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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终焉之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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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张岩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少爷，我们不用做些什么吗？”
吴桐意外挑眉：“你竟然要上阵杀敌？”
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张岩想了想也是，于是安心的坐下吃酒馆提供的零食。
费里尔被他们两个的淡定搞得很傻眼：“你们是傻了吗？看不见变异生物来袭吗！还不快逃！”
“往哪逃？浮岛都被打下来一个，你想做的飞船似乎也不安全呐。”
费里尔最后的侥幸被掐灭，一脸崩溃地咆哮：“难道我们只能等死了吗？哪怕我提早知道了古神教的动向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吗？！”
吴桐掏了掏耳朵：“小岩子，把他嘴巴堵上。”
张岩才想起来问：“差点忘了，这小矮人是干嘛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费里尔敢怒不敢言。
“他是我雇的情报贩，多亏了他我才想起你。”吴桐37度的嘴里说出寒冷的话，“这个世界的幸存者有十个种族并存，分别是吸血鬼（Vampire）、精灵（Elf）、矮人（Dwarf）、半身人（Halfling）、兽人（Orc）、翼族（Winged Tribe）、魔族（Demon）、地精（Clan Goblin）、巨人（Giant）和人类（Human）。这十个种族的王，组成了‘十老会’，而十老会所对抗的则是有古神血脉的‘净化者’所组成的古神教。”
张岩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后疑惑道：“可十老会为什么要对抗净化者？不是只有他们才可以净化使用天赋带来的堕落值吗？还有古神教和变异生物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啊？”
吴桐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就是人性的丑恶啊，净化者一边指挥变异生物袭击幸存者一边摆出普度众生的姿态，而那些做惯了人上人的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接受净化者的支配。几年还好，时间长了，所有人都会沦为堕落者。”
张岩背后升起冷汗：“那我们不管选择哪边，最后这个世界都会走向毁灭...难道只能如此了吗？”
“看不出你还挺有正义感，你难道想凭一己之力拯救这个世界不成？”吴桐拿起黑白两个颜色的棋子放在棋盘格上，“任务里不是说了么，要么彻底沦为堕落者报复古神教将之血祭，要么披上伪善的皮成为净化者救赎幸存者。你象征性选一个不就行了。”
拯救世界还是算了，张岩无力地继续啃面包：“这古神是不是左右脑互搏了，他为什么一边引发生物变异一边赐予净化能力？像我这种既没有天赋无法堕落，也没有古神血脉没法净化，岂不是可以直接等死了？”
他之所以这么松弛，是因为深信吴桐不会让他死。他选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桐选什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古神的本意就是毁掉这个世界呀。”吴桐伸手将黑白两枚棋子统统撂倒，“更准确的来说，祂在加速这个世界的灭亡。”
没想到这个人类竟只是通过他的只言片语看到这么多东西，一直在偷听的费里尔迎接了一场头脑风暴，整个人都呆住了：“不可能...难道古神教的所作所为不是自发的吗...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桐才不管古神这么做的理由：“不管是堕落者还是净化者都是古神的棋子，我哪边都不想选，我要当...…”
张岩抢答：“另一个棋手？”
吴桐不理他：“…掀翻这个棋局的人。”
张岩呱唧呱唧鼓掌无脑吹捧：“对！干就完了！少爷你肯定靠谱！”
“靠什么谱？你哪来的自信？这是你一句话就能成的事吗！那可是和古神掰手腕啊！”费里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主仆，绝望到有些怀疑人生。
冷漠地青年从二楼望向中央广场上的女神喷泉，那里浮动着数十具长出鳞片的尸体，他们的眼球在翼族毒素作用下爆裂成蜂窝状的紫黑色结晶，城区还在不断传来建筑物持续坍塌的闷响和人们的惨叫。
吴桐转头问：“你的主人死了没？”
张岩点头：“我现在是一只无主地精啦！”
吴桐递给他一枚铜板：“那你现在认我为主。”
张岩：..........
