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与獾同行》仨兜俩爪

4、第四章

　　周末的对角巷人很多，本来就不宽敞的窄道挤满了来采购的巫师，显得更加拥挤。

　　阿瑟妮刚从传送壁炉的小屋走出来，就差点和一个巫师撞个满怀。她紧忙后退两步站在墙根处，拿出手绢轻轻揩掉手心上残留的飞路粉。

　　这飞路粉夹杂着汗液粘腻腻地贴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虽然阿瑟妮承认抓着一把亮晶晶的粉末站在壁炉里时很有趣……但是天哪，她的裙子在传送的过程中粘上了很多灰尘。

　　没过一会儿，沙菲克夫妇也走了出来，他们仿佛对于女儿略显狼狈的样子早有预料。

　　小孩子总是亲身尝试过后才会收住自己的好奇心，看来在阿瑟妮学会幻影移形之前，都不需要购买飞路粉了……家里还有几枚没在魔法部登记过的门钥匙供她传送——古老的家族从来都不缺这些走私的玩意儿。

　　随手给阿瑟妮身上丢了个清理一新，沙菲克夫妇牵起她的小手，深入熙熙攘攘的拥挤小巷。

　　阿瑟妮没怎么来过对角巷，据沙菲克夫人说，她曾经抱着襁褓时期的阿瑟妮来过几回，但差不多都是她负责交易，阿瑟妮负责在一旁啃手指。

　　这里的确精彩极了。

　　猫头鹰目光炯炯地站在铁杆上，不知名的神奇动物在笼子里窜来窜去，翻转摇曳的观赏植物，琳琅满目的精致摆件，透过橱窗端坐在那里的魔法娃娃……

　　路过魁地奇商店前，围着几个叽叽喳喳的男孩子争论哪款扫帚更加迅猛，有两个从阿瑟妮身边走过的小女巫手里还拿着点缀丰富的冰淇淋——阿瑟妮打赌那根冰淇淋至少混合了三种口味。

　　至少在跟着自己的父母走进摩金夫人长袍店之前，阿瑟妮一直都处在眼花缭乱的状态。

　　摩金夫人矮矮胖胖的，阿瑟妮看到她的时候，就想到麻瓜故事书里和蔼的仙女教母。

　　她肥胖的身躯被色彩鲜艳的裙子包裹着，面容可掬，手脚却麻利。即使正给排在前面的小巫师测量身形和尺寸，也能同时用热情的口吻招待沙菲克一家。

　　阿瑟妮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刚刚路过的几个有趣的店铺，并没有在意她像摆弄洋娃娃一样被从头测量到脚。

　　沙菲克夫人看出阿瑟妮对四处挂满长袍的店没什么兴趣，等摩金夫人记录好尺寸客套了几句，便留下几枚金加隆领着阿瑟妮离开了。

　　至于她的丈夫沙菲克先生——他在量尺寸之前就投身对角巷的深处，美其名曰去寻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去了。

　　相比于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外的吵闹，奥利凡德魔杖店门口的街道有些冷清。

　　这个铺子又小又破，脏旧的牌匾似乎很久没有擦过了，她依稀地能看清上面的字似乎写的是：

　　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这倒是和祖父说的一样，这面牌匾大概也有几百年没换过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母亲拉开破旧的门把手时，稍微皱了皱的眉头。

　　堂内也是表里如一的脏旧，逼仄而又黑暗的空间，阿瑟妮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里静悄悄的，除了刚刚进来时响起了一阵铃铃声，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紧锣密布的货架和魔杖盒子吸收了。

　　她们站了一会，听着架子深处似乎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阿瑟妮有些紧张地盯着那处声音的来源，然后终于，从货架后面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老头。

　　“上午好，我的客人。”他语气轻柔。

　　“您好，我们需要一根魔杖。”沙菲克夫人朝他点头。

　　“是的，夫人，我想是的。”他的目光从打量沙菲克夫人转到了阿瑟妮的身上。

　　“你好小家伙，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您好先生，我是沙菲克，阿瑟妮·沙菲克。”阿瑟妮行了一个礼。

　　“喔！沙菲克！好的，你好沙菲克小姐，”他大大的眼睛盯着阿瑟妮，探头细细地打量，

　　“虽然你们并不常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但是我敢肯定，你们每一代来买魔杖的人都不少——我记得每一个人的样子和他们带走的魔杖，金灿灿的头发和充满睿智眼睛，你和他们像极了。至于——这位夫人……”

　　他探究着看向有一头柔软棕发的美丽女士。

　　“我的丈夫是老沙菲克先生最小的儿子。”

　　虽然英国的沙菲克家族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法国定居，但是根深蒂固的传统让他们还是会来奥利凡德买魔杖。

　　“哦是的夫人，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个可爱的小家伙。”

　　他絮絮叨叨拿起卷尺，走到阿瑟妮面前，问了一句：“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

　　奥利凡德先生一面拿卷尺测量着阿瑟妮的尺寸，一面依旧说个不停。

　　“那我想您一定不是个英国巫师，我记得每一个来买魔杖的巫师，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的先生，我是法国人。”沙菲克夫人依旧语气平和。

　　“喔！对，法国人，细腻温和的法国人。”

