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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回 ...

  •   太平公主与临淄王李隆基在上官昭容府门口,正待下马敲门。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明日还来看我么?”娇嗔的声音传出来,一听便知是上官昭容。不过那声音里还透着一丝沙哑。
      太平的心蓦地一跳,不好的预感传来。
      两人的视野随着大门的打开而逐渐开阔。果然,一身素缟的上官婉儿亲密地挽着一个男子的手臂,出现在两人眼前。
      果然是崔湜!
      太平心中立刻燃起熊熊怒火,却紧咬着牙根不肯发作。

      当崔湜和婉儿看见门外站着太平公主和临淄王的时候,同时一怔。婉儿下意识赶紧把崔湜的手臂甩开,紧张地去看太平脸上的表情。
      崔湜一怔之后即刻反应过来,跨出门槛,躬身走到太平和李隆基面前跪下:“下官拜见太平公主,拜见临淄王!”
      太平却并不说话,任由崔湜在地上跪着。她也不进门,李隆基也只得在一旁站着。过了好一阵,跪在地上的崔湜腿脚开始酸麻。太平这才抬脚,径直进入大门。
      直到“砰”的一声,大门关上。独自跪在门外的崔湜才站起来,抬起衣袖擦擦额上的冷汗,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位高权重的公主。

      太平李隆基二人进了主殿,看到郑氏的灵柩就放在堂中央。二人皆上过香,到了偏殿坐下。
      仆人上来打点好茶水后,三人便坐定。
      婉儿用眼神焦急地寻找太平的实现,可太平自从进门后就再没看过她一眼,仿佛视若无物。
      李隆基望着姑姑冷若寒潭的脸,知道今日不可久留。可这斜封官之事,能在姑姑面前对上官昭容说么?
      看姑姑这脸色,明显是恼了上官昭容。可虽说是恼了,却又难保姑姑对上官昭容护短。自己此番的话语,必不能轻,更不能重,分寸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一来二往间,李隆基的心里就有的决断。
      “上官昭容。”李隆基放下茶碗,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
      本来安静的偏殿被李隆基这一声打破了平静。婉儿的心思全在太平身上,可又碍于李隆基在场,不可全心去哄太平,也不可解释,一颗心像是在煮沸油锅里,煎熬不堪。
      直至李隆基唤她,她才如梦初醒,愣了一下才答道:“临淄王和太平公主此番造访,有何要事?”
      看着婉儿如此在意自己的情绪,都失了平常的风度。太平心中稍稍宽慰。可是刚才婉儿与崔湜如此亲近,此事如骨鲠在喉,又让太平恨恨不已。
      “我知上官昭容聪慧且正直。可最近出了一些事,让姑姑,”李隆基说到这里,看了太平一眼。太平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和我都非常难做。希望昭容不要被某些妖邪之人迷惑,以保朝政清明啊。”
      把自己和他拉到同一条船上,即使婉儿责怪,自己也会首当其冲。若是自己责怪,那婉儿也不能幸免。这李隆基利用了婉儿与自己的关系,一番话说得圆滑婉转。又点出了婉儿是被人迷惑,为婉儿开脱。那妖邪之人,不是韦后安乐公主之流又是谁?
      太平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儿,果然是下一辈李家子弟的佼佼者。

      婉儿紧紧咬住下唇并不说话。斜封官一事她也非常懊悔。可一来母亲郑氏借着她的名头收受贿赂,母亲年事已高,自己又怎敢忤逆。二来,太平这些年一直热衷朝政,想要让李氏重掌大权。她讨厌看到这样的太平,曾经那个承诺早已遥不可及,她只想跟太平捣乱,不让太平舒坦。这一次又不计后果地参与斜封官一事,缘由她自己也想得不明不白。好似这样对太平的爱恨能纠缠地更深一般。

      婉儿的沉默如针扎一般刺在太平的心头。在此之前,太平时从未让婉儿在自己面前受过委屈。即使李隆基这番话说得再婉转,也是在指责婉儿的过失。
      何况,婉儿要做任何事自己都会帮她达成,自己又何必在乎这小小的斜封官一事。且让她玩玩罢了。
      “好了,侄儿就点到为止吧。”太平终于出声,为婉儿的难堪解围。
      “是!”李隆基也正为让上官昭容难堪地感到害怕。听到姑姑这样说,心中如蒙大赦。“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不等太平下逐客令,李隆基便识趣地离开。

      等下人送走临淄王,太平与婉儿对坐在偏殿,任时间悄悄地流逝。

      “哎——”太平突然长叹一口气。听到这声,婉儿欣喜地抬起头看着太平,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原谅了。
      婉儿立刻起身,撒娇似的坐到太平怀里,双臂圈着太平的脖子不肯放开。太平伸手搂了一身孝服的婉儿,掌心贴了她的纤腰,一股叫做情欲的东西在心头涌过。

      可现在婉儿还在服孝。

      太平闭上眼,气沉丹田定住神,缓缓把婉儿推开。婉儿不解地看着太平挣扎的表情,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现在又开始闹别扭了?
      转念间,婉儿便明白了。她自信于对太平的吸引力,禁不住莞尔。于是凑到太平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湿热的感觉贴在耳根,让太平瞬间脸红起来。
      接着便是温软甜腻到让人溺毙的语气:“原谅我——好么——”最后两个字只剩吐气的声音,几乎轻到世间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见。
      太平的心剧烈跳动着。她知道婉儿又在使坏,可自己虽明知道,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力。如此的国色天香温柔缱绻,又有谁有抵抗力呢?

      “报!”侍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柔情突然被打断,婉儿有些恼怒地看着侍女:“什么事?”
      “禀报娘娘,崔湜崔大人来访!”

      什么?!他竟然还敢回来!

      太平刚才还溢满柔情的心立刻如冰封般严酷。
      “哼——”太平冷哼一声,“你且见他,我暂到后院回避。”我倒要看看你们二人是如何相处。婉儿,也会对崔湜这般展露柔情么?太平心中又气又恨。
      “太平,不要——”婉儿一面拉住太平的袖子不肯放她走。一面急急对侍女说道:“说我不方便见他,别让他进来!”
      “是!”侍女领命就要下去。
      “慢着!让他进来!”太平额头青筋暴露,急乱地叫嚷。巨大的醋意几乎把眼泪都逼了出来。

      侍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更是不能得罪的太平公主。
      婉儿死命拦住太平,赶紧让侍女下去。

      半路折返的美男子崔湜被拦在了上官昭容府外,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平日里对自己青眼有加百依百顺的上官昭容,怎么今天连见也不见了呢?

      可是尊贵的临淄王,今天却做了一次梁上君子。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姑姑与上官昭容之间的情分,也看到了一贯冷酷铁血的太平公主,竟然为一个女人流下了眼泪。李隆基瞬间醍醐灌顶:原来上官昭容不仅仅是姑姑的占有物,更是姑姑的软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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