“走吧，去拉拢一些无知的受害民众，顺便诈诈有没有玩家，收点保护费。”吴桐脱掉兜帽斗篷，露出华美的衣裳。
哪怕知道此人他惹不起，张岩还是被对方金闪闪的外表电了一下，怂怂的腹诽：穿这么骚包，看来接下来是一场华丽的巡演啊！
……
变异生物的突袭打乱了矮人原本的计划，他不得不一边对抗诡异的变异生物一边往城邦外逃。这么一个混乱的局势下，身为普通人类的吴桐不可能安然无恙，呵呵，好像都不用他动手了。
然而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看到与自己反方向逃的人群。在遇到第三波后，他实在没忍住叫住一个兽人问道：“你们为什么往城中心走？不逃命吗？”
这兽人神色慌乱却也没有受伤，可见是有些实力的，闻言皱眉道：“你不知道吗？人皇在城中心设立了避难所，已经容纳了上千人了！我是来接家人过去的。”
矮人一直在独自行动，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于是也跟上了他们的队伍：“人皇？是人族的王？他们十老会的不应该躲在浮岛上吗？”
那兽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唾沫横飞道：“人族的王哪有这么大的气魄，那是真正的人皇！世界上唯一仅剩的纯血人类！”
矮人一噎，什么时候蹦出来了“人皇”这号人物？还纯血人类，难道还有不纯的？哦兽人就是不纯的，抱一丝啊。
他带着满腹疑问边杀边退到了城邦中心，之间那兽人在酒馆咆哮了两声，一只地精打开了门。
“格鲁先生，你回来了。”
名叫格鲁的兽人对这只哥布林态度十分尊敬：“是，我带着一家老小来寻求人皇陛下的护佑了。”
“请随我到这边来登记信息。”
矮人翻了个白眼，区区一只地精，竟然还摆上谱了，这个兽人如此强大却对着一只弱小的地精和颜悦色的，真是给兽人族丢脸！
他的小动作没有躲过半身人费里尔的眼睛，他悄悄跟张岩咬耳朵：“那个矮人看上去...像你们所描述的玩家。”
而另一边。
“十老会向来以强者为尊，以弱者为耻，可他们又不能让这世上只剩强者，他们需要弱者来衬托自己的强大。”吴桐正在张岩的技能空间“秘密基地”中悲天悯人的发表演讲，“有多少人一开始想变强只是为了为家人报仇雪恨，在世道险阻中夹缝生存？有多少弱者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只是为了委屈求全？难道弱者就生来就该被践踏吗？！”
“而如今，不论是自诩的强者还是渺小的弱者，你们所有人都成了各方势力对抗中的炮灰！白骨露于野，生民百遗一。没有人在乎你们，只有你们在乎自己！若不闻，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蝼蚁，也是可以颠覆世界的！现在，告诉我——你们是甘愿在古神教统治下仰人鼻息？是甘愿堕落成六亲不认的异化生物？还是跟着我......奋起反抗这世道的不公，神明的愚弄？”
震耳欲聋的诘问让所有人动容，这里容纳了近四千人的空间里，有骁勇善战的各族勇士，也有不堪一击的老幼妇孺。他们身份各异，能力参差，但此时此刻却放下了身份的贵贱，团结在了一起。
“我等愿誓死追随人皇陛下！颠覆世界！”
英俊的人皇放声大笑，将一名被乱棍打死的净化者的头颅砍下：“好！就用古神教的血来泡酒，敬我们这群逆神的疯子！”
数千人纷纷高举杯杯：“敬必胜的人皇陛下！”
当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吴桐的称号“人皇”在起作用。虽然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是纯血人类，但他们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人皇”的光环加持影响。
而这些人里当然有几个玩家藏匿其中，饶是他们见惯了大场面，看见吴桐这么声势浩大的演讲，还是不由露出神游的表情：“擦，怪不得他牛逼呢，这口才，古神来了都得跟着啐两口。唉，就算在异世界也免不了吃领导画的大饼！”
和他一个公会的玩家则有些意动：“这怎么能是大饼呢？我觉得吴桐真能成！退一万步来说，都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了，就算是他在画大饼，那别人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
“......”第一个玩家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这是六扇会议吗？我们不能放任他一人独大！”
另一人露出不屑的表情：“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想去当古神教的舔狗还是十老会的炮灰？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的事业。”
第一人不吱声了，半晌后他泪流满面的举起酒杯：“人皇陛下万岁！”
……
