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的仙君黑化了》焉奚

7、第 7 章

　　# 第七章

　　茶室内。
　　“主子，点心已送到。”
　　男子正与人对弈。
　　“如何？”
　　“乔二已死，乔大...重伤。”
　　“一群废物，自去领罚！”
　　*

　　翌日。
　　乔家乔韵居住的小院门口。
　　刘氏闹闹嚷嚷：“我乃乔家当家族母，进去看看自家孩子，我看你们谁敢拦。”

　　刘氏推开侍卫，径直往内走去，主屋没人，东侧厢房传来丫鬟的抽泣声。
　　刘氏迈腿走去，推开房门，屋内所有人侧目看她，迎上乔平远锐利目光，她迈进房门的腿，收回来，解释来意，“家..家主，我来看看孩子们。”

　　乔韵脸色苍白，呼吸孱弱，盯着刘氏的目光如死水沉沉，气息微弱，说出的话却锋利：“滚出我的院子。”

　　乔平远也说：“你先回去吧。”

　　刘氏讪讪笑一下，退出去 ，关上门。
　　屋内，乔韵看着乔安，眼含希望，“父亲，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们去求仙长，去仙门。再过两日，青云学宫的人要来，女儿去求学宫，他们定能救治妹妹。”
　　乔韵眼中已蓄满泪水，乔平远拍拍乔韵肩膀，如同一夜之间苍老几十岁，声音嘶哑，“韵儿，族医说，她死了。”

　　这句话重重砸在乔韵心中，也抽走她的精气神，瘫坐在地上，泪珠颗颗滴在地面，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要救她。
　　乔平远问：“昨日的暗杀，你同我细细说来，到底是谁要杀我儿。”
　　乔韵举起右手用衣袖擦去眼泪，慢慢回忆昨日发生的事情始末。
　　“半妖嗤红，半妖嗤红...”乔平远喃喃道，右手茶杯碎裂，茶汤四溢，“李家！此仇不共戴天！”
　　乔韵闻言，双手紧紧抓地，心中的仇恨达到顶峰，竟是李家！
　　乔韵稳了稳心神，继续说完，这第二波暗杀之人，就连乔平远都未曾听说过。
　　乔韵问：“这第二波人有可能是李家派来收尾的吗？”
　　乔平远摇头：“不可能，半妖嗤红是李家数一数二的高手，且知道的人不少，派他来就没想让你们活着出去。昨日，我们赶到时与那两人过招，他们的路数很像是专门培养的杀手，每一招都阴毒至极，专程为虐杀而来。”
　　乔韵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胸腔沉重，刚想说话，喉间泛出一股酸涩：“是安安和拍下的那只半妖配合，才能杀了嗤红。”
　　乔平远叹气，如此天资的女儿，还未在无涯大陆绽放光华就殒命，天道！不公！
　　乔平远没再多待，叮嘱乔韵多休息养身子，准备两日后学宫选拔。
　　跨出门槛，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安安明日葬入族墓，你的身体不宜出行，安心在家养伤。”

　　乔韵叫住乔平远：“父亲，我今晚服用洗灵丹。”
　　乔平远眉毛压低，显然不赞同，身负重伤洗灵，实在冒险，“你想干什么。”
　　乔韵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堂堂正正地去给妹妹送灵。”
　　洗灵丹药，既可以洗去多余灵根，又可以洗去身体沉珂。
　　乔韵伤势至少能好大半。
　　乔平远沉吟片刻，终究是回答了一个好字。

　　*
　　回到主屋，乔韵从乾坤袋中拿出白玉瓶。打开瓶塞，倒入口中。

　　一股火热的感觉游走全身，在她的身体里肆虐，犹如千万只虫蚁进入四肢百骸，肆意啃咬，她疼得在床榻打滚，最后昏在床榻，意识脱离之前，她在想乔安死时，会不会比这更痛。

　　天还未亮，乔韵悠悠转醒，身体里的滞涩感已然消失殆尽。
　　她翻身起床，穿戴齐整，翠倚站在门口双眼通红，小心问道：“大小姐，我能去送送二小姐吗？”

　　乔韵看着她，轻声说：“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随我来。”
　　走出院门，两人穿行于步曲回廊之间，乔韵走得急，翠倚紧跟着，两人都在寻着心中那个奔头，一步跨入主厅后，一眼就能望见偏厅里的棺材。
　　乔平远淡声说：“去看看你妹妹吧，即将盖棺出殡。”几位族叔，和族老也立在一旁，看不清神色。
　　翠倚蒙住口鼻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乔韵走近，乔安躺在那里很是安详，脖颈的伤痕白色绸缎围绕一圈系成蝴蝶结。
　　全身白衣。
　　可她不喜欢白衣。

　　天将亮，出灵！
　　五大洲都是早晨出灵，太阳将出时入土，意味着逝去也是新生的开始。
　　一行人走在路上，街上行人议论纷纷，“啊，这是乔家吧，乔家哪位去世，怎么没听说。”
　　“看样子像是族中小辈。”
　　“嗤，学宫选拔在即，这时候死，真是晦气。”
　　...
　　*

