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网恋（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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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缘真想晕过去算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毫无疑问，这些东西一定是妖怪！
满身腥臭，顶着一个难看至极的人头，身上没有手，腰以下的部位是长长的蛇尾，比他的身体还粗……小缘害怕得不敢细看，缩在墙角直哆嗦。
三条蛇妖站在他前面争论不休：
“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吃了，砍成三份，每人一份。”
“不行！他是活人，吃了浪费。”
“那你说要怎么办？他的生气又不多，就那么一点还没法分！”
“要我说，反正他是活人有生气，肉也鲜嫩爽口，我们一个吸了他的生气，另外两个分他的肉吃。”
“那好，我来吸他的生气，你们两个吃他的肉！”
那妖怪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扑过去，小缘尖叫着使劲缩，后面是墙缩不进去，就往侧边挪。
“不行！”另外一个蛇妖拦住她，同时甩过一截粗粗的蛇身拦着不让他挪地儿，“要吸也该是我来吸！”
小缘被那突然甩过来的蛇身吓得又几声尖叫，才想往另一边挪那边又甩了一截过来。一边一条粗大的蛇身、前面是三个妖怪，后面是墙，将他禁锢在中间，小缘使劲抱着自己尽量不碰到可怕的东西，呜呜地哭。
那俩蛇妖可不管他哭不哭，仍在激烈地争着该谁吸了他的生气，争了半天第三个蛇妖拉开她们，“你们别争了，我想到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第三个蛇妖往小缘滑近了些，抬起尖细的尾巴尖去摩挲他的脸，咔咔地笑：“不如把他留下来做夫郎。”
呜呜~~小缘躲不开那尾巴，被那冰冷滑腻的东西在脸上擦啊擦，带着一股子腥味，弄得他又害怕又想吐。
可那三条蛇妖就兴奋了：
“做谁的夫郎？我的？”
“我们三个的。”
“哇哈哈哈，好！我先来！”
一条尾巴霍地卷起小缘，一颗丑陋的头邪恶地对着他笑，小缘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他不要做妖怪的夫郎……
啪！
“啊——！”
“啊——！”
一声巨响，两声尖叫，巨响是蛇妖的尾巴被生生斩断，尖叫是蛇妖痛叫的声音和小缘被甩出去的惊呼声，叫声未落，小缘已被抱入一个温暖怀抱。
扭头一看，“小哑？”
“嗯。”
红鸾抱着她飘落在地，小缘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却在看清是她后大泄起来，“呜呜，小哑，好可怕！”
这么胆小看到妖怪不怕才怪，红鸾一边注意着蛇妖动向，一边生硬地安慰，“不怕，我来了。”
被斩断尾巴的蛇妖痛得在地上打滚，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另两条蛇妖呆愣了一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条蛇妖道：“你是什么人？”
另一条告诉她：“她是跟那个‘人’一起的。”
地上那条暴怒地立起来，“我要杀了你！”一边喊着，头也变成原形张大了嘴朝两人袭去，虽然断了条尾巴，那速度仍是快如闪电。
红鸾抱着小缘一闪，那蛇头轰一声撞破了一堵石墙，另两条见状也一起扬着水桶粗的腰身打过来，小缘又是连连惊叫：“啊，啊，啊——！”
这三条蛇恁有默契，头尾接连着攻过来，灵活地上下摆动攻击，竟形成一道包围圈将红鸾困在中间，蛇身又粗又硬，与红鸾手中光剑相撞时竟然摩擦出阵阵火花，此时她们有了防备，光剑很难伤她们分毫。
该死！红鸾低咒，因为先前被道符打到受了伤，加之输了许多真气给小牛皮糖护住他的小命，此时抱着他又不便施展，她竟然连三条才练到妖形的小蛇都伤不了，还好之前趁她们不备时伤了一条，不然只怕是更加麻烦。
正想着前面蛇头又飞袭过来，红鸾往侧面一滑，迎面又飞来一截粗大的尾巴，眼看躲不了，红鸾抱着小缘一转身，生生用背顶住这下猛击。
“小哑！”小缘自然也看到了那条打来的尾巴，才被她抱着一转身就感到她身子一震，他立即猜到没躲开她被打到了。
