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看,小明!［校园］》狄尔

57、天才！

　　新年伊始，张俊宇跟家人聚餐，朋友玩乐，荒废近乎一周，学业危机感突然在第六天降临。

　　她关闭手机，反扣在桌面，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练习册，墨水将要接触到纸张的那刻，笔尖停下。
　　她猛然抬头，望向手机。

　　不能忘了她的学生。
　　甄帅！

　　作为一名负责的辅导老师，必须要叫上学生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俊宇忙打开手机，先给甄帅发了个小黄人递鲜花的表情包，礼貌打招呼。
　　张俊宇：【在干嘛呢？】

　　没两秒，甄帅回复：【畅游互联网】
　　张俊宇：【想不想跟着我干一件改变人生的大事？】
　　甄帅：【你要带我……】
　　甄帅：【偷杀抢掠】
　　甄帅：【进局子？】

　　张俊宇扬眉瞪眼，绷紧嘴唇。
　　她深吸一口气：【没必要这样】

　　甄帅：【那我们……】
　　张俊宇：【一起学习！】
　　甄帅：【啊……】
　　甄帅：【现在？此刻？】
　　张俊宇：【没错！】

　　张俊宇说完，那边停滞了一会儿才发来信息。
　　甄帅：【不瞒你说，我最近也在忙一件人生大事】

　　张俊宇：【什么？】
　　甄帅卖关子：【这件事情，经过了我深思熟虑，收集资料，实地考察，当面交流】
　　甄帅：【才决定下来！】

　　张俊宇：【所以你是……】
　　张俊宇：【在相亲？】

　　甄帅眯起眼：【？？？！】
　　这是怎么联想到的？！
　　他愤愤打字：【我就这么着急？】

　　随后为自己在张俊宇心中沦落到需要相亲这个地步而感到迷惑，他自信补充：【我需要相亲？？】

　　张俊宇：【别卖关子，你倒底在干嘛？】
　　甄帅实话实说：【我准备美术艺考，找了几个画室多方面考察，现在基本定下了】

　　张俊宇给他鼓励：【好啊，你画画那么优秀，一定学得特别棒！】
　　甄帅一如既往的自信：【那是当然】
　　张俊宇担忧：【可是，你不能顾此失彼，要记得学习啊】
　　甄帅无奈：【您放心，小宇老师，我忘了吃，忘了喝，也不会忘记学习，开学考试，看我简简单单考个550给你】
　　张俊宇：【……你最好别给我画饼】
　　甄帅：【美好的愿望，怎么能叫画饼？】
　　甄帅：【，第一时间找您一起学习，行不？】
　　张俊宇：【好，我等你】

　　甄帅是个能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就打来电话。
　　没聊两句，两个人就开启了视频会议，算是面对面交流。

　　考虑到甄帅的实力，张俊宇专门找练习册上的中等难度的题目一起做，两个人就开着视频会议，抬眼就能看到对方，很有默契的谁也不理谁，专心比赛做题速度和正确率。

　　中等题目熟练后逐渐提升难度，经过几天监督考察，张俊宇对甄帅很满意，态度不错，做题正确率大幅度提升。
　　总而言之，一切都好。

　　时光飞快，俩人这云同桌没做多长时间就开学了。
　　线下同桌还是比线上的交流时更方便一些，经过两人线上的磨合，默契了不少，讲题效率飙升。
　　再加上甄帅时而刻苦时而摆烂的做题训练，最终在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考出了令自己欣喜的好成绩。

　　“五百一十分！”
　　他骄傲地拎起成绩单，像周围人展示自己标红的那一行，“看看，这是什么？”

　　苏铭瑞张嘴：“这……”
　　甄帅一拍桌子：“天才！”

　　……
　　一圈人沉默了。

　　苏铭瑞眯起眼，堆起假笑，伸手捻过成绩单，视线从上移到最下边，“就咱这成绩，有标起来的必要吗？”

