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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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不能背叛组织，但之后我愿用我余生的一切去弥补。”
“在遇见你之前，我放荡不羁，在这以后，与你有关的一切一切都成为了我的羁绊。”
—顾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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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直到被组织收养。
从底层摸爬滚打，我成为同一批人里最出众的，任务完成率百分百，从来没有失手过。
最近道上新崛起了一股势力，对组织危害很大，毫无犹豫的我申请了这一次潜伏任务。
这一次也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如果能全身而退，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刀尖舔血的地方。
——
其实我的样貌和气质，并不适合做这一行，太有辨识度。但也正因为这个，我能更方便和顺利的打入敌人内部，因为能在那种场合和他们的气质完全的融合在一起。
果不其然，在我去他们做交易的酒吧的第一天，就被他们盯上，迷晕送到一个房间里，但他们不知道，那杯下药的就被我趁机换掉了。
因为对象不明且这个势力过于强大，只能选用这一个打入内部的方法。
我清醒地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口的人叫了一声“老大”。
随后，门被打开，又被锁上，脚步声渐渐逼近，我内心诚然有一些紧张，因为接下来要经历的是我人生中从未经历过的事。
但那天晚上，他并没有我所想的那样，他没碰.我。
黑暗之中，我被清冽的气息包围，不夹杂烟味和酒气，完全不像常年混迹于这种地方的人。
他从背后拥着我，一夜竟睡得很熟。
奇怪的是，这气息使我紧绷的内心快速放松下来，仅几分钟，我便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和身后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同步。
我不着痕迹地朝他靠近了一点，在黑暗中勾勒出了他的身材。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他并未在身边。他的手下说他有要事出去了，我可以任意的在这里走动。几天下来，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走过一遍，可以画出一副完整的地形图，几个重要身份的人也见识的差不多了。
在我画图的那天晚上，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赶紧将图纸塞到柜子里，将那个男人扶到床上，他沙哑着嗓音，“床前的柜子里有医药包，会处理吗？”
“嗯。”我几乎没有思考。
我将他的衣服扯开，腹部有一条很长的刀伤，我不明白，他到底是哪来的信任才会让我处理。
借着明亮的光，我很仔细地观察他，他好看，皮肤偏冷白，因为伤痛，他的眉毛紧皱，毫无防备的闭着眼长得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垂下了一片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抿着，平添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以前在学校里我训练过，所以处理的很快，他忽地睁开眼，看着我，“你叫什么？”
“顾笙，鼓瑟吹笙的笙。”
“嗯，去洗澡，睡觉了。”他并没有问我其他问题，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你叫什么？”礼尚往来。
“陈寒，寒冷的寒。”他对上了我的眸子，似乎是笑了一下，但笑意却未及眼底。
之后的几天，我与他寸步不离，相拥而眠，他做什么事情从不避讳我，带我见各种人，谈各种事，每次我看似不认真，实则记下了每一处细节。
几个月下来，我还是未看清我们俩的关系，他没有旧爱，说不上是新欢，谈不上是床伴，他每天会拉我起来晨跑，逼着我吃早饭，给我买很多衣服和饰品，甚至会给我泡红糖水，但又不似情侣，因为我们没有接过一次吻。
（二）
直到了我交接信息的那天，我甩开了所有跟着我的人，他并没有限制我的出行，但有很多人对我虎视眈眈，我知道那里的人从不信任我，除了他。
那天晚上，他没有准时回来，没有他在我倒是有些难眠。
后半夜，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开门的动静，爬起来刚想开口，就被他炽热的唇堵了回去，他似乎是喝醉了，体温很高，唇齿间的酒气很浓，眼睫轻颤着。
后来我换不过气，他却死死地摁着我的头，不让我离开。
良久，直至我憋红了脸，他才松开我，喘着气，如墨的黑潭凝视着我，声音低沉，迷.惑着人，“顾笙，喜欢我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毫不犹豫的答道：“喜欢。”
他双眸微眯，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在我的眼里找出什么。
我不回避，坦坦荡荡。
他没回答，随之而来的是暴风雨般狂烈的亲吻，我被迫承受着，想躲却不能，他亲吻时毫不温柔，咬破了我的唇，却让人沉沦，也许是酒醉微醺，我的内心也由清醒变得迷醉。
房内的气温攀升的很快，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他却松开了我，一言不发，进了淋浴间。
良久，他带着冷气进了被窝，我哆嗦了一下，他把我拉到他的怀里，鼻尖抵着他的胸膛，单手围着我的腰肢，把我圈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耳垂，唇碰了碰我眼睛，说用气音说道：”睡吧，宝贝儿，以后留在我的身边。”
那一刻，身体里的血液直涌心脏，撞开了包裹心脏的最后一道外壳，我感受到它在为他跳动，那种感觉来势汹汹，是我许久未能平静，原本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忽然掀起的惊涛骇浪，即使是一艘巨轮，也能废吹灰之力的掀翻。
一夜未眠。
之后，他随时随地都会与我接吻，从不允许我躲开，我们更加亲密无间。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我第二次交接信息的时候，那几天他去办事，因为比较危险，所以没有带上我。
行动被他的心腹发现，我掩护他离开他，那人最后说了一句，“组织会来带你回去。”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陈寒，让你失望了。”
我放下枪和他们回去。
我被关在苦刑室里，那人愤懑地朝天开了几枪，对我吼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老大对你多好，你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他被气得不行，一鞭子朝我挥了过来，落在我身上之前，被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丢了回去，陈寒冰冷的声音传来，“想死？”
“老大，这女的背叛你...”