这一猛击让红鸾一个踉跄，背上立即又挨了两下打得她站立不稳翻倒在地，那蛇头又袭来了，张着大大的嘴，吐着猩红的芯子，对他们的方向咬过来。
“啊——！”小缘尖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要保护后面的人，下意识地就伸开双臂挡着，尖叫着等着被咬。
那血盆大口没咬到他，因为背后突然伸来四只镰刀般的东西挡了那蛇头一把，蛇头偏了方向一头撞到了小缘旁边，小缘又是连连惊叫，却见那镰刀状的锯齿紧接着往蛇七寸一锯，生生把个蛇头从蛇身上锯了下来，那血洒水似的喷出来，他却又被抱着打了几个滚，耳边听见她高声道：“谁吃了她的内丹就能增加几百年的修为，你们不抢吗？”待两人滚停，小缘才发现那两条蛇竟然自己打起来了。
他还压在她身上呢，小缘连忙翻坐起来，“小……哑……”目瞪口呆。
小缘之前一直被红鸾从背后抱着，此时才看见自己妻主的变化：小哑的身后伸出了四只镰刀状的……脚一样的东西，是刚才挡住蛇头的那四只，他看得清清楚楚不会看错；她的脸上原本暗黑的皮肤也变得苍白，密密麻麻的雀斑和半张脸的疤痕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艳红的斑纹。
四目相对，红鸾别扭地移开眼，爬起来从嘴里抽出一根丝，一抛，丝的一头粘在墙上。
不是没有看见他震惊的表情，她这副妖怪的样子让他看见也好，以后，他不会再缠着她了吧……压住心头莫名的苦涩感觉，红鸾双手抓着丝摆动，很快织出一个网，吊挂在半空中。
拉过他，往他身上抹了些蛛蜜，这样他才不会被她的网粘住，抱起他一跃，把他放在网上，她又跳下去。
“小哑……”蛛网软软的还有些晃，小缘害怕地抓住网丝不敢乱动，眼睛一直盯着红鸾。
下面的两条蛇妖还在激烈地打斗，小缘不明白她们怎么会自己打起来了，却见红鸾手中的光剑破向那断开的蛇身，一粒光珠缓缓浮起，均匀透亮。
“内丹！”一条蛇喊道，顾不得正打着的对手一闪身滑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红鸾猛地一吸，那颗内丹已被吞入腹中。
另一条也掠过来，“你吃了我们的内丹，吐出来！”一边狂吼一边扬起尾巴挥过来，另一条也立即加入战斗，一边大骂，“都是你！抢什么？现在好了，五百年的内丹没有了！”
红鸾一边闪一边运气，五百年的内丹虽然不怎样，但稍微疗疗伤还是可以的，此时气也顺了点，不用护着那小牛皮糖也好施展了，红鸾两只人手也变成原形，六只镰刀脚跟两条蛇斗在一起。
小缘伏在蛛网上看得惊心动魄，眼见蛇身拱起从后面朝红鸾打去，连忙叫道：“小哑小心！”话音才落红鸾已飘身而起，半空中一转身六把锯齿齐齐向蛇身斩下，那蛇被砍成了几段，头和身也现了原形，头的一段却还在刷刷地扭来扭去，红鸾骑上蛇身正欲对着它的七寸砍下，后面呼呼的声音逼近，同时又听到小缘大声叫起。
“小哑小心，它要咬你！”
红鸾侧身一倒几个翻滚躲开，那蛇嘴一咬正好咬到地上那条的七寸上，地上那条断了的半截蛇身霍地直起老高，又徒劳地打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唯一活着的那条没想到自己竟咬死了同伴，立即暴怒着朝红鸾袭来，蛇身蛇尾快速地在地上打着圈，红鸾躲避不及竟被它紧紧箍住，粗壮的蛇身紧紧搅着她，红鸾只觉得气都顺不了，耳边都是小牛皮糖的哭喊声，“小哑，小哑……”
小牛皮糖怎么这么能哭！
那蛇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来，就着它越来越近，红鸾猛地伸出镰刀脚一刀切飞了它的头，蛇头在地上滚了几滚，蛇身也瘫软下去，再也作不了怪了。
“呜呜……小哑……”
上面的人还在哭着，红鸾破开两条蛇身，将两条蛇的内丹也吞入腹中，然后飞身上网。三个几百年的内丹，功力虽然尚浅，用来疗伤也还是有些用的。
小缘趴在网上，眼睛一直看着她，看她稳稳当当如履平地般走到另一边，坐下，闭上眼，身上泛起红光。
她在做什么？
现在才有时间来细细看她，看她脸上的红纹，看她身上的脚……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也是妖怪？
呜呜，不要！她怎么会是妖怪？她怎么可以是妖怪！
小缘呜呜着，哭了半天见她还是闭着眼，他边哭边小心地往她的方向爬，这个网晃啊晃，像是随时会塌……
好不容易爬到她跟前，她仍然闭着眼，他仰头，可怜兮兮叫她，“小哑。”
没理他。
他再叫，“小哑。”
仍没理他。
呜呜……这一天来经历的所有委屈恐惧后怕震惊都浮上心头，他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伏着身子哭得好不伤心。
