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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瘟疫 ...

  •   眼看着陆追的剑就要刺上来,叶二弟就有些后悔,他本意不过是兄长遇害,来捞些好处,就算是激怒陆追,也不过是仗着别人会拦,好显得卫怿等人无理多捞些好处而已,哪晓得厅内的人都一个个冷眼旁观,连方才出手相拦的乐游都松了手。他可不是陆追的对手,这般下去岂不是小命不保?

      叶二弟正想躲,便听“铮”地一声,睁开眼,陆追的剑便偏开了去,地上是一个摔碎的茶杯盖子。

      他环顾四周,却见他方才口中骂的“叛徒”正端着茶盏喝茶,正正好茶盏上没了一个盖子。

      “阿确你?”陆追转向沈确,十分不解他的做法。刚才正是沈确出手,打偏了陆追的剑。

      沈确尚未开口,叶二弟便开口了,他虽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但见沈确出手救他便知他们不会任由陆追害他性命,所以说出话依旧难听,“你们果然都是一样的做派,被我们说得心虚便想提剑杀人了。枉武林众人还以为你们大公无私。”他又看向上首的端木献,“您身为武林盟主,就这么坐视我兄长被害,我被害?这算什么武林盟,这是玉清宫一言堂罢?”

      哪知此话一出,沈确便摔了茶盏,那茶盏砸在汉白玉地砖上,携茶水一起摔了个粉身碎骨,“叶公子说话还是客气一些的好,否则我能救你,也能杀你!”他的语气中不乏威胁之意,这便把叶二弟吓住了。

      端木献也接过话道:“叶公子,你即要本盟做主,便老老实实将事情的前后讲出来,别扯七扯八。沈确一事,今日上午便已经掰说明白了,都是无影门小人作祟,你这般再三提起,不得不让本盟怀疑你到底是叶氏公子还是无影门旧人。”端木献在武林一向有威信,他这话一出,叶二弟只好老老实实地缩回自己的位子上,开始讲叶家主被害一事。

      叶家主自武林大会结束,便率叶氏弟子回了济州,哪知尚在路上便遭遇了伏击。对方武艺高强,哪怕是叶家主被弟子护在当中,对方仍于万军之中取了叶家主首级。叶二弟原是跟着叶家主来的武林大会,见叶家主遇害,忙领着众人抬着叶家主的尸体回了武林盟,说是要替叶家主讨一个公道。

      “叶家一向与人为善,除了今早得罪了几位,还能有什么仇家?”叶二弟梗着脖子叫道。

      自叶二弟进门就一句话没讲的白泽当即冷哼一声,“一向与人为善,这话从你们叶氏嘴里说出来也是一点都不心虚。”可别以为这些名门大派都是善茬,面上乐善好施、惩恶扬善,私下里阴私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这些武林盟知道却不好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此叶二弟说与人为善遭到了白泽的嘲笑。

      叶二弟被白泽这一句话一排挤,顿时失了声。

      而一旁药王道:“说来说去都是你一面之词,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阿怿是凶手?”

      “今日,兄长刚与卫宫主发生了争执,而且方才卫宫主久久未归,这还不能证明么?”

      “那物证呢?”乐游问。

      “哪有什么物证?谁刺杀会留下什么证据啊?”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乐游嗤笑一声,“没有物证也敢来武林盟攀扯武林第一宫的宫主?叶二,别人叫你叶二,你还真二啊?”

      叶二弟正想反驳,哪知门外有盟主府管家来报,说济州连日暴雨致汨江决堤,冲垮了房屋,现又遇上了瘟疫,请求武林盟援助。

      这一番话举座皆惊。

      “洪水后防瘟疫!”药王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端木,我得去济州看看!”药王是大夫,最是慈悲心肠,此番听了济州闹瘟疫的事情,更是坐不住了。

      端木献没有犹豫,当即点头,见着药王出了大厅,又问叶二弟,“济州暴雨的事情怎么之前没听叶家主讲过?”

      “家主以为问题不大,就没拿此事来烦盟主。”叶二弟喃喃道,他心里带了几分后怕,还好半路叶家主被伏击没回济州,不然他可不是要染上瘟疫了!

      端木献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卫怿道:“又是洪水又是瘟疫,药王一人怕是应付不过来,不如我与药王同去?”药王说得便是杜仲,杜仲善医术,识百药,可活死人,肉白骨,在江湖上被称为“药王”。

      其实卫怿这么说还有个心思,叶家主遇害的凶手不可小觑,她想去一趟济州,查一查其中曲折。

      沈确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心念一动,同端木献道:“不妨我与卫怿一起陪药王走一趟?”

      “不成!”叶二弟想也没想就拒绝,“卫宫主已经害了兄长,还想去济州灭我叶家满门不成?”