“你现在去交接完今天的最后一单，分了钱，别再回来。”陈寒打断了他的话像是早已想好了对策。
“老大！！”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够了！快去。”陈寒有些不耐。
陈寒解开了我的手铐，一言不发，周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我本能地想睁开手，他却握得更紧。
（三）
陈寒扯着我，我走得踉踉跄跄，被捏着的手腕很疼。
我被他拽着进了房间，他用脚踢上门，猛地扛起我，扔到床上，我惊呼一声，他压上来，一手扯着领子，另一只手桎梏着我的双手，唇覆了上来，我挣扎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一路向下，忽地抬头，眼尾很红，仿佛在颤抖，“顾笙，我说过的，留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听话，嗯？”
他掰着我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他墨色的眸子里，包含着太多情感，但我一个也读不懂，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他刚刚的话，不是质问，不是怪怨，像是支离破碎的疼痛，与我之前所想的一切说辞都对不上，我呆滞了好一瞬，做不出反应。
他的眼神沉了了下去，他发了疯似的，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停下来，无声的宣泄着我的背叛。
最后，他缠绵的吻着我，语气甚至带了乞求，“笙笙，我爱你，别离开我。”
我被折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他才拥着我入睡。
第二天，那里的人都散完了，只剩下我和他，他用手铐和我.拷在一起，带我坐上一辆车，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攥着一粒小纽扣。
风划过我的脸颊，思绪渐渐放空，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思考过，在这之前，活着只是活着，除了完成任务的奖金，什么都不属于我，命也是。
一直为任务，为组织而活，即使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对于我自身，未来有太多未知数，我不想去解，从迷雾中找着出路。
组织对我有生养之恩，但也同样告诉了我，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每次完不成任务的，会被扔到岛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步步为营，一步也不能走错。
但对于陈寒，是他亲手剥开了我内心封闭的外壳，想让我完完全全去接受，去面对，他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但爱不爱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爱是应该怎么样的，但这一次我想站在他这边。
何况，本来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是吗？
我偏头看他，他长得无可挑剔，像矜贵的神明，与凡间格格不入。
我刚想把小纽扣抛出窗外，倒车镜中却多了几辆车，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陈寒也发现了，他握紧方向盘，猛地踩下油门，微抬了抬下巴，“抓紧了。”
忽然前方有一辆车急速飞驰过来，陈寒用力打着方向盘，冲到一旁的断崖，很险，车轮胎也因急刹车在地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印记，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拉着我下车，另一只手拿枪抵着我的太阳穴，我知道，他没上膛，与我相扣的手还着我的脖子，微微低头，轻声在我耳边道，“别怕。”
对面车里的人走下来，身后跟着很多全副武装的人。“毒狼，你跑不了的，识相的话把单子全部交给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嘴张这么大，吃的下去吗？”陈寒淡淡道。
我知道他枪抵着我是为了保护我，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这些只要利益不要命的人。
而我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稍稍锋利了一些，损失了也许会惋惜，但断然不会为了我而放弃那么大一块肥肉。
他们他们没有开枪，只不过是因为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忽然，“砰”的一声，对面的人也乱作一团。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带着转了个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带着我向前走，伏在我耳边，“相信我”
我们坠了下去，他拥着我，直至落入海里，我张开手，小纽扣一点一点向下沉。
他扣着我的腰，带着我向上，我猛地发现，身边的海水被一点一点染红，浮到海面上，我甩了甩头，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眼前的男人唇色很白，有些吃力的解开手铐，朝我.靠过来，我抱着他，感受到鲜血从他背后涌出。
他的声音很轻，一字一顿，“你走吧。”
那一刻，控制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我摇着头，哽咽道：“我不走，不走，我会带你上去的。”
我使劲扑腾着，他靠在我的肩头，没有回复，我的心被绞着，“陈寒，我爱你，我爱你，你别睡，我们会得救的，你睁开眼，你别睡啊，别睡。”
（四）
仅仅是上岸的距离，却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这么远，后来，我们被当地一个好心的打鱼的老爷爷捞上来，带回了家，家里的老奶奶虽然上了年纪，但当过军医，给陈寒去了子弹。
我不通他们的语言，废了好大的劲才明白，她说陈寒没事，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只是体力耗尽，才昏迷不醒，只需休养几天，我谢过老奶奶，亲自照顾他。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黑夜白天似乎颠倒了一般，我寸步不离，老奶奶会送来饭，但我吃的很少。
我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的手碰了碰我的脸颊，久违又熟悉的嗓音响起，“又不好好吃饭，我养了这么久的肉，又给我丢掉了。”
我抬起头，眼眶红了，几天以来压抑的情感一瞬间爆发出来，放声哭了出来，他缓缓坐起来，把我拥到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对不起宝贝儿，让你担心了，别哭。”他低头，吻去我的泪。
