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禅院后加入酒厂》绛毓

26、第 26 章

　　琴酒在评估卡莎萨的危险性，而坂口安吾则在整理异能收集到的琐碎信息时，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卡莎萨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了。

　　“她应该是某个组织的杀手，有记录的活跃时间约为一年。”将手边现有的情报全数汇报给了上司，坂口安吾觉得卡莎萨没有答应加入异能特务科或许是一件好事。

　　还是太心急了，竟然出了那么大的疏漏。

　　“一年？”种田山头火沉默了一瞬，“和擂钵街出现的时间正好能对上。”

　　这意味着卡莎萨对N的仇怨不会是假的，她没有说谎。

　　这话一出，坂口安吾就知道上司还没有放弃拉人入伙的打算：“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她会对异能特务科不利？没有必要。”种田山头火很清醒，真正沉入黑暗的人是不会和他们这些官方人员友好交流的，就好像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哪怕他们异能特务科愿意为了横滨的安定大开绿灯，对方依然我行我素，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而卡莎萨是个聪明人，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沟通时态度算不上好，但也没到势不两立的地步。相反，在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事情上，她很懂得借势。

　　“你以为那个女孩儿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们合作？”种田山头火想到他让人把物证拿去咒术界后，那些咒术师主动联系时的表情可以说非常难看，甚至称得上恐慌，“她知道只凭她一个人，是很难找到那两个罪魁祸首的。”

　　坂口安吾的消息来得很及时，原本种田山头火还觉得卡莎萨的行事风格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但有了这份新情报之后，一切就都能串联起来了。

　　只有在杀死N和那个诅咒师这件事上，她会愿意做出一些退让。明明不喜拘束，但因为需要借力而游走在灰色地带，可以当杀手，也可以与异能者合作。

　　看起来没什么底线，但只要不干涉到她的目标，那女孩儿其实非常好说话；若是能提供一些助力，她更会给出足够的回报。

　　虽然这些回报会被冠以合作的名义进行，不容易被看穿，但仍然遵守最为古老的等价交换原则。

　　经历过不干人事的咒术总监部的洗礼，种田山头火对这种程度的扭曲接受良好，他现在已经不指望咒术界的人能有什么健全的心理素质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能听进人话的自由人，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坂口安吾心情复杂得很，糟糕的预感昭示着未来的加班地狱：“她看上了我的异能？”

　　“不用怀疑。”种田长官对这个下属一直都很看好，因此也不介意点拨几句，“你可以先把手头其他工作延后，尽量先帮卡莎萨找到人，那个组织留不住她。”

　　卡莎萨不愿和官方打交道是因为顾忌N的人脉，并且一旦拥有了官方背景，很多出格的手段就不能再用。相较而言，混乱又无序的黑暗组织无疑能让她更加自如地复仇。

　　在和咒术界打交道之前，种田山头火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很典型的咒术师思维。

　　同为官方势力，咒术总监部对咒术师的限制其实并不算多，在祓除诅咒的过程中即便牵连到无辜人员，只要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咒术师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这便造成大多数的咒术师都没什么底线。

　　严格来说，异能特务科甚至普通人里的日本公安或多或少都存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种田山头火也一直觉得自己算不上好人，但和已经半只脚踏入违法乱纪的咒术师相比，他们绝对称得上良民。

　　卡莎萨的行事风格与咒术界完全一致，但她却不愿意和咒术总监部打交道，连给缝合线上通缉令的事都推给了异能特务科处理，这意味着她其实很反感不断向下滑坡的咒术界。

　　那么一旦N和缝合线都被确认死亡，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用来借势的黑暗组织本质上是咒术界的缩影。原本能够忍耐的东西就会成为新的枷锁，而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们异能特务科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拉拢她，但如何在不被卡莎萨视为束缚的情况下让她心甘情愿地加入打工，这无疑是一个难题。

