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意外》Sherry611

2、贰 突然的告白

　　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样子，张易才从公司里出来，外面的雨还再下，不过算是小了一些。
　　付生想要送张易回去，张易很干脆的拒绝了：“你和我家是两个方向，一来一回太麻烦了，而且我离的也不远，没事的。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走了。”付生没有再坚持，他本身就是一个不会在某些事情上有过分客套的人。
　　张易看着车子离开，打开了手里的伞，坐在椅子上太久了，身子都感觉要散架了，干脆走回家，当锻炼了。反正明天也是周日，可以好好睡一觉。
　　半夜的路上只有张易一个人，因为下雨的缘故，连附近酒吧那条街都显得冷冷清清。
　　路过一幢公寓楼时，张易打了个寒颤，鬼使神差的往楼上看了一眼，一列的阳台，可以看到楼上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他们似乎对上了视线，太远了看不清，很奇怪的感觉，张易连忙把伞盖过了头顶，继续往家里走去，这雨雾蒙蒙的，路显得很长。
　　在小区门口时，一个男人和张易并排走了进去。
　　“张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去医院了？”路久提着便利袋，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张易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是路久，“没有，我是刚从公司回来。你怎么大半夜出来，买夜宵吃？”
　　两人一同走进了楼道，路久抖了抖手里的伞，路久点点头：“我也刚结束工作，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吃，就出来买了点。”
　　张易透过袋子，看的出里面都是些方便食品，“这些味道虽然不错，但是不适合半夜吃，不好消化。”
　　张易个注重吃的人，因为黄雅的身体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对吃的不能太马虎。
　　路久有些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不会做菜，只能靠这些维生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多嘴了。”张易意识到自己有点唠叨，这毕竟是别人的生活方式。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电梯。
　　“我不是这个意思，”路久解释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注意自己的身体是应该的。”
　　张易连连点头道：“身体真的是第一位，尤其是上了年纪以后，一点也放纵不得。”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张易率先踏了出去，也许是因为实在太困了，或者不防滑的鞋底，整个人突然朝前面扑去。眼看着地砖向自己靠近，张易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倒是身边的人反应很快，将他拉了过去。
　　“张先生，你没事吧？”路久的声音，从张易耳后传来，他的身子靠在了路久的怀里。
　　这身子骨比看上去要瘦很多。
　　张易连忙站直身子抱歉：“没事，抱歉，吓着你了，唉忙了一天，人晕晕乎乎，看来得好好睡一觉了，我先回家了，晚安。”
　　“嗯，晚安”路久看着张易进门后，才转身打开了自己的门。
　　锁上门后，不禁长叹一口气，总是半夜把他叫出去，哪天真的会因为睡眠不足猝死的。
　　走到厨房，路久掏出了便利袋底下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燃，扔进了水槽里，一股刺鼻的焦味就传了出来，看着它慢慢卷缩不成样子，又打开水龙头，灭掉了火星。
　　“两次，我们该说是有缘分吗？”路久靠在了水槽旁喃喃道。
　　庆功宴上
　　“付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我敬你一杯。”张易给付生倒满了酒，这次项目圆满成功，后期落实以后，涨薪是跑不了，别的张易也不多想，光这事能不值得高兴吗？
　　“公司医院两头跑，你还能帮助我这么多，你辛苦了。”付生跟张易碰了个杯。
　　张易抬头闷了一大口：“这是尽我所能做了本职工作而已，和你不能比的，你跑上跑下处理，是名副其实大功臣。等一下，你还是少喝点吧，咪一口就行，等一下姑娘们的联谊会还等着你去呢，别喝迷糊了。”
　　付生知道公司里的单身女孩们，多少是惦记着自己，但是这联谊会他还真不感兴趣。
　　一场庆功就在欢声笑语里结束了，张易感觉天旋地转，他有点酒量，但不多，今天也是特殊情况，喝得过分了一点，下次可不能了。
