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终焉之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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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教内。
众玩家面色难看极了，一人开口：“变异军团全灭......一个都不剩！”
“应该是吴桐的技能，此人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他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技能？群攻吗？”
“好像之前有情报说有幻觉类。”
刘海瑞冷冷开口：“因为吴桐，我们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但如今，通关副本才是最关键的。”
“您的意思是？”
刘海瑞眼底露出狠戾：“吴桐大概是想创建第三方势力平衡古神教与幸存者之间的冲突，但如果按他的剧本走，失去变异生物的古神教便会彻底沦为古神的靶子。不想死，就只能提前古神封印计划了。”
“可...我们积蓄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还没说完，便被刘海瑞一刀砍下，失去了声音。
“现在，还有异议吗？”
在一片窒息中，古神教高层会议解散。
……
升级技能后，吴桐这是第一次使用三技能“死亡歌颂者”，和他想的一样，虽然这招很超标，但是缺点是发动时间需要七个小时。这次是对付变异生物是碰巧侥幸，它们在接受《终末弥撒》洗礼后堕落发狂乱成了一团，没有再度发起进攻。
吴桐冷漠地看了看面板上幸运值增加了三点。击杀副本怪物是为民除害，可以增加功德气运，但若是攻击人类npc或者玩家则是滥造杀业，会像之前《西梁国》一样被抽走功德之力。
所以说，天道真的很垃圾。杀妖魔鬼怪可以，杀比妖魔更恶心的人类却不行。
张岩感受到了青年周身的低气压，但还是忍着想逃的念头说：“那些变异生物多年来为非作歹，而且你为了保护自己的民众才这么做的，所以...别太介怀了。”
闻言吴桐扬眉道：“你以为我在介怀这些？蠢货。”
张岩生气道：“是啊，我蠢！你一点都没嘴硬！”
吴桐不想和他讨论这些：“对了，那个窝瓜怎么样了？”
“他想用三件史诗级别道具交换自己的自由。”
不是之前还很硬气，宁肯发烂发臭也不屈服吗？吴桐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告诉他现在赎金翻倍了。收了道具给他换个宽敞点的单人间，看他最高能拿出来几件道具。”
卧槽，奸商啊！
吴桐露出阴森的笑容：“这时候就会有人说了：你这个奸商！我绝对不会再掏一分钱了！”
他有读心术吗？张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而这时候再适时降低一点赎金，让他有种给自己争取到权益的错觉。他就会忘记之前所受的折磨，高高兴兴交钱啦。”
张岩长大了嘴：“你这是跟梁苑那个奸商学的？”
吴桐神色坦荡：“你说错了一点，是梁苑跟我学的。”
原本学医的梁苑最后辅修商学，不仅是自己很有天赋，还多亏了他这个奸商在教。也不知道梁苑那边什么情况了，不过有钰姨应该问题不大吧。
……
梁苑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敲击着，最后在回车上一点：“搞定！”
“轰隆——”
随着他的话，身后的银行金库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来。
他身后，林钰书将一只丧尸踢飞，然后将一包物资丢给了他：“记得给金库留一道缝保持空气流通，我去会会丧尸王。”
梁苑朝她伸出尔康手：“啥？钰书姐你不跟我一起吗！”
林钰书无奈叹气：“只是躲着永远也无法破关，这个副本你用武之地不大，老实待着吧。”
说罢她扔出一颗石子将身后偷袭的丧尸脑袋打碎，然后毫不留恋的孤身离开。梁苑只能在缓缓在合闭金库门中她离开的身影。
“我真没用。”梁苑攥紧了拳头，“要是我力量更强大点，就能保护你了。”
他看向物资包中的丧尸晶核，一咬牙往嘴里丢了进去。无人在意的金库里，响起难忍的痛呼。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梁苑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看着被自己捏变形的金块，终于笑出了声。
