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但狗必定背叛[星际]》眼睛一闭不睁

20、美人

　　灭绝？
　　宿黎眉头一跳，十五年前她才见过两只夜莺，除小皇子外还有他母亲。

　　“夜……小皇子母亲死了？”上校问到。
　　祖欧点头：“夜莺一族是猎德狮族专属奴隶，几十年前就没多少消息，直到十八年前猎德皇帝迎娶那只夜莺。”
　　这点宿黎知道，小皇子三岁时自己回中央星，第一次见到这个种族。那时候小皇子精致的像个手办娃娃，不同于母亲黑发，淡色金发金翎羽宛若童话故事里的真正的美丽鸟儿。

　　“近几年偶尔还有几只出现，全在皇宫，但深入简出没多少人见过，直至最近两年所有消息彻底消失，只剩一位小皇子。”
　　祖欧理所当然：“那位叫夜莺的小皇子不可能被允许生育，还是男的，被猎德讨厌得很。”

　　“所以你说奇不奇怪，皇帝老儿竟然把珍贵的夜莺送马里叶老头床上。”
　　走私犯感慨一声：“狮族没落真快，马里叶要成新黄帝咯。”

　　这人在套话。
　　宿黎心底冷笑，没有如其所愿透露自己来意。

　　祖欧微微叹气，沉寂黑夜下，二人难得安静独处，绅士精致面具裂开一角：“宿黎，您不累吗。”
　　宿黎淡淡抬眼。
　　“这都第几任了，何必呢。”走私犯逍遥自在，难以理解这折腾行为，“您要是跟我一起混黑市，以您的能力必定潇潇洒洒。”

　　“先得有国家，才能有黑市。”宿黎嗤笑，“潇潇洒洒一起成为虫族口粮？”
　　宿上校直起身，转头便要走，她与走私犯不过利益合作相交：“过几天我会来找你，老地方。”

　　“……好，老地方。”
　　祖欧掩去眼底复杂情愫，摘帽弯腰行礼：“祝您马到功成~”

　　*
　　一台小轿，两名仆从，四位守卫。
　　悄无声息从皇室领地某处抬进马里叶家族府邸。
　　隐蔽后门，女侍从低头垂眼提灯引路，淡褐色洒金粉流苏小轿被小心放置华丽花园内。

　　侍从凑到轿子旁，连头都不敢抬：“小夫人，老爷还要过会儿才会回来，您是需要我们……”
　　“我自己来，退下吧。”
　　轿子里传出声音，悦耳轻柔，宛如一道流苏划过耳畔，在场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无论男女侍从面色上都带着粉扑扑红色，地位最高的管事最稳得住，指挥其他人赶紧离开，自己则多嘱咐了句：“小夫人，别看年事稍高，老爷身体还很强壮。”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透过层层叠叠蕾丝看到一点隐隐绰绰美丽身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不想要眼睛了？”
　　忽然，那声音变得冷漠尖锐，管事猛地一颤，赶紧道歉离开。大家都是服侍多年的人精，马上能吹枕头风的人可惹不得。

　　终于，小花园里只剩一顶孤零零轿子，正对着前方散发温暖黄光玻璃幕，推开那扇通往花园的门，就是马里叶家族族长老爷房间。
　　但，完全不同于侍从所想，美人迟迟未有动静，轿子里是会令所有人大惊失色的场面——

　　宿黎把玩身下美丽夜莺长至脚踝的柔顺长发，不同于自己乌黑，夜莺一族的黑发较浅，天生带着金色柔光。

　　明明被人完全拿捏，美人却无动于衷，一双淡色琉璃眸子缓缓流转星光。
　　她静静看着身上来人，纤细长臂垂落两侧，手环金色玲珑加佩水晶吊坠，衬得肤白柔嫩，十指如白玉。

　　如此美人宿黎曾见过一次，印象深刻，加上最近身边跟着小皇子，她有足够免疫力。

　　“你叫什么？”
　　宿上校淡笑，浓墨般黑色眼眸深邃，仿佛能将一切吸入其中。

　　连夜莺族美人都心脏慢了一拍，薄唇轻启，乖顺回答：“芸姜。”

