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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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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帝国宫廷法师，维加接到了帝王科洛妮特·法尔斯的紧急诏令。
白露宫内，女帝的怒火压得所有仆人侍卫战战兢兢。
议政厅外，同僚与贵族们围堵地水泄不通，紧闭的大门昭示着帝王的单独谈话。
维加站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快速环视一张张心怀各思的人脸。
立马推测出里面的是自己最讨厌的政敌布兰特·阿德里安。
小老人不满地哼了一声，习惯性地拨了拨重新长出的长长白须。
没过多久，“噔——”
厚重的红檀木门缓缓打开，所有人停下窃窃私语，急切望去。
出人意料的是，受诏的不只有布兰特?阿德里安执政官，他的背后走出了一位少年。
本该在帝国第一学院金盏花上课的尤弥尔?阿德里安突然出现在白露宫！
人群开始大惊喧哗又陡然安静。
这是阿德里安家族六百多年来，最接近以撒天赋的少年，颇受女帝喜爱。
柔顺的短银发雀然跳动，白皙的脖颈处纹着的六个字母暴露在空气中。
金色右眼下的阿德里安家族标志——银色十字星熠熠闪烁。
尤弥尔掀起眼皮，对各位大臣致以无畏的微笑，轻轻鞠躬。
*
“老师，你来了。”
年近半百的科洛妮特仔细翻阅着，各区城卫队送来的伤亡与财产损失报告，向维加亲切的打招呼。
女帝的容颜如诗如画，红发如烈火般灼伤每个敢于直视的人，琥珀色眼眸闪烁着自信迷人的光芒，眼尾微微上翘，华丽的妆容中带着几分慵懒。
身后的红檀木大门缓缓关上，室内只剩这对师徒。
维加跪地施以帝国最高礼仪。
科洛妮特随手免礼，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向无云的蓝天，左手撑着玻璃喃喃道：“维加，我不信任布兰特?阿德里安。”
维加略微惊讶地思考起来。
人才辈出的阿德里安在魔王以撒事件打击后并没有一蹶不振，经过几代的努力与忠心，到布兰特姐姐，也就是尤弥尔母亲赛丽艾尔掌家的时期，已重回大公爵席位。
赛丽艾尔·阿德里安更是科罗妮特的首席执政官。
相比姐姐的魔法天赋与智谋，布兰特确实略逊一筹，但更加隐秘与卑鄙的作风也算是继任首席执政官的独特优势。
难道科洛妮特陛下开始怀疑阿德里安的忠诚吗……
肃穆阴沉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
“听说你带回来了个阿麦西斯特的孩子。”女帝又撬开了另外的话匣子。
琥珀瞳孔如猫般好奇地转了转，饶有兴趣的询问起八卦：“当年的德林·阿麦西斯特侍卫长，除了酒肉看起来可别无其他爱好了。”
维加笑着打起马哈哈。
“德林旅行结束后救助的孤儿罢了，我原本还想亲自教导，但现在赫缇娜斯出了这种乱子，还是送她去其他地方旅行吧。”
维加不想就珀尔的话题深聊。
他刚想转回这次斥鸽事件，科洛妮特从抽屉里赶忙拿出了雕有金盏花的信纸。
狡黠地递给维加：“怎么样，女帝的入学推荐信。”
维加默了一下，没有接过这份蓄谋已久的入学通知。
他回绝了科洛妮特：“……陛下，虽然不知道您调查过多少，打的什么主意，但我无意把珀尔卷进帝都的纷争。”
“老师，你不如先问问珀尔小姐，金盏花学院拥有全大陆最丰富的传说时代典籍与魔导书，我想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科洛妮特只是把印有珀尔·阿麦西斯特名字的信纸往前递了递。
用曾是公主时期师徒对练的语气，温柔告饶：“还有我最小的女儿奥蕾娜，已经卡在升三级魔法师很久了，入学一个班请帮帮她吧。”
维加无奈地接过信纸。
科洛妮特转头聊起新的斥鸽线索发现。
*
白露宫外的一区街道，珀尔百无聊赖地坐在中心广场的大喷泉边，等着维加的觐见结束。
看着不远处的大型魔导具商店，她估算了下时间，决定跑去观摩一下。
因为刚刚发生的恐怖袭击和魔王预告函，店里没什么人。
店员们忙碌地收拾残局、清点商品。
珀尔掠过琳琅满目的魔力驱动石、出自名家锻造之手的宝剑、镶了几颗宝石的法杖以及各式各样的魔法道具。
来到了魔法书贩卖的商店深处，她随手拿起一本数量最多的魔法书，找了个座位开始研究。
不同于德林根据自己使用经验与感悟写下的魔法指导，那般随性抽象。
也不同于传说时代的魔法书，语言不通，施法逻辑和现代两模两样。
帝都最新的魔法书，从名称、用途、术阵发动形状甚至是魔力量都清楚注明，像是把这魔法研究透彻了。
“唔…这本是让水冒气泡的魔法。”珀尔尴尬顿悟了卖不掉的原因。
看起来是没用的魔法，让一杯水冒气泡，生活中既不实用，也不能变成大型战斗魔法。
“但很有趣啊，小范围内从空气中精准剥离二氧化碳，再高速施以密闭压缩的空间。”
珀尔开心地翘起了脚，不管是空间术，还是物质元素分离的过程都没展开，看似详细的魔法书却直接略过了原理细述。
