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冬季综合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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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实验室的项目终于结束。
恰好是万圣节的前夕，实验室的同伴提议一起喝一杯。
想到近日拓海的闷闷不乐，婉拒了大家的邀请，凉介独自往校外的火车站走去。
医学院的教学模式和氛围都很好，唯独一点，坐落在一个不大的英国城市里。虽然算不得偏僻的乡下地区，但比起伦敦等核心地区，出行上到底不够便捷。
考虑到参加各项赛事的经常性，再和拓海沟通之后，两人还是选择在带有机场，位于火车线路枢纽的城市租了公寓。
凉介也过上了搭着火车跨城上课的日子。
沿途是一连排的民房，不少热心过节的居民们，已经在门口摆放上各式各样的南瓜。
有雕刻成传统鬼怪形状的，也有掏空心思扮作各种新动画角色的。
一盏盏的路灯映照下，颇有几番趣味。
饶是无心于路途的风光，一心赶上火车的班次，进入车站的凉介，也还是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铁路集团正在罢工，原有的班次被不断缩减，今天最后的一班火车也在十分钟前出发了。
一批旅客涌进服务台，等待着退票或者改签。
得益于工作人员善心的指引：公交还处于正常运行中，尽管路途耗费的时间需要更久。
站台上的人员格外多，等过了两班公交后，凉介才顺利的坐上了通往另一个城市的车辆。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平时到家的时间。
担心拓海等着一起吃晚餐，他很快就发了一条短信。
“抱歉，今天遇到火车罢工，回家的时间要变晚了。”
没有回复，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拓海是生气了吗？
邻座的小情侣相互依偎在一起，亲密的说着话。
凉介不由得联想到自己。
自从踏上英国的土地，他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生活。一边是校园生活的熟悉，一边是领航员身份的注册和熟悉。比起一门心思混迹在比赛里刷积分的拓海，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
就连前些日子，拓海热情想要带他参观曾经任教学校的计划，都因为实验的进度被迫取消。
除了每晚归家入睡，两人生活里的交流少得可怜。
或许，他们之间应该有更多的仪式感。
比如，这个还没过去的万圣节……
从公交车上下来，已经是九点多了。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身体，凉介去了超市，卡在停止营业之前，买下了两个南瓜，还有一束玫瑰花。
不是他想要的红色，只好选了最为接近的粉色，好在它们都被工作人员精心装饰过，拿在手里依旧是好看的。
“我回来了——”
屋内与早上出门是一般无二，餐桌上多了份番茄肉酱意面，显然是拓海给他准备的晚餐。他顺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继续往里走去，寻找着最想见到的珍宝。
“拓海？”
“唔，凉介？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他走上前去，拓海正好从被子里钻出。看着拓海迷糊的样子，凉介一路沉着的心终于被安放回胸腔里。
“对不起，我睡着了……晚餐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嗯，我看到了。抱歉，今天火车没有班次了，只能改成公交……”
凉介坐在床边，帮爱人整理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拓海吃饭了吗？明天是万圣节，我买了南瓜，要一起雕刻吗？”
“好啊。”拓海的眼神亮了起来，推搡着凉介往外走去。
“嗯？凉介还买了花！”
几分钟后，凉介坐在桌前享用着迟到的晚餐，一边看着自己的爱人像小蜜蜂一样忙碌着。
他先是穿梭在房间里找出花瓶，摆放在餐桌上，又从橱柜里翻找出各式各样的小刀，叉子，甚至是铁勺子，整齐的摆放在桌面，迫不及待想要对两个小南瓜下手了。
“雕刻什么呢？”
屋子里不复之前的沉寂，似乎又恢复了这两个年轻人刚搬进来时的活力。
等两人把南瓜挪到门口的时候，午夜的钟声已经响起。
“竟然做了这么久，还这么丑。”
