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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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倒计时的红光在后台屏幕上跳动，数字从10秒锐减到0。
乔汌站在侧台阴影里，听见导播间传来惊呼：“在线人数破一百万了！服务器稳住没？”
舞台上方的环形屏幕突然亮起，实时弹幕如瀑布般滚动，密密麻麻的白色文字几乎要淹没画面。
「我的天这阵仗！练习生初舞台直播百万在线？不会出圈了吧！」
「放心，没出圈，现在来看的都是团粉罢了......真要出圈，怎么也要破千万破亿了」
「不管了，来看云绯崽崽！听说他要唱原创曲！」
「对的！看到他wb一直在发练原创的歌，不会是自己写的吧！绯绯总给我们好多惊喜！」
「陆衍导师今天穿黑西装！帅疯了谁懂！」
「emmm，好笑的是，听说某位垫底艺人要唱陆衍的歌？坐等翻车现场」
「这次分组好像TOP和TOP一组，BTM和BTM一组，对比也太惨烈了吧......」
观众席的欢呼声浪掀翻屋顶。
河图娱乐真的吓了血本，可能也是为了彰显自己毫无黑幕的决心，竟然在初舞台就请了上百位现场观众。
而总裁何巍昇更是亲自坐镇，坐在导师席中央，指尖轻点桌面，目光扫过舞台两侧的机位。
庞大海推了推眼镜，对着耳麦轻声道：“让技术组把弹幕关键词过滤调松点，真实反应才有看点。”
陆衍则靠在椅背上玩手机，屏幕亮着云绯组的彩排视频，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不知道这货在憋什么事。
主持人踩着聚光灯走上台，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场馆：“欢迎各位观众收看《星途创造营》初舞台直播！今天8组练习生将为我们带来首次公演，导师团将根据表现评定等级，直播期间的实时投票将决定主题曲的站位——现在有请导师团登场！”
陆衍率先起身，黑色西装裤踩过台阶时发出轻响，表情是招牌的臭脸，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池小池紧随其后，米白色长裤衬得气场全开，手里还握着平板电脑准备记录。
最后是两位其他组的特邀导师，全场掌声雷动时，乔汌看见乔鹤山站在A班队列里，正对他比了个隐蔽的握拳手势。
乔鹤山总是这样，不合时宜地注视着他。
让他本就紧张的心情变得更紧张。
“规则很简单：每组表演结束后，导师团给出综合评分，满分100分。”池小池拿起话筒，声音清晰冷静，“直播无剪辑、无重录，所有失误都会实时呈现，各位请拿出真本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侧台，“首先有请第一组练习生——”
前四组表演像温吞的白开水。
第一组唱跳甜歌，却全员顺拐，弹幕飘过满屏「长白山大马猴团建现场」；
第二组的vocal唱破音三次，陆衍全程皱着眉敲桌，差点把皮鞋扔上台；
第三组原创rap歌词晦涩、宛如念经，超度的台下观众哈欠连天；
第四组甚至记错了伴奏，在沉默中僵站了十秒，仿佛在哀悼自己即将逝去的演艺生涯。
实时投票榜上，最高的一组也只拿到10万票，弹幕开始刷屏：“今年质量这么差？”“快让云绯出来救场！”
何巍昇铁青的脸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愉快。
庞大海后槽牙都咬碎了，要不是直播镜头对着，现在就要跪地祈祷，请求九天玄女降世，附身他的HDR男团成员了。
当主持人念出“云绯组”时，全场突然沸腾。
舞台灯光骤暗，追光打在入口处，云绯穿着银色亮片装走在最前，身后四位A班练习生统一身着黑色西服，形成鲜明视觉冲击。
前奏响起的瞬间，乔汌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他写的主题曲《星坠》，钢琴前奏被改成了华丽的电子合成器音色，却依然保留着他最初写下的旋律走向。
这就是你所谓的“原唱歌曲”吗？
弹幕却并不知道这些：
「卧槽这前奏！耳朵要怀孕了！」
「云绯这银色战袍绝了！行走的打光板啊！」
「原创实锤了！这旋律线太高级了，绝对是云绯手笔”」
云绯站在舞台中央，抬手时亮片袖口滑落，露出洁白的手腕。
他开口的第一个转音就惊起全场尖叫，真假音转换如丝绸过玉，舞台动作干净利落，每个wave都精准卡在鼓点上。
当唱到高潮部分，他突然拔高音调，加入一段华丽的花腔，尾音拖得又长又亮，台下粉丝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乔鹤山站在右侧位，舞蹈动作精准得像教科书，每个定点都带着力量感，膝盖上的护具被亮片装饰遮挡，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观众席前排，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士却微微蹙眉。
她叫刘钢炮，是业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被节目组特邀来观察潜力选手，此刻正拿着笔记本快速记录：“过度炫技掩盖情感缺失，转音位置太刻意，破坏了旋律的叙事性。”
她笔尖顿在纸面，“细听原曲旋律，能感觉精髓是‘破碎感中的坚持’，这版唱成了‘华丽的自我炫耀’。不明白改编的意图是？”
果然，云绯在第二段副歌时出现了细微失误。
为了维持高难度舞蹈动作，他的气息明显不稳，唱到“星光坠落的瞬间”时，假音出现了剧烈的颤抖，只能靠更强的动作幅度掩饰。
乔鹤山敏锐地往他身边靠了半步，用自己的和声巧妙掩护过去，弹幕依旧刷屏「神仙配合」。