　　一老头头发花白，一根木簪斜插在脑后，手拿着葫芦往嘴里灌酒，走路走得七倒八歪，眼看就要撞到棺材，乔家侍从上前拦住，老头睁着迷蒙的双眼，指着棺材说：“中州真是有意思，活人入棺！哈哈！”
　　周围听见老头说话的人，都立时感觉到惊悚，“乔家，乔家在干什么，做什么妖法不成。”
　　乔家众人听到喧闹声，聚集过来，问清楚怎么回事后，乔平远急忙追问：“老人家，你说此棺内是活人？”
　　老头笑得坦荡，“是啊，不过再闷得久一点这女娃子可能就真死了。”老头打出一个厚重的酒嗝，味道熏得周围人以袖掩鼻，老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诸位，见谅，见谅。”

　　这老头可疑，还醉酒，来路不明，可是他的话点燃乔韵心中的希望，她看向乔平远。
　　刘氏眼睛一转，出言劝道：“家主，这老头来历不明，如何能信，安安尸身族医查探过许多次，都说药石无医。现在开棺，对安安来说也是一种打扰。”

　　倒是二族叔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长辈再看看怎么了。”
　　三族叔也说道：“大哥，开棺吧，再看看安丫头。”

　　乔平远吩咐随侍：“开馆！”

　　侍从麻利打开棺盖，众人瞧见那棺中女子睁着眼睛，眼珠子乱转，明明灵动得不行。
　　乔安气若游丝：“我这是睡在哪里，是你们给我弄来的保命法器么。”

　　乔平远刚激动起来的心情，被女儿这句话给问住了。周围人一时间都有些许不知如何回答。
　　三族叔反应快：“安丫头醒来就好，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乔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乔韵，“姐姐，饿了。”
　　乔韵终于笑开：“咱们回家！”
　　乔平远又请白发老头去坐坐，也算是乔安救命恩人。
　　白发老头直白发问：“府上可有好酒。”
　　乔平远面带喜色，豪气发言，“管够！”

　　*
　　乔安死而复生的消息在整个乔家炸开锅，并蔓延开来，整个中州主城越传越离谱，乔家有女，貌似神女，不死不灭。

　　流言的主角，每天窝在小院，享受来自亲姐的关怀，感慨救得值，非常值，虽然被砍脖子很疼，但是就这三天生命能量值蹭蹭往上涨！乔韵也是真心把她当作妹妹了。
　　顺利刷四个月生命值。
　　想起那天，刀砍到她的脖颈带给她的窒息感，乔安忍不住用手摸摸脖子上的伤痕。其实，她愿意去救乔韵并非她是什么圣母心，对这个相处不久的姐姐有什么多深感情，她是在赌，系统需要她，不会让她死，在不死这个前提下，救乔韵百利无一害。
　　她，赌赢了。

　　这几日没有什么要紧任务，乔安把《大师姐》，《邪神》这两本书，仔细研读一番。
　　发现上辈子乔韵和风天其有感情线，看现在乔韵对风天其颇为抵触，应该不会发展吧，总之还是要防范。
　　上一世，乔韵在青云学宫时突然去世，书中没过多交代。这回她可要盯紧了。

　　邪神这本书，乔安觉得参考价值不大，大多数都是邪神的苦难，现在跟着她锦衣玉食，有她真善美教育，她很自信，才不会变成邪神呢。
　　总之，因为她的一些举动，现实世界已经发生变化，未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

　　乔韵打算现在就去见见小邪神，书中说他叫迟郁。这几日接触下来，才了解他不会说话，不认字，属于人类的一切技能他都不懂，他更像是一只能听懂人话的兽。
　　来到迟郁房间，他躺在榻上，歪头看她。
　　乔安放低声音，尽量柔和，“姐姐来看你啦。”
　　榻上少年瘦骨嶙峋，露在外面的手臂关节突起，仿佛能看见骨节的线条。
　　慢慢往上看去少年的脸，察觉到目光的迟郁默默把头转过去。
　　乔安凑近，迟郁眼睫纤长，忽闪忽闪，她伸手去碰，他就躲开，乔安直接覆住他的眼睛，掌心有睫毛刮过的酥痒感。
　　她痒得撤回手掌，迟郁狠狠盯住她，想起他现在还没有名字，她笑着对他说：“你叫迟郁。”
　　“跟着我念，迟...郁....”
　　迟郁黑眸亮得惊人，他知道这里的人都有名字，他也配有名字吗。
　　他学着乔安的声音，喉咙因从未说过话，只能发出粗劣的吼声，刺耳，难听，迟郁目光一黯。
　　乔安却神色惊喜，这是迟郁头一次搭理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不错不错，已经很棒啦！”
　　“再跟我念一次，迟...郁...”
　　他把头偏一边，黑发如绸缎散在脸颊，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倔强地翘起。
　　乔安继续鼓励：“再念念呀，迟郁，迟郁，迟郁…”
　　只是不论她再怎么撒泼卖萌，迟郁都不愿再念，还留个后脑勺对着她。

　　这小子，有点难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