“我终于变强一点了！”
月光如水，洒在废弃生物研究所斑驳的墙面上。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出。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领针，面色虽然青白却仍盖不住那股强大的威压。
“哦？又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人类，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丧尸王的皮肤泛青，瞳孔是丧尸独有的银白色，除此之外，他看上去与普通人类并无区别，甚至智商更高。
林钰书瞥了眼四周散落的七八具玩家尸体，眉心微蹙：“不是黄道吉日，是你的祭日。”
丧尸王闻言好似有些苦恼：“怎么办，我今天已经吃饱了。况且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忍辣手摧花，不如...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标本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来到了林钰书面前。极具力量性的拳头迎面砸下，林钰书微微侧身躲过，而丧尸王的手臂却被两条蛇缠绕而上。
“美人儿，玩蛇的啊。”丧尸王扯开蟒蛇的束缚，再次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金属碰撞声在夜色中清脆响起。林钰书的桃木剑无法破开丧尸王钢铁般坚硬的皮肤，她不由微微错愕。
发现她有一瞬的走神，丧尸王抓住机会并爪成刀，砍向她的动脉。林钰书腰身一扭，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借势后翻，同时从袖中甩出无数条蟒蛇，将对方从头到脚层层缠住。
看到蟒阵被破，林钰书心里疑惑更深：这不像是六扇会议第一轮副本boss该有的实力！
“来啊！就这点程度吗？”丧尸王大笑着徒手将蛇一条条斩断。
林钰书闭上眼睛，双手抚向自己的额心。
“三技能——石化之瞳！”
她的额间渐渐浮现出一只狰狞的竖瞳。而那目光所及之处，灰色的石斑迅速蔓延，一切存在都被石化。一阵风吹过，石像表面出现裂纹，随即崩塌成一堆碎石。
看着女子施展出如此强横的石化之力，丧尸王却大笑起来，“这才像样嘛！让我好好做个热身运动！”
他猛地撕开西装上衣，露出胸膛——那里镶嵌着九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从他杀过的玩家胸腔里剖出来的。
霸道的石化之瞳扫过，却没有封锁住丧尸王的动作，一颗心脏石雕落地，摔成齑粉。两人不停交手，分开。心脏数量越来越少，林钰书闭合的双眼也流出了血泪。
丧尸王擦去嘴角渗出的黑血，惊异连连地称赞道：“真神奇，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流血呢！”
林钰书也拭去血泪，“那你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吗？”
丧尸王看着逐渐在被石化的手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姑娘我在下一扇门里等着你！”
他是怎么知道门的？！随着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丧尸王随风消散。
林钰书看着对方化作的尘土，“故弄玄虚么？总觉得有古怪。”
然而六扇门副本结束的时空门已经出现，她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进到第二间会议室时，里边已经有几个老熟人了。
“呦，林会长也出来了。”一脸络腮胡的蓝发型男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林钰书对他视若无睹，带着刚从门里出来的梁苑径自离开来到一个角落。她双目灼热刺痛，视线也逐渐模糊，只得将写满咒文的绷带绑住眼睛，熟练地将道具木剑切换成珍惜道具长枪，撑在地上充当盲杖。
“钰书姐，你怎么又动用了石化之力！”梁苑心疼极了，赶紧掏出恢复剂给人喝下，还顺便递给她一盒蓝莓，“吃这个，养眼！”
林钰书：..........
