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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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对方来到停车场，奥兰多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克里斯到底多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差点被内饰晃瞎了眼睛，他探究般地望向对方，恰好对上了那催促意味的眼神。
“上来吧，难不成害怕我把你卖了？”扭头带上墨镜，克里斯将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去广场看跨年烟花怎么样，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的……”
拧起眉毛打量这幅装束，他无法相信对方的判断：“你确定没人会认出来？”瞧瞧这位足坛顶流的乔装手段，居然只有一副墨镜！再不济也该加上口罩和兜帽啊……
总算明白他为何绯闻缠身，奥兰多完全不想成为第二天小报的主角。
“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引发人群的踩踏事故。”义正言辞地反驳了克里斯的观点，他凑到对方耳边轻声低语道，“不如去俱乐部附近的那座山坡？千万别告诉我，你以前在里竞的时候没去过。”
“……什么山坡？”
作为葡萄牙首都，位于欧陆最西端的里斯本依山傍海，最不缺的就是丘陵与河流。征询般地看向奥兰多，他却被对方误以为是一无所知。
“不是吧，你那时候未免也太听话了点儿……”
从未预料到这个形容词还能被用在他身上，克里斯烦躁地一脚踩下了油门。真该让门德斯看看，他口中的乖小孩竟然还嫌弃自己！
跑车瞬间冲出原处，没过几分钟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面对眼前并不高大的山丘，他莫名有些怀疑奥兰多话语的可信度——这地方真能看到烟花？
正想开口询问，他却被对方突然打断了思绪。
“克里斯，不要把车停在这里。”无奈地抚上额角，奥兰多一脸疲惫劝告道，“阿斯顿马丁不会轻易出现在路边，你简直就是在给记者们主动递名片。”
哦豁，他差点忘了。
匆匆重新启动，克里斯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终于能够下车，他朝身旁的座位伸出手：“没考到驾照的小屁孩，不打算给我点辛苦费吗……”
咦，人怎么不见了？
另一侧的车窗被轻敲几下，他转头发现了挂着温和笑容的奥兰多。
车门被从外拉开，那位少年倚靠在门上询问道：“和我比速度怎么样，克里斯？”
尽管不理解奥兰多为何要求这个，但他永远不可能认输。胜负欲被猛然激起，克里斯直接一下跳到了地面：“比赛的终点在哪儿？我可不会输，等着瞧吧。”
“山顶。”
望向这矮矮的丘陵，他挑衅地朝奥兰多扬起眉毛。信心满满的克里斯忽略了一些场外因素，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该死的皮鞋和小脚裤！
但平缓的坡度对运动员来说不成问题，转眼间他们就到达了山顶。
领先一步的奥兰多站稳脚跟，他得意洋洋地回过头来。葡萄牙晚间的轻风吹拂着少年的脸颊，细碎的长发遮住了眉眼，不过那双冰绿的眼眸始终格外明亮。
“克里斯，是我赢了！”
志得意满地宣布结果，奥兰多难以压抑内心的喜悦。正当他打算继续炫耀时，恰好同对方撞上了视线。
为什么克里斯不说话了？
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他突然回想起那些关于胜负欲的传闻：克里斯总不会被自己惹哭了吧……
“转身。”
下意识听从了对方的命令，他如同僵硬的机械般朝后方转头——满天都是绚烂的烟花。
方才还一片昏暗的天空，此时被无数耀眼的色彩装点。红白相间的老旧房屋堆叠在山下，这正是里斯本最显著的建筑风格。
自己的家就在脚下。
熟悉的嗓音贴近了耳边，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略带沙哑的尾调。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你有准备好葡萄干吗？”
“……难道不是葡萄吗？”
茫然地做出回应，奥兰多立即后退一步到正常社交距离：他还没习惯与克里斯线下交流呢！果然，他们已经太久没见面了。
然而克里斯却对此毫无察觉。疑惑地皱起眉毛，他埋头搜寻自己的记忆：“葡萄牙的跨年习俗，一直都是十二粒葡萄干啊？”
与意大利和西班牙不同。
洛蕾娜早已被多年的意大利生活影响，更别提家里还有西班牙人安德烈的存在。在过去的几年内，他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葡萄牙的习俗。
瞬间找到了原因所在，奥兰多垂下了睫毛。
“肯定是你记错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葡萄牙人……”反复思索后得出结论，克里斯将葡萄干递给他，“我好不容易把你拐出来，总不能忘了准备这个。”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在拐小孩了？”
