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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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瘫痪多年，因长时间无法站立，依靠双手活动，上身已变得有些畸形。
比如宽厚的肩背、前倾的脖颈以及粗壮的双臂。
普通人的汉服将其衬得佝偻又肥胖。
桑宁站在原地，盯着拍照时手机屏幕里的小鱼，竟情不自禁地思索起了她上一世为自己制作衣服的思路，肩背宽厚就不要选用亮色的衣物；脖颈前倾就根据尺寸定做领口；双臂粗壮就做水手袖或者广袖。
“桑宁姐姐？”
突然小鱼唤了唤她。
“怎么了？”
桑宁回过神来，笑着跑近。
“是不是不好看？”
她试探着问，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语气里竟还带着小心翼翼。
“当然不是，好看着呢！”
桑宁忙找了个由头，“是今天下午光线不太好，把人拍得有些黑。”
可小鱼却执着地从她手中接过手机。
“没事啦，反正我也是自己拍着玩，想留个纪念。”
留个纪念。
像是被突然击中，桑宁愣在原地。
她太能感同身受了。
身为残疾人，连日常生活都困难重重，这么精致的妆容与搭配，她该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划了。
可辛苦了这么久，仍是无法拿出手的存在，只能默默自赏，甚至连自赏都谈不上，只能算作自己留在这世上的纪念。
可不该是这样的。
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都该拥有爱美的权利。
“那我再给你拍几张吧？”
桑宁歪着脑袋愣了一会儿，只想到这一件可以安慰的事，她往四周望了望，“现在光线应该好一些。”
“不用了，够了。”
小鱼笑着婉拒。
桑宁也不再强求，转移话题道，“最近还有在长廊看书吗？”
“有的，基本每周都会去几个下午。”
“哎呀，我最近实在太忙了，等有空了，我们再一起看书......”
两人似乎很有共同语言，边走边聊，直到把小鱼送回到楼下。
望着小鱼轮椅滚动的背影消失在老旧楼道，桑宁莫名就有些惆怅。
岁月如山呼海啸般滚滚而过，可总有些人永远被落在了方寸之间。
之后她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爱疯在口袋里接连震动了几声。
点开一看，她被拉到了一个新群，群名叫江教授的兵。
群成员加她一共四人，群主是江煜成，很显然这是江煜成与其研究生的小群。
桑宁有些受宠若惊，可她还来不及不好意思，一个群信息彻底令她无地自容。
重若鸿毛：@摘星兔子公主，今晚我们庆功宴，你有空来参加吗？
兔子公主...
再次看到这个称呼，桑宁的脸又回归蒸红色。
不是，她本来都以为这事儿翻篇了啊。
摘星：...有空。
很快，一个地址被发出。
重若鸿毛：晚上六点半到哦。
桑宁气呼呼地点开【重若鸿毛】的头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应该是杨羽。
看来该丢的脸，她是一点没捂住啊。
想了想，她还是添加了杨羽的微信好友。
没想到对方的打招呼又是那个兔子公主。
桑宁有些抓狂。
摘星：师哥你好，我是桑宁，能不能弱弱地请求一下，以后表称呼我为兔子公主吗？有些羞耻......
再配上几个害羞的表情，杨羽觉得还怪可爱的。
重若鸿毛：哦哦，不好意思，我之前看你跟小可这样自我介绍的，我以为你挺喜欢这个称呼的，那我下次叫你名字吧。
看到回复，桑宁更羞耻了。
摘星：并没有！哭泣.jpg
摘星：我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比较社牛。
重若鸿毛：哇！一个人的时候就那么社牛，那人多的时候，你得啥样啊？
桑宁的脸更红了。
摘星：...我的意思是人多的时候，我比较内向。
重若鸿毛：哈哈，开个玩笑啦。
桑宁撇撇嘴，一点儿也不好笑。
重若鸿毛：那我能不能也跟你提一个小建议？
摘星：你说。
重若鸿毛：我觉得你跳起舞来一定是很好看的，只不过要改善一下肢体不协调这个缺点哈。
你确定是夸？
桑宁内心一声狂吠，差点抱头鼠窜。
瞬间，她脑海都有她顺拐、手打脚、身体扭得奇形怪状的样子了。
敢问全A大还有比她更丢人的人了吗？
突然，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摘星：师哥，请问小可拍摄的影像会留底吗？
重若鸿毛：一般不会，但小可现在还在测试阶段，所有与人互动的数据都会留底。
又一个晴天霹雳迎头袭来。
也就是说她跳舞的视频还有可能会被拿来反复观摩？
桑宁很想死。
重若鸿毛：不过师妹，该说不说，你是跟小可互动最成功的一个，之前江教授还老吐槽我的小可太活跃，动不动就是交朋友跳舞的，可机器人不就得夸张一点才有意思吗？
桑宁眼眸含泪，头一回为江煜成摇大旗，她从来没有这么认同过他。
六点半，四人都到了指定地点——一家A市有名的连锁烧烤店。
今晚是为了庆祝他们实验室新研发的某项技术被收购了专利，好大一笔专利费到账，四人的情绪都很好。
四人位，江煜成与杨羽、陈莫莫与桑宁同坐，莫名其妙，桑宁就跟江煜成相对而坐了，经过了下午的事，桑宁有点不敢抬眼看他。
可江煜成倒是与往常无异，严肃话少，全程基本都是陈莫莫与杨羽在聊天，桑宁偶尔插科打诨一下，三人很快混熟。
因为江煜成要开车，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饮了些梅子酒。
三人越聊越火热，很快旁若无人起来。
借着酒劲，陈莫莫的八卦之魂再也无法抑制，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桑宁。
