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没有尽头》千里梦遥

8、第 8 章

　　自从发生了昨天那事,我决定把”工作最光荣”作为我人生的信条。早到迟退,脏活累活抢着干,端茶倒水最积极，再苦再累也不埋怨国家政策不对,再忙再拼也要跟上领导的队.。老话说了，苦不苦，看看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虽然齐然看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也没给我穿小鞋使畔什么的，但我自己不能没有觉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拿的谁的饷吃的谁的粮还是顶清楚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刚刚整理的明年的销售方案递给齐然，本来埋头看资料的齐然忽然就抬起头来，我连忙垂下头准备推出去，一副谦恭的姿态。
　　忽然听到他说：“何夏，你等一下，有件事要交给你办一下。”
　　我转过身，触到他深邃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视，不自在地眨着眼睛说：“齐总你说。”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感到有火在脸上烧似的，办公室内静极了，一根针落在地上估计都能听得清，我感到气氛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齐总？”
　　他忽然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说：“公司新联系了一个大客户，晚上我想带你去应酬下，待会儿我把客户的资料先给你看一下，你先好好准备下。”
　　“哦。我知道了。”
　　他忽然又问：“何夏，为什么你总看起来很怕我的样子？”
　　我吞了吞口水，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么，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事先也没想过，难道跟他说我是怕他老人家报复我么，当然不能这么说了，于是我说：“齐总，我对领导都是怀着一种敬畏的态度的，就像对待生命。”
　　他轻笑出声来，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线条，额角的碎发镶着金黄的光辉，一向深邃的眼睛忽然变得像一道清泉，清冽而温暖。
　　办公室里的空气在他的笑声下渐渐稀释。
　　我看得有些失神，呼吸有些不稳，这男人果然是妖孽，可惜就是人品有些差。
　　为什么我都回神了，他居然还在笑，我有些不悦，难道我的回答就这么好笑么，还是他又是成心戏弄我，可是那样耀眼的笑要是奸笑的话，我真的想去撞死…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笑声：“齐总，没有什么事了，我先出去了。”
　　他忽然垂下头又继续翻阅面前的文件，声音显得有些冷淡：“去吧。”
　　我立刻抬脚走人,这男人心情阴晴不定，态度晦涩不明，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晚上和齐然一起来到停车场，没想到他今天开的居然是一辆保时捷，我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感到很不真实，我坐在车上的感觉就跟那陈焕生进城的心情差不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久把人家座位给弄脏了。
　　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为了几百块钱就能把尊严也抛了把心也操碎了，操劳大半辈子不定能在这个城市混套房子，而偏偏像齐然这样的富二代生来就能开奔驰吃西餐，能把几万几十万当零花钱一样随意挥霍还不当回事。
　　我真想问问旁边开车的那个人： “你丫的到底剥削了老百姓多少膏粱？！”
　　我支头靠在车窗边，望着街上车如流水，人潮涌动，心底微微泛酸。
　　忽然悠扬的音乐声在车内响起，是《红豆》的曲调，我惊讶地看着齐然的侧脸。
　　他的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这首歌还不错。”
　　我失神片刻，微怒，他是故意的么，明明知道我上次因为这首歌在众人面前丢人，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提醒我的屈辱经历么，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呀。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齐总,没想到你也听这样的情歌,真是看不出来呀。”
　　他似乎低咳了一声,视线一直注视着前方，说：“听着还挺有感觉的。”
　　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说：“我觉得这首歌唱出了很多怨男的心情，你觉得呢齐总？”
　　不知是错觉还是灯光的缘故,我看到他的脸上泛起一点粉红的痕迹，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不动声色地说：“你可以自己随便调歌,随你喜欢就好。”
　　果然是老狐狸，我忍不住侧过头笑了起来，捂着嘴，生怕他听到声响，却不知道他早已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动作，面上红色加深。
　　到了和客户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四星级酒店,我和齐然坐在事先定好的餐桌前等着人家来。
　　昏黄的灯光给气氛增添了些奢糜的味道，我不知道齐然这样的天之骄子等人是种什么感受，他似乎很有兴致，笑容如春风扑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还好，修养还不错，我还怕他不耐烦拿我撒气。
　　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和他把要注意的细节又商讨了一番，一个小时后.终于等来姗姗来迟的客户，我们的产品代理商王大富和他的秘书。
