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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病 ...

  •   深圳的冬天忽冷忽热,周一短袖,周二长袖,周三就直接羽绒服,四季来回窜动。
      没扛住这节奏,静静感冒了,早上起床就发现头痛欲裂,全身有些发烫,喉咙也剧痛,实在撑不住去上班,便向田姐请了假,在家休息一天。

      月度工作会议,大家拿着电脑前往会议室,全部人坐定后,朴正泰才发现静静没在,便不解的望向了田姐。只这一对视,田姐便知他的心思,忙回复:“崔静感冒发烧了,今天请假。”
      朴正泰露出一丝担心,但很快就收住了,毕竟工作场合,过于明显,怕惹人非议。
      会议结束,他只对重点事项作了快速点评。本以为和往常一样会有聚餐,谁知大家见朴次长径直走了,也只好悻悻的都散了。

      出租屋里,静静睡了一天,头昏沉沉的,再加上一直饿着,整个人更是虚弱无力。
      人在脆弱的时候,便会很情绪化,会觉得无助。这时候想,爸爸妈妈在就好了,会有人嘘寒问暖,会给她不停的喂药,给她煮营养粥。
      人长大的过程,就是脱离这些温暖的过程。
      晚上八点,室友们都陆续回来。在深圳,大家都保持着友好的社交距离,彼此独立房间,门一关,谁也不打扰谁。
      门铃一直响,室友莉莉出来开门,发现一位衣着光鲜的精英男士站在门口,很是诧异:“你找谁?”
      “崔静,在吗?”对方问到。
      莉莉回头指了指最里的房间,便进屋去了。
      朴正泰敲了敲门,发现没声音,但门似乎没锁,轻推开,见到崔静躺在床上睡着,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他环顾四周,房屋装修较为陈旧,但房间被收拾的温馨和清爽,粉色的窗帘,素白的台灯,床上堆放着各种卡通毛绒公仔,还有一只近半人高的笨笨熊。朴正泰嘴角笑了笑,果然是小女孩的房间。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前,能感受到静静沉沉的呼吸声,眼皮也随着微微的颤动,服帖在眼皮上的浓黑睫毛,像极了洋娃娃,脸上显出一片潮红,估计是发烧的缘故。
      静静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发现面前朦朦胧胧的有人影,还以为自己幻觉,揉了揉眼,发现是朴正泰,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接电话,只好找上门了。”他口气透露出无奈,刚刚因为敲错了好几家,被人误会是推销的,弄得很尴尬。
      静静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些湿润,生病的时候,有人想着你,来看你,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都让人泪目和感动。
      朴正泰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心疼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很难受吗?我们去医院吧?”
      静静摇摇头,她不想动,哪怕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有,只想躺着,感冒,躺一躺就好了吧!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朴正泰让她写几个药的名字,他去买,如果不去医院,药必须吃。
      二十分钟后,他手里除了药还多了保温桶,这是来之前,让家里阿姨做的,刚刚打车送到楼下。
      喝完药,吃了热乎乎的山药粥,静静觉得舒服了很多,便又躺下,很快就沉沉的睡了。
      朴正泰担心晚上她会有状况,一直呆到凌晨二点才回家。
      次日一早,又让阿姨煲了汤,给送了过去。静静精神好了许多,想去上班,朴正泰不允许,直接多批了一天假,让她好好地在家休息,中午晚上都会有阿姨准时送饭过来,静静乖巧的点点头,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朴正泰从港龙小区出来,走路去了公司,正好碰到了崔理事,他挺意外,“今天司机没去接你?”
      “我正好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什么事情连司机小李都要避着?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崔理事拍拍他的肩膀,坏笑着。
      朴正泰也不做解释,只是应付着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下周上海营销和商务的团队,回总部交流述职,我请他们吃饭,你和我一起?最好让你的团队也参加,毕竟当时上海办事处筹办是你们去的,大家都很熟络。”
      朴正泰轻点头,也觉得是应该的。