几个星期后，陈寒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之前的手下找到这里，送来了一辆车，说要去我们的家，我们告别了老奶奶和老爷爷，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我们到了一个城郊，离那儿的市中心很远，但环境很好，离海边很近，我看着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向后推移，我感觉这里很是熟悉，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熟悉的气息。但我也没多想。
车子停在一个山庄前，像是建了有些年头了。但庄内被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种了一棵樱花树，现在正值樱花盛开的季节，树下落了几片花瓣。
房子里有了人就有了生气，那天晚上，我们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感受着夜晚的气息。
“笙笙，给你讲个故事。”陈寒忽然开口道，没等我回应，他便说了下去，“那年小男孩失去了父母，又被二叔抢占了家产，将他卖给一个绑架团伙，原本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一夜间失去了所有依靠，没有力量反抗，就只能被迫成长，抱怨人世的不公。
他在被抓的孩子里看见一个小女孩，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醒来了不哭也不闹，不同于年龄孩子的惊慌和害怕，同时，那个小女孩也注意到了他，偷偷挪到他身边，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小女孩眼睛弯着，亮晶晶的，仿佛装着天上的星辰，使他暗淡无光的内心渗透进了希望。”我隐隐想起了什么，但我没说话，继续听着。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小女孩把自己和小男孩弄得很脏，躲过那些人来挑小孩，逃过几劫。有一天，据点被找到，多数小孩得救，但他和小女孩却被抓了做人质，人贩子见形势已经不可逆转，便先朝小男孩开枪，小女孩反应灵敏，睁开了人贩子的手，划破了脖颈，将小男孩扑到地上，滚了几圈，但子弹擦过小女孩的手臂，流了很多血。后来，小男孩再没见过小女孩，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足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因为小男孩父母生前黑白通吃，白道被他的二叔吃尽，他只能通过走□□，踏着鲜血，走上了老大的位置，之后的几年，他经过漫长的调查，找到了那个女孩，知道了她当年去到那个地方的目的，然后，那个晚上，那个小姑娘，亲手把自己送到他身边……”
这一次，他没再选择远离。
至此，回忆就如同被清洗的胶卷，变得清晰，我抬眸瞅他，又酸了鼻子，“所以你一直知道是我，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和我的目的？”
“嗯。”他坦荡地让我说不出话。
“那..那你那天还那么狠。”
他眉眼含笑，拉着我靠近，“自家小姑娘不听话，当然要好好教训一下，不然以后跟人跑了，找谁说理去。”
他一直以来，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所谓的机密，他怕我离开，甚至于用那些证据，一再拉长我的时间，不然以他的手段，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我的目的，则么会让我拿到那些东西。
而幕后开枪的那个人，是他卷土重来的二叔，但现在，肯定已经被绳之以法。
忽地，他抵上了我的额头，捧着我的脸，语气认真，“笙笙，那天在海上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现在想再听一次。”
我的脸蓦地一红，掰开了他的手，学着他认真的眼神和语气，“陈寒，你的顾笙爱你，生生世世。”
我轻咳一声，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我！爱！你！”
陈寒笑着，把我拉下来，吻上了我的唇。
夜深，人静，温柔，缱绻，极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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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我们在故事开始的地方，找到了答案，找到了自己，也找到了对方，枝头樱花盛灿，旭日冉冉升起，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洒在大地上，世界温柔且美好，往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是一个人。
————完————
骗你的，还有番外日记（～）
20XX年3月13日
—是她，小姑娘胆子不小，自己来的就别想出去了。
—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我知道她很聪明，没喝那杯酒，但她主动靠近我了。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20XX年3月29日
—想到一个办法，捅自己一刀，靠近她。
—她不记得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她记得的。
20XX年6月17日
—她很聪明，我原以为她拿到那些资料还需要几天。
—但总有一天，她会利用她的聪明离开我，这不行。
—装醉，亲吻她，她的唇很软，她的吻技很熟，不知道有没有亲过别人，我不想。
—她说喜欢我，但应该是违心的，她眼里只有醉，没有迷，没有多余的感情。
—现在不能碰她，她会怕我，但我不能放她走。
20XX年11月17日
—小姑娘这几天很不安分，可能是要去交接信息了。
—这次来的是个男的，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他离开，她还对那个男的笑了，我不喜欢，她会离开，我很害怕。
—小姑娘不听话，要接受惩罚。
—我要了她，她哭了，但我控制不住。
—我就赌一次，赌她心里有我。
—就算没有，我也会把她带回我们的家，关起来。
—下文保密，VIP也不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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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神明，是我所有的光和希望。”
—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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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黑暗中来，却渴望到光里去。”
—“我会给你一个世界，以后，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顾笙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