　　王大富还未走近就伸出自己肥大的手掌，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说：“哎呀,齐经理真是不好意思，公司里有些急事我必须亲自处理，让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呀。”
　　我看到他的秘书望着齐然的眼睛都直了，我大胆地猜测遇到齐然这样的极品帅哥，能够依然矜持的女子不是圣女就是石女。
　　就在我偷偷为自己的猜测暗笑不已的时候，王大富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握紧，笑着说：“哟,你就是何小姐吧,刚刚一个劲地傻笑什么呀？”
　　我使劲把自己的手从他肥手里抽出来,不好意思地笑道：“让王经理见笑了,就是觉得王经理长得挺富态，像一菩萨。”真是人如其名。
　　王大富一愣，他的秘书只顾盯着齐然并没有什么反应，齐然似乎在偷笑。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急红了，连忙解释道：“王经理，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没说完,王大富忽然开怀大笑，拍着齐然的肩膀说：“你这助理挺有意思的。”
　　齐然望了我一眼，眼角眉梢似乎都是笑意。
　　我不安地随他们坐下来，王大富提的很多条件都超过了公司所能承受的底限，这些所谓的底限也是齐然所定的，现在也只能尽力说服王大富接受我们提的条件。
　　“王经理，不是我们不愿给你优惠，实在是现在经济危机，我们公司实在满足不了你提的那些条件。”谈了半天齐然也面露疲色。
　　王大富摇着手中的红酒说：“你也说了现在金融危机，你们有难处我们也有难处呀，只是希望能互相体谅下，这样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嘛。”
　　我想王大富是生意场老手，这种和人讨价还价的活，齐然哪里是他对手，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齐然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各退一步吧，回扣我们多给你一个百分点，但是你们要多销百分之五十的货你看怎么样？”
　　王大富笑了笑，说：“可以考虑考虑。”
　　这只老狐狸，我在心里暗骂。
　　他忽然把一杯红酒端到我面前，“何小姐，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你把你面前这杯酒喝完了我们再谈合同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有些愕然，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看着那一脸横肉心里微微有些作呕，还得强忍着笑说：“王经理太客气了，喝酒而已。”
　　我刚把酒杯凑到嘴边，齐然的手忽然挡了过来，对着王大富说：“王经理，我这助理沾酒就晕，你可不能坑她，要不我替她喝了你看怎么样？”
　　齐然居然替我挡酒,我有点觉得受宠若惊。
　　王大富微微眯起眼睛，话对着齐然说，眼睛却一直瞅着我，“齐经理真是怜香惜玉呀，喝酒只是为了助兴，你看何小姐都答应了，你就不要扫兴嘛。”
　　我被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况且我也是有公司荣誉感的，为了合同还得笑着说：“是啊是啊，一杯酒而已。”说完就一口气把酒灌进了肚子里，喝完了，还把酒杯倒过来，“王经理，我很听话是不是，呵呵呵呵…”
　　当时他们说什么我也渐渐听不到了，只知道最后醒来的时候，是在齐然的车里。
　　胃烧得难受极了，头疼得都要爆炸了，我不住地呻吟，在他的保时捷里打滚。
　　恍惚中听到他声音：“不能喝还逞什么能。真是个傻子。”
　　感觉到额头上似乎有冰凉的感觉，被灌了些什么东西，不知过了多久，头疼的不再那么厉害，我的意识渐渐恢复，缓缓睁开眼睛，齐然紧皱的眉头，放大的俊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我吓得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没想到撞到他的鼻子，疼死我了，心里的恐惧同时也无限蔓延，我揉揉自己被撞的额头，害怕地缩成一团。
　　他一把扯开我的手臂，瞪着我的眼睛：“你发什么酒疯，谁让你一个女人喝那么多酒的？”
　　我骇得骨头都软了，肯定是把他车给弄脏了，所以他才生这么大气，说话的声音只打颤：“齐总，你的车不要紧吧，要不我赔钱给你吧….”
　　只见他忽然扬起手来，我本能地抱住自己的头，闷声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半天我也没感觉到动静，只听到他声音暗哑：“你以为我说服不了王大富么？你一个女人不能喝又逞什么能？”
　　我被吼得委屈的不得了，心想自己还不是为了公司，眼睛有些湿意，还是不敢看他。“齐总…你不要生气，我弄脏你的车我会赔的….”
　　他什么也没说，“砰”的一声关掉车门，车子开得飞快，我再也不敢说话，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为毛今天非要开保时捷，我这下子是真的穷了。
　　忽然想起把最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我还是大着胆子问出声：“齐总，合同签好了没？”
　　就在我鼓起勇气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他忽然说：“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难道是我误了事?”
　　合同没签成，我又把他车给弄脏了，不会要炒我鱿鱼吧，苍天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怕你每次都会天真地以为一杯酒就能把合同签了，到时自己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反正合同签了就行了，我的酒也没白喝，“那你的车…”
　　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我的车没脏。”
　　我激动地抱住他的手臂：“这不会是真的吧？”
　　他看着我，脸上的线条似乎变柔软了，我一愣，连忙甩开他的胳膊，解释道：“齐总，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他居然说：“你占我便宜，我还求之不得。”
　　我吸了口气，暗骂色狼变态，连我这种姿色都不想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