　　付生搀扶着步伐极其飘忽的张易，走出了电梯：“张易，你钥匙在哪里？到家了。”
　　张易掏了掏口袋，“钥匙在这里，哦，这么快就到家了啊？”说着自己扑在门上，摸索着开门，付生连忙拉住他，防止摔倒。
　　进了屋子，付生把张易放到了沙发上，松了松胳膊，这一路运过来，花费不少力气，好在这家伙喝多了还算安静。
　　一边的张易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他嘴里好干，有个菜太咸了，“我想喝水。”
　　付生叹了口气，在茶几下找到了矿泉水，打开递了过去，“张嘴。”
　　张易乖乖张嘴，但喝的有些急，水一下灌进了喉咙里，“咳咳咳。”
　　这衣服都湿了，付生放下水瓶，扯了几张纸巾，处理眼前这个烂醉的人。就这样静静擦拭着，付生的手指在张易的领口处游走，解开了几颗扣子，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合自己的胃口呢？他没有去什么联谊会，愿意和酒量差的家伙喝那么久，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很早以前就是了。而张易这个人，对每个人都很友好，这点原本他是讨厌的，但是相处下来，他却不由自主的被这个男人吸引了目光，身形偏瘦，紧张的时候耳朵会泛红，真的让人很有欲望。
　　付生舔了舔嘴，俯身下去，酒精让他胆子大了许多。
　　“唔~”张易感觉身上突然有些重，很难受，他迷糊间想要拨开，但是手被人牢牢抓住，于是他费力的睁开了眼，眼前的人，让他瞬间清醒了一半，“付生，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付生低头吻住了张易的嘴，这他想很久了，不想轻易错过。
　　这，这完全不对劲！张易瞪大了眼睛。
　　付生喘着粗气松开了张易，“你知道我想要你多久了吗？别人见我冷淡，就不会过来再找我。可是你就喜欢帮这帮那，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被盯上。”
　　“我，我不知道，”张易紧张的摇摇头，“付生，我不知道你对我有这种想法，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谈？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是有老婆的人。”付生的眼神就像看猎物一样，让他很不自在。
　　“你结婚的事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很累，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睡得很死，其实你不用那么累，我可以给你依靠的。”付生伸手就要去解开张易的裤子，身下的人因为激动整个都泛红，这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张易扭动着身体抵制道：“付生，你冷静点！别这样！”力气好大，他居然脱不开。
　　眼见的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事情发生，张易真的希望自己能瞬间转移，这简直是没想到的事，他怎么会被付生喜欢，还是这种喜欢?
　　“下次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麻烦把门关上。”路久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纠缠在一块的两个人，脸上是戏谑。
　　得救了！张易趁机推开了愣神的付生，提着裤子跑下沙发。
　　付生站起身，警觉道：“你是谁？”
　　“我是张先生的邻居，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开着，还以为进贼了，进来一看，”路久掏出手机，“我是不是也应该报警？”
　　张易连忙摆手：“不用报警，我没事。付生，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可以回家了，打车费我会转账给你的。”快走吧，他真的招架不住。
　　付生理了理衣服，门口男人看上去并不好惹，“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刚才是我冲动了，抱歉。”不过，他没觉得自己有错，喜欢不算错误。
　　门一开一关，屋子就又是两个人，张易腿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刚刚真的吓坏了，他差点被男人□□了，而且还是一直很温文尔雅的同事。
　　路久走过去，蹲下身和张易对齐视线，“你还好吗？”
　　张易抬头看向路久，有些无助，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上面，无论男女，你都得提防。”
　　有人安慰，他的确好受很多，张易抓住路久的手臂，“可是我该怎么办，他是我同事，在公司里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事我也不能告诉老婆...”
