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豆乳米麻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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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祈宁说，七月初项目结束，有天她去第五大街晃荡，无意间遇到他了，两个人又不是仇人，聊了两句，一起吃了个饭，交流了下近况，近况就是两个人彼此单身，没有星伴侣。
就，一起滚了个成年人的床单。
邓越听她三言两语说完
他下手这么重？你要不换个人吧。
祈宁沉默了一下，说：昨天我和姜易在餐厅吃饭，遇到封晨了，你还记得他吧。
邓越说当然记得，从相亲对象到客户到但求一睡。
祈宁在工作以后被家里以工作稳定了要开始着手家庭工作见缝插针安排了相亲，她不想自己亲妈生气会在她妈发火的边缘挑几个去，其中一个叫封晨，是个码农，两个人接触了彼此都觉得不错，但是在确定关系之前，祈宁上了新项目，发现封晨竟然是那家公司的副总。
祈宁恋爱有三不谈：不谈同事、不谈客户、不谈供应商。
用她的话来说这些人上班时间恶心她就够了下班不可能有一点牵扯，对职场声誉也很不好。
封晨和祈宁一照面，祈宁装不认识她，同时迅速给这段关系划了句号，顺便找邓越吐槽了这件事，在新项目上加班两个月，祈宁对封晨的恶感哐哐上升，邓越还开玩笑说项目结束了祈宁可以但求一睡，祈宁说上班让星欲消失，客户让人ED，睡不了一点，这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本身没关系，但是当天结束汇报会上，祈宁电脑连了办公室的投屏，她电脑用了三年有点卡，文件又多，不知道为什么误触到了邓越那条语音，之后当场开会的人都听到那句：“那你对封晨可以但求一睡嘛滚个床单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邓越那串笑声之后会议室一度陷入沉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下班聚餐的时候祈宁看到封晨，对方笑着说：听说你对我但求一睡啊，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祈宁翻了个大白眼给他。
不过从这件事解释开之后，两个人反而变成了还不错的朋友，他们两个都喜欢歌剧，偶尔还会约着一起去看，祈宁懒得应付家里的时候也会把他抬出来，在外人眼里，有点两个人约会的意思，实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昨晚就是，祈宁跟姜易在餐厅吃饭，姜易结完账去洗手间的功夫，祈宁等他，撞到了刚进来的封晨，两个人聊了两句，封晨又拿之前的事情逗她，说要不要等他吃个饭，今天有时间可以满足她但求一睡的愿望。
祈宁还没回嘴，就看到姜易面色不好看地站在后面，她耸耸肩，跟封晨告别。
到酒店之后，姜易处在一种想问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没立场问，问了可能也会被祈宁怼回去的状态里，两个人将近三周没见，他做得很重，过往几次他没有往祈宁身上留印子的习惯，即使偶尔手重也是腰上，一般看不出来。
但是昨晚姜易跟狗撒尿动物圈地一样在她锁骨上嘬出来好几个印子，要不是知道咬脖子危险，这几个吻痕还会留在她脖子上。
做的时候祈宁没注意，洗澡的时候才看到，反手给了姜易一巴掌扇在他下巴上，警告他没有下次。
姜易没说话，把她挤在洗手台，咬着她的下唇，就着这个姿势，把自己送了进去，祈宁又给了他一拳。
邓越举手：提问！你们俩现在什么关系啊？
祈宁想想：泡友吧。
邓越再次举手：提问！那你还想跟他做男女朋友吗？
祈宁眯眼，盯着窗外的路灯，说：不想那么远的事，我现在，也没心思想那些。
她大学毕业之后没再谈过，家里甚至朋友都觉得她是不是对姜易念念不忘，其实不是，只是她不再去想这些了，而且让她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是，即使是跟姜易再重逢，她也没有那种，我要跟这个人再续前缘谈恋爱的想法。
她把这些说出来，邓越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她的头说：果然上班让星欲消失，客户让人ED。
祈宁哈哈大笑。
祈宁跟她看了一部电影，是一部很老的电影——《真爱至上》，有点无聊。看到最后她昏昏欲睡，撑到最后结局，才发现邓越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祈宁把邓越叫醒拖回卧室，回来关投影简单收拾了，最后从沙发夹缝里抠出手机，呼吸灯在闪，她看了眼不是工作消息没再管。
祈宁一边刷牙一边看镜子里的自己，看到那几个印子，无声骂了句王八蛋，王八蛋刚给她发的消息她没回并且考虑要不要继续这种关系，她漱口，想起今天电影里一句话：我荒芜的心会一直爱你。
她接了一捧水扑到脸上，心里想：而我荒芜的心，会一直荒芜。
6.
