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雪》自趟人间水

15、第 15 章

　　转眼又是五月，五一假期一过，天气也渐渐热了，热的人发闷。
　　五月初，蝉声渐起，晚上和早上的天依旧是凉爽的，一旦到了中午就闷的人头晕脑热。
　　五一后下一个假期便是高考假期。
　　在这段时间里，江海高中和高三学子正准备着最后的冲刺，高二年级也开始了一轮复习。
　　江海中学讲究的就是效率，五一过后所有班基本都上完了新课开始复习。
　　周末许苑和沈宥偶尔会去图书馆学习，但有时候为了不打扰别人，他们也会选择在咖啡店学习。
　　两人和以前一样每次比赛都打赌，不过除了第一次，剩下的无一例外都是许苑赢了。
　　五一假期的时候沈宥回了平城，卿桧想去鹿城玩，就拉着许苑一起去了。
　　五一过后没多久便迎来了期中考。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于沈宥来说，却意味着一场别样的较量即将展开。
　　许苑倒是没什么意外，她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倒是沈宥一天到晚跟个小孩子似的，非得争个输赢。
　　两人像往常一样再次打起了赌：“怎么，你还不服气吗？居然还敢跟我打赌！”许苑挑衅地看着沈宥，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沈宥则毫不退缩，他很自信的扬了扬头，回应道：“切，小爷我字典里没有服这个字，等着吧，这次考试我一定会赢过你！”
　　“那你就等着被我打趴下吧。”说完许苑还做了个鬼脸。
　　沈宥捏了捏她的脸：“我给你脸了？敢这么和我说话？”又敲了敲她的头：“没大没小。”
　　许苑气愤地看着他：“跟你学的。”
　　沈宥无奈摇头：“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昨天的数学题做出来没？”
　　“没有。”
　　“就知道你不会，过来点，我给你讲。”
　　许苑点点头，把头凑了过去，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柠檬香味，酸酸的。