      刚坐下没多久了陆追又拍案而起,“他妈的,说阿怿害了你哥,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还敢在这放屁。”陆追是真想把这叶二弟宰了。

      端木献制止了陆追进一步动作,想了想,对陆追乐游道:“阿确和阿怿不方便过去,不如阿追同阿游走一趟济州,顺便查一查叶家主遇害一事。”

      “也好。”

      这便定下了。

      翌日,药王与陆追乐游夫妇前往济州,而叶二弟却留在了武林盟,说是要看着卫怿和沈确,因而卫怿和沈确也留了下来。

      白泽冷笑一声,也说要在武林盟住上一段日子。

      端木献同白泽是好友,自然欣然赞同。何况,沈确归来,几人都很高兴。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白泽还安慰沈确,“别同他们一般见识,一个个口里说着大道理,实际上是什么人,咱们还不知道么?就是嫉妒你罢了。”

      沈确正同白泽下棋呢!

      他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落下一子,示意白泽继续。

      白泽与沈确棋力相当,下棋不敢分神,见沈确不语,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

      两人下得不快,快结束的时候端木献听说他俩下棋也过来观棋。

      沈确和白泽两人旗鼓相当,你来我往,斗得难舍难分,最后以白泽赢了两子告终。

      白泽将手一拱,“承让!”

      沈确将手中的黑子一掷,也笑,“白衣才子果然名不虚传。”白泽极擅琴棋书画医,又爱着白衣,在武林之中有个“白衣才子”的诨名。

      “说得你好像头一回同我下棋一样。”白泽笑他一回,“当年不是自负甚高嘛?如今可是心服口服了?”

      端木献做了一回观棋不语的真君子后,见他们下完棋,也笑道:“说来,我们七个里,也就阿确的棋艺还能同阿泽你比比。”

      沈确见端木献这般说,十分不满,“端木你也太高看白泽这小子了,早年间我同他下棋,可都是我赢,今日不过是输了他两子,怎么就成了我不如他了?”说完,将茶杯往端木献面前一递,意思是叫端木献给他添茶。

      端木献一向好脾气,无奈地摇摇头,拎起茶壶替他续上。

      白泽听了沈确这话,嘲道:“你也好意思说都是你赢啊?也不知道是谁快输了的时候就耍赖说不下了,好歹今日总算没耍赖,让我安安稳稳赢了一回。”说着便要伸手收棋。

      沈确将手边的扇子一抬白泽的手,阻了白泽一回,“别急,让我看看哪出错了。”

      白泽见了沈确那附庸风雅的扇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转头同端木献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沈伯父当年也是个正常人,怎得生下儿子如此臭美,跟只花里胡哨的孔雀一样,这天还冷着,就拿着把扇子挂在身上臭显摆。”

      端木献听了又是一笑,“咱阿确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怿还说,从前阿确特意去玉清宫,托玉清宫的针线师傅做了二十套极精致的衣裳。玉清宫衣裳一向简朴,针线师傅许久没做过这般复杂的衣裳,真是日练夜练,练了许久才敢上手。”

      沈确一面看棋一面还嘴,“白泽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天天熏香熏得跟朵花似得。”

      白泽一向自比于竹,见沈确将自己同花相比,顿时大怒,还嘴道:“我熏过香好歹也是一朵花,能招来蝴蝶,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熏个香,只有苍蝇能循着味过来,也不知是个什么。”说完,他还斜眼看了看他口中得某些人。

      某些人不理他,只看着棋盘,良久道:“这棋局,黑子本当进攻,却碍于白子之势太猛,转攻为守,忘了一开始的初心,最终困于白子。倘黑子一开始便不因白子猛烈而放弃进攻,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话,说棋,亦是说人。

      端木献与白泽对视一眼,赞:“这话倒是有理。不困于心,不乱于情。”他端起茶盏,继续道:“说来我昨天看月,月未出时,漫天群星倒也十分耀眼,可碧华一出,群星又有谁能与之争辉?”

      白泽终于能收棋了,他笑道:“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之前你选武林盟主一事。原本你没出来,前面看着也还好,但你这一出来,总觉得前后都平庸的很。我当时在台下可还听了不少说你的酸话呢!都是嫉妒罢了。”

      端木献被白泽说得竟是羞红了脸,忙以袖掩面喝起了茶。原本他都是直接端起茶盏喝茶,从没如此斯文过,如今他被白泽夸得满脸通红,只好借着喝茶的名义,拿袖子挡挡脸。

      就这还被沈确破坏了,他扯下端木献的袖子,“哎呀,不要害羞嘛!”见端木献怒视着他,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拳要向他挥来,他不自觉地扭过头,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不知道药王他们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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