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养鱼、喂鱼、抽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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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迟一路鬼鬼祟祟地回了宿舍。
陈双不在，保险起见，顾迟迟还是上了床。
掀开衣袖，一只迷你的小章鱼正盘在她的手腕上，像某种小众的手镯，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
顾迟迟觉得自己的胆子是真的大，能做出拐带实验体的举动。
虽然是实验体先赖上她的。
小章鱼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有香喷喷的气息，应该是她的“洞穴”。
它自以为养了个人类，检查洞穴的安全性是饲主的责任。
小章鱼顺着顾迟迟的指尖爬了下来，湿漉漉的腕足贴在床单上，眨眼就浸湿了一片。
顾迟迟一把将小章鱼捞起来，再这样下去，她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小章鱼懵懵地躺在顾迟迟手心，腕足在空中晃了晃。
顾迟迟拎着章鱼下床，翻出个水杯，将鱼放了进去。
小章鱼明白了她的意思，深蓝色的腕足卷了卷，从皮肤上渗出豆大的水珠，很快就填满了整个水杯。
两根腕足探出水面，缠住顾迟迟的大拇指，很是快乐地贴了贴。
顾迟迟有种养了只宠物的错觉。
她伸出食指，戳戳章鱼的脑袋：“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变异章鱼?”
小章鱼被戳得一晃一晃。
它无奈地将腕足缠在顾迟迟手指上，这只人类太闹腾了。
顾迟迟心血来潮：“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零号听起来冷冰冰的。”
章鱼想说它是有名字的，那些臭臭的人类不配知道它的名字。
但是香喷喷的要求，它拒绝不了。
顾迟迟摸摸它身上的暗金色花纹：“小金、小花、小鱼?”
号称海底霸主的小章鱼凝固了，没记错的话，小金是它家海狗的名字。
某个浑身金毛、喜欢拍肚皮的身影历历在目，小章鱼委屈，没有鱼告诉过它，养人类有改名的风险啊。
系统：“我就知道……”
顾迟迟粗线条的画风一如既往。
小章鱼盯着顾迟迟，黑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深蓝色的波纹，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
一句古文忽然浮现她的脑海：“或倒景於重溟，或匿举於千岭。”
溟在古代有大海的意思。
顾迟迟灵光一闪：“就叫顾溟，，指海的那个溟，小名鱼鱼！”
小章鱼反驳的小手慢慢垂了下来，这个名字，和它原本的名字十分相似。
这样的名字显然不是出自顾迟迟原本的记忆。
系统愣了一下，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和顾迟迟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一个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的人。
顾迟迟满意地逗着小章鱼：“顾溟、小溟。”
有了新名字的小章鱼浮在水面上，瘫成一块鱼饼。
顾迟迟右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注视着水里舒展腕足的小溟。
“系统，你还没告诉我进副本的目的。”
顾迟迟相信系统不会害她，对进副本也无所谓，系统明显瞒着事的样子让她觉得，未来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随遇而安，是因为主动权在她手里，而这样的情况显然超出了她掌控的范围。
系统沉默片刻，回答：“找东西。”
顾迟迟愣了一下：“什么？”
系统：“准确来说，是一种能量。”
“能量”以什么状态存在，最有可能出现在哪里?
副本第一天就要过去，系统一句提示都没给，比副本的任务还抽象。
顾迟迟叹了一口气，弱小的她承担了太多。
兜里有什么东西发烫。
顾迟迟拿出实验记录册，原本空无一字的第二页逐渐显露出字迹。
「研究对象：实验体零号」
「注：请在每日喂食前后完成相应实验。
DAY②：血液实验，分三次、每次间隔十分钟取1000ml实验体的血液，送至相应实验室检测
实验记录：
1.造血能力（最高级别为五星）：
2.对人类的友好程度（极差、中等、良好、优秀）：
3.饮食情况：
4.实验感想（800以上）
附加工作：实验体十一号的研究员陈双因病请假，由实习生顾迟迟替班喂食。
补充：取血设备请在8：00-9：00或12：00-13：00到实验器材室拿取」
怎么处处都有陈双的影子?
零到十号实验体在红区，如果颜色真如顾迟迟所想代表危险程度，十一号最大可能就是在黄区。
顾迟迟疑惑，让实习生替班如此容易的话，陈双大可串通红区实验员，把她派去更危险的红区。
不过，也有可能是陈双见红区零号奈何不了她，选择另辟蹊径。
深夜，万籁俱寂，绿区养殖室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这样的声音在研究所可不常见。
鱼人靠在柔软的水草里，依然是身穿西装的模样。
又有不要命的玩家?
