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与弟》洛基

4、第 4 章

　　如果想为一个人祝福
　　第一年，可以祝他平安……
　　第二年，可以祝他顺利……
　　第三年，可以祝他快乐……
　　………………………………
　　到了第十三年，再无需任何祝福……
　　如果他还不是非常幸福美满……
　　便只有以语言无法治愈的寂寞。

　　清水宗胤曾在小城镇里住过相当长时间，在他成名前以及发病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无特效药可救。病症也没多大不了，最多每到春暖花开，这位老兄会无法自控地在一天之内梳洗装扮换衣服七八次以上，而且每次焕然一新后，他都会面露喜色地在街上无目的晃悠来晃悠去，只为展示他的色相身段服饰搭配。

　　简言之，他得的病就是那传说中的花痴，幸运花是金灿灿的油菜花，就是春天里蝶舞蜂扬的那片。

　　对于他这种损己不害人的疾病，小城里同龄的孩子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同情心与宽容胸怀，相反，他们常以欺负他取乐，这群坏孩子里包括一只叫做洛基的坏狼。

　　有一天坏孩子集团们又成功将清水细心打点好的崇洋媚外的波浪卷长发改造成富有民族本土特色的麻花辫，光这样戏弄，他们还是没感觉满足，何况欺凌对象并没有应景适时现出惊恐或屈辱表情，正当他们绞尽空脑搜刮坏主意时，洛基走过去，从衣兜里挖出串小鞭炮，二话没说绑上鞭子梢。打火机点出火焰的那瞬，清水漂亮的蓝眼睛里闪过惊慌的阴影，但随即又恢复为止水。洛基也没迟疑，爽当点燃了鞭炮。

　　连续爆裂声混杂着火药味，四溅火花在丝绢罩衫上抠出一个个黑洞，接着头发也点燃烧起来，受难者忍受炸药的冲击力，咬牙盯着眼前的肇事混账们。

　　幸好还有人脑袋没炸糊涂记得拿来水桶灭火，为逃避责任，所有坏孩子们选择脚底抹油。洛基也预定和同伙们集体逃亡，他发现自己往哪个方向移动，清水就瞪向哪个方向，很明显把他当罪魁祸首。

　　他们住的城镇不大，居民大多互相认识，既然被揪住长相，逃也没意义。他又走回去，蹲在清水面前和他对瞪。

　　昔日文学儿童形象与风雅背道，手脸衣服都是黑糊糊脏兮兮，头发烧掉大半，咬破嘴唇的殷红被倒头上的那桶水拉长为血丝，但他的眼神是清醒的，没有任何花痴的迷糊。

　　歪，你在生气么？（小心翼翼）

　　…………………………

　　要打么？（爪子伸过去）

　　…………………………………………

　　要SM么？（打火机递过去）

　　……………………………………………………

　　要切切看么？（小刀片递过去）

　　……………………………………………………

　　歪！you！！！

　　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洛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啊啊啊………………！！！！

　　耐不住性子的狼模仿传说中的小鸟泪奔技成功脱身逃向夕阳，留下大滩污水里石膏化的某只。

　　有没有搞错……俺才是受害人吧…………

　　接下来的日子，坏孩子们活得战战兢兢，就怕清水母亲到自家门口告状，一个星期过去，平安无事，作案者们撂下了心中的石头，又开始成群结队地玩些属于他们年龄的游戏。只是他们再没见着那个讲究服饰装扮的花痴者有意在他们面前来回晃荡，不过少年们很快也就习惯彻底遗忘了这个人，时光也在嬉闹间飞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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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一晚多少价？

　　哼…………咱家可是很贵的…………

　　偏僻小池矮树丛下，某花痴正在YY自己构思中的对白，并以多重人格分裂状态出演构想中的主角初会情景。

　　不行不行！！
　　清水愤怒地划破笔记纸：
　　俺追求的是流落人间堕天使的落魄，但不能捎带促销地摊货的狼狈！！

　　此时，一个声音阴阴地从树后传来：

　　一百万，够不够？

　　清水宗胤微侧头以保守的30度斜瞄回望：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洛基从阴影出走出来，补充说明：

　　冥钞。

　　……………………！！！！

　　短暂的沉默后，洛基说明来意，他想请清水宗胤给他当一回模特儿，原因是构图遇上了大瓶颈。

　　什么？清艳如花凛冽冻人的罗丽美少女？这是什么玩艺？

　　这是最新上市的《梨花海棠》杂志搞的封面有奖征集，入选者可得2000巴币的奖金，连鼓励奖的礼包也很丰厚。

　　清水宗胤出于一半好奇一半伺机报复的心态，还是跟着进了狼的杂窝，正在翻阅那本带明显幼女控倾向的杂志：

　　你怎么不找个女孩当模特？

　　这个……me也不是没找过拉……
　　一起玩的朋友里有好几个可爱女孩，但是……光可爱是不能胜出这次的比赛的……为紧扣题意，达到冷冰冰的情色效果，me从冰箱挖来大量冰块堆她们下半身……结果me的高雅设计连同me这位超前的设计师被她们一声声变态流氓流氓变态踩到了高跟鞋底………………

　　那种布景俺也不干。

　　等等等等，you 8需要滴拉~~~

　　怎么说？

　　你看你那不算大的蓝眼睛冲me这么一横，me就能感觉背上冷疙瘩刷刷的往下掉，绝对有强力制冷剂的冻银效果，至于性别方面不要担心，罗丽是不需要身材的，更何况还有这个…………