“阿宁，其实我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
桑宁震惊抬眸，飞快地扫了一眼正低头用手机看文献的江煜成。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与他的关系，她谁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他的背也僵了一下。
“没有，我单身呢！”
桑宁笑着否认，可举杯咽水的时候仍不可避免地呛了一下。
“大学生谈恋爱怎么了？不丢人！”
陈莫莫大手一挥，微醺的嗓音拉起正在一旁正吃得起劲儿的杨羽，“你说对不对，师哥。”
杨羽艰涩地将嘴里的街头炒粉咽了下去，表示赞同，“当然。”
“况且啊，师妹，你男朋友还那么...帅！”
陈莫莫边说还边打了个嗝。
完了完了。
桑宁心底打着鼓。
虽然江煜成脸臭、嘴利、高冷、生人勿近，但最不可否认的就是他帅啊！
等等。
她没说，不会是他自己爆出来的吧？
啧。
口是心非的男人。
桑宁不自觉地把目光锁在江煜成身上，莫名就有点期待一个回答。
“其实，师妹，你男朋友我还认识，就我们学院的陆泽铭嘛！”
陈莫莫有些醉态地以手扶腮，语气莫名有些失落。
神马？
你在说神马？
陆泽铭什么时候成她男朋友了？
听到回答的江煜成也随即抬头，目光比桑宁还要锐利。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桑宁否认三连。
“别藏着掖着了，学校贴吧都有你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的照片了。”
陈莫莫抬起冒着精光的眼睛盯着桑宁。
说着，她把手机点开，还有两人在图书馆机房坐得很近、低头耳语的照片；有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笑着与朋友打招呼的照片；还有两人相对坐在食堂一同用餐的照片......
我勒个去！
她那天哪是跟陆泽铭吃了顿饭？
那是请了一天的跟拍啊！
啥图都有，还全是高清大图！
传绯闻都不带这么精准致命的。
桑宁立马十分认真地握紧了陈莫莫的手。
“师姐，你相信我，我跟陆泽铭真就普通朋友，拍照那次是在图书馆偶遇，他在机房带我C语言入门，包括被偷拍的那次，我们一共也就见了三次面。”
陈莫莫也骤然醒了酒，她扶了下镜框。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桑宁言之凿凿。
虽然她是面对陈莫莫解释的，但她的余光就莫名其妙地老盯着江煜成。
也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他说的。
可他自那一眼抬眸后，便再未关注过他们的话题，低头认真地看着手机，保持着他高岭之花的教授人设。
“太好了！”
陈莫莫的眼神露出喜色，“若名草无主，那我就继续追了哈！”
？
桑宁一副老人在地铁看手机的表情，还没搞清楚状况。
“噗”地一声，斜侧方的杨羽喷出一口水，怒其不争道。
“师妹，你怎么还死性不改？不是跟你说了吗？男人第一眼没有看上的女人，即便今后因感动在一起了，也不会真心喜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桑宁下意识抬头望向江煜成。
“啧，师哥，谁让他喜欢我了？对于帅哥，吃到就行。”
吃到？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都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桑宁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莫莫，你醉了，酒后少说话。”
突然，江煜成的手指在桌上叩了两下，声音不大，却格外有震慑力。
陈莫莫扶起了快要脱落的眼镜、彻底醒了。
杨羽见状也丝滑地将话题转变到眼下的研究项目。
桑宁托着腮，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
聚会结束，江煜成照例将陈莫莫跟杨羽送回了学校，可坐在后座的桑宁却没下车，她从前座中间的缝隙探出头，挤出个笑脸道。
“江教授，请问您今晚回家吗？”
江煜成颔首。
“好巧哦，今天我也回，哈哈......”
桑宁边说边笑了几声，在安静地车厢内显得格外诡异且...尴尬。
毕竟她上次骗他没回去，还搞了个报警的乌龙。
想到这儿，桑宁的笑声戛然而止。
而驾驶座里的江煜成一言不发地开起了车。
一路上，车厢的氛围冷得像大冬天没穿秋裤。
很快，两人抵达桑宁家的别墅门口，江煜成摁下车窗，燃了一支烟，他似乎在等着桑宁下车，可她坐在黑漆漆的车厢里没有丝毫下车的动作。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有些疑惑地回首，却借着月光正好对上桑宁热切的眼眸。
“江教授，其实我跟陆泽铭真的没什么。”
她解释道。
江煜成却咧开嘴轻笑了声，浓烈的烟味在车厢侵略性弥漫，像是并不在意。
“你刚才说过了。”
“我知道，但还是觉得应该亲自跟你说一声，毕竟......”
毕竟他们现在是恋爱关系，得有契约精神不是。
可后面的话，桑宁终究说不下去。
兴许在对方看来，早在那个她装疯敷衍他的夜晚，他们的关系就该自动结束了吧。
“没事了，那江教授早些休息。”
桑宁逃也似的快速解开安全带，拎起手提包便准备开车门下车。
然而就在车门即将被推开的那一瞬。
一道极富磁性的嗓音在车厢里回响。
“我并不觉得恋爱之中就不能再次选择。”
桑宁愣神抬首，恰好看见江煜成夹着烟蒂伸出窗外的手。
他继而反问，“婚姻才是契约，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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