红鸾运气完毕睁开眼时，他还在哪哭着。
无奈地叹气，他爬过来她是知道的，他叫她她也不是故意不答应，她在运功疗伤自是不能分心，可伤太重了她没有办法立即恢复人形，他哭得太大声了她也静不下心来继续，只好暂时作罢。
一手抚上他的头却又停住，她的手，还是爪子……
“小哑？”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抬起来了头，满脸的泪水。
红鸾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他看看她的镰刀状的脚，现在只有两只了，再看看她脸上的红纹，有些怕怕的问：“你怎么会变成妖怪？”
“……我没有变妖怪。”她回答，“我本来就是妖怪。”
“呜……”她怎么可以是妖怪？那他怎么办？小缘伤心地继续哭。
他揪着她衣服小小的一角，跟着她在地宫里寻找出路。
“小哑，你以前的脸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脸有疤，现在的脸上是红纹。
“嗯。”
“小哑，以前的脸是你的脸？还是现在的脸是你的脸？”
“……现在的。”
安静了一小会儿，“小哑，你是蜘蛛妖怪吗？”
妖怪？红鸾不悦，“我不是妖怪。”
“可你刚才说你本来就是妖怪。”她是这么说的，他没记错。
好吧，她纠正，“我不是妖怪，我是精，蜘蛛精。”
“精？”疑惑，“妖怪和妖精不是一样吗？”
怎么可能是一样！妖怪那是形容下等妖的。“那种没幻化成人，或者像蛇妖那样只幻化了一部分的，才叫妖怪。我能幻化成人很多年了，跟她们不是一个级别！”
是么？小缘瞟了瞟她垂在身体两侧的镰刀状的手。
她突然转身，小缘一个没站稳身子一歪，却被她的两只镰刀手一左一右护住。
她是怎么了，竟然会做出这种反射性的动作。红鸾尴尬地移开自己的镰刀脚，“你别怕，我不会伤了你，等出去了我找户人家收养你。”
“……好。”才说完，小缘又朝她靠了靠，指着前方，“那是什么？”
红鸾看过去，因为地宫里到处点着长明灯，很容易就看了不远处的石室，目之所及有几个类似于牛头马面的石像。
“大概是个祭祀用的地方，过去看看。”
进去一看，确实是间祭房，除了有几尊石像外还有一张石桌，桌子上摆放着蜡柄香炉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块血红的玉佩模样的东西，小缘正好奇，只听红鸾惊喜道，“小牛皮糖，你真是个福星！”
“这是什么？”
“千年血玉。”红鸾用两只镰刀脚小心翼翼拿起来，揣进怀里，“走吧。”
“你要把这个什么玉拿走吗？”
“嗯。”
“为什么？”
“为什么？”他问这话红鸾才奇怪呢，“因为我想要，因为我已经找它好久了。”
“你为什么想要？你要它干什么呀？”
话真多，“练功。”
地宫的出口在皇城外不知名的山里，红鸾生了堆火，抓了只野兔来穿在树叉上烤，小缘已经又累又饿，这会儿正盯着小树叉上的兔子流口水。
“好香~~”翻了翻树叉，“还没熟吗？”再翻了翻树叉，“什么时候才可以吃……”
没人回答他，一旁的红鸾在盘腿练功，面前悬浮着那块千年血玉，等她停下时两只镰刀脚已经恢复成人形的手，脸上也不再有红纹。
瞟瞟那只兔子，皮面上坑坑洼洼的，小牛皮糖大概饿极了，等不到兔子全部烤好就先撕些熟的来吃。
“给我。”
“你练好了？啊，你的手好了。”
才想回答，小牛皮糖又一阵惊叫，“啊啊啊！我见过你！”他指着她的脸，那次在宫外买糕点遇见的人就是她！原来她就是小哑！
大惊小怪！红鸾瘪瘪嘴，“这个是我本来的样子。”
小缘蹲到她身旁，“原来我早就见过小哑了哦！”他笑，又道：“我还以为你本来的样子是蜘蛛。”
红鸾一口气差点被噎住，气得她直咳，是，她本来是蜘蛛，还是剧毒的黑寡妇。
“小哑，你怎么了？”他殷勤地替她拍背，怎么会突然咳起来呢。
“没事。”接过他手中的兔子又烤了一阵，她撕下一只兔腿递给他，“小心烫。”
小缘接过小口小口啃起来，啃了半天发现她没动静。
“你不吃吗？”
“我不饿。”她不像他，什么小虫子之类她都可以吃，刚才去抓野兔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很多了，还吃了两只生野兔，不然她哪有力气练功。
“怎么会不饿？”他睁大了眼，“快吃快吃，我一个人吃不完的，足够我们两个吃了。”
这么小一只兔子也吃不完吗？
“小哑你快吃啊，你跟妖怪打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饿嘛。”
看了看他，红鸾终于撕了点肉放进嘴里。
