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ve noahyejun cp向同人》霁旻

21、1221 VICTORY ④

　　韩诺亚静静地在南艺俊门前站着。通过楼道开着的窗户，他感觉到天使城下了雨，让他又好像回到了临死前，一样的湿冷。
　　韩诺亚瑟缩了一下，苦涩地想：是老天发现他和南艺俊不该这样结束，所以把他也接过来了吗。
　　等等。
　　南艺俊白天的时候看了大致的生平，那为什么却好像不记得他呢？
　　难道那一千字里面不会提到熟人的名字吗？

　　不对。韩诺亚的第六感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他直觉不对。
　　于是韩诺亚匆忙回了家，打电话给都银虎：
　　“银虎呀，你之前去看过自己生前大致的记忆是吗？”
　　“是的哥，怎么了哥，有什么事吗？”
　　“那些记忆里，有提到你的父母，朋友或者其他人的名字吗？”
　　“有的，有我父母和好朋友的名字，连我养的小狗叫什么都有，而且还有照片。”

　　有名字还有照片……
　　韩诺亚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了。银虎呀谢谢你。”
　　“没什么的诺亚哥，要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和我说。”
　　银虎一直都是非常暖心的朋友。韩诺亚弯了弯眼睛：“嗯，我会的。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就先挂了，改天请你吃烤肉。”

　　挂了电话，韩诺亚又回到南艺俊家门口，按下门铃。
　　南艺俊探出头：“诺亚？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韩诺亚摆出如常的微笑：“没什么事，就是我回家打开了记忆匣子，想跟你聊聊。”

　　南艺俊感觉有点不对劲。韩诺亚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是恢复记忆的后遗症吗？
　　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似乎情况有可能对他不利。
　　该不该让他进来，会不会暴露身份？
　　他应该找个借口闭门谢客。
　　可他放不下心里的负罪感和亏欠感，无法再对这个人说出一句谎话。

　　“俊尼……因为恢复记忆我头好痛啊，可以帮我按按吗？”韩诺亚闭上眼捂着额头，气色不佳，看起来非常虚弱。

　　还是让他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韩诺亚这种语气让他没法拒绝。而且“俊尼”这个称呼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还有点熟悉。
　　被放进来的韩诺亚挺高兴的，南艺俊本来刚跟丰玖他们通完电话，屋子里倒也没什么需要藏的东西。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韩诺亚问：“艺俊白天看到的记忆，可以讲给我听吗？”
　　南艺俊于是不动声色地现编：“嗯，行啊。就写了些有的没的，说我是个歌手来着，出了好多专辑，不过不温不火的。”

　　这是什么意思？韩诺亚的表情让他看不明白。
　　他眼里好像有着很深的情绪，但只是轻声问：“没看到我吗？”
　　“什么？”
　　看到他？

　　南艺俊心道不好。
　　韩诺亚现在知道全部记忆，不会他们生前认识吧……

　　“你不记得我吗？不应该啊，银虎说这种都会提到亲友的名字，还有照片。”
　　韩诺亚俯身贴进他，眼眶泛红。

　　坏了。
　　南艺俊大脑飞速运转。
　　“啊……那可能是当时机器出故障了，我的那份有问题吧？”

　　韩诺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崩溃、气愤，与无能为力交杂在一起，简直像天塌了。
　　他站起来，俯视有些慌张的南艺俊：
　　“上辈子……南艺俊，上辈子你就瞒着我，所以呢？”
　　“瞒着我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你还要瞒我？！”

　　“我问你，以前你还记得多少？”
　　他几乎一概不知。
　　南艺俊搜肠刮肚也只想起，曾经刚到恶魔城时首领跟他说的话：“艺俊啊，因为有人为你挡了死劫，所以你到了恶魔城。”
　　南艺俊把能说的说出来：“诺亚，我只知道有人为我挡了死劫。”

　　韩诺亚的眼神一下变得很悲伤，又似乎苦笑了一下：
　　“原来那是死劫啊……也挺好的，幸好是我。”
　　“如果我没去，是不是就要见到你的……尸体？”

　　韩诺亚再也撑不住，心脏像碎了一样痛，他尾音颤抖着：“可你为什么还是……”

　　南艺俊仿佛心口被猛锤一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飘出来：
　　“是你…？是你代替我……”

　　上帝啊，老天真是给他开了个荒诞的玩笑。
　　前世替他去死的……竟然是韩诺亚。
　　而他是天使。

　　“天使”。
　　仿佛是触发了关键词，一瞬间，南艺俊眼前闪回那天的场景。
　　号角，尸体，断壁残垣，痛的南艺俊不敢多看。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以后要向这个救他一条命、失去记忆后又对他好的人复仇……
　　他欠这个人这么多，如果他……

　　“天使都看着很和善对吧？其实基本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这是韩诺亚在他刚来那天对他说的话……

　　南艺俊慌了。
　　韩诺亚和袭击恶魔城没有关系的对吧？对吧？！
　　“…诺亚！你告诉我，你不是战争派的对吧？你是和平派对吧？”
　　韩诺亚不假思索道：“不是。”

　　南艺俊的大脑刷的一下空白。
　　在那声号角响起后的第二个噩梦，成真了。

　　南艺俊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他痛苦地喘气，胸口一阵闷痛。
　　……该怎么办？

　　“等等艺俊，等等！”
　　韩诺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握住他的肩膀：“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
　　“我是不是战争派…战争派袭击了恶魔城啊？等等……你其实是恶魔？”

　　南艺俊猛地弹开退出两步远，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枪。
　　却手抖得厉害。
　　这把是他来天使城之前就带着的枪，以备不时之需，为了隐藏身份他从没拿出来过。
　　可现在也不用藏了。
　　眼前的这个人，韩诺亚，韩诺亚！竟然是战争派的人，是害死恶魔的凶手之一……
　　那么多人的惨死，那么多……
　　他必须举枪对准他，不能用他给的那把。

　　“南艺俊！”
　　“你听着，我不是战争派也不是和平派，关于恶魔城的事，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南艺俊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瞳孔闪动。
　　韩诺亚疾步上前，按下他举枪的手臂，用力地抱住他。

　　胸膛碰撞出声响，雨好像停了。

　　此刻南艺俊只能听到韩诺亚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永远也不会是你的敌人。”

　　韩诺亚抱得很紧，也抱得很久。
　　久到南艺俊听清了两人的心跳如擂鼓，那两颗紧紧相贴的心脏仿佛要冲出禁锢肆意拥吻。
　　过了一会，韩诺亚直起身，看着南艺俊的眼睛解释道：“现在恢复了记忆，我绝对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一件事。”
　　“先前没有说过我的身份，跟你说的关于天使城的局势也是删减过的版本。”

　　“战争派那么作恶多端，自然会有人想推翻他们的统治，于是诞生了起义军，我就在其中。”
　　韩诺亚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所以我说，我站在你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