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5.发现人类 ...
-
她笑着，笑到浑身颤抖，顺便骂了我好久好久。
然后摘下了防护服。
——我的视野里，付梦迪费力地将她的高马尾从防护头套内拎出来。
有一种见到同伴的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指着她，想说点什么，嘴里吐出来的几乎是气音，然后跟着一起笑。
——我承认，是被自己气笑的。
“你拿刀指着我的时候，我就猜你是有自主意识的人了，没准还是个可以交流的人。”
付梦迪一边把防护服脱下来一边说。
这一刻，她的智商超越了爱因斯坦。
“我还以为这是一个独自作战的副本…挺冒昧的吧。”
她听到这句话，停顿了一下。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然后机械地做着每日的工作。”
“你动作比我快很多。”
“因为我不喜欢思考。”她说完这句话就把手册拿了出来：“我喜欢行动。”
“你有什么发现吗？你的脑子应该比我好一点吧，也就一点。”
“这个医院跟老鼠有点关系。”我说：“而且，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还挺多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你觉得，医生里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啊。”
“什么？”
“我是说，程佘影，顾娅廷什么的……”
她皱了皱眉头。
“好问题。”
“那该怎么相认呢？总不能用咱俩的这种方式吧。”
“塞张纸条不就完了吗。”
“医生里绝对不会全是我们的人，塞错了估计能全灭。”
“……那怎么办？”
“看我操作，你有纸和笔吗？”
我在脑中构思着一副舆论的海报。
——————————
【医生里发现人类】
付梦迪趁着夜色把写着如上字迹的海报贴在医院一面最显著的墙上。
在我禁足后一天，我装作忘记了前几天的事情一样照常上班，顺带着关注那个海报的情况。
——如我所料一样，引起了医生内部的一阵轰动。
我在路过时，悄悄地观察着研究海报的人群。
一些人行迹的与众不同，都证实了我的猜想。
而我的患者——那条貌似条虫的东西，今日已经消失几次了，回来的时候总是透着一种情绪。
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在单人病房里疯狂蔓延。
而我没有多想，匆匆打了针就往回走。
路过那个海报的时候，眼见没人，我顺手把它揭了下来
我不知道是人不是人的医护人员都是否能看懂，不过即使那些非人物看懂，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影响。
而我主要的暗示，还是让人类同伴们明白我们的存在。
同类的存在。
等事情继续发酵吧。
我解放之后第二天晚上，我跟付梦迪谈了有关那个鼠头的事情。
她觉得那个通道的建成不无道理。
但我死活想不通那不是老鼠究竟是什么。
“我去一趟，你那个地方，就现在。”
付梦迪说这，穿起防护服走了出去。
她的动作总是如此迅速，以至于我瞬时间都想不到什么阻拦她的话。
然后我就竖起耳朵听着警报声响起，然后三楼一阵骚动，走出来了不少前去查看情况的医护人员。
我跟在他们其中，然后我惊奇地发现三楼的那个门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几个医生摸不着头脑地在那里检查。
我也跟着左顾右盼，然而付梦迪已经悄悄来到我身边，给我吓了一跳。
我死命捂住嘴害怕发出声音来。
“我没进去，就动了下警报。”
“……”
“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就行。”
果然，例行检查的时候会从三楼把二楼巡查一遍。
我和付梦迪蹲在拐角处，假装细致地检查，实则趁其他医护人员离开之后对着第二扇门打灯研究。
“这个门，如果力气足够大，是可以踹开的，嗯……不是很牢固。”
付梦迪抚摸着锈迹，对我说。
“但是光凭咱俩肯定不行。”
我没来由地想到了那个力气大到恐怖的患者。
“你说吴志辰可以吗？”
“不好说，如果他在医生里的话，可以找来试试。”
我们离开了那个楼道。
走之前一个身材矮小的护士从我身边经过，推着一车的药剂。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工作，太敬业了。
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小护士和它小车上的东西。
连带着定住，久久不能动弹。
我拽着付梦迪回了办公室。
“搞笑呢吧它。”我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搞笑呢吧你！”付梦迪给了我一拳：“别当谜语人。”
