒也没多耽搁，冲到楼上去准备好好教他们做人。

　　魏舒住的这栋楼是一梯两户的，楼上似乎是一户大家庭，将八楼的两户房子打通在一起，只在靠楼梯的这边开了一个大门。

　　魏舒冲到八楼大门前抬手就要敲门，却听见门里边传出来的说笑声，他听见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声话里含笑，应该是在哄孩子，说道：“小宝，来，红色的球是哪个？把红色的球拿到外婆这里来。”

　　魏舒手顿了顿，听着门那边的小男孩咯咯的笑声，还是把手放下了。

　　人家一家人玩的挺开心的，自己这样冲上来打扰别人也太他妈扫兴了，更何况现在还不太晚，小孩子应该玩一会儿就要睡觉了吧。

　　还是算了。

　　魏舒收回手，趿拉着室内拖鞋又下楼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关上门之后楼上的声响更清晰了，现在楼上已经进行到在地上拍球玩了。将近晚上十点，魏舒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扣进一个大盆子里，只能任由别人在自己头顶一顿猛敲。

　　魏舒倒不是怂，只是听着别人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自己突然跑去打扰别人反倒像是罪过了。

　　那个叫小宝的小孩子肯定很幸福吧，魏舒这样想。

　　但是那个人刚刚说自己是外婆，魏舒转念一想，自己的外婆也很好啊！

　　虽然外婆和外公也经常忙着打理公司的琐事，但是至少空了也还能一起说说话，平时该关心的话也一句都不少，差不多也该知足了。

　　别人有个很好的外婆，自己不是也有，有什么好羡慕的。

　　魏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楼上的吵闹声一直没见有歇的迹象，就差给自己放一段大悲咒来说服自己平心静气了。

　　最后戴着耳机打了把游戏，连送五个人头之后被队友怀疑在挂机，反手收到四个举报，只能忿忿地给自己点了一首大悲咒进浴室洗澡。

　　好在等到他什么东西都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楼上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楼下餐馆隐隐约约的炒锅碰撞的声音。

　　魏舒将睡将醒之间，脑子里还想着，自己以前安安静静地房间好像还是好点儿。

　　这个想法果然是没有错。

　　魏舒只拥有了从睡着到醒来这几个小时短暂安静，他一大清早又是被楼上的噪声吵醒的。早上七点整，他只觉得头顶一阵兵荒马乱。

　　魏舒还睡的一头懵，心情和睡乱了的头发差不多暴躁。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盖过头顶，还是能听到响亮的关门声和小孩子的兴奋的嬉笑声。

　　魏舒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伸出被窝在床头柜上艰难地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在被窝里给自己播放昨天循环播放的大悲咒。

　　本来就要早起打工，还在闹钟没响的时候就被吵醒，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是没有办法感受魏舒出门时的痛苦的。

　　魏舒出门的时候，真正理解到了祸不单行这个成语的痛苦与绝望。

　　他打开门的时候，对面那扇门好死不死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从门里出来的仍然是那个戏精邻居。

　　魏舒没好气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加快了手里锁门的动作，只希望能够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老天就是不肯放过他。

　　对门的许今安不紧不慢地关上门，回过头轻声笑着跟他问了句早安。

　　魏舒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一句“呵呵”，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今安也没有因为魏舒的态度而生气，只觉得他像一只没吃到好吃的零食就赌气跑走的小狗。许今安觉得自己已经多多少少摸清楚了对门这个小少爷的脾气，就是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的傲娇小狗，不高兴了就会冲你吠几声，急眼了还会挠人；但是又异常地会看人眼色，能屈能伸的，有事找你帮忙的时候绝不会拉不下脸开口，感觉自己做的过分了也愿意放下身段，别别扭扭地稍微示一下好。

　　许今安并不讨厌他这样的性格，只觉得魏舒活地很真实很畅快，甚至还有一点羡慕。

　　魏舒今天一天先是被楼上吵醒，后又遇到对门的冤家，再后来又有晴姐上班上到一半突然说男朋友有约要出去约会，现在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面心情无比郁结。

　　夏天的午后本来就容易犯困，刺眼的阳光从玻璃门外照进来，直直地打在魏舒的脸上，照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工作日的下午本就很少有人会光顾便利店，魏舒一手撑着下巴，勉强支撑着自己脆弱地意志，但门外树上的蝉鸣一直响个不停，简直就是白噪音催眠，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好在门上的音响这时响起了一声“欢迎光临”，魏舒终于清醒了一些。

　　进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是刚上小学的样子。有客人来，魏舒也不能犯困了，强迫自己在收银台前坐直身子。

　　两个小孩在店里里里外外走了一圈，两个人还好一番讨论，但离地太远位数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然后他们俩又一起走回门口的收银台前，那个小男孩开口问魏舒：“哥哥，两块钱能买什么零食啊？”

　　这个问题还真把魏舒给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这么点钱能买什么零食啊！

　　“啊，这个...”魏舒也有点为难，他在店里环视了一圈，目光瞟到门口放着的雪柜，他指了指说：“冰棍啊，那种没什么味道的糖水冰棍，两块钱。”

　　小男孩看起来有点心动，但是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女孩，又说：“但是我们有两个人，吃不了冰棍啊。”

　　魏舒有点无语，他走出收银台去雪柜里看了看，两个小孩也跟了过去，他指了指那种可以掰成两半的冰棒，对他们俩说：“那你们吃冰棒，可以两个人分，也是两块钱。”

　　小男孩似乎对冰棒这个选项很满意，准备上手拉开雪柜的门，但是旁边的小女孩又不乐意了，说：“可是我妈妈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冰激凌，会对身体不好的。”

　　小男孩听这话又也不乐意了：“可是冰棒的一半只有一点点啊，今天这么热，只吃一点点冰棒身体不会知道的！”

　　小女孩听小男孩还反驳自己，好像也有点着急了：“不可能，我的身体肯定会知道的！”

　　小男孩攥紧了手里的两块钱纸币，像是赌气一样冲小女孩说：“可是这是我的零花钱，我就想吃冰棒！”

　　小女孩一听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圈：“可是，可是是你说要请我吃零食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魏舒本来还困地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们俩这一通吵就彻底清醒了，他看见小女孩红红地眼睛，头一下就大了。

　　好家伙，怎么买个零食还买哭了呢！

　　魏舒也没什么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听他们俩说的内容也大概猜出了来龙去脉，就跟那小男孩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说要请人家女孩子吃零食，当然要让人家挑想吃的来买啊是不是？”

　　小女孩听这个哥哥也向着自己，底气也足了几分，红着眼眶补了一句：“就是！你都说话不算话！我下次有零花钱也不请你吃零食了，我也不跟你一块儿玩了！”

　　小男孩一听，眼眶也刷地红了，语气也格外委屈：“可是我就是想吃冰棒！”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小女孩一见他哭，不由分说也跟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魏舒顿时头更大了，这两天算是和小屁孩杠上了。

　　这怎么哄啊！自己刚刚为什么好死不死要说话！

　　魏舒赶紧跑到收银台边上拿了几张纸巾塞到两个小孩的手里，看着两个小孩哭的一声比一声响，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蹲在他俩中间，忍无可忍地说：“大哥，大姐，咱有话好好说，别哭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