邓越送祈宁回家，在楼下看到了姜易的车，邓越睡了一觉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之前的事，醒来以后骂了一早上姜易。
不怪邓越对姜易印象不好，祈宁大学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稳重，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全程跟邓越直播她的恋爱故事，无数个夜晚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祈宁跟邓越聊自己规划里和姜易未来的生活，他们的工作，生活的城市，婚礼，甚至于生几个孩子，孩子怎么养都想好了，邓越固然会有点酸，觉得祈宁有点恋爱脑，但也是真心祝福自己的好闺蜜，当时两个人都觉得故事会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
直到大四上学期，十月份的某天，祈宁哭着给她打电话，说她跟姜易分手了，姜易要去M国读研，考虑毕业后留在那边工作，他的规划里面，一直没有她。
邓越听着电话里面哭得仿佛要断气的人，一边稳住她一边坐了最近的高铁到了G市，在酒店里，祈宁说开学后辅导员通知提交保研材料，姜易跟辅导员说完自己放弃保研之后，也告知了祈宁这件事，他全程冷静，说自己准备去M国读研，后续准备在那边留下工作甚至定居，问她怎么考虑。
祈宁开始以为他是不想在国内读，两个人可能要异地一段时间，听到定居的时候都懵了，她开口：“所以你是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M国读研甚至定居？”
然后她看到姜易点了点头，又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你认真想想，然后告诉我。”
祈宁问：“那如果我去不了呢？”
姜易不再说话，她懂了：“那就随便了是吧，分手对吧，就像很多毕业季情侣一样。”
祈宁转身，她被这个消息砸得头晕，不知道怎么回宿舍之后，还跟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妈妈如果自己想去M国读研，大概要花100万甚至更多，家里能支持她吗？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觉得自己卑鄙，她是知道自己家里情况的，她是独女，如果她坚持，家里倾尽全力也能送她出去，只不过家里的日子会过得比较紧张，更遑论以后这个决定背后她是不打算回国的，更觉得自己自私。
妈妈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保研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放弃这条看起来更稳健她之前也更想走的路？
她说没有，就是觉得出国读书学历会更好一点，时间也短一点，能更早出来工作。
妈妈问她那小姜呢？他也是这么打算吗？
祈宁轻轻嗯了一声，眼泪无声落下。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祈宁觉得自己在为了男朋友为难自己家人，越发难过，而她也知道，妈妈应该能想到这种改变主要是因为姜易。大三的暑假，家里跟她谈过一次关于毕业后的打算，爸妈的意思是，不管是工作还是继续读书他们都无条件支持，只不过如果想毕业后就工作，需要去找找实习了。如果是升学，想去国外读书可以准备语言了，如果是保研或者考研，也要保持好绩点夯实基础。
当时祈宁直接拒绝了出国这个选项，她大二出去交换过半年，对国外读书祛魅，而且她家里没那么大压力，也知道读书时间比工作后珍贵很多，她保研又比较稳，一直在准备保研的事。
祈宁不小心露出一声抽泣，妈妈那边立刻慌了，连连哄她说不要哭，爸爸妈妈会想办法，你跟小姜也在商量一下，其他国家可以吗？
祈宁嗯嗯答应了下来。
她给姜易发消息：必须是M国吗？
姜易回了一个嗯。
祈宁又发：其他的国家呢？完全不考虑吗？
姜易直到第二天晚上，也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祈宁的另一条消息就一直在对话框中，没有再发出去。
而家里的电话来得很快，第二天是周六，中午电话打过来，爸爸妈妈都在，说没有问题，又问祈宁语言和申请需不需要报班，如果需要他们会转钱过来，祈宁又要落泪，她忍住，心里做了决定，故作轻松地说，昨天自己是一时兴起啦，因为怕保研不稳才有点焦虑的，已经跟辅导员聊过了没问题了，留学就不准备了。
那边爸爸长舒一口气，问她要不要回家休息几天或者过来看看她，被她以准备保研拒绝了。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祈宁没有跟姜易再说什么，大四没课，她撑着一口气一直忙保研的事，姜易仓促准备语言和申请。
直到十月份保研结果出了，祈宁才约了姜易见了一面，在她第一次告白的湖边，跟他说了分手。
这是姜易印象中最后一次见祈宁，后面一半是不想再打扰她，祈宁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有在学校，另一方面他自己攒学费也焦头烂额，毕业典礼甚至都没回学校。
6.