      都说病去如抽丝,静静的感冒确实拖了一周才完全的好。这天,上海的同事们都回了深圳,说好要一起聚餐,她原想推脱,后又想想不太好,就和田姐她们一起来了。
      这是福田的一家音乐餐厅,据说很是出名,他们在二楼的半开放式隔断包间,位置极好,正对一楼的表演舞台,现场已有乐队在演奏英文歌曲,带点慵懒的音调,烘托着氛围极度的轻松惬意。
      桌子是长条形的,静静和小婕自然是坐在最末端,崔理事和朴次长坐在最前面,依次都是营销部的同事们,田姐坐在中间的位置,靠她旁边是一位上海姑娘林黎。静静总是会不自觉注意到她,对方身上总有一股云淡风轻的韵味,瘦瘦小小的身形,格外的显得脱俗,称不上惊艳的五官,却也别具一番风情,骨子里的傲娇劲儿总是在的。
      崔理事爱喝酒,且酒量极好,静静原是不知道的,今天晚上总算是见识了。做销售的不会喝酒大抵是不行的,很快桌子上各种洋酒、啤酒、红酒的空瓶,凌乱的散落着,微醺的时刻,大家说话的语调也开始高了起来。
      静静不喝酒,总是躲着大家,默默的低着头吃饭。
      偶尔间也会望向朴正泰,很多人不停向他敬酒,看得出虽有克制,但也依然喝了不少,脸已经泛红,眼神都有些散了。看着,心里居然生了一些心疼的小心思,职场都不容易,即使是有这样的背景,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挡住所有的世俗要求,脱离在这规矩之外。
      林黎举着红酒杯走向崔理事,旁边同事正好走开,有个空位,她便坐了下来,低头将酒杯递了过去,“谢谢崔理事栽培。”话音里,带着尊敬却有些暧昧的意味。
      崔理事不动声色,拿过来一个空杯,倒了一些洋酒,轻轻的推到林黎的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
      林黎轻咬了下嘴唇,也没说话,端起那杯洋酒,一口喝下。崔理事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左手却不经意的在她大腿上轻拍了一下,迅速的收回。
      可这一幕竟如此巧的被无聊的静静,看了个正着。崔理事也发现了,起身拿着酒瓶端起酒杯,向她走了过来,眼神透着傲气,语调却是客气的,“小崔,你平时对我们营销部的工作,很是支持,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崔理事,这是我份内的工作,但是我,我不会喝酒。”崔静当场就慌了神,心里真后悔,干嘛没事儿到处望。
      “小崔,反正,我了,先干为敬,你喝不喝了,随意。”说完,就仰头喝完了杯中酒。说是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崔静向远处的朴正泰求救,希望他能解围,可对方却始终与身边人聊天,完全没有顾及到这边的情形。最后,僵持之间,还是田姐走了过来,“崔理事,我来喝,我们部门的这些小丫头啊,都没一点用,真是累死我这个做领导的。”说完,豪气的干了杯中酒。顺手,又倒了一杯,拉着崔理事往座位上走,低声聊起工作上的事情。
      终于解了围,崔静简直是心里一万分的感激,对田姐也是真真的膜拜佩服。

      历经刚刚一幕,静静干脆远离酒桌,出去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倚靠着栏杆,听着乐队演奏歌曲。一位女歌手坐在高脚凳上,手握着麦克风架,轻轻的吟唱。静静听的入神,这首歌旋律悠扬回转,歌词有一种莫名的心碎感。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谊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

      真好听,静静想着回去一定要查一查这首歌。

      终于,晚餐散了,大家都各自回家。静静扶着小婕往外走,她今天被营销部的人灌了不少,喝多了意识有些不太清醒,正发愁怎么送她回去。
      朴次长走过来,“我送你们。”
      司机小宋连忙招呼她们上车,静静也顾不得许多,女孩子这么晚,还醉着酒一个人回,确实很危险,便扶她上了车。
      小婕的男朋友接了电话后,就早早的在小区路口等着把人接走了。
      车上只剩他们三人,大家都不说话,司机小宋热情的问到,“崔小姐,你住哪里啊?”
      “我住港龙花园,您把我送到路口就行。”
      “没事儿,没事儿,老板的车,不怕费油,送你到楼下。”小宋仰着头,挑了下眉,带点小得意的神情。
      静静被他直率的小性格给逗乐了,低头暗笑。
      手机短信响了,她点开,“wait for me downstairs 。”
      静静虽然英语不大好,但也还是估摸着猜到了是个什么意思。
      下车后,她便在楼下小区里转悠着。