虽然有些无奈，但她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开始思考与自己交手的那个非同寻常的丧尸boss，他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门里的？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千余名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净化者，沉默地站在巨大的祭坛周围，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拉长，如同无数道伸展的触须。祭坛中央，是一座由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古老神像，其面容扭曲而模糊，仿佛在无数岁月的侵蚀下，连神明本身也陷入了疯狂。
净化者们的长袍上绣着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动。他们的手腕上，都有一道新鲜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汇入祭坛上刻画的沟壑中。血液在符文之间蜿蜒流淌，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眩晕的阵法。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腐朽的香气，令人作呕却又莫名地感到神圣。低沉的吟唱声从人们口中吟唱，音节古老而晦涩，每一个词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的呻吟。他们的声音起初杂乱无章，但渐渐地，汇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仿佛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通过他们的喉咙发声。
祭坛上方的天空开始扭曲，云层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在窥视着人间。风骤然变得狂暴，卷起尘土和枯叶，却无法吹灭那些燃烧的火焰——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固定住了，火苗笔直地向上窜动，颜色逐渐由橙红转为幽绿。
突然，神像的双眼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祭坛，净化者的吟唱声变得更加急促，他们的身体开始颤抖，有些人甚至口鼻溢血，但没有人停下。血液的流速加快了，阵法中的光芒大盛，无数道血色的锁链从符文中伸出，缠绕在神像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神像开始震动，裂纹在其表面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挣扎。净化者的吟唱达到了高潮，声音几乎撕裂了夜空。最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神像炸裂成无数碎片，而那些血色的锁链则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风停了，云散了，火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千余名祭品同时瘫倒在地，他们的生命力似乎被抽干了，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祭坛上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坑洞，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仪式完成了！古神被封印陷入沉睡了！”
其代价，是千余名的血脉与灵魂。
刘海瑞与其他十名玩家脸色露出疯狂的笑意，可就在这时，风突然停了。
不是自然的平息，而是一种诡异的凝固，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连火焰都僵在半空，不再摇曳，只剩下幽绿色的火苗诡异地定格。
然后，一滴黑色的液体从破碎的祭坛中央滴落。
“啪嗒。”
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的心脏猛地一缩。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黑色的液体从虚空中渗出，汇聚成细流，沿着祭坛的纹路蔓延。那不是血，也不是水，而是某种粘稠的、蠕动的东西，仿佛有生命般在符文间爬行。
“不！！！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成功了！”一个玩家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祭坛上的黑色坑洞开始扭曲、扩张，像一张缓缓咧开的嘴。坑洞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庞然大物在向他们走来，又像是某种神秘存在苏醒时发出的叹息。
“这不可能…祂没有被封印吗......”有人绝望地喃喃。
话音刚落，祭坛上的所有符文突然崩裂，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那些原本已经消散的血色锁链，竟从虚空中重新浮现——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束缚古神的工具，而是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反向拉扯，一寸寸断裂、消融。
天空骤然暗沉，云层如漩涡般翻涌，而在那漩涡中心，一只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睁开，冷漠地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人类。
玩家们僵硬地抬头，瞳孔因恐惧而紧缩。他们终于明白—— 封印仪式没有成功。
他们献祭的血脉，他们牺牲的净化者，不仅没能封印古神……反而成了唤醒祂的最后一步。
“祂......醒了。”
下一秒，黑色的液体如潮水般从祭坛喷涌而出，吞没了所有尖叫与绝望。