吃饱喝足，出了大山，红鸾带着他往有人烟的地方走。
“前面有村子了，我找户人家照顾你。”
“……嗯。”
“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不要到处乱跑，要乖乖……”衣摆被拉住，她回头，“怎么了？”
“小哑……”
“嗯？”
“我可以不去吗？”
“哈？”
“我跟着你好不好？”
“啥？”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
“好不好？”已经带鼻音了。
红鸾有些愣怔，这小牛皮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深吸口气，提醒他，“我是妖。”
他点头，“我知道。”
“你不怕吗？”
“……怕。”
心里竟然有刺痛感，红鸾甩甩头，“那就是了，所以才要找人照顾你。”
“不要，怕也要跟着你。”
“你……”心头再度升起异样感，貌似有点甜。
“习惯以后就不会怕了，而且你变成人的样子不可怕。”
“你……”她竟然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好不好嘛？”
再深吸口气，“那你可就真的要做我夫郎了？”
“我本来就是你夫郎啊。”理所当然。
红鸾终于忍不住嘴角越裂越大，“麻烦的男人。”脚往前走。
小缘拖住她，快要哭了，“小哑，我要跟着你……”
“知道了，去前面村子定居吧。”
小缘不知道红鸾哪里来的钱，反正她很快买了一户人家的房子，连同房子里所有的东西。
晚上，两人还是一个被窝。
小缘磨蹭了好久还是没睡着，思想斗争了好半天，一只小手偷偷摸摸爬上红鸾的腰间。
“干什么。”红鸾无奈地抓住那只在解她衣带的手，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唔……”小缘脸红了红，突地翻骑在她身上，胡乱扯着她的衣服，他想过了，他不在乎她是妖精还是妖怪，他只知道她对他好，他要跟着她，只要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她就不会不要他了吧。
“住手。”被他骑在腰上，红鸾下腹一阵燥热。
“你不要我，”他突然边哭边大声指控，“你为什么不要我？呜呜，你不喜欢我……”
怎么又哭了，头痛！
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真的要做我夫郎？”
坚定点头，“嗯。”脸上还挂着两条泪。
“想好了？”
“想好了。”
她看了他半晌，“那好，给我点你的血。”
小缘坐在蛛网做的秋千上晃啊晃，嘴角挂着幸福的笑。
原来小哑不是不要她，而是她身上有蜘蛛毒，她怕他中了她的毒。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小哑现在正在屋子里用千年血玉的力量来驱除她身上的毒液，据她说还可以增强功力呢。只不过千年血玉要用人的热血来开启，不然就跟普通的玉石差不多，用来练功都没多大功效。
可是，她已经关在屋里一早上了，他也不能进去看，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正想着，门开了，小缘跳下秋千跑过去。
“小哑。”
女子皱眉，“我说过我叫红鸾。”
他抱住她，“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哑。”
……算了，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他急切地问，“可以了吗？”
红鸾不说话，只盯着他看，脑海里又浮现在菱花宫看到的那一幕。
“可以了吗？”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她突然一把抱起他，“我现在就满足你。”
“啊！”小缘惊叫一声，人已经被放在床上，她也伏了下来。小缘急忙双手推她，现在是大白天的，再说，再说，他还没准备好，他突然发觉自己还没准备好……
“后悔了？”红鸾邪邪地笑，“来不及了。”
俯身吻住他的小嘴，手也忙不迭地爬进他衣服里面，害她煎熬了那么久，总算可以大快朵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网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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