“你早就是葡萄牙的人了。”斩钉截铁地做出回答，克里斯得意洋洋扬起唇角，“我就是国家队队长，四舍五入一下我都拐到手了！”
事实上这话也没错，但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奇怪？没能找出自己的逻辑漏洞，克里斯决定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随手扯着奥兰多躺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他毫不在意身上的高定西装。
“看到远处的大西洋了吗？那就是马德拉岛的方向。”
眺望向冰冷无际的海洋，奥兰多当然知道那座岛屿的位置。没人能料到那么贫穷偏远的小岛，竟然能走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十一岁的克里斯孤身来到了里斯本，而九岁的他也被迫离开了意大利。
从做出国家队选择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被故国轻易接纳。欧洲杯就在一年半后，届时他代表的国家将是葡萄牙。
“咚——”
跨年钟声响起，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吞下手中的十二粒葡萄干，奥兰多默默许下了新年愿望。这是他第一次在跨年夜吃葡萄干，酸酸甜甜的味道与平日差别不大。
咽下最后一粒，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正对上克里斯明亮的眼神，他莫名升起了几分好奇心：“难道你刚才没有许愿吗？”
“我的愿望一直都没有变。”昏暗的光照下克里斯的五官有些许朦胧，但他的声音却听不出丝毫犹豫，“我要成为世界第一，所有人都必须记住我的名字。”
压根来不及捂住对方的嘴，奥兰多被迫知道了这众所周知的“秘密”。
克里斯可真是心口如一。
“你应该说得慢一点的……别人都告诉我，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顿时想起那群意甲前辈的教导，奥兰多在心中祈祷上帝不要计较对方的口无遮拦。
然而罪魁祸首克里斯蒂亚诺，完全不打算停下：“我已经拿到了欧冠和金球奖，但为什么不多来几个呢？”
自从欧冠改制以来，没有俱乐部能实现卫冕。而此前获得金球奖最多的是克鲁伊夫、范巴斯滕和普拉蒂尼，他们分别在职业生涯中赢得了整整三座金球奖。
“好吧，我明白这听起来很自大。上赛季的皇马止步欧冠十六强，我几乎不可能拿到金球奖……”认真望向奥兰多眼底，他眯起眼睛解释道，“但我永远只相信自己，才不指望什么上帝来拯救我。”
“足球不是一个人的项目。”平静地说出心中想法，奥兰多逃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而且场外的很多因素，并非单纯几个球员能够决定的。”
深呼一口气，他想到了那家位于都灵的俱乐部。
“权力会让人腐朽，球员的对手不仅是另外十一名球员。”
“……所以你就选择相信上帝？”
“不，我也只相信自己。”
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盯着自己在对方眸中的倒影：克里斯不需要金钱上的回报，他会在其他方面作出报答。
“从来没有人带领葡萄牙拿到过大赛冠军，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创历史呢？”
少年尚未长开的青涩面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那略带口音的葡萄牙语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被击中了内心深处的冲动，克里斯下意识开口应声道：“我们生来就是当第一的。”
清脆的轻笑声在耳旁响起，他扭头看向身侧眉眼弯弯的少年。
“Tá cheio de maldade mas n? o me encara，”依稀识别出对方无声的唇语，他直接顺着歌词唱了下去，“Você já tá querendo e eu també m①……”
这回他终于被及时捂住了嘴。
“别唱了，罗尼。”
熟悉的调笑口吻在耳边传来，然而今晚他与奥兰多中间并没有隔着网线。
“你可以唱给真正的小球迷，他们都会很乐意听的。”
至于自己，当然还是无福消受了。
坐起身与对方拉开距离，奥兰多随手拨弄着那头碎乱的卷毛。
“你的发胶貌似也不怎么管用，一下子就松散开了……”想到之前米兰众人对自己的劝告，他决定委婉提出建议，“场外没必要用发胶，你本身就已经足够耀眼了。”
目光被克里斯闪亮的钻石耳钉吸引，他不自觉摸上自己空荡荡的耳垂。
“今天你在里竞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需要再加任何陪衬。”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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