……
吴桐从睡梦中惊醒，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揽住。
“怎么了？做噩梦了？”
吴桐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悸，他呼吸困难地摇头：“不，我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在苏醒。”
凤鸢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没事，古神彻底复苏了而已。”
“这股熟悉的气息是古神？祂怎么会醒的这么突然？”吴桐有些错愕。
他还没得到答案，便被张岩的敲门声打断了：“少爷！出大事了！”
凤鸢笑着在吴桐的唇上轻吻：“去吧，你会知道答案的。”
又当谜语人！吴桐看他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心下安定，推门走了出去：“小岩子，出什么大事了你怎么不继续说？”
张岩懊恼的张了张嘴，“哎，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怀揣着满腹疑问，吴桐跟着他来到了梧桐城的广场上。在见过那十一具玩家尸体后，吴桐难以言说自己的心情——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被吓死的。
唐小田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刘海瑞居然死了！还是被吓死的！这怎么可能？”
刘海瑞可是“青空”的会长，排名榜第五的玩家！怎么会连退出道具都没来得及用，就在六扇会议的第一轮被吓死了？！
而提前得知古神彻底复苏的吴桐则是很淡定：“是古神做的，他们估计想提前对古神进行封印，却失败了。”
所以是古神直接把这群人打包送来了？这是挑衅还是示威？
古神教被古神亲手灭了——这件事传开后，十老会的其余王族沉默了，梧桐城沉默了，剩余古神教也沉默了。
吴桐秉承着同为玩家的尊重，给这些玩家埋了。一时间最大的政敌自取灭亡，十老会不足为虑，他竟然无所事事起来。
“这样不好吗？”凤鸢将脑袋放在他的颈窝里，“还是你想要快点吞蚀古神？”
一整天吴桐都没撬开这个人的嘴，因此分外火大：“凤鸢，你最近恃宠而骄啊。”
“那你还宠不宠？”男人剑眉微挑，含情的桃花眼里笑意流转。
对此吴桐冷笑：“若你再不坦白从宽，我就不好保证了。”
“心脏，你是来和我融合的吗？”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吴桐登时浑身汗毛倒立，刚想开口使用“言灵”，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夜风骤冷，拂过后颈的瞬间，不对……这不是风。
是呼吸。
轻柔、缓慢，带着非人的冰冷节奏，正贴着他的颈后微微起伏。随之而来的是他熟悉的花香味，和面前的凤鸢一模一样。
他的防备瞬间瓦解，身体放松下来。余光里，他看到一缕银白色的发丝垂落，轻轻搭在自己肩上——那发丝如月光般皎洁，却又泛着某种不自然的微光，仿佛并非实体，而是由雾气凝结而成。
“你……不害怕我？”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冽低沉，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回响，像是千万个声音同时低语，又像是从深渊最深处传来的回音。
吴桐将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拉开：“我为什么要怕你？”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他肩后缓缓伸出，那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触感冰凉，却让他浑身战栗——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本能的、近乎绝望的敬畏，仿佛灵魂正在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审视。
由“心脏”化身来的凤鸢倏然皱起眉：“不要吓他。”
那只手顿了顿，疑惑道：“心脏，你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个人类？”
面前的“心脏”凤鸢目光温柔缱绻：“因为我爱他。”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吴桐却还是心跳加速，愉悦的低笑一声。感受到两者之间其他人不容插足的氛围，身后的古神莫名觉得有些刺眼。
“看着我。”那声音再次响起，轻柔却不容抗拒。
吴桐的脖颈不受控制地转动，视线一点点上移——他看到了“凤鸢”。
银白的长发如水般流淌，面容完美得不似凡人，却又因过分完美而显得诡异，唯一让他看上去有些真实的，是鼻梁上的一点红痣。而那双狭长的眸子却和凤鸢的其他化身都有所不同，那里面盛满了翻滚的戾气。
祂好像在模仿心脏微笑，可那笑容确实空洞的，没有丝毫温度。
这又是凤鸢的什么化身呢？吴桐天马行空的猜测起来。
“你真美，味道也好香。”古神温柔的抚摸吴桐的面颊，转头看向只有上半身的自己，“心脏，我想将他吞蚀。”
自己没有回答，面前的人类却突然笑了，那双黑沉如渊的眸子里燃起明灭的星火，美得让古神一瞬就升起了灼伤自己的妄念。
“好巧啊。”青年伸手主动攀上他的脖颈，伸出打了舌钉的红舌舔了舔唇，“我也想将你吞蚀呢。”
有生以来，古神第一次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狂潮之内，祂疑惑地感受着自己逐渐升高的体温和愈演愈烈的心跳声。
原来这就是“爱”吗？
明明这个人类只是冲祂笑了笑。
他却像发了疯一样上瘾。
爱情真的太奇怪了。
没等祂搞清楚，嘴唇便被人类一口咬住，力量逐渐从身体流逝，祂却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唇上新奇又美妙的触感，感受着那灵巧的舌跟自己纠缠。
直到尝到了带着香甜的血腥味，吴桐才停下来睁眼，发现古神的高挺的鼻紫留出如注的暗金色血液。
“不好，有点太舒服了。”
“嘭——”
没等吴桐反应过来，古神的身体便炸开，化成粘稠的黑色液体，渗进地板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终焉之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