　　洛基从墙角个看似陈旧的大箱子里挖出好几件缀满蕾丝花边珍珠金片的礼服，丢到床上笑嘻嘻的说：

　　穿这种公主装，最适合平胸人选。

　　清水看着这种除了花哨外无其他符合衣服原始功能的布料，感觉眉毛角一根筋正在不规则抽动。

　　其实，这是me母亲年轻时的收藏。
　　母亲的情人，也就是貌似给me提供Y基因的雄性生物送她的礼物。
　　红颜也换不来几年份的爱情，男人真没个好东西。

　　洛基丝毫没注意到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总是边抱怨挑剔边适应环境，比如说去死去死团，真能够脱团，让他们去死也赶得比投胎更欢，再比如说打非处，精神上高呼非处女不娶，□□上还不是和熟女们极乐飞天，再比如那些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哪个不是被甩了后把对方所属的人类种群追溯问候到猿猴类祖宗，然后没几天又好了伤疤忘了痛，继续到那个群体里去寻找爱情去了。总结来讲，这是进化到高等生物的悲哀，他不能跟原生生物那样和自己XX，只能到其他的同样不良品身上寻找寄托，这种无奈就和人类不能离开氧气生存一样是天生的改变不得的刻到骨子里的大麻烦。

　　清水懒得答理屋子里沉浸在偶发哲学思考的狼，挑了件淡蓝的礼服，也没顾忌有人在场，脱了衣衫就换。

　　等洛基从联想中回神，他已经换好女装靠在软垫上摆出那种经典的慵懒春梦初醒姿，狼严肃滴打量之，认为这种动作远不能达到青涩诱惑这种非华丽丽的朴质质意境。

　　这里这里，拉链不要拉那么严实，裙子撩上去点，规范标准是露左大腿和右小腿，不要担心头发，me准备好了假发，你喜欢座敷童子的元宝盖还是雪女的平安风扫把式？垂在胸口的缎带要折三个弯…………

　　正在洛基筒子兴致高昂地指点模特儿如何将罗丽对大叔的致命吸引力发挥到至高点，身后的门悄悄地被推开了，一个瘦高的少年青黑着脸站在门口：

　　哥……你这是……………………

　　卡~~！！！回忆的倒带暂停，洛基似乎终于记起将兄弟导入不归的BT之道的，正是自己，顿时郁闷象黑潮般淹没了他。

　　茶水博士乘这时又去煲了壶开水，灌下大半后冷眼嘲笑躲在黑潮下麦管维持呼吸的狼：

　　难不成你也会有罪恶感？

　　那是当然！就算再淡薄，那也是罪恶感口牙！
　　洛基把头冒出郁闷潮面：
　　表看me酱个样子，me还是保有cj善良滴心灵滴！

　　你的善良表现在哪里？俺怎么从没看到。

　　善良是8需要刻意标榜滴！
　　洛基调出英雄无人识的悲哀神情：
　　况且me有考虑过赎罪的啊…………

　　哦？你是打算大量免费赠送热吻，还是肉麻地以身相许去？

　　去去，表酱紫想滴8cj
　　狼正直滴摆尾：
　　me打算冲刺达尔文奖…………

　　就是那个想办法使自己“不能繁殖”的奖项？

　　nod nod ！！

　　少来，这不本来就是你的两个理想之一么？
　　阿蓝不客气的数落着：
　　一个是客死他乡，一个是断子绝孙。

　　但是……但是…………
　　狼陶醉在自己理想营造出的YY氛围中：
　　你不觉得，几十年，几百年后，当你们的血脉依旧在新生命间延续，而me的影踪哪里也见不着，这种感伤很有无常滴feeling么？

　　你在说什么啊？
　　茶水博士清水宗胤笑得没肝没肺：
　　到那时，俺也不在了啊。

　　是么……真米意思…………

　　墙上那张画，你后来怎么没拿去参赛？

　　啊，me忘记改成罗丽了，没法投稿。

　　一百万。

　　等你死了，me会烧给你的。

　　少来咒俺，俺可比你年轻！

　　是是，你是永远的霹雳无敌美青年，不管几岁都是大叔控，不会变身为万恶的正太控，妖孽道行深，祸害留千年…………

　　你再说下去看看！

　　呵……你会活得很长久…………

　　…………………………

　　一定……会比任何人都长久…………

　　几年后，马桶屋的主人忽然失踪了，管理员平房怀着满腔阶级仇恨贴出列举洛基十大罪状的大字报，其中第一条是拖欠半年房租，最后一条是污染生态环境。单方面批斗完毕后，管理员将洛基留放在马桶屋里的家具与书画一一低价拍卖。

　　之后马桶屋再没有房客入住过……

　　几千万年过去，后世新生的蘑菇身高的智慧生物从地底废墟城挖出被尘封的马桶屋，经过历史专家慎密严谨的考证，推断出最顶处破损大半的马桶盖，是为了让太阳停歇在上边而建造，而内部光滑流水型的曲线，则象征太阳昼夜交替每日升起落下的轨迹，拥有太阳神表征的建筑决非一般，最后专家们断言这个马桶神殿为保存史前王者尸体，并兼举办祭奠仪式的神圣场所，在屋内墙壁上，它们发现有很深的刻痕，估计是这位史前王的缢号以及悼文，学者们取了最上面最大的远古文字为这座史前遗迹命名为——LOKI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