　　路久反握住张易的手，“如果他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毕竟他也是要工作的，谁会因为这事而暴露自己？”
　　张易叹了口气：“你说有道理，我只能先当这事没发生。最近太累，好多事情一下子压过来，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今天居然一不注意就喝多了。”
　　“你可以和我说说，自己一个人抗，也很难受的。”路久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
　　张易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医生说，我老婆的病情恶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让她好起来，路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最近还老做噩梦，梦见医院里出事。”
　　“医院能出什么事？你不要压力太大了。”
　　“真的有出事，还是命案。”张易小声道，“这事我没敢和别人说，我真的想想都害怕。”
　　路久笑了笑：“我到觉得你不用这么害怕，你人很和善，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呢？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让你妻子开心一些，也许会有奇迹。”
　　“对，我不应该害怕，我老婆现在是第一位。”张易吸了吸鼻子，逐渐冷静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我明天还得去医院，不能这么颓废。路先生，刚刚真的谢谢你了，。”
　　“你怎么还叫我路先生？我们见了这么多次面，不至于这么生疏吧。”路久也站了起来，“明天我正好没事，我看你状态不好，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这怎么好意思？这不是打扰你休息。”路久这样的肯定有很多娱乐生活，他怎么好麻烦人家。
　　“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好了跟我发消息就行。”路久替张易做好了决定，没有给拒绝的机会“早点休息。”
　　张易看着合上的门，这个路久明明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是说话做事似乎又不是这样，外冷内热，是个好人。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打我电话？”路久皱起眉，带着威胁的语气。
　　“我这不是太久没听见你声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嘛？这个号码是临时的，不会有事的。”电话那头是轻快的老头声音，“资料我已经发你了，这次可是大买卖，期限三天。”
　　“三天？当我是机器？”路久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真信得过我。”
　　“你不是机器，谁是？这次你收敛点，不要像医院那次随心所欲，你要是暴露了，我这棺材本都得赔完。对了，之前那人，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人盯着紧，烦死我了。”
　　“任务怎么完成是我的事，你让那些家伙安静些，否则他们只会走在别人前面。”
　　“放心，你是我的王牌，怎么会轮到他们来管？好了，祝你周末愉快~开始时间我会发消息给你。”老头愉悦的挂了电话。
　　路久把手机扔在了床头，他并不关心这次的买卖金额有多大，他只想先好好休息。这样的日子持续的太久，终究会累。
　　他的工作很“艺术”，是藏在世界黑暗处的一种谋生职业。
　　一份保密协议，一个组织接头人，你就可以指定你要人消失，当然所付的佣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个组织规则是电话那头的老家伙最清楚的事，指派的任务难度越高，金钱投资就需要更多，而路久被指定的概率也就越大，因为他是第一，这个组织唯一蝉联了多年不倒的第一。
　　作为组织的工具，第一步就是要从小培养，所有孩子都是绝对孤儿，在这个社会上没有认识或者可能认识的人，意思就是如果这个孩子公开告诉了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从哪里来，到底是谁？
　　生活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特定的地方完成学业，但是大学开始，就要融入社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每个就像是天生的演员，扮演着生活里普通的自己，这样不会因为突然出现而惹出麻烦。
　　佣金的分配是组织和杀手分开收取，接头人会和客户谈好自己的收入，而杀手的定价则是根据完成任务的完美程度而不同的涨幅，当然，刚开始每个杀手都会有自己的标价，但路久已经不是随意可以标价的了。
　　杀人需要理由吗？答案是不需要，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人性很复杂，他们不承认自己有多罪恶，只想假借他人的手，除掉眼前的障碍，自己又是一干二净。
　　路久就是这样的可以利用的趁手工具，他在业内被很直观的称为四个字“杀人机器”，从策划到任务完成最长不会超过七天，最快则是四十八小时。可以想象一下，第一天和一个陌生人打了招呼，第二天他就已经在完美计划下杀了你，而且没有人能查得到是什么原因，难道不可怕吗？
　　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里，一年或者说一个月里，有太多人死去了，杀手不过就是乘坐了这个快车，为那些心里的黑暗提供了一份便利。
　　那天在医院里的走廊，和张易的交谈是他计划之外，但是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被人碰见是有过的事，所以路久本身并没有什么在意。但是搬了新的地址以后，居然还能碰到张易，就不得不说是有些缘分了。
　　到了必要的时候，动手是随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