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非鱼》薄荷味洋葱圈

2、2.你，还好吗？

　　护士带着司机李哥去补办各种手续，于跃和高岩坐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处理伤口的云野。

　　“你，还好吗？”沉默良久的高岩，对着不能转动脖子靠着椅背闭目休息的于跃道。

　　于跃睁开眼侧过身子，看了看高岩手臂上的纱布，努力拼凑着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缝针…了吗？要…打…破伤风…的”

　　为了让她的脖子尽可能的少做动作，高岩从凳子上站起将于跃的身体扶正，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看着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这不是你的错。别怕。”

　　于跃有些着急的想表达，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背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其实她想说，“如果不是我从后排换到了副驾，受伤的就不会是他啊…”于跃的眼眶开始泛红。那么，那么长那么深一道口子，从眉心到鼻梁，离眼睛那么近，他，他才22岁啊。

　　“看着我，于跃，看着我，听我说”，高岩伸手扶着于跃的颈椎固定器。试图让她睁眼看着他，“如果不是你们换了位置，以他的身高可能就不是骨折骨裂那么简单了，明白吗？”

　　高岩懂她，知道她在想什么，相识10年，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表情，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情人湖游览完后，于跃嫌弃云野在副驾缺拍不出悬崖的壮丽，非要自己坐前排，用手持支架拍摄视频。于是他俩才交换了位置。

　　从车辆爆胎到侧翻车祸，云野是唯一一个没有系安全带的人，所以事情发生后，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在后排侧躺着闭目养神完全没有防备的他。

　　五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回拢，于跃攥了攥双手，终于不是麻木的感觉了，脑子也慢慢清醒，不再只是靠强烈意识支撑。

　　于跃缓缓举起双手，手掌上擦伤的伤口里还残留着几个挡风玻璃碎裂留下的细微玻璃毛片，“我怕他伤口里会残留这个…”

　　高岩有一些恍惚，“等等看，医生会有办法的。我等会去问问医生，别急，你再休息一下。”说着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高岩回来，手里拿着镊子，酒精还有棉签。“你脖子不方便，我帮你先简单处理一下吧。”说着，高岩将于跃的手放在一边的扶手上，蹲下去细心的用镊子一点一点的捏出残留碎片，然后用酒精进行消毒。

　　于跃看着突然动作微微一滞高岩，突然想起来他的左胳膊也刚刚缝合完伤口，“我自己来吧，你胳膊有伤，少做动作，小心伤口裂开了。”说着就要抽回手。

　　“别动，快好了。”高岩扶着她的手腕，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快速清理伤口。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于跃和高岩走了过来，“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伤口太深需要缝合，但是伤口里玻璃渣需要清创，鼻梁距离大脑太近，用麻药很危险，所以不建议。如果不打麻药清创的话，我们县级医院这边做不了，你们需要转院去省院。”医生说了建议，“我帮他做了简单的止血缝合，到了省院需要剪开再进行清创，不能拖太久，会伤口感染影响大脑，所以现在就得出发。”

　　——

　　“急救车一个家属随行其他人处理完手续再开车跟上。病人就医要紧”护士说完也没等回复就推着云野往停车通道快速走去。

　　推车路过于跃身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云野脸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好看的侧脸现在已经肿胀不堪，还有未清理干净干涸的血渍。应该是平躺用生理盐水进行过伤口冲洗，耳朵窝处还有些许没及时擦干的暗红色液体。

　　高岩拍了拍于跃的肩膀，“你跟着云野先转院，我跟李哥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来。”

　　于跃应了一声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云野身边。乡道的路很是颠簸，于跃需要背部紧紧贴着靠背，才能减少整个背部越来越被放大的痛感。

　　躺着的云野突然鼓舞着一只手，试图唤起别人的注意，肿起来的嘴轻微着一张一合，想表达着什么。于跃扶着脖子行动缓慢的挪过去，“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听到是于跃的声音，云野停顿了一会开口道：“我渴…我…我还想…尿尿”眼睛肿得睁不开的又重复了一遍。

　　于跃微愣:“！！！”什么鬼？这这这…自给自足打算闭环完成？？？

　　“你好，他说他想喝水…还想尿尿”于跃对着一边的护士说道。

　　“病人现在只能平躺，喝不了水，你用棉签给他润润嘴巴。”一边正在联系的医院的护士回应道“尿尿…还有40分钟才能到，憋不住的话，你帮他一下。”说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黄色的塑料袋，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于跃继续电话对接病情。

　　帮他一下？？？怎么帮？？？于跃突然感觉到…这个事情，好像…有点困难…但是护士小姐姐…好像在忙…

　　于跃扶着脖子跪爬在担架床边，用沾了水的棉球仔细的擦拭着云野肿胀的双唇…这么好看的一小孩，现在整个脸肿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这嘴肿的，跟东邪西毒里的香肠嘴一样。他这个样子，以后鱼塘里的鱼怎么办？
　　于跃有些不太厚道的想笑。

　　突然云野的手抓住了于跃的手腕，“我想尿尿…憋不住了！”

　　刚还在憋笑的于跃瞬间石化…这…这…

　　“你…你…你只能平躺，”于跃结结巴巴的说道“要不，要不，你尿到矿泉水瓶里？”

　　“我看…不见。帮我”因为面部受伤，云野艰难的说，“不然…会洒。”

　　于跃“！！！”有生之年，29载岁月，于跃第一次干扒异性裤子这事儿！！！虽然，这是个阳光帅气的183弟弟，但是，毕竟比自己小了6岁啊，看光了好尴尬的！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憋不住了…”虽然面部由于受伤已经又红又肿，但是说这一句的时候，云野的脸上的红又深了几分！

　　云野觉得自己的形象现在已经因为生理需求荡然无存，但是也别无选择，再憋下去可能会发生更尴尬的事情……

　　于跃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妥协。心里默念：特事特办…医生面前无男女，他是伤患，他是伤患……

　　解开皮带，于跃慌乱的双手摸索到云野后腰两侧准备往下拉裤子，突然被云野单手制止，“我只是想小便，不用脱后面…”

　　一瞬间于跃的脸像红透的番茄，僵在原地。“那…那…那怎么办？”于跃有些慌。

　　“解开皮带就好了，等下瓶子递给我”云野道。

　　说完云野一只手悉悉索索操作。于跃转身拿瓶子时，正好看到云野敞开的外裤，露出里面海绵宝宝内裤，白皙的皮肤还有线条分明的人鱼线。就在云野继续往下操作的时候，于跃迅速的别过脸去，好险，幸亏没有看到。

　　“瓶子递给我，别偷看。”云野边说边挥舞着手找瓶子。

　　于跃背着身，把瓶子递了过去。

　　又是一顿悉悉索索的操作，“好了，手给我，帮我扶一下瓶身”

　　于跃“！！！”
　　于跃伸手过去，因为是背对着不小心碰到了云野的小腹又触电一般快速离开，手在空中凌乱的挥舞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云野看不见，在空中摸索了半天才抓到于跃刚离开小腹的手，轻轻放在瓶子上，“扶稳，别动！别动”

　　短短几秒，温热搁着瓶身传递到于跃的指尖，随着车子的颠簸，于跃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别动，会撒…”云野有些着急，他不想酝酿更尴尬的事故现场。事毕云野迅速整理好裤子。将扣好的瓶子交给于跃丢进提前准备好的黄色垃圾袋里。

　　“你，要不要擦一下？”于跃从口袋里翻到两片湿巾。

　　云野:“！！！”

　　“这会儿洗手不方便，你将就擦一下吧”于跃将湿巾递到云野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