祈宁哭了很久，邓越陪了她一周回学校，她在搞完保研的事情以后消沉了一个多月，觉得这样不行，想找个事情转移自己注意力，不要在学校触景生情，就在邻省附近找了个实习，她去工作之前回家了一趟，却发现爸妈都没在家。
祈宁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妈妈生病了，甲状腺癌准备做手术，爸爸在出差的时候扭了脚，也在医院，因为怕她担心，一直没告诉她，是请亲戚和护工帮忙照顾的。
而她自己这段时间浑浑噩噩，也没注意到父母的异常。
祈宁自责掉眼泪，打车往医院赶，进去之前又抹掉眼泪不停深呼吸，装成没事的样子，好在不管是妈妈的癌症还是爸爸的扭伤都不算无法挽回，她取消了实习，医院家里两头跑，人前装没事，私底下偷偷哭了好多回，但是谁都没说，自己咬牙扛下来了。邓越都是跟家里打电话才知道的。
邓越跟她见面，那时候已经深冬了，祈宁瘦了一大圈但是精神很好，好像从盛夏的花朵突然变成，即使在冬天也能扛住风雪不低头的劲松。
邓越看她的样子有点心疼，说：觉得她长大了很多。
祈宁笑笑说，最近有很多人这么说，尤其是自己爸妈，跟邓越一样的眼神。其他人觉得欣慰，亲近的人却因为这个觉得心疼。
她顿了顿说，自己放弃保研了，已经找好工作了，她学的经济，秋招拿了几个offer，挑了挑最后决定去四大做审计，三月开始进组实习。
邓越当时没问，说无论她选什么路她都在，祈宁又笑，笑得邓越刚跟她分开眼泪就掉了下来。
后来过了很久，祈宁工作一年多以后，连轴转每天加班到凌晨，一天没休加了两个月，跟邓越打电话痛骂当时放弃那么多甲方岗位选择做四大审计的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定是有病，邓越才小心扒开这层窗户纸问为什么她当时放弃保研又选了这么累的岗位。
祈宁沉默了一会儿，说：“嗐，当时我妈因病不内退了嘛，我才发现他们已经老了，我当然可以任性躲在他们身后继续当我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但是我不想了，我想做一个能扛起这个家的人，我也迟早要把家扛起来，指望不了别人。你没看过一句话吗？都说家是避风港，都想避风谁当港啊。”
她没说出来的是：当时即使家里那么多事，她闲下来还是很想姜易，无数次按下他的手机号放在自己面前，甚至有一次她午睡打盹，是哭着喊着他的名字醒过来的，她怕父母多想和担心，是毕业之后才告诉他们两个人分手的事情的。
四大的审计是她拿到的几份offer里面最忙的，而且对后续发展也好，虽然当下工资低，但是后续涨薪可观。她寄希望于这种忙碌，能把姜易挤她的大脑和生活。
她叹口气，事实也确实如此，这种忙到昼夜颠倒加班加到疯魔的日子，她果然慢慢忘了那个人，偶尔想起来嘴角一勾，还没琢磨出是讽刺还是怀念，也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豆乳米麻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