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他真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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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收起来了。”
木辞没再躲避视线，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霍昱的脸。
眼看他眼中迅速盈满泪水，一双美眸里晶莹闪烁，霍昱放开他的手腕。他突然没了兴致追问戒指去向，却在准备回身开车的瞬间，瞥见木辞手腕上的红痕。
细白的腕上，附着几道清晰的指痕，显然是刚留下的印子。
只是一枚什么意义都没有的戒指。霍昱沉了脸色，他没觉得自己失控，但木辞的手腕红了。
“抱歉，没注意力度。”霍昱稍稍迟疑，还是伸手再度握住那截手腕。
这一次只是虚虚握着，温热的拇指腹在木辞手腕红痕上轻揉。
木辞瑟缩一下，却没有躲。他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漂亮的眸子，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轻声解释说：“天冷的话轻轻碰到就会有印子，是我体质不好，霍先生，不是您的问题。”
又是体质的问题，霍昱轻揉手腕的动作微顿。
他忽地觉得木辞敬语连连的话有些刺耳，低声问木辞：“你和所有人说话都这样客气生疏吗？”
“不是的。”木辞埋着脑袋摇摇头。
霍昱松开虚握住的细腻手腕，看向木辞：“为什么一直叫我霍先生？”
“不是一直……”木辞抬眼看他，否认完却又低下脑袋，“因为不知道怎么叫合适。”
“可以直接叫名字。”
“……嗯”
木辞低声回应，把脑袋埋得更低，露出一截素白后颈和贴得严严实实的新型信息素阻隔贴。
这阻隔贴霍氏集团子公司的新产品，阻隔信息素效果极佳，与霍昱颈上的阻隔贴是同样的。
难怪平时几乎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原来一直都贴着阻隔贴。
闻不到信息素，见不到人，于是无从判断他真正的身体状况。偶尔的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在逐渐变好。但人却越来越单薄消瘦。
霍昱收回停在木辞身上的目光，动了动脖颈，后颈上一直被忽略的阻隔贴突然生出了强烈的存在感。
或许不止木辞在躲，他也在下意识避开木辞。
车辆平稳驶出别墅区，直奔木家和陈家主控股的腺体治疗医院而去。
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二人各自沉默。到了医院，一前一后，依旧毫无交流。
木辞一路上没说话，却暗暗看了霍昱很多次，极为小心一眼又一眼，看完就又迅速把头埋回毛茸茸的衣领里。
06以为霍昱没看见，好心提醒道：“宿主，他偷偷看你很多次了。”
“我知道。”霍昱动了动唇。
霍昱脚下迟疑，最后忽地停下转身，跟在他身后的木辞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他肩上。
霍昱垂眼，木辞捂住被撞红的脸颊，迎上霍昱看不出波澜的眼睛。
“霍……”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霍昱问他。
木辞放下捂住脸颊的手，眼中布满挣扎犹豫，几次启唇，还是没说出话。
“什么事都可以说。”霍昱耐心放缓声音。
反正有时间，他可以等。
木辞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缩，深深吸了口气，因为霍昱平和的语气攒起了一些勇气。
“我有……”
“小辞！”
张璃带着雀跃的声音远远传来，霍昱抬眼看向跑来的人，眼底一片暗色。
木辞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冲张璃牵起唇角，带上点点笑意打招呼。
“阿璃。”
张璃小跑到他身边，先跟霍昱随意点头招呼，随后直接揽住木辞的肩带着人往前走。
“老师说你最近状况很不稳定，要每天检查。昨天你没来，你平时来去都是一个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我一跳。”
一个字没有提到别人，却刻意在“一个人”上咬了重音。
06发出干巴巴的哈哈声，笑道：“宿主，他指责你没陪木辞上医院诶，哈哈！”
霍昱幽幽看了一眼小蓝光团，06闭嘴。但它抛出光屏，刻意地把张璃的信息放出。大写加粗的性别∶Beta，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霍昱从光屏上收回视线，看向张璃放在木辞肩上的手。
前头的张璃忽然打了个冷颤，他收回手，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抱怨道：“院里的暖气是不是开得不足，我怎么觉得突然变冷了。”
他大大咧咧地打量着木辞，笑说：“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穿那么厚。不过等会儿肯定热，你小心感冒。”
“不会的。”木辞低声回答他。
霍昱走在两人身侧，冰冷的气息与两人之间的热络气氛格格不入。
木辞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低着头，对张璃的话却句句有回应，哪怕是简单的一个嗯字。
霍昱心里没来由生出一丝烦躁。眼看已经到了木辞的专属病房，张璃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霍昱冷声提示道：“张医生，你该去换衣服了。”
张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常服，他一拍脑门，对木辞说：“小辞，我先去换衣服啊，等会儿再来找你。”
不等木辞回答，他就火急火燎走了。
木辞与霍昱对望一眼，又偏开视线，推开病房门，让霍昱进去。进了病房，他先给霍昱倒了杯水，像把病房当家，把霍昱当成访客一般。
霍昱指尖在杯侧无声叩了一下，在木辞说要去换病服做检查准备时，突然道：“你先前的话还没说完。”
木辞站在他对面，不敢看他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说：“我……我还没有想好。您……你让我再想想。”