结束了发言，吴桐便从空间出来，打算亲自来见见张岩所说的兽人格鲁一家和那个可疑的矮人。现在虽然靠这群人的一腔热血把他们暂时捆绑在了一起，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带节奏，他可不想队伍里有这种毒瘤，因此现在需要一个用来儆猴的鸡。
那可疑矮人随手填了一个虚假信息，想要糊弄了事，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去路。
“这不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矮人先生吗？好久不见！”
对方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尾如刃上挑，很沉的瞳孔在火光下泛着冷意，嘴角自带三分笑意，眼尾斜飞入鬓，眸中杀机流转，令人想起神话里以美貌惑人的妖。可他明明在温柔低笑，矮人却听见自己的颈动脉在他目光下颤抖的声音，那是一柄镶了珊瑚的唐横刀，华美之下藏着见血封喉的薄刃。
矮人掩饰着自己的慌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放屁，你谁啊？一个普通人类也敢和我攀关系！”
他还没说完，便被兽人格鲁一爪按在了地上，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不善的神情。
幸好他眼疾手快，挥舞着铁斧挡下了兽人的攻击：“你这兽人发疯了吗？干什么突然袭击我！”
格鲁咆哮道：“闭嘴！你竟敢对人皇陛下出言不敬！”
人皇？那矮人懵逼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笑吟吟站在原地的人类青年：“怎么可能？你居然这段时间内洗脱我的......”
看来真的是玩家。吴桐对这个呆玩感到十分服气，竟然一诈就被诈出来了。
“指挥执法者的是你吧，在这么短时间内给我捏造了罪犯的身份，真是不容易呐，值得夸赞。”他顿时感到很无聊，“你是哪个公会的？报上名来。”
矮人一边和兽人战斗一边脑子飞速运转：他不能和吴桐搭话，这个人太聪明了！
见他不再开口，吴桐开始自行猜测：“你不说也无所谓，和我有仇的无非就是‘白死神’和‘绿山’，又或者是排名前三的得知我晋升S级的公会。”
矮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惊诧连连，靠，怪不得连童曲都没在此人手上讨到好处，才一个照面他就被扒的只剩底裤了。
一个分心，他被兽人一拳打在脸上。矮人出离地怒了，召出神级道具——一把重剑：“吴桐，在副本里称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让你出不去这个副本！”
神级道具一出，兽人便被击飞了，张岩瑟缩地躲在吴桐身后：“哎哟我的大少爷你快别看戏了！把他给揍成猪头啊！”
那矮人冷笑一声：“哈哈，怕不是吓得不敢动了吧？”
吴桐这才慢悠悠起身：“张岩，开空间。”
张岩马上将双手合十，像翻书一样对着他们推开双手：“任意门，开！”
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张开的双手吸进了亚空间内，他抹了把冷汗，这招还挺好使的，打不过就把人关起来！
矮人被吸进任意门里，直接掉进了人群中。
这时，一个懒洋洋地声音响起：“诸位，刚进来的那个矮人是古神教派来的奸细！”
“什么？！古神教的奸细！杀了他！”
矮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一窝蜂围上来的npc揍了个半死。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气急败坏地打开防御道具：“吴桐！敢不敢和我单挑？”
吴桐高高在上的坐在王座上，睥睨着他：“你还不配。”
这里是魔幻世界，npc们都有着种族血脉的强化，更别提这里边还有觉醒了天赋的强者，矮人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打得极惨。
吴桐看热闹看得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地阻止他们继续折磨此玩家：“愤怒不该是给奸细的见面礼，诸位息怒，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人皇的无脑吹民众立即高呼：“陛下英明！”
然而人群中的其余五名玩家则唇亡齿寒，瑟瑟发抖道：“那是第二公会‘橙光’的李砚，我不会认错那把重剑！吴桐这是开始煽动他的暴民们血洗玩家了吗！”
“要不，我们自己去找吴桐坦白身份吧，我们罪不致死啊！”
“会长是不会怪我的...”
“这也是权宜之策！”
杀鸡儆猴很管用，藏在受难民众里的玩家自投罗网，希望得到宽大处理。毫不意外的吴桐地对他们表示欢迎：“你们好呀，我亲爱的子民。”
几人对视一眼，开口：“你，不，您不会再让外面的围殴我们吧？”
吴桐笑得很温柔：“怎么会，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只是...你们的觐见礼呢？”
众人：..........