　　考完第二天考试成绩就出来了，江海讲究的就是效率问题。
　　昨天考完，第二天成绩就陆陆续续出来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许苑抬头就能看见沈宥站在走廊的身影。
　　白色的墙壁，红砖砌成的围栏，沈宥右手放在上面枕着头。
　　他穿着江海的蓝白相间的衬衫，白云和蓝天成为他的背景板，透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
　　卿桧也看见了沈宥，用手肘推了推她：“又是来找你的吧。”
　　“你俩也太甜了，赶紧在一起吧。”
　　许苑对着她假笑了一笑：“普通朋友关系，别多想。”
　　“哦～”卿桧故意把声音拉长。
　　许苑举起拳头，轻捶了她一下。
　　“行了，普通朋友还在等你呢。”
　　许苑无语地拿着卷子走了出去。
　　沈宥问声看了过来，正巧看见许苑走出来
　　少女白白净净，刘海别在脑后，露出红润的耳朵。
　　“考的怎么样？”沈宥自觉把卷子递过去。
　　“还行。”许苑自然的接过卷子，然后把自己的数学卷子放在他手心。
　　沈宥翻着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掏出两颗棒棒糖：“考的不错，这是为师给你的奖励。”
　　许苑接过糖果，笑着对他轻轻弯腰说道：“谢谢沈老师。”甜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沈宥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被人这么一叫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沈宥用手捂着嘴咳了两下，然后伸着手望着许苑：“那我的呢？”
　　许苑没准备，眼巴巴地看着他：“晚上给你，我还没买好呢。”
　　“好，我走了啊。”沈宥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班走去。
　　“哎，卷子……还没拿呢。”许苑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手心才发现他的卷子还在自己手上。
　　沈宥没回头，摆了摆手说：“吃饭的时候再来拿。”
　　许苑笑了笑，拿着他的卷子边看边往教室走去。
　　“哟哟哟，不见得帮我看卷子看这么认真。”卿桧在一旁调侃道。
　　“你家元哥哥不是在帮你看了吗？还用的着我？”说着许苑就放下卷子去挠她。
　　“好啊，还敢挠我了。”卿桧放下手上的零食也去挠许苑。
　　两个女生在座位上互闹了好一会儿。
　　“总成绩出来没？”许苑边整理着刚才被弄乱的衣服边问道。
　　“还没呢，这堂课是老六的，就差他的数学了。”
　　老六是许苑的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年纪三十出头，已婚男性，虽然人不老但名怪
　　你说这父母取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取溜这个字，关键还姓刘。
　　以前许苑和卿桧还讨论过这个问题。
　　卿桧说：“他父母真潮，还会玩谐音梗。”
　　许苑听后捧腹大笑。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谐音梗玩得真不错，年纪轻轻就干到了特级教师，以前拿过奥数奖的，还给高考出过题，不得不说确实六。
　　上课铃声响起，声音与脚步声交叉在一起。
　　皮鞋发出的“哒哒”声在走廊响起。
　　卿桧侧过头对许苑说着悄悄话：“老六又穿着他那老皮鞋来了。”
　　许苑听后捂住嘴笑了笑，随后一抬眸就看见刘溜走了进来。
　　从许苑的视角看过去，刘溜今天带了个墨镜，身上穿了件中性衬衫，黑色裤子，皮带系在腰间，黑色的皮鞋在落地那一刻发出，全班都安静着，静待他的表演。
　　刘溜把卷子放在讲台上，甩了甩头，拽下墨镜，还顺手摆了个姿势。
　　“怎么样帅不帅？”刘溜朝着大家挑了挑眉。
　　台下顿时沸腾，刘溜就爱搞点特殊，偶尔上课来点课前有活动。
　　一个男生在下面积极响应：“老师你这也太油了吧。”
　　“老师，你这身是和隔壁生物老师学的穿搭吗？”
　　“老师，墨镜借我戴戴呗。”
　　刘溜摆摆手：“懂什么，这是中年男性的标志好不好？”
　　“算了，跟你们这群高中生说不明白。”
　　台下顿时不乐意了，“切～”了一声。
　　刘溜打了个响指：“收，我们开始上课。”
　　刘溜将试卷分给第一排的几个同学让他们发了，自己则站在讲台上开始发表演讲：“这次你们考的不错哈，数学成绩大家都很理想，那些不及格的下课来办公室喝个茶哈。”
　　随后又拿出一张纸念到：“我先念念你们的总成绩，第一名：季月，728分，全年级第一又是你哈，继续保持。
　　第二名：张楽，726，全年级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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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名：许苑，716，全校第五，这次考的不错啊，终于稳在七百分了。”
　　许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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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们班比三班考的好，这次前五都是我们班的。继续保持啊。”
　　许苑听到“前五都是我们班”的时候手中的笔停下了，随后又笑了笑。
　　看来这次又是我赢了。