      车刚拐出去100米,朴次长说他要下车,回趟公司取重要的文件,让小宋直接回去。
      弄得小宋直挠头,“这么晚去什么公司啊?还不让送。”但,领导既然发了话,他也不好多问,能早点回去休息,岂不是更开心。

      朴正泰远远的就看到崔静站在花坛边,低着头,用脚踢着石子玩,路灯斜照着长长的影子,今天的月光格外的清亮,映照在花园里,渲染在静静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温柔。
      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虽然每天都见面,但却依然是每一刻都想念,病了这么久,终于又看见了她脸上的红晕和色彩。静静趴在他的胸前,十分的贪念这温暖,这就是恋爱吗?靠着他,都是满满的安全感,舒服的不想让人离开。
      可忽然,她又想到了晚上的情形,把朴正泰轻轻的推开,生气的撅着小嘴,“晚上为什么不帮我解围,我差点被崔理事灌酒。”
      瞧着她生气的样子,甚觉可爱,“我让田总,帮你了,小傻瓜。”
      “田姐是田姐,你是你,做人家男朋友的,不应该是你来解救我的么。哼..”静静还是觉得他的说辞不可信,不够重视。
      “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什么啊?”静静又想了想刚刚的话,才反应过来。“我只是话说快了而已。”
      “NO,说过的话要算数。”朴正泰一副认定的口吻。
      “那就算是,你也不称职啊!”这狡辩的,似乎底气不那么足。

      朴正泰不再解释,只是一把将她又拉入怀中,许久,才说道:“崔理事,是我叔父的人,他很精明,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所以,要避嫌。”中文夹杂着韩文,静静也不大能明白,反正,听起来感觉很复杂。不过,她还是相信他的,不愿意想那些杂乱的东西,容易死脑细胞。
      朴正泰的手轻抚着静静的头发,这发丝柔软顺滑,散发出玫瑰花香的味道,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很是珍惜的眼神。
      抬起头,他望向远方,眼神变得凌厉,放心,崔静,那些不好的、危险的,我都会挡在外面,你只要简单的开心就好。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韩彬给静静打了好几次电话,借着一起回老家的由头,想约静静出来吃饭,她自然是各种推脱。
      韩彬是理科直男,总是要给个答案,才能死心的。
      “崔静,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如果你确实心有所属,我是可以放弃的,只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
      “我,我确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静静想,还是坦白的好。
      “是上次大堂你躲的那个人么?”韩彬早有察觉。
      “嗯。”静静默认。“但可以不要告诉你家里人吗?特别是张姨,我还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好。”
      “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好。”
      韩彬口里答应,心里自然是难受的,这世上所有两情相悦的背后,总有那些意难平的人,爱情,说不清楚对错,也许只有先到和后到,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晚上,静静正准备上床睡觉,朴正泰打电话过来,“明天来我家,我做饭。”
      “啊,去你家啊!”静静心里想,这还是第一次去男生家,竟有点小慌张了。
      “我告诉你地址,明天11前到,OK?。”
      “嗯,好的。”
      静静居然还有点失眠,迷迷糊糊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朴正泰住在福田区一个高档公寓顶层,客厅面朝大海,静静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看海的阳台,不停发出赞叹的声音。公寓大约200坪,整个风格是大气的灰白色调,简约里透着品质和高雅,海风从阳台直贯入客厅,阳光随之也撒了进来,整个房间都有股暖湿的清新的味道。静静想,这样的房子,即使睡沙发也会很舒服吧!
      朴正泰走到阳台递给她一杯橙汁,自己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顺势倚坐在阳台的沙发椅上,望着欢快雀跃的她。
      良久,他拍拍沙发,示意她过来,静静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似的,扑在了他的怀里,朴正泰搂着她的肩,两人就这么躺着,看远处似棉花糖般的云朵,湛蓝的海面翻着耀眼的银光,岁月静好,享受着独属于两人的浪漫。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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