　　“芸姜……那你应该认识芸笙？”
　　“嗯，那是我姐姐。”芸姜颔首，睫羽微垂，美眸哀泣，“她前几年走了。”
　　宿黎眼皮一跳，芸笙是小皇子母亲，结果皇帝猎德把人家妹妹送马里叶老头床上……？

　　还是这个时间点，明天就要出席纪念宿上校‘英勇牺牲’。

　　“你想跟老头上床吗。”宿黎神色转暗，掌心柔顺黑发滑落指缝。
　　芸姜却没什么反应，就如同之前被贼人闯入轿子，美人也顺其自然接受胁迫一般：“我们只是笼子里的宠物，跟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闻言，宿黎找了个角度准备劝说：“你知道小皇子么。”
　　“嗯，没见过面的外甥，听姐姐提起过，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取名夜莺。”

　　莫名其妙的宿上校：“……”
　　有一说一，当年她真不知道小皇子没名字，被惊艳地随口一提，猎德就登记名册了。

　　“夜莺小皇子如今是研究院首席。”
　　“那也不过是个更大笼子罢了。”芸姜神情寡淡，仿佛对一切都了无生趣，“听说他也死了，整个夜莺一族就剩我一个，刚好一了百了。”

　　宿黎盯着她，总算知道这人为何对什么都不在意，原来早已心存死志。

　　面对这种人，宿上校轻笑一声，快刀斩乱麻，手腕一转刀尖亮起！锐利寒光闪烁夜空，在淡色琉璃眸子骤然紧缩中，转瞬间掠过柔细纤弱脖颈！
　　细小的血管舒张跳动，缓缓弥散开血色，苍白肌肤很快被淡红染透。

　　芸姜贝齿咬住下唇，双眸荡漾水色，耳鬓金色翎羽炸毛竖起。她柔软腰肢僵硬卡在座位，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都在不自主颤抖。
　　而始作俑者本人撑在她脸侧，黑眸如深渊，却璀璨如星空——

　　“看来你也不想死嘛。”她说。

　　声音震耳欲聋，只有真正濒临死亡才会认识本心，芸姜眸子噙着泪水，曼妙歌喉轻柔出声：“别杀我……求您。”

　　幻境在眼前展开，神秘精神波纹流淌。

　　可是不过一瞬，宿黎就挣脱而出，抵在美人脖子上的刀刃岿然不动：“你的精神图腾不错，但能制造幻境的蛛型虫成群结队，可以构建与现实完全一致的虚幻。”
　　宿上校这些年杀的幻境虫子加起来有一万个芸姜强。

　　“不想一了百了啦？”她调笑。
　　“……嗯。”
　　“还想跟老头上床吗？”
　　“不想。”芸姜终于老实，乖顺回答最真挚想法，“但我没办法，夜莺一族被猎德完全控制，他说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宿黎挑眉：“哦？”

　　她等着听后续，结果芸姜莞尔一笑，刚才被逼出的泪水收回，淡色琉璃眼睛一闪一闪：“秘密。您先回答一个问题，我再告诉您。”
　　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训练，轻柔美妙音色带着些许黏腻，似是撒娇，拿乔有分寸，简直是吹枕头风好手：“您是……宿黎上校，对么？”

　　“是。”宿黎没有隐瞒遮掩，这只小鸟已经是她囊中之物。

　　芸姜笑意淡下，没有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但她看着眼前高大强壮、凌厉似火的宿上校，忽然摩挲着黑色发丝喃喃感慨：“您原来长这样。”

　　宿黎已经收回武器，瘫坐回原处。
　　轿子里太小，两人在怎么避嫌也腿挨着腿，坚硬肌肉鼓动着收缩，芸姜被吸引，不由自主伸出指尖戳了戳：“好壮！怎么我们这批夜莺又白又幼又瘦……”
　　宿黎：“？”