　　傍晚，许苑和卿桧照常来到篮球场，自从卿桧和宋元恋爱后来篮球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不少人还以为是许苑和沈宥在谈恋爱呢。
　　不过后来，大家猜测应该只是暧昧期，谈恋爱的话应该也快了。
　　这次她们来的比较晚，小卖部人多，给宋
　　他们买水耽搁了点时间，到时篮球场的椅子都被坐满了。
　　以往坐的位置上现在坐着陆晓和她的小姐妹。
　　椅子前的篮球场上现在正站着沈宥一群人。
　　沈宥看见她了，朝她挥了挥手走了过来，宋元也跟在后面。
　　陆晓见沈宥没打了，拿着水就冲了上去。
　　“沈……”话还没说完，沈宥就从身旁插肩而过走到许苑面前。
　　“来了？今天这么晚。”沈宥自然接过许苑手里的水，拧开喝了起来。
　　“吃了东西没？“旁边的宋元接过水，没喝，而是用手牵着卿桧的手。
　　“你不渴吗？”卿桧甩了甩他牵着自己的手。
　　“嗯，有点，帮我拧开吧。”说完就把水递到卿桧面前。
　　宋元拿着水，卿桧则用另一只手帮他拧开瓶盖。
　　四人亲昵的动作落入整个球场的人的眼中，放眼望去唯独他们四人最甜。
　　球场到处都是打球的，见他们这样，单身狗们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俩真是够了，老子要吐了啊。”
　　“就是，你俩赶紧滚吧，别在这恶心我们。”
　　说话的是宋元和沈宥的兄弟，许苑和卿桧常来看他俩打球，他们兄弟自然对她俩也眼熟起来。
　　也能叫出名字，偶尔路过还会叫卿桧几声“嫂子。”
　　宋元拿着球扔了回去：“别急，要是实在急了，你俩凑一对也行。”
　　说完宋元就拉着卿桧往小卖部走去。
　　后面的人笑骂他不是人，还让他记得带点吃的。
　　许苑跟在他们身后，和沈宥并肩，有一搭没一搭的歪头聊着，两个挨得很近，四人的动作全都落入陆晓眼中。
　　陆晓知道他俩走的近，也不是不了解他俩的情况，后来她在寒假无意要到了沈宥的联系方式，加上后没聊几句人就把她删了。
　　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越发抓狂。
　　手里的水在不知不觉中被捏的紧紧的。
　　一旁的女生赵小棠挽着她的胳膊说道：“晓晓，我们回教室吧。”
　　陆晓没回答，目光一直盯着前方渐渐缩小的背影，赵小棠晃了晃她的手，她才缓过神来。
　　“明天我早点来，我就不信这水我送不出去。”
　　一旁的赵小棠还在担心陆晓，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然后笑嘻嘻的哄着她回了教室。
　　四人在众人若隐若现的目光下来到小卖部，起初大家还是很八卦，后来久了，也没多少人说了，只是还是有人会偷偷看他们，四人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总分出来了，716。”
　　“我没你高。”沈宥手里抱着外套，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静。
　　“你怎么不难过？不是说要打败我吗？”许苑抬头看了眼沈宥，清晰的棱角，还有几颗汗水挂在脸颊上，摇摇欲坠。
　　“早就猜到了，说吧什么要求？”沈宥低头眯了眯眼看着她，然后又抬头叹了口气：“唉，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考不过你。”
　　“谁说的，擦擦汗吧。”
　　“你只是英语拖了分，你理综那么高的分，其他补起来的话，估计我们班季月都没你好呢。”
　　沈宥被说笑了，没在说话。

　　下了晚自习，今晚的风很大，闷闷的，估计明天要下大雨。
　　“要求想好没有？”沈宥坐在公交车上问她。
　　许苑把头埋在胳膊下，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许苑突然犯困，头还很昏，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沈宥戳了戳她的手臂。
　　许苑抬起头，拂了两下刘海：“头昏，还很困。”
　　沈宥见她小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猜想会不会是感冒了，于是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摸不出来！
　　“沈宥。”
　　许苑坐在公交车上，身体摇摇晃晃，眼睛困的都睁不开了，干脆直接闭上眼睡去
　　迷迷糊糊中，许苑突然喊了他一声。
　　“嗯？”
　　“下周的文艺晚会，你去参加吧，我想听你唱歌了。”许苑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此刻许苑还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
　　“好。”沈宥捏了捏她的脸。
　　车子一个摇晃，旁边睡着的人下一秒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沈宥不敢动，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护着许苑，生怕一个急刹车把她磕到碰到。
　　五月的风没有四月的凉爽，没有六月的闷热，有的是夜晚那一点点星光中属于他们的回忆。
　　树叶在风的带动下沙沙作响，灯光照在树上，影子被拉长倒映在长而阔静的街道上，影子也随风而动。
　　下车后，沈宥说起了刚刚的事情，还说许苑睡得像一头小猪一样。
　　许苑打了打他的头。
　　沈宥又给她说起了今天班上发生的趣事。
　　少女被逗笑了。
　　街道上没什么人，少女的欢声笑语，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