只有刘钢炮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气息支撑不足，靠舞台表现力掩盖短板。也就到这了。”
这不是她想找到的下一代巨星。
弹幕也察觉到了瑕疵：
「这歌真的不适合加这么多花腔……」
「刚那下是不是有点抖？我幻听了？」
「楼上别挑刺！哥哥又唱又跳已经超棒了！」
「乔鹤山的和声好稳！A 班果然不是吹的」
表演结束时，实时投票瞬间飙升到300万。
陆衍难得鼓起掌：“这才叫A班水准，编曲和演唱都无可挑剔。”
然后，他看向云绯：“果然，这是属于你的歌。”
这话可以有很多种解读，甚至很多种误读。
云绯显然没想澄清什么。
他微微鞠躬，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接过话筒时指尖却悄悄攥紧：“感谢大家喜欢我们的作品。”
池小池却翻开评分表：“歌曲完成度很高，但原创署名似乎需要核实。”
云绯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随即补充道：“是团队共同创作的成果，借鉴了很多经典作品的元素。”
弹幕立刻刷屏「哥哥好谦虚」「团队精神可嘉」。
乔汌在侧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那处被云绯改动的钢琴间奏，正是他写给爸妈的旋律。
轮到乔汌组上场时，舞台灯光都显得暗淡。
五人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林夏的粉色发带是唯一的亮色。
小胖站在左侧位，手还在微微发抖；周眠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进入深度睡眠；林夏攥着麦克风的手指发白，喉结不停滚动。
弹幕瞬间被嘲讽淹没：
「这组就是陆衍说的比较弱但野心很强的组吧？穿得跟矿工似的」
「唱陆衍的封神曲《荆棘王座》？公开处刑石锤了」
「那个白的发光的是乔汌？他这是做了新医美还是吓得脸都白了啊，是不是又要怯场......」
「看站位就知道没默契，坐等大型翻车现场」
前奏尖锐的电子合成器响起时，乔汌突然想起废弃图书馆的风啸。
他指尖泛起淡粉色微光，魔力顺着喉咙蔓延，握住麦克风的手不再发抖。
当鼓点落下，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朝队友们点头——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加油。
林夏的气声吟唱先响起，比排练时更清澈。
他闭着眼睛，粉色发带随着呼吸轻颤，唱到“星芒刺破黑夜”时，转音虽然还有些不稳，却带着种破碎的真诚。
弹幕短暂停滞了两秒：
「？这人声音还行啊」
「有点抖但好有感觉，比云绯组的炫技舒服」
小胖踩着鼓点迈出机械步，膝盖在训练服下微微发颤。
他的动作不算标准，wave时胳膊还带着僵硬，但每一次定点都用尽全身力气，像在游戏里释放大招。
当他跳完那段曾摔过无数次的滑步，台下突然响起零星掌声。
弹幕开始变化：
「这胖子好可爱！虽然僵但好努力」
「比前几组顺拐强多了，至少在卡点，肯定练了很多次」
周眠念白时往前踏了半步，声音里的桀骜比排练时更甚。
他扔掉了摆烂的冷漠，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念到“王座崩塌时”突然加重语气，尾音带着嘲讽的转音，甚至用手指向了陆衍。
实时投票悄悄涨到80万，弹幕出现分歧：
「这rap有点东西啊？至少态度和强调都绝了」
「还是比不过云绯组，差太远了」
乔汌唱到副歌时，突然抬头看向观众席。
如果害怕聚光灯的话，就不要看聚光灯了。
看人就好。
他想起乔鹤山说的“声音里的力量”，想起队友们淤青的膝盖和哭红的眼睛，想着现在的观众们，不知道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执念，心中又有什么样的力量。
当唱到最高音“流星坠落时掀起的浪”，他没有用炫技的假音，而是用了和异獸战斗时的共鸣唱法，声音里裹着风啸般的震颤，粉色魔力在麦克风上凝成细小白雾。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索澜的和声恰到好处地切入，小胖的机械舞踩在鼓点最强处，周眠的rap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五个人的声音和动作不算完美，却像五股溪流汇入江海，在舞台中央撞出惊人的力量。
是一种真诚的力量。
乔汌看见导师席上池小池露出微笑，何巍昇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连陆衍都收起了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轻点。
「卧槽……我看哭了？」
「这改编好绝！把炫技版改成故事感了」
「乔汌的高音为什么这么有冲击力？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们眼神里有光啊！比云绯组好多了！」
「之前谁说要翻车的？出来挨打！」
弹幕彻底反转，当五人站成五角星队形鞠躬时，实时投票突然暴涨到200万，还在以每秒数万的速度飙升。
“我去，”索澜难以置信地盯着数字，颤颤巍巍问道，“......我们不会第一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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