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女主遇见爱》苏格Suci

29、争吵

　　风徐徐地吹着，扇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医务室，是全校人最少、最安静的房间，此刻变得热闹。

　　“冯月滢，我好心来看你，你有什么火，也不应该对我发吧。”于涵怡怒形于色。
　　“是不应该，你现在仗着冯腾对你的重用，越来越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在新公司很受宠吧。”月坐在床上，冷笑着说道。
　　“什么冯腾啊，他是你爸。”
　　舒蓝郁在旁边看着，插不进半句话。
　　“我爸？”她冷笑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没办法，我爸总喜欢把胳膊肘往外拐。之前是夜紫琳，现在是你，于涵怡。”她看了于涵怡一眼，又不屑地转了过去，“我就觉得怪了，夜紫琳失踪之后，冯腾就开始重用你，到现在都是这样……”语意未尽。
　　“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么？我哪一点不如夜紫琳？我哪一点都不比她差。冯爷重用我是应该的。你不会是看在冯爷让我进公司实习，你嫉妒了吧，着急了吧。自己怎么就没争气一点。”
　　“对，我不努力，不争气。你不就年龄比我大一点，提前毕业了嘛。”
　　“什么？”
　　“但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不要脸。于涵怡，你问问你自己，我们之中哪个不知道琳对徐风烈的感情，可你偏偏就要往上凑。”说着，她笑了一下，“哦，对了，你们要订婚了吧。进展可真快。她还不知道吧，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她？”
　　“月滢……”蓝郁按捺不住了，出口制止。
　　“冯月滢，你不要过分了。”
　　“怎么，怕了？”
　　“琳生日会的事，我们都知道。”她说着，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想往下说，却被打断。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那次生日会是她自己没有来，关我什么事。”月不相信地看着她，“你以为是我搞的乱？冯月滢，你什么心态啊你。”
　　“那是徐风烈为了庆祝琳16岁的成人礼，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你瞎掺和什么，别以为没人看见你的心思。”莫转过头，看了看郁，郁点头承认，表示我们都不知道。
　　“她，明明来了的。为什么徐风烈不知道？”
　　于涵怡一脸震惊，“她来了吗？”
　　“要不你以为他们怎么逃出火灾的？一眨眼就到了医院？”
　　“你有什么证据？”
　　“徐家是安了监控的，虽然硬盘坏了，还有云端。”
　　“那就算她去了，又能说明什么？”
　　“证明你撒谎。你没有救徐风烈。”冯月滢斩钉截铁。
　　“我送他去的医院。”
　　“火灾你没进去。你能删除记忆。我们几个里，只有你有这个技能。”
　　“你怀疑我？我有什么理由伤害她？”
　　“这我就知道了，你要问问你自己。”
　　“我怎么了？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月的声音低沉，但下一瞬间又变了样子，“那你就没有资格说别人。”
　　“你又装什么好人。你早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说，现在捅破，有什么意义吗？”
　　冯月滢沉默了，自从知道了调查结果，她小心维护着这个秘密，生怕她们之间的友情出现裂痕，到头来，还是没能守住。
　　“你越界了。”冯月滢冷冷地说，颇有一些震慑力。
　　“好了。”一道声音划破争吵，一切短暂安静。
　　涵怡本来还想说什么，心却软了下来，她知道这触及到了月的痛心之处，但还强装着，不肯服输，直到蓝郁眼神示意，她才又说。
　　“算了，我不想和你扯。我还事，我先走了。”莫匆匆离去。蓝郁也随后离去，好让月一个人静一静。
　　若是在平时，她铁定大哭一场，这样心情就会又开始好了，可是今天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好靠在墙边，看着窗外风景出神，安安静静。
　　事情一点点浮出水面，却纠葛很多人的心。如同伤疤被揭开，一半裸露，一半覆盖，到底选择揭完伤疤，全部裸露，等它治疗；还是不管它，让它烂在那里，谁也不提。