他说完逃也似的进了里间。
“宿主，你意外解了他准备假孕的招，看来真是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06飘到霍昱肩侧，和他一起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霍昱转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没有理会06的话。
06完全不介意，继续说：“我看他进去了就不会出来，避免尴尬，肯定等到医生来才会出来的。”
它一语中的，直到陈兰带着人来给木辞抽血做检查，木辞都没有出来。
陈兰见开门的是霍昱，神色颇为意外，不过她很快恢复正常情绪，温声冲霍昱打招呼。
“霍先生，小辞呢？”
“他在里面。”霍昱让开一步，让她们进来。
“陈姨。”
不等他们叫，木辞自己就出来了。
他脱掉了厚厚的外套，穿着宽大的病服，越发显得细瘦单薄。比起婚礼那天，看着又瘦了一圈。
怎么消瘦得这么快？
霍昱半垂着眼，目光停留在他空荡的裤腿上。
木辞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发现霍昱没在看自己，便对陈兰点点头，走到另一边坐下，捞起一只衣袖。
霍昱没看到，面对面的陈兰却看到了他努力隐藏失落的眼睛。
陈兰在他肩上安抚地拍了拍，侧开身子让人为木辞抽血。
一连抽了三管血，木辞脸色肉眼可见由红润逐渐变得苍白。
陈兰叹口气，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霍昱，对木辞道：“小辞，你最近的各项指数实在不太好，要不还是上……”
“陈姨！”木辞打断她的话，有些慌张地看向霍昱。
“不方便让我听？”霍昱神色有些冷。
木辞抿抿唇，轻声问：“霍……我想和陈姨单独谈谈。您……你能出去等我一会儿吗？”
霍昱颔首，跟着医务人员出了门，半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他黑着脸拉上门，像尊煞神一般站在病房外，医务人员原本想和他礼貌打个招呼再走，见状直接头也不回地跑了。
06暗中观察了他的神色，悄悄潜回房里。
病房内。
陈兰看着木辞下意识想跟着霍昱出去的动作，长叹一口气。
“小辞，你……”
她有些不忍，木辞的身体状况实在差得不容乐观。
“你和他没感情我理解，但你不该任性，连信息素疏导都不做。”
木辞低着头，手按在胸前，没有立刻接话。
“其实张璃都告诉我了。”陈兰犹豫了一下，在他身侧坐下，“你既然喜欢他，你们又已经结婚了，你勇敢一点或许……”
“陈姨。”木辞碰了碰挂在心口前的婚戒，语气发涩，“我们一年后就会离婚。”
陈兰剩下的话全被噎住，有些惊讶地看着木辞。
木辞抬起头，冲她勉强地笑笑。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一直忍着痛苦？”
陈兰有些生气，木辞是她看着长大的，所有的治疗都是她在负责，木辞从小就能忍痛，她再清楚不过。
但近段时间，木辞的身体差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信息素的极度不稳定，意味着木辞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没有任何一刻是不难受的。无非是不发热的时候，满身的疼痛会轻一点。
她见过太多腺体缺陷的Omega，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哪怕使用了缓解药物，也会痛苦得坐立难安。
“小辞，我真的不敢想，你是怎么忍过来的。”她无奈道，“你又还能忍多久呢？”
“小辞，住院治疗吧，上仪器，不然你可能……”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她没忍心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木辞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小心地握住戒指，把空着的那只手递给陈兰，苍白的脸上，神情难辨，说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哭。
“陈姨，我怀孕了。”
他眨眨眼，看向陈兰的眸中却没有聚焦，毫无情绪起伏地说着话：“数据不稳定，可能是因为孩子。”
陈兰蹭地站起身，差点撞翻一旁的架子。
她不可置信道：“怎……怎么可能？”
她看过这么多病例，腺体缺陷的Omega能怀孕，简直闻所未闻。
可木辞不会拿这种事说笑。
她有些恍惚，又有些恍然大悟。难怪木辞的信息素那么不稳定，难怪她们没筛查出木辞身体变差的原因。
Omega腺体缺陷治疗中心，有谁会往Omega怀孕了去想呢。
她颤颤巍巍地抓起木辞那只手，用起了看病流传最久的号脉。
“难怪……”她松开木辞的手，“你去医院确认过吗？”
问完她又反应过来，如果不是确认过，木辞怎么会那么肯定的告诉她。
兴奋和意外占据了她的意志，她来回踱步，一边道：“新例，这或许是未来治疗Omega腺体缺陷的曙光。走，小辞，我们再去做个检查。”
木辞脸上却毫无喜色，他将手虚虚放在小腹上，面色越加难看。
陈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蓦然冷静许多，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问：“你告诉他了吗？”
木辞摇摇头，紧咬着唇，瞬间红了眼眶，颤声乞求道：“陈姨，我还没想好，先别告诉他。”
“为什么？”陈兰严肃起来。
[我没打算要孩子，更不会和不喜欢的人生孩子。]
多么明确的一句话，干脆利落地击溃了他积攒的所有勇气。
木辞垂下眼。
陈兰听见他用气声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门外，霍昱依旧静静站着。
06幽灵一般飘回他身边。小蓝光团一晃一晃，飘不稳似的。
霍昱蹙眉：“怎么了？”
06立正一样颤了一下，连机械音都不稳了。
“完蛋了，宿主，恶毒男配他真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他真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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