　　“当然。”甄帅脸不红心不跳，举起成绩单，“我不仅要标起来，我还要裱起来！”
　　“这标志这什么？”甄帅指着自己的分数，目光炯炯，期待答案。

　　辛戈淡淡瞥了他一眼，“标志着你一个假期再加开学一个月，只进步了两分。”

　　甄帅闭眼蹙眉，轻轻摇头，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苏铭瑞又添一句，“再加班长尽心尽力对你辅导，你仍然是全班倒数第一。”

　　“咳咳！”前边俩人的话没有伤到甄帅丝毫，却击倒了张俊宇的心里防线，毕竟自己努力地教了他那么久，回报却这么点，她开始质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她拿起水杯喝着水，挡住偷偷移向甄帅的视线，只见这人高深莫测，伸出食指左右摇摆，“不不不不……”
　　“这标志着，我又一次维持了考试分数从未下降的神话。”
　　“你们这种分数经常凹凸不平的人不懂，稳定式上升，这才是一个天才必备的技能。”

　　又是一番对自己非常自信的鼓励，张俊宇听得想死。
　　前边那俩人也是，对视一眼，默默转回头。

　　也许，自信也是他提升成绩的一种方式呢，张俊宇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每天受灾受难的耳朵。

　　“啪啪！”张俊宇面色不变，照例为他鼓掌，关怀道：“天才，那您这次周考，准备考多少呢？”

　　甄帅神色好似苦思冥想，“简简单单……”
　　“考个五百——”
　　他拉长音，伸出手，“一十五吧！”

　　张俊宇盯着面前的手掌怔眼，随后崩溃低头，支起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五百一十五，却是要考六百五那么骄傲。

　　她抬起头表示佩服，“您真是……壮志凌云。”
　　甄帅对她眨眼羞涩，“唉，谬赞了。”

　　“真以为夸你呢，就涨五分你也好意思？”
　　“这不是刚跨过五百分大关嘛，能稳定住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之前说，简简单单，550，现在可以确定是给我画饼喽？”

　　甄帅面带微笑，一脸向往，“那不是饼，那是对未来的憧憬。”
　　“……”张俊宇无话可说。

　　甄帅拍上她的肩膀，“总之，550，这学期，我绝对给您一个交代。”
　　张俊宇：“……我胶带挺多的。”

　　“交代什么呀交代？”幽幽的疑问及压迫感从窗户边传来。

　　张俊宇立即正襟危坐，甄帅还没转过头，耳边玻璃砰砰响。
　　“你这，手手手！”王朕指头用力点玻璃窗，恨不得穿透它把甄帅的手打掉。

　　“哦！”甄帅立刻把手从张俊宇肩膀上弹开。

　　俩人桌面上的那片阴影待了好长时间才离开，走之前，小声警告，“你俩少给我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王朕推开前门，在寂静得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的教室照例溜达几圈，满意了停在讲台上。
　　他开口：“都停一下。”

　　“我从前门走到后门，有几个同学表现不错，一直低头学习，很好，值得表扬。”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大多数同学，学习劲头不如刚开学那一阵儿，甚至有些同学不学习在嘻戏打闹。”

　　“小宇老师，我学习劲头怎么样？”甄帅稍侧脸，声音压低，很是得意。

　　“不准交头接耳！”王朕仰起脸，目光洒向这边，盯着后边俩人，“再跟你们强调一遍班级纪律，课上同学之间不准讲题，课下保持安静，想要讲题去走廊。”
　　“还有，最近学校抓男女生恋爱这事儿抓得严，都保持你们该有的距离。”
　　“最后再讲一件事儿。”

　　王朕面色冷静地扫视一圈，下达通知：“明天放假。”

　　“喔！！！”
　　“好哎！”
　　“放假！放假！”
　　“三天！三天！”

　　虽然他们早就从小道消息听来明天放假的传言，但还是官方消息更让人激动。

　　“班长，这三天有何计划？”苏铭瑞眼睛盯着讲台放哨，头稍偏向后问。

　　甄帅悄然支起耳朵，眼睛向张俊宇那边瞟。

　　“大概……跟家人去桃花节看看。”