　　他又蹲下为阿瑟妮量指尖到地面的距离。

　　“您一定和沙菲克先生的魔杖一样，都十分贴合他。我记得，是十四英寸，山毛榉木，弹性适中，适合聪颖大度的人。”

　　“那么……”他扔下卷尺，又转身埋进拥挤的货架，在堆叠着的一排排盒子中翻找了一会，抽出几个深色的长盒。

　　“试试这根？落叶松木和独角兽毛，十英寸，无弹性。”

　　阿瑟妮接过干枯的双手举着的魔杖，还没等挥一下，就被奥利凡德先生夺了去。

　　“不，不是，不是这根，”他飞快地又拆开另外一盒，“也许是这根？十二英寸，赤杨木，龙的神经，它很适合睿智的小巫师。”

　　阿瑟妮拿起它挥了一下。

　　然后“嗤—”的一声，魔杖尖飞出一股气流，喷散了奥利凡德先生花白的头发。

　　“喔！抱歉，先生。”她尴尬地将那根魔杖放回面前乱七八糟的柜台上。

　　“没事，小家伙，没事。”奥利凡德先生摇了摇头，眼神越发的兴奋。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将刚刚拿出的一堆盒子推到一边，像是都否定了什么似的，再次埋入货架，然后从中抽出一个蓝色的盒子。

　　“我想应该是这根。”他拿出盒子中的魔杖往前递了递，“红杉木，龙的神经做杖心，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微弹性。”

　　阿瑟妮小心翼翼地举起魔杖，轻轻挥了挥。

　　一瞬间，她感觉从自己的指尖窜出温暖的波纹，融入手中的魔杖，紧接着，魔杖的尖端亮起一团温和的蓝光。很快，那团蓝光脱离了杖尖，飞到自己的头上，化作一股和煦的微风飘散在她的四周，舒服极了。

　　“哦！对了，对了，就是这根。”

　　奥利凡德先生的眼睛熠熠生辉。

　　“这是一根机敏的魔杖，倾向于被擅长化险为夷，选择明智的巫师所吸引，我想，它很适合你。”

　　奥利凡德先生将那根魔杖装回盒子。

　　“7个金加隆，谢谢惠顾。”

　　来到丽痕书店的时候，阿瑟妮的兴奋的心情依旧不减，在沙菲克夫人对着清单上买齐了所有一年级所需要的书籍后，阿瑟妮还另外挑了几本感兴趣的咒语书和故事书。

　　沙菲克夫人纵容地将厚厚一摞子书和丽痕书店赠送的一叠信纸放进施了缩小咒的魔法袋子，书店的老板看在阿瑟妮买的书多的份儿上，额外送了两条魔法书签。

　　“父亲！你刚刚去哪了？”走出书店，阿瑟妮看到消失了一会的沙菲克先生站在门口。

　　“帮你们节省一些时间，去买了你上学需要带的一些装备——坩埚，望远镜，天平，瓶子，龙皮手套之类的。墨水的话带家里常用的，哦，还买了几包糖果。嗯……还有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我想我们都可以用到。”

　　沙菲克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妻子递过来的魔法袋子里，转头看向妻子，“还有什么东西没买的吗？”

　　“一只猫头鹰，嗯——或许还需要给阿瑟妮添置几身新衣服。”

　　说到这里，沙菲克夫人睨了一眼丈夫，“至于你说的有趣的小玩意，怎么，家里的那一大堆还不够你研究吗？”

　　“别这样，亲爱的。”

　　沙菲克先生听出了妻子语气中的无奈与不满，立马一脸讨好地望向她。

　　“你知道的，巫师们都喜欢新鲜的小玩意儿……我可不想总研究一些过时的东西，而且——我从翻倒巷里淘到了几件镶着宝石的魔法道具，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沙菲克先生向来知道如何安抚自己的妻子，等到阿瑟妮歪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时，刚好看到了沙菲克夫人难掩心中愉快地翘起了嘴角。

　　呵……女人

　　大人的世界自有大人的情趣，阿瑟妮则更关心漂亮的裙子和威武的伙伴——脱凡成衣店的几套崭新的衣裙和咿啦猫头鹰商店的鹰鸮令她十分满意。

　　和沙菲克庄园里那些可供观赏的动物们不同，这头鹰鸮是真正属于她的第一只宠物，她捧着猫头鹰笼子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恨不得将它身上每一个根毛的样子都记住。

　　不过小孩子总是得不到满足，阿瑟妮对笼内鹰鸮的兴趣在路过神奇动物商店时就被减去了几分……毕竟，有谁能拒绝得了毛茸茸的小动物呢。

　　她望向橱窗里的动物时，被一个从神奇动物商店里窜出来的同龄女孩撞到了。

　　那女孩儿慌慌张张道歉时，阿瑟妮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对方圆溜溜的眼睛，毛绒绒的头顶，和怀里与它主人如出一辙的蓝白长毛猫。

　　大概是看阿瑟妮不甚在意的样子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在了解到大家都是来采购的新生后，女孩儿微微松了口气，交换了姓名。

　　“我叫南茜.斯坦维，很抱歉撞到你。”

　　多可爱的新朋友，多可爱的名字，阿瑟妮瞬间就原谅了她的冒失。

　　于是回到沙菲克庄园的时候，阿瑟妮的肩头多出了一只旧粉色的蒲绒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