他们忍着肉痛交出几件史诗级别道具，“收了礼，可就不能打我们了！”
吴桐没有一口咬死：“当然，只要你们不主动惹事的话。”
几人松了口气，惹谁不好他们惹吴桐？
见证了其他玩家与吴桐肮脏的py交易，被捆成一条的矮人暴跳如雷：“你们！吃里扒外的东西，都忘了自己隶属的公会了吗？！”
最先提出投诚的玩家开口呛他：“你倒是不认怂，你有本事别鼻青脸肿的啊！反正我们只是想通关这扇门，桐老板的口碑这块还是有的。”
他是“紫霞”公会的，早就听御堂雅提过吴桐的为人，因此交了“门票”还是很放心的。
事实如此，他们并没有觉醒天赋，也不是净化者，再不争就要出局了，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矮人知道是这个理，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折回城中心了，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吴桐喝了口张岩泡的红茶，幽幽开口了：“矮人先生别生气了，本来就矮，现在更像个窝瓜了。”
矮人：..........
“吴桐我***！你他妈有种放开老子，我要*死你！”
就你那小身板还想*我？吴桐嫌弃地移开眼，问别人：“他叫什么？不会叫窝瓜吧？”
“紫霞”公会的玩家回他：“回陛下，那人名叫李砚，是第二公会的A+级高玩。小的名叫唐小田，和御堂雅姐姐一个公会。”
听到熟人的名字，吴桐多看了这人几眼。他是吸血鬼族的，看上去年纪不大，笑起来獠牙会露出来，确实挺甜的。
“小甜甜，这群人里你最顺眼。”吴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跟着我干。”
唐小田受宠若惊，立即弯腰搓手一副谄媚姿态：“没问题大佬！你吃肉来我喝汤！”
其余几人：..........
张岩：呸，负心汉！
吴桐手指轻点桌上的地图，纤细的手指将地图划分成了三个区域：“幸存者城邦里三分之一的民众都在投奔我，除去三分之一死伤逃走的，还有三分之一被古神教控制了。这其中包括地精王、人族王、精灵王和半身人王。”
唐小田思考道：“不善战的种族无力抵抗，十老会倒戈其四，古神会不仅有变异生物这支军队，还有净化之力这一杀手锏，看上去似乎局势已定。”
“那你们觉得，古神教接下来会怎么做？”吴桐将一枚白色的国际象棋放在自由城邦之外的旧王都，“好不容易赢得天下，他们当真甘愿为古神献上？”
另一人震惊：“所以他们想窃取胜利果实，将古神再次封印？”
“那我们岂不是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
吴桐冷嗤：“天真。你们都能想到，古神会没有行动吗。变异生物是被祂的复苏所感染的，难道真的会听命于古神教？在祂眼里，古神教不过是群被利用跳梁小丑罢了。”
其他人脸色惨白：“那古神教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他们迟早也会被炮灰。难道我们真的只有堕落一条路可走？”
虽然他们没有天赋，但“蚀”之天赋就是“吞蚀”的“蚀”，怎么获得天赋大家心里其实都有猜测。但纠结的一点是，谁也不知道堕落值满后，他们的精神值会不会也随之清零。虽然这是副本给的通关条件，但系统并不怎么可信，万一真的清零异化成怪物，连退出副本都做不到，他们可没处哭去。
唐小田沉吟：“要不咱们引导一个玩家获得天赋然后进行堕落，如果他没事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他还没说完便对上了吴桐似笑非笑的眼神，霎时吓得屏住了呼吸，不敢继续下去。
“你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吴桐对他颇感有趣，“不过比起这种实验，我有个更现成的通关办法。”
所有玩家包括地上的矮人李砚都竖起了耳朵：“什么办法？你要做第三方，把局势搅浑吗？反正只要让这个世界不被毁灭就行。”
人族青年抬眼露出其中的野心勃勃：“三足鼎立的制衡虽然也很有意思，但是直接把他们吞掉，由我来做古神不是更好么？”
众人：..........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