但直接剥离单位内的空气或其中成分，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处理量，也不可能成为市场流通的基础魔法。
这个时代，任何具有战略意义、威力强大的魔法资源，要么被贵族或权威研究院垄断，要么掌握在数量不多又能自创魔法的一级魔法师手中，普通人很难向上接触。
珀尔蠢蠢欲动地探出左手，干净利落地比划了几下。
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原本细碎微小的灰尘颗粒在空气中无规则漫游，现在仿佛凭空出现了个无形的正方体牢笼。
一部分的颗粒与其他伙伴断尾脱节，自成一派的重新运动。
淡金色的阳光让珀尔专注的黑瞳也泛起了一层浅浅的郁金色。
左手闭掌，掌心内术阵开始旋转发动，手掌慢慢远离这个正方体，尝试模拟抽出二氧化碳。
实在是太过新奇的尝试，虽然感受到座位对面多了块阴影，有人落座，珀尔不想放弃。
她悄悄把掌心朝向胸前，隐蔽的施法，这样陌生人看来，对面的女孩只是在专注打量自己的手掌。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空气拉扯的珀尔突然明白了，为何是气泡水成为更好施展的基础魔法。
“是介质。”悦耳冷淡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珀尔惊讶抬头，一个年龄相仿的银发少年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瞧着她的手掌。
不知道他瞧了多久，珀尔左手握拳，消泯术阵，也打量起对面。
穿着黑色金边宫廷制服的少年，明明一丝不苟地扣牢了手部和躯干处的纽扣，却没有打理领子。
随意袒露着颈侧，黑底的字母用法尔斯语言拼写出来就是“罪人”？
出于礼貌，珀尔收回了视线，接着他的话继续：“没错，以水为介储存了空气，剥离过程更有形，无用的成分也能靠水分割储存。”
而珀尔直接在空气中分离无疑更难，需要人为的阻断。
“小姐，您的空间切隔术娴熟的可不像这个年纪。”
少年支着脑袋的右手优雅地向前挥出，伸到珀尔跟前，兴致盎然的金眸跃跃欲试。
“我是尤弥尔，不知是否有幸询问您的名字。”
【尤弥尔·阿德里安登场。】
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让珀尔牙痛起来。
很好，对面的阳光帅哥就是我要动手的对象。
不愧是本作最高人气选手，坐姿端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急不缓地等待珀尔回握。
这仿佛电影般的分镜与质感。
银发金眸无比精致，与这家杂乱的魔导具商店格格不入。
这人显然没报上自己的姓氏，珀尔心中感叹着，犹豫地把手放上：“珀尔。”
尤弥尔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无形的微笑。
银色细碎的短发在晃动中短暂地遮住了他的神色，只是右眼下的银色十字星更加耀眼了：“好的，珀尔小姐。”
他健谈地聊起了自己对水冒气泡的魔法解析。
不得不说，仅仅相处没多久的陌生人，在魔法见地上却意外的合得来。
系统也没进行下一步指示。
珀尔放下忐忑，轻松地加入话题，两人一言一语地补充起这本基础魔法书里的漏洞。
时间过得很快。
店外“唹——”地一声，尤弥尔看到叔父身边的亲信与马车停在店外，微笑致歉，告别了珀尔。
珀尔松了口气，看系统还是没反应，挥别了尤弥尔。
*
走出魔导具商店，尤弥尔收敛了脸色。
他恭顺地踏上马车。
布兰特?阿德里安坐在右侧靠窗边，手指敲着窗沿，思索着刚和索迪卡公爵交流的情报。
状似不经意地询问尤弥尔：“刚刚跑哪儿去了。”
尤弥尔向来明白布兰特的掌控欲，对答如流地解释道：“学院再过一段时间有二级魔法师考核，来补充魔力驱动石。”
“下次这种事让多伦管家负责，今天把你送回学院。”
布兰特本质不是关心此事，只是谨慎地想让局面不出乱子：“科洛妮特陛下拜托你照料奥蕾娜公主三级魔法师考核的事，本可通过我代为转达……”
现在却越过他，叫来了姐姐的儿子，实在不能不让他多想。
“魔王一词再次出现，今日不知是否又是对阿德里安家族的敲打。”
尤弥尔只是笑笑，像带着未经人世的明朗。
不在意地宽慰他：“叔父，只要保持阿德里安的忠诚，就不会有事，无人指摘。”
布兰特只是摸着颈侧一摸一样的罪人字母，冷淡地应了句：“我们会走在正确的道路。”
尤弥尔还是笑着，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向后陷入柔软的车垫，回忆起魔导具店遇到的少女。
南方大陆少见的黑发黑眸，魔法学徒的扮相。
她长得很漂亮，但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她的五官，不如说一开始半阖着眼皮看魔法书，生人勿近的冷淡气质让人忽略珀尔的长相。
然而意外地好接触，聊起魔法时充满了生命力。
比想象中，更早的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