　　秦岩好巧不巧到了医务室门口，他只是替李辰来看望一下冯月滢，无心偷听她们的谈话，但还是可以听到一些字眼，关于感情的字眼，只能默默叹息——女生间吵架的内容也不过如此。
　　另两个人出来后，秦岩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坐在对面的病床上。
　　冯月滢看了看进来的人，并不认识，不在意地转头看向窗外。
　　几分钟，却仿佛过了很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没有回忆的气氛。
　　太安静了，应该要说点什么，但要说什么呢？
　　阳光晃动，一种情绪涌上心头。
　　“你是来看我的吗？”想找个人说话，她终于问出口。
　　秦岩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秦岩突然想到他们仅见过一次，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对他的印象铁定不深。
　　“那听我讲个故事吧。”她没有看向他，自顾自地讲起来，“从前，有个公主，她生活在城堡里，她拥有让所有羡慕的天赋。她长得还不赖，”说到这，她笑了一下，“她会弹钢琴。城堡里，一共住了四个女孩。她没有第一个女孩能干，没有第二个女孩温柔，没有第三个女孩那么个性。自从那三个女孩来了之后，城堡的主人都很少关心她了。对了，城堡的主人还娶了新妻子。”她看向他，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有一丝诧异，随后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
　　“我告诉你吧。因为，对于城堡的主人来说，她和其他三个女孩一样，都是他领养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唯一不同的是，她领养的时间要早很多。可笑的是，那些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以为那个女孩不知道，甚至有个人很傻，她小心翼翼地瞒着她，可她怎么都不会知道，那个女孩是因为跟踪她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这也不代表什么。”秦岩说。
　　“对啊，这又代表什么呢？”她自言自语，“但我会心痛，。可惜，他不在乎。”
　　“你不甘心。”
　　“对啊。我不甘心。本来我一个人独享这一切，为什么要有人来分？我还以为自己最独特，其实半斤八两，没有人能占得了上风。”她笑了，笑得很难看，笑得像是要哭了，却没有一滴泪，“我最终输给了自己的骄傲。”她自嘲着，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些从内心涌出的悲伤。
　　秦岩思考，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差事，本来就是个路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给予他回应，“这样吧。你允许你问我三个问题，换你心情好一点。”他实在没法儿了，明明是来探望人的，只能这样哄一哄，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能问你什么问题？”她转头看着他，觉得熟悉，“你是……”她努力回想。
　　“我来十分钟了，你才正眼看我一次。”秦岩表情异常无语，可又想到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
　　“你认识夜紫琳和李辰？”
　　“嗯。”
　　“他们认识多久了？”
　　“不知道。反正比我认识辰哥久。估计有三年。”
　　三年？难道是在琳失踪的那段时间认识的？
　　“他们感情很好吗？”她好奇但又生怕听到答案。
　　“应该还可以。”
　　“什么叫应该还可以？你和他们不熟吗？”
　　“已经三个问题了。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我过问别人的私事，所以我不了解。”说完准备走了，却被月叫住。
　　“那你叫什么名字？”
　　“额外问题我不回答。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想太多。”随后补充道，“想太多和慢性自杀没有区别。活着总比死了好。”
　　“你多担心了，我才不会去死。”
　　“死皮赖脸地活着吗？和夜紫琳真像。”然后，秦岩走出了房间。
　　“有你这样故意戳我伤口的吗！”反应过来，月大叫道。
　　琳的生活，月很少介入。那么，对于她和李辰的关系，也不应该怄气，琳有她自己的圈子。本不应该生气的，可还是介意。月想，我到底在介意什么？
　　而那四个字就想是一把钥匙，又不小心开启了记忆之门。那是她们来到城堡的第二年，月和琳的对话。
　　“你知道吗？这里每年的自杀人数名列世界。”
　　“我们那儿不讲自杀，一般都说消失、死亡，他自己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之类的，大家就都懂了。”
　　“挺文艺含蓄的。你，你有想过自杀吗？不，自己消失之类的。”
　　“有，在很小的时候，认为自己没有存在的必要，很想消失，但没成功，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你呢？”
　　“我也有，没想过就不正常。”
　　“怎么会不正常，生活还算美好。”
　　“就是因为美好安稳，人们才会东想西想，要是战乱，谁不着急从枪口上生存下来？恐慌下，个个拔腿就跑，只会思考下一顿吃什么，哪会思考自杀，为国家的例外。你就不知道了吧，美好生活的背后也暗藏杀机，压力随时存在。”
　　“那你现在有压力吗？”
　　“气氛不压抑的状况下，我不会感觉压力。”
　　“月，那你一定要开朗下去，做乐活的人，我也会死皮赖脸地活着。”
　　“死皮赖脸？你也不怕我们嫌弃你啊？走开走开。”
　　“不，我不走开。”
　　——月，你不会知道，自从那次以后我的生活开始不一样了，有了新的动力和目标，每一天都有了意义，我会彻底摆脱以前，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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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冯月滢的转变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