藤原拓海蹲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作品，越看越觉得眼歪嘴斜，五官都不在一条直线上。和旁边凉介的作品相比，简直是可以吓哭小孩的存在了。
“要不，我的南瓜还是放在屋子里吧。”
“不可以哦，我的南瓜会觉得孤独。”
凉介戳了戳拓海的脸颊，阻止了他收回南瓜的动作，直接把人拉回了房间。
“可是好丑，明年的南瓜还是都由凉介来雕刻吧……”
话还没说完，拓海就被抵在门上，迎来了一个甜甜的吻以及一个糖罐子。
“节日快乐，拓海。”
他们交换了好多个吻，有巧克力味的，有水果味的……
等到拓海觉得舌头发麻，几乎要肿起来的时候，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明天我们去多宁顿吧，请拓海带我参观，你曾经教学的地方。”
“？”懒得动用使用过度的部位，拓海只是撇了一眼，凉介便顺利接受到了他的信息。
“上次没能出行，拓海不太高兴，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是进入冬令时，黑夜变得好长……”拓海在床榻上翻身，滚到凉介的身侧，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冬令时调整综合症……”凉介了然的摩挲着拓海的脑袋，日照和社交时间的减少，让夜晚的独处变得更加漫长，更凸显了孤独感。偏偏这段时间是他实验的关键阶段，忽略了对拓海的陪伴。
“不去多宁顿也没关系的，凉介最近也很累，假期在家休息。”凉介的疲惫，拓海是看在眼里的。尽管他坚持着每天的来回通勤，甚至还能回到家里吃晚餐，但往往直到睡前，还要抱着电脑不停修改方案，记录进度，阅读各种看不懂的文献。
“可是拓海怎么办呢？”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凉介修长的手指从拓海的脸颊上划过。
“嗯？”
“生了病，怎么不找医生呢？我可是毕业于群马大学的医学系，没有留学的话，已经在高桥医院任职。”
“这种疾病，我有完美的治疗方案——”
藤原病人的疑问都被高桥医生强势的压回喉底，床榻化为治疗室，手术服也被一点点剥开。
揉成一团的被子，不知何时被踹到床下，只有两个枕头还坚守在岗位上。哦不，有一个甚至超常发挥了作用。
治疗的过程中，高桥医生时刻关注着病人的表现。
“怎么样？还会感觉到孤独吗？”
当高桥医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夹杂着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藤原病人连连摇头。
这个治疗效果虽好，就是运动量太大又是骑马难下。只好强撑着，跟随着医生的节奏。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疗程，藤原病人连同脑袋和枕头，一起埋进被子里，累得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迷迷糊糊间，有人帮他把被子从脑袋上掀开，仔细掖在肩膀处，
“这位病人，满意我的治疗吗？”
凌晨醒来，拓海嗓子有些发紧，大抵是使用过度，给主人发出预警。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玻璃窗外，天色阴沉沉的，连一丝阳光都吝啬得不肯给与。
看着枕边熟睡的爱人，拓海忍不住想起了前世。
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用着陌生的语言，和陌生人打交道，就连握着的方向盘也是陌生的。
也是阴暗的冬令时，窝在安静的房间里，乡愁弥漫，孤独感涌上心头。
他尝试着想给过往的好友发出信息 ，最后还是在明晃晃的时差上败下阵来。
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狠狠发泄在每一场比赛上。
跑得越狠，晚上就睡得越香。
渐渐地，圈子里都知道，每次时令变化，都是这个年轻车手声名鹊起的时候。
鲜花，掌声，庆功宴，蜂拥而至的祝贺冲淡了他的孤独。
“拓海？”
感受到身边失去的温度，凉介抬起脑袋，疑惑的喊着。
“来了。”
伤感的时间到此结束，藤原拓海果断把自己塞回被子里，放肆的滚进爱人怀里，感受着熟悉的心跳节奏。
他小声地对爱人说到，
“节日快乐，凉介。”
“还有，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冬季综合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