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画江湖之不良人］》咰济

21、照片

　　虽然这次出行起源于姬如雪的随口之谈，滑稽又突然。

　　但姬如雪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她好像就喜欢李星云这一点，说走就走，好像永远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拘束他。

　　姬如雪划拉的手机，看着昨天他们拍的照片。

　　大海、蓝天、沙滩，还有他们自己。

　　第一次看海，姬如雪的表情却很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大海很熟悉，也不知道是之前充满药液的玻璃缸里泡了太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总觉得上辈子就在海边住过，在那里，还遇到了李星云。

　　就像电影里的情节，明明是意料之外，却又像蓄谋已久。

　　照片很多张，不得不说李星云的拍照技术真够烂的，姬如雪一一审查着，满意的没有几张。

　　几百张的照片她几乎是像执行程序似的，机械的点删除键。

　　忽然，

　　下一张弹出的照片与之前的风格差异极大。

　　不是海边。

　　玻璃门外是夕阳播散的光影，室内由于背阳，显得色彩灰暗，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裹得笨重的女孩，她歪着脑袋看着墙壁上的红点摄像头。

　　姬如雪：“这是什......”

　　“雪儿......”李星云伏在被子里面低声梦呓，“......别走。”

　　姬如雪听见他的动静，微微靠过去，用手臂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拍着裹着李星云的被子哄他。

　　就像母亲哄睡自己的孩子那样。

　　有时他们都分不清到底谁要依赖谁多一些。

　　不过他们不常这样睡在一起，在家的时候即使亲昵也会保持着无形的距离。

　　克己又复礼。

　　但出门在外的时候又会刻意忘记距离，贪恋和对方发丝纠缠，呼吸交错的感觉。

　　热烈又疯狂。

　　他们昨晚睡得很晚，两个人缩在被子里拥吻。嘴唇，脖子，耳朵，肩膀亲个遍。

　　如果累了，就看着对方傻笑。

　　等歇够了，又继续。

　　所以，现在姬如雪的舌头都还疼得发麻。

　　她其实知道还有比接吻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也知道用拥吻结束之后，半夜李星云偷偷去浴室淋着水抽烟的原因。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这样才会降低期待值，这是李星云教的。

　　他说过的，有些欲望需要释放，有些欲望则要压制。

　　如果那个创造李星云的禽兽还在，那他一定会高兴的，姬如雪想。

　　因为李星云是个成功的实验体，可以很好的隐匿在人群之中，也能严格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行为，包括那方面的欲望。

　　这点姬如雪很不爽。

　　但她又想，那个禽兽和易祝同为失败者，因为他们创造的实验体都生出了人的欲望，不再是一把单纯的刀。

　　姬如雪撑着脑袋，看着他略略餍足的睡颜轻笑，他露在外面的手有点冰，姬如雪帮他轻轻的牵回被子里。

　　对李星云来说，爱是克制。

　　他努力克制自己，做好一个合格的领路人，教她如何在这个世界伪装自己。

　　自己留在他脖子上的吻痕太显眼了，如果出现在人群里，李星云肯定会用高领的衣服把它们遮起来。

　　但姬如雪不想这样，那是她好不容易弄出的，每一个都是说明李星云是她的证据，但李星云要掩藏掉。

　　一想到这里，姬如雪就不甘心。

　　对她来说，爱是自私的，是占有。

　　她不想他遮起来，甚至病态的想让所有人都看到。

　　她忍不打开手机，把这些痕迹在褪掉之前拍下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李星云身后形成一条金色的光带，

　　松软的头发摊在枕头上，李星云呼着均匀的鼻息，整个人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但露出的那一小段脖子上有几处暧昧的吻痕。

　　镜头一闪，照片成形。

　　她得到了一张极像事后的照片。

　　“好晒，”李星云往她那边缩了缩，带着轻而软的鼻音，“你抱着我睡吧。”

　　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被子，无法触摸姬如雪。那样他又要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提心吊胆的在脑海里安慰自己——她很好，没被抓走，一直在自己身边。

　　姬如雪身子僵了一秒，很不情愿，“你明明没被太阳晒到。”

　　“可是这光好刺眼，”李星云靠过去抱着姬如雪的腰不撒手，凑到姬如雪耳边，“姐姐，抱着我睡不行吗？”

　　他喊姐姐的时候耳朵其实比姬如雪还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捂着被子的缘故。

　　但他知道姬如雪的喜好——她最喜欢听自己撒娇。

　　姬如雪稍稍侧了侧脸，沉声的道，“不可以。”

　　李星云不太开心，他够上去主动亲了亲姬如雪的侧脸，“现在呢？”

　　“老实一点。”姬如雪告诫道。

　　“我哪里不老实了？”说完李星云还在她怀里蹭了蹭，寻找一个最舒服的依偎姿势。

　　但在李星云蹭第二回的时候，姬如雪就忍不住摁住他的手臂，道，“你是不是出来玩太开心了。你舌头不疼了？”

　　“疼，你昨晚咬了我好几下。”李星云埋怨着。

　　姬如雪：“那就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咬你。”

　　李星云：“我不怕！”

　　“好吧，”姬如雪在床头柜上信手拿了颗糖，剥进嘴，下一秒把李星云的脸掰过来，唇附上去。“那就试试。”

　　一块糖在两个人的唇之间搅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没的。

　　姬如雪往下看了一眼，转回来时故意启齿咬了一下李星云的嘴唇。

　　又一次被咬之后，李星云没有推开她，只是闷哼了一声，继续心悦诚服地接受姬如雪侵入。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只觉得嘴里又甜又麻的。

　　“你刚刚为什么盯着我的手？”李星云舔了一下嘴上的破处，“这种时候不该分心的。”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的手很好看，和梦的一样好看。”姬如雪牵过他的手，指头在某个手指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不开心的丢开，“不戴点东西真是可惜了。”

　　姬如雪推开人，踩上拖鞋，“我下楼转转，你继续睡吧。”

　　“啊？”李星云不敢置信的抓着被子，“雪儿......雪儿......”

　　挽留无果，只有姑娘合上门时“砰”地一声闷响。

　　李星云不知道在他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姬如雪离开二十多分钟后，他的手机就收到一条信用卡扣款的信息。

　　收款方来自——某珠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