　　言辞模糊恍惚之间，一个诡异的念头出现宿黎脑海，深受必背叛光环迫害的宿上校感到一阵恶寒，她皱着眉上下审视芸姜外貌：“……不会吧。”

　　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宿上校倏然捕捉到一丝声响，在芸姜开口之前打断：“先解决老头。”
　　芸姜闪亮眼睛满是疑惑。

　　宿黎勾唇：“想暴打不知检点的老男人吗？”

　　…
　　叩叩。
　　绅士敲门音。

　　床帐内美人抬眸，捂嘴轻笑：“请进。”

　　明明是老牛强行吃嫩草，利用权力交易强行逼迫的污糟事，马里叶家族族长仍然装作正直，仿佛自己是被勾引一样，端着正派开门进入自己房间。
　　“你的声音很好听。”
　　族长从一边矮桌抽屉翻出一罐药，随意倒了几颗扔嘴里，瞬间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宛如回到年轻之时，矫捷猎豹缓缓走到床边凑近猎物，树皮般又干又瘦的指节撩开床帘，撞入媚眼如丝、柔情似水的双眸。

　　“像，真像……”
　　族长裂开嘴，苍老方正脸颊微微红润，神态虚幻，诱哄着美人：“多说些话，我爱听。”

　　芸姜声音被精神图腾异化，如若再主动开启，可产生致幻诱惑，让人对现实感官模糊，能看到自己所想之物。
　　“那你过来点。”美人甜声撒娇，抬起葱白修长纤纤玉手，“你离太远了，我够不着。”

　　被这样勾引，哪个色胚不激动，族长笑着将脸往美人掌心送——

　　啪！啪！
　　宿黎嫌弃甩手，扇人脑壳时不小心碰到那双油腻豹子猫耳，触感跟比亚相比差异忒大，恶心恶心。
　　旁边的芸姜则激动到捂嘴，眼睛溜溜盯着自己淡红掌心。
　　她竟然真的打到了！
　　不是调情，而是真真切切一巴掌扇过去！

　　两巴掌下来，老头瞬间飞出床外三米远，头顶大包左脸涨红，白眼一翻不省人事。

　　“扇巴掌不爽，我教你用拳头。”宿黎右手握拳，狭长眼睛笑意弯弯，露出洁白牙齿，“明天他还得参加追悼会，我再教你打哪看不出端倪。”
　　芸姜连连点头，马不停蹄下床，赤裸双足踩在柔软地毯上无声接近，与宿黎一起蹲身迫害昏迷老头‘尸体’。

　　等人打了个爽，宿黎忽然发现一丝诡异异动。

　　她抬手制止芸姜动作，拎着马里叶族长领子提起，用白光贴近皮肤——

　　光芒透射，细密活物正游走在皮下，而且数量极多！
　　宿上校彻底收起玩闹心思，拿出小刀沿他后颈划开一道五厘米伤痕，而从豁口流淌出来的并非血液，而是……虫子！

　　“这、这是什么？”
　　芸姜从小到大生活深宫牢笼，连虫族科普读物都只停留小学水平。宿上校没有回答，她黑沉着脸走到矮桌旁，翻出刚才老头吃的壮阳药。

　　胶囊裂开，细密白色淀粉之中混杂着几粒较大颗粒。

　　宿黎将其与寄生皮下的虫子对比，凭借丰富经验确认无疑——

　　“寄生类虫族，胶囊里的是卵。”
　　今日一遭层层积累，宿上校对这一期政权彻底失望……不，是盛怒！

　　她斜眼瞥过地上昏迷的马里叶家族族长，冷嗤出声：“已经是个死人还想着淫.欲。”

　　“不过离开十五年，中央星就给我这么多大惊喜。”
　　宿上校的底线彻底被踩爆：“呵，看来中央长城检查关口蛀虫很多啊。”

　　“芸姜。”
　　“……嗯！”
　　“今晚先留在这，明天上午会有人来接。”宿黎把壮阳药和流淌出来的成虫收集保存，认真严肃，“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简短说明，这会决定你明天该出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