我把手册翻出来，指给她看。
【医院有且只有一种药剂，通体墨绿】
我一歪头：“刚刚那个小护士带着的药，是蓝色的，黑夜里荧光的蓝色。”
又是一个规则的骗局。
颜色不一样，药效绝对不一样。
多一种不被允许的药效究竟是为何？
等待答案……
——————————
等待“人类”的海报几乎不被讨论之后，我趁付梦迪去一楼接待室的时间贴上了第二幅海报。
【人类被捕】
虽然我已经仔细地检查过各位医生的动向了，还是有人在我贴海报贴一半悄然出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汗毛倒立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
“人类？”
“嗯。”
“你的字迹挺熟悉的。”那个医生这么说。
我迷离地看着她，虽然隔着防护服看不到对面的面容。
她抢走我的笔，然后在海报的角落写了一个漂亮的“顾”。
我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她打断了。
“是你吗，张扬？”
我都快哭了。
我疯狂地点头。
我把她拉到我和付梦迪的办公室门口。
“我不能进去。”她说。
我摇摇头，一时激动都忘记了规则。
“我只见到了你和付梦迪。”我跟她说：“现在她在一楼。”
顾娅廷微微颔首：“我倒不是，我没见到什么人，前几天本来准备静观其变的，谁知道你们一来就出这么大动静。”
“什么？”
“你知道每天那个警报多大声吗？我还在猜测那天是哪个倒霉蛋被抓到敲晕了。”
“……”
“我当时在猜是谁那么能折腾，当时的人选有你，付梦迪，吴志辰和，赵政……”
她顿了一下，或许是提到了某个凄惨的名字。
“后来看到了海报，我观察力还是挺不错的吧，我觉得是你的字，而那种天天弄出幺蛾子的风格也让我几乎认定了闹事贴海报的人就是你。”
“……我该夸你吗。”
“该。”
我隔着防护服都能透视到她得意的脸。
“本来从一堆医生中找到你还是很费劲的，不过我阴差阳错地看到了你在贴第二个海报……嗯，也可以说是我存心在等。”
一切都挺巧的，所以才会这么好。
当然是人为的巧。
我很想跟她再多聊聊，只不过要开始工作了。
她离开之前给我做出了一个代表暗号的手势。
“保持联系。”
——————————
付梦迪回来之后，面露愁容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一边脱防护服一边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我完成了工作：“我也有一个消息要说，你先说。”
“我没什么可说的。”付梦迪摇了摇头：“我只是说……我只是觉得……那几个接待室的人类的经历，嗯，挺可怜的。”
“怎么说？”
“他们所经历的黑暗生活是我们从未经历过的，所以才会精神有问题，然后来到这里，这个……精神病院，可以被称之精神病院的地方……好了，你说吧。”
她状态调整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首先，提醒你一下，虽然不知道那个规则到底该不该遵守，但是最好不要动用怜悯之心，其次。我今天……贴第二个海报的时候，遇到顾娅廷了。”
我语调平静地道出令人激动的事实。
付梦迪立刻欢快地叫了起来，让我讲述如何与她相认的。
我把过程原原本本地再次复述。
这种海报对于脑子聪明的人，稍作分析就是好使的。
而我们也几乎确定了医生阵营里可能有更多的同伴，需要尽快相认，互道线索。
我告知了付梦迪有关暗号手势的事情。
我期待着那个海报明天还能够继续引发医院的一些舆论风波。
然后让我们寻找到同伴，回溯在一条战线上。
我今天总算睡了个好觉。
——————————
我一起床，外面就已经有一些早起的医护在海报前面讨论着什么，还有人尝试动手揭下那张海报。
我隔着窗户向外悄悄望着。
然后那门被突然弹开了，直接把我撞到一边。
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会塞牙。
门外的护士正对着我，递给我一张地图，上面圈起了一楼接待室。
我掀开付梦迪的帘子，她一个歪头示意我：
“今天是你”。
好吧好吧好吧。
我从护士手中接过那张纸。
上面是一个与医生手册上规格一模一样的地图。
与此不同的是接待室刺眼的红圈和时间的标注。
12:00—18:00
我要待在接待室六个小时，而剩下的时间还得继续工作。
也是当上社畜了。
踢到我，你真的算是踢到棉花啦。
我努力地做出一个很轻松的表情，然后套上防护服。
楼道里的海报处依旧吵闹。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5.发现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