鱼人的身躯往下沉，隐入半人高的海草，鱼眼透过缝隙，看向玻璃缸外。
玻璃缸有几米高，但对实验体来说，想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笃笃笃”脚步声停在他的鱼缸前。
水草轻轻摇曳，气泡从底部上升至水面，“啵”地一声破碎。
披着白大褂的女人目光略过空荡的鱼缸，拿脚尖踢了踢玻璃：“出来。”
变故陡生，带着海水气息的身影迅速靠近。
张大的鱼嘴如一个黑色的洞口，刮起腥臭的风，尖利的鲨鱼齿排排竖起。
甜美的血液并未按照预想中流入口腔。
鱼人缓慢地转着眼睛，他被掐住了脖子，鱼类表面的黏液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纤细的手直接透过坚韧的鱼皮，插进鱼肉。
女人连看都不用看，反手就扼住了偷袭之人的咽喉。
她转过头，随手将其扔在地上：“才过了几天，你就只有这点攻击力了?”
鱼人的脖子上开出了五个血洞，鲜血从捂住伤口的手中溢出。
血腥气吸引了养殖室的其他实验品。
一条身上缝着七八条胳膊的鱼手掌按在玻璃上，留下一串掌印。
“安静！”女人未张嘴，无声的气势笼罩整个空间，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怪物慑于压迫，回到洞穴。
鱼人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尊贵的监察官怎会来找我这只小小鱼怪?”
墨镜花摘下沾了血的乳胶手套，取出另外一只戴上。
鱼人看见她伤痕累累的指尖，嬉笑道：“监察官，暗室的滋味好受吗？”
墨镜花瞥了他一眼，并未搭理：“最近副本里有无异常能量波动。”
鱼人明白了，对方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监察官禁止随意杀NPC，但她背后的东西可惹不起。
他仔细回想：“没有异常，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这次游戏变成了单人副本。”
墨镜花：“这是冕上的安排。”
竟是冕上亲自动手，什么异常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鱼人的心思百转千回。
墨镜花量他不敢说谎，闭上眼仔细感受一番，没有收获才离去。
压迫的气势陡然一散，鱼人撑不住地跪了下来。
他带着伤口跳进鱼缸，血雾从他身上飘散。
水草开始疯狂地生长，缠住鱼人的四肢，拖进水底。
有细小的牙齿啃噬他的脖颈，蚂蟥一般试图获取更多的血液。
这样程度的伤害，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
等到伤口愈合，水草自会脱离。
鱼人在水草的簇拥中陷入沉睡。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愈发嗜睡，许久未造访的梦也频频出现。
梦中破碎而混乱的画面似蒙了一层雾，叫他看不清。
他不是七秒钟记忆的鱼，可连一个画面都记不下来。
令鱼恼怒。
一夜无梦，顾迟迟准时在七点被系统叫醒。
宿舍还是只有她一人，陈双一夜未归。
小溟趴在水杯边沿，伸出一根腕足勾住她的头发。
睡着了还要贴着她。
简单收拾一下，顾迟迟顺手将还在睡觉的小溟环在手腕上出门。
今天的任务是抽取实验体的血液。
但小溟如今是她的鱼，还是她的移动医疗包，顾迟迟下不了手。
正好今天的附加任务是给十一号喂食，喂饱了鱼抽三管血应该不过分吧。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这个道理。
顾迟迟注意着时间，往冷库方向走去。
上午喂鱼、下午抽血，完美。
冷库前的守卫依旧虎视眈眈。
顾迟迟踩着点刷卡，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正前方的铁门上贴着“冷库”两个字，左侧的柜子里挂着几件蓝色的防护服。
柜门上写着《安全须知》：
1.研究员必须穿着防护服进入冷库
2.饲料由冰冻的鱼虾组成
3.饲料是死物
4.冷库只有一种活物
“只有”一种活物？
没有人进去的冷库呢？
顾迟迟套上蓝色防护服，视线被限制在矩形的小框内。
握上铁门的把手，一股寒意瞬间自手掌穿透皮肉、渗入骨髓。
顾迟迟顿了顿，用力按下把手，推门。
寒气扑面而来，白色的光源模糊在薄薄雾气里。
手腕上的小章鱼没有受到影响，仍安安分分地待在原来的地方。
昨天见过的那种铁桶就放在房间中央，一排排货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不同种类的鱼虾。
顾迟迟走上前，靠近铁桶。
在她的手触碰到桶的那一刻，货架开始剧烈地抖动。
被冻僵的鱼虾如同被注入了灵魂，冰雪覆盖的身躯疯狂地弹跳。
如果它们是“活物”，那么闯入者，必须是“死物”。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养鱼、喂鱼、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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