　　“桃花节，我们也要去！”苏铭瑞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甄帅插话。
　　“我和辛哥啊。”苏铭瑞理所当然。

　　“哦。”甄帅没兴致应下，看向张俊宇，“你明天，只去桃花节？”
　　张俊宇点头：“嗯。”
　　“上午还是下午？”他紧接着问。

　　“你也要去？”苏铭瑞兴致勃勃，“咱一起？”

　　“我下午去。”甄帅爽快应下。
　　“你呢？”他问张俊宇。

　　“……不确定，可能上午，可能下午，也可能在那儿玩一天。”

　　明天大伯一家要来，他们夫妻常年住国外，今年工作原因定居在东河。南河万亩桃园这些年盛名在外，他们头一次来，肯定要到处走走看看。
　　妈妈的病情越来越稳定，为了良性发展，还是要多带着她接触外边的世界，放松心情，身体好得更快。
　　知意说有朋友跟他玩，张俊宇很高兴知意对这个世界产生越来越多的热情。
　　张明哲又是个爱玩儿的性子，虽然他来过无数次桃花节，但凭着他昨天晚上发来的兴奋嚎叫来看，这孩子热情不减，大概率会拉他们玩到晚上。

　　“奥。”甄帅无聊地提起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好。”张俊宇应下。

　　“好好好，我也来。”苏铭瑞跟着点头，问甄帅，“你明天上午怎么不来，桃花节开幕式在上午……”

　　“苏铭瑞，你干嘛呢？！”
　　王朕厉声把苏铭瑞吓得赶紧转回去。

　　底下乱哄哄的交头接耳，王朕嫌弃他们的兴奋劲儿，“行啦。咱们每年逢桃花节都放假，怎么都跟头一回似的。”

　　“跟周末连一块，我们放假三天！”
　　“桃花节哎，南河传统节日。我要去看表演，穿汉服，拍照片！”
　　“我去坐银河号专列，现在春天百花盛开，火车经过的地方肯定特别漂亮。”

　　王朕听着，目光在一个个激动的神情上扫过，常年冷淡的面色在此刻柔和，他不放心地嘱咐，“你们的学习也不能松懈。”

　　“知道啦！”全班人异口同声。
　　声音落下，上课铃打响。

　　“上课了，最后一节课，都安分点。”

　　班里同学在下边窸窸窣窣地准备东西，王朕看了他们两眼，转头找贴在墙上的课表问：“你们最后一节什么课？”

　　“化学实验。”底下的人异口同声。
　　王朕转过身，“实验课不是要去实验室？”

　　“是啊。”

　　王朕提高音量：“那还不快走，让老师等你们？”

　　班里同学对于王朕的生气表示懵逼，受了莫名其妙的责备，嘴上不饶人。
　　“明明是你一直在这儿说说说，我们怎么走！”
　　“对呀，这时候这么凶干嘛。”

　　王朕催促着赶人：“行行行，赶紧走。”

　　“嘁～”
　　班里同学跑着出去还不忘起哄，“说不过我们就知道赶人。”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哄笑。

　　在王朕的怒视下，他们笑着冲出教室，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
　　正值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目光所至，皆是一片柔和温暖的景象。

　　张俊宇提着垃圾袋走出楼道，忽而射入眼睛的光线让她不得不抬手遮阳，她一手盖着眼睛，两三步走到垃圾车旁把垃圾扔进去。
　　就在她转身拍手之际，一声略显稚气又毫不客气的“喂”从侧前方传来。

　　张俊宇脚步顿下，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小男孩。

　　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身着金红的舞狮服，两腿跨立，右手紧握一把红缨枪，尖端闪着银光，笔直地竖在地上。
　　他个子不高，身姿挺拔，扬着脸，神情严肃，目光炯炯，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张俊宇越看越觉着……他像个小门神。

　　被肆意的目光打量着的男孩丝毫不怵，执着地跟张俊宇对视，满脸写着“我不怕你”四个大字。

　　“又是你。”
　　这是清早带弟弟买早餐时遇见的男孩，她一眼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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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放假了
南河放假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