　　“我记得你汇报过，遇上卡莎萨的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坂口安吾点了点头：“没错。但是我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只凭一张脸恐怕很难找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卡莎萨先声夺人，抛出了足够分量的饵料，让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个女孩儿身上，有意无意地营造出了另一个人并不重要的错觉。

　　种田长官在这一刻和他的优秀下属冒出了同样的怀疑：“你有没有觉得……这可能是一种保护手段？”

　　被隐藏起来的名字，以及事后选择独自一人再次折返，无疑是不想让另一个人沾手更多的麻烦。

　　坂口安吾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又不敢确定：“她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不是说卡莎萨心里不可能有需要保护的人，而是那个目中无人又肆无忌惮的女人就算想要保护什么人，也不应该用这么隐晦的方式。

　　在坂口安吾的设想中，卡莎萨更有可能摆出一副黑老大的架势宣布“人是她罩着的，谁敢动一下试试”。

　　“但也不能放过这个可能性。”种田山头火觉得，那个人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助力。

　　坂口安吾意识到自己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下不了班了：“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卡萨莎的危险程度恐怕还要往上调。”

　　一味强势的人往往不懂变通，但如果一个总是以力压人的咒术师采取迂回策略，恐怕会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她的出身应该很不简单，N培养不出这种心性的人才。”可惜为了避免引起卡莎萨的反感，他们不能挖得太深。

　　临别之际，种田山头火又问：“对了，那只咒灵怎么样了？”

　　“很安分，也很愿意帮忙。”不知道是不是同样被卡莎萨祸害过的原因，山妖对坂口安吾的态度称得上友好，甚至无师自通地提出了纸笔交流，因此虽然他还是看不见诅咒，但一人一灵仍然能做到和平相处。

　　他甚至从山妖口中问出了不少关于加茂宪伦的情报，可惜太过琐碎，还没来得及整理。

　　种田山头火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们异能特务科现在连咒灵都搞得定，更不用说人了。

　　被惦记上的真理对旁人的想法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按照计划将宫野明美接回家后，她便再次出门前往实验室。

　　不是没有看到宫野明美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惜真理不是知心大姐姐，无意探究小姑娘的内心世界。反正真要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那孩子迟早会告诉她。

　　监管宫野明美的任务确实给真理带来了一点小麻烦，本来计划住在学校周边的想法完全泡了汤，所幸“卡莎萨”一周消失个三五天在那孩子眼中很正常，再加上真理时不时会去研究所，宫野明美更不会多问，所以中原真理这个身份一直都没有在组织面前曝光。

　　监视这种事一直都是相互的，真理在观察宫野明美的同时其实也在被人观察，虽然看出了宫野明美对组织的畏惧和厌恶，但只要这个孩子仍然是组织的人，真理就不会完全交付信任。

　　她对朗姆转给自己的实验室也抱着相同的态度。经过清理的实验室只是能用，而且每次用完都需要消除数据和实验痕迹，避免出现纰漏。

　　真理倒是很想把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来个大换血，可惜没这个门路。她也不放心在公开渠道招人，指不定朗姆又插几个探子进来，到时候更麻烦。

　　“你有点晚了。”

　　实验室中早已有人等候，真理却并不意外：“定期检查有了新的发现？不然你不会特意留在这里等我。”

　　室内的灯被打开，兰波忧郁的脸出现在了真理的视线中。

　　当初问朗姆要实验室的时候，真理的首要目的就是检查自己和中也的身体被N动过什么手脚，因此在实验室重新投入使用后，真理便把实验室的位置分享给了兰波，他也不是头一回做潜入工作，所以真理也不担心他会被实验室的保安发现。

　　只不过兰波多数时候带着中也偷偷用完设备就走，事后再给真理抄送一份体检报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至于找她当面聊。

　　何况她今天回实验室是为了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做咒具，暂时没有进行其他研究的想法，要是兰波的发现很重要，很多事情恐怕都需要重新安排。

　　果不其然，兰波带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我想起了一点事。有关于自我矛盾型异能的研究，中也的诞生应该与此相关，但是那孩子的体检数据和我印象里的有很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