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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你很讨厌我吧 ...

  •   李衡邑艰难地把薛贺拖上了车,薛贺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时间久了有点沉。
      他有些无语:“你再这么勒着我,我真喘不上气了。”
      闻言,薛贺手动了动,放松了一些。
      还行,听得懂人话。李衡邑想,八成醉酒是假,占便宜是真:“你这姿势不难受?”
      薛贺耷拉下一条手臂,转而握住他的胳膊,偏头转了转角度,侧靠着他。
      行吧,绝对是故意的。李衡邑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薛贺想要做什么,明明让他滚,现在又来招惹他干什么。
      他本来乐得清静,现在看来清静不了几天了。
      薛贺伏在他的肩上,忽然低声嘟囔道:“你身上真好闻。”
      李衡邑:“……”
      李衡邑转头看他。
      薛贺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深,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这块是高档公寓,安保很严,李衡邑做好登记后,保安才放他们进去。
      李衡邑半拖半抱地带着薛贺,心里不由得想,我这是造什么孽了。
      好不容易拖到了2栋101门口,薛贺又不干了。
      “大少爷,能屈尊伸伸你的爪子吗?你想大晚上的喝西北风?”
      薛贺大着舌头嘿嘿笑道:“现在是夏天,刮的是东南风。”
      这不思路挺清晰的么?
      李衡邑想要撂挑子了:“行啊,反正已经把你送到了,我现在踹你一脚,马上就可以离开。”
      薛贺一顿,忽然张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牙齿细细地碾磨了一圈。
      “嘶。”李衡邑心里骂道,真特么属狗的。
      薛贺轻声说:“你不准走。”然后睁开眯缝的眼,伸出一只手,摸摸索索了半天,按了指纹锁。
      开了灯,眼前赫然是200平米的大平层,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
      薛贺眯了眯眼,好像嫌这灯太刺眼,“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李衡邑:“……”
      他本想现在就走人,但好像一时走不了。
      算了,送佛送到西吧。

      李衡邑把他丢进一个房间,无奈薛贺是条八爪鱼,连带着他一起摔进了床上。
      “……”
      滚烫的鼻息一下一下扑在李衡邑的脸上。

      “……”

      薛贺眉眼舒展,轻轻的笑,声音竟有些软:“你这算……接受我么?”
      “贺少说笑了。”李衡邑拽回思绪,露出一个有些淡漠的笑,“我可算是被半强迫的,何况,性怎么能等同于感情呢,贺少应该更清楚,不是吗?”
      薛贺咬了咬牙:“你要真想推开,还怕推不开?”
      “噢,我可不敢承担把你惹火的代价。”
      薛贺眯了眯眼:“我还没算你耍我的账呢。嗯?程意?”
      李衡邑有些好笑:“到底是你耍我,还是我耍你?”
      薛贺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他略低了低头,眼神移向别处,“我宽宏大量原谅你了。”
      李衡邑:“……”脸真是大得很。
      “可是……为什么要耍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很不堪、很恶心?”
      “你一定很讨厌我吧,可是……我害怕你讨厌我……”
      薛贺断断续续说着,话音中似乎隐约带了点哭腔。
      李衡邑一愣。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还是……”
      薛贺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呼吸愈发沉重。
      他大概是真的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李衡邑动了动身子,薛贺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不许走,讨厌我也不许走。”
      他有些无奈,使了巧劲把薛贺翻了个身,薛贺依旧死死箍着他。
      “行了,我不走好吧?”
      这话好像有出奇的效果,薛贺一下子被安抚了。
      “我头晕。”他说。
      李衡邑抽了抽嘴角,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
      薛贺微眯着眼笑起来,眼里的光似醉海朦胧。
      大概被按得舒服,也确实累了,薛贺渐渐闭上眼睛,抓着李衡邑的手松了力道。
      李衡邑把他塞进被子里,正准备悄悄离开,薛贺却猛然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一起,睡。”
      ……靠。
      薛贺把李衡邑拽进怀里,整个人像滚烫的火炉一般。
      哎,他默默长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现在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第二天一早,薛贺迷迷糊糊地往旁边一摸,冷的。
      他一下子清醒了。昨晚的酒确实醉人,不过也是七分醉意三分醒,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是有些丢脸了。
      他连衣服、裤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踏踏踏”地跑去打开了房门。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薛贺一下红了眼,颇有些咬牙切齿:“李衡邑!”
      这时,他注意到餐桌上一个茶杯,和旁边贴的便签条。
      “贺少,昨晚是个意外。没有结果的事就别让它开始了,您说是吧?
      桌上是醒酒茶,凉了可以热热再喝。”
      这是要把昨晚的事,当成他醉酒发疯?
      “是个屁!”薛贺骂道,三两下把便签条撕成了碎片。
      他头痛欲裂,无力地蹲了下来。

      思维像掉进了漫无边际的深海,沉下去,一直沉下去。
      冰冷、无处可逃。
      “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这是你的钱吗?等你家破产了,你又能干什么?”
      “你太糟糕了,我不会喜欢这样的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还有,别再来纠缠我。”
      “滚。”
      像中了魔障一样,他脑海里反复冒出这些话,像淬着寒冰,阴冷低沉。
      他又想起父母失望的眼神,老师的唉声叹气。

      人人都说贺少游戏人间、冷心无情,妥妥的海王、人渣、畜生,可他们还是一个一个地往他怀里钻,或觊觎他的容貌、或觊觎他的金钱、或觊觎他的权力。
      如果他不姓薛,或许没什么人会喜欢他。
      但没关系,他生了病。恰好离不开鲜花、掌声、欢呼,这些如同氧气一样,一旦停下来,就会呼吸困难。他会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于是他泡在纸醉金迷中,麻痹一切感官,享受别人崇拜、迷恋、疯狂的眼神。即使他们崇拜、迷恋、疯狂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背后贴上的一个个标签。
      真神奇,这病的源头竟然又回到了原点,因果循环成果因,解药是害他的毒药,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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