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宠帮你灭国》你家魔鬼

48、痛苦，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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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送猫给我，圆的，短腿，白色，背着虎皮。
　　我特别喜欢，抱着它在房子上跳来跳去。
　　就是不下去。
　　威碧蓝只好向邻居表达了谢意，送了他一条带鱼作为回礼。
　　然后我哥从门后拎了柴刀冲上屋顶，追着我一路跑到一片新的天地。
　　我们再也没有回去。
　　我哥非常后悔。
　　不是后悔他送的带鱼一个甩尾抽死了好心的邻居。
　　但最终他也只是抓住我的手指，喘着粗气。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撕下了猫的虎皮。
　　他僵住了。
　　我总是能在伤害威碧蓝的事上找到乐趣。
　　比如，逼迫他继续治理这个世界，而不是吞噬他，然后，折磨我自己。
　　最懂威碧蓝的只有我这个残忍的弟弟而已。
　　他不想活了，却想给我一个幸福的天地。

　　然后他哭了。
　　他只是想让我别碰猫咪。
　　因为。
　　他还没有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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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洗猫洗狗与对物品的占有欲上，我比威碧蓝更难控制自己。
　　拜我所赐，威碧蓝懂得了教育弟弟是一件多么惨烈的事情，于是他逐渐学会了距离，然后，在他无法控制自己对我的关心时，砍断自己的手指。
　　如果他不能管好自己，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帮他修剪他新长出来的胡须。
　　匕首勾画着他下颚的线条，顺着颈动脉，一路划到大腿上的青筋。
　　我的私心，就是不让他自私地死去。
　　有时我会混在普通的早餐店里，看穿着民族服饰的男男女女跳舞，围着燃烧的兵器。
　　有时我会跟踪一个刚刚逃离家暴的孩子，然后在他失足掉入沟渠时，拉住他的衣领。
　　更多时候，我会在哥哥种的梧桐树下一遍又一遍地弹同一首曲子。
　　温软的江南细语，让我弹得满是杀气。
　　所以他从不知道我愿意死去。
　　他一直以为我过得很好。
　　在他的照顾下，天天开心。
　　我哼着小曲从家一路走到遥远的山里，去吃新鲜的鲨鱼。
　　威碧蓝新买的文具盒装在我的小书包里，哗啦啦传出铅笔碰撞的声音。
　　他以为我有乖乖去学校学今天的习。
　　但我没有。
　　他一死去，我就杀了所有背叛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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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域时，孔雀是他的侍女。
　　她负责整理古籍——记载着我从诞生时就努力积下的罪行。
　　威碧蓝与我演算新的四季，我想要一个极夜，来让自己开心。
　　“这样的话，你也可以拥有极昼，然后来回交替。”
　　“我知道你会在意这里，毕竟，我待过的任何地方，你都不会放心。”我翘着脚给他画蓝星的模型，设计一个新的世界能让我提起七成的兴趣。
　　“这样的设计，能让蓝星的两极各有三个月的极夜，这样，我就能在这段时间里舒舒服服养我自己。极夜结束后，还会有三个月日夜交替的日子，让它们不会显得过于怪异——紧接着，这个地方会变成极昼的天地，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去那里，我知道，哥哥，你只有亲自帮我把被褥晒好才会安心。”
　　“而这个时候，我又能在蓝星的另一端享受极夜的乐趣，怎么样，哥哥，你答不答应？”
　　威碧蓝沉默着，翻看我给他画好的图纸。
　　许久才抬起眼睛。
　　“你就这么想离开伊西多拉？还是……又有谁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眼睛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被他身后的孔雀吸引。
　　孔雀跪在地上，一笔一划地，抄录我杀掉的人名。
　　“你喜欢极夜，那我让迟路给你安排一颗完全的暗星……”威碧蓝的语气我很熟悉，那种带着忍耐的痛心，也是我想要离开他的原因之一。
　　于是我撇开头，将所有的心思都调动起来，观察他的侍女。
　　那是一只普通的孔雀。
　　手腕上绑着一根白色的纱巾。
　　“迟路死了。”
　　“他的胳膊就在我的胃里。”我微笑着看着我亲爱的哥哥，我为他感到抱歉，毕竟，迟路是他一手栽培的星君：“鹿真是一种非常美丽的生命，但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你要把树枝嫁接在他的头顶。”
　　威碧蓝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而狰狞，双唇颤抖着，像是哭了，又像是想让我立刻滚出这个屋顶。
　　我站起来，垂眼看着这位难过的神祗，他太可怜了，我想让他放过我，也算放过他自己。
　　“可以。”威碧蓝死死地闭了闭眼睛，然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像是下定了即使失去我，也要让我开心的……某种决心。他深吸一口气，盯着我，却是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如果真的想你说的那样，南北两极会是绝对的死地——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地方太过严苛，不适合其他生命？”
　　“拜托，威碧蓝。”我指了指蓝星：“这就是我必须离开的原因——”
　　“你永远要顾全大局，而我只想自己待着……”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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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狗蹭到了我染的帘子，轻浮的飘蓝色粘在它从头到尾的毛里，仿佛被怪物舔过的粘腻，我叫它过来，抱住，举过头顶。
　　短腿的白狗不能去踩新下的雨，满地泥泞，我不想让这个刚洗过的孩子变得像个垃圾。
　　“雪莉？”我叫白狗的名字，见它扭头瞅我，一双漆黑的圆眼睛里倒映着我自己的影，我得确保自己没有抓错，毕竟白狗太多，真的太少。
　　我举着狗跑向哥哥的领地，想用雪莉换一个侍女。
　　孔雀得罪了我，想要过来，就得给威碧蓝找狗。
　　威碧蓝的侍女有很多很多，戴着一模一样的金色面具，看起来像极了甲虫。我想要的那个是一只孔雀，我喜欢看她写字的样子，微微低着头，一笔一划写着那些死去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她，隔着哥哥差人送来的奴隶箱子，每一只孔雀都瑟缩着扎堆颤着，她最弱小，进不进去，竭尽全力才能用背对着我。
　　我本来没什么兴趣，正想叫人送走，却用眼角撇到了她的尾羽。
　　她有神纹。
　　我停下来，心情复杂。
　　我不清楚为什么威碧蓝会把有神纹的小鸟送到这里，即使再没出息，有神纹的生灵都是一个奇迹。
　　于是我扒着木栏，伸手，去够她的羽毛。
　　碰到的那一瞬间她回过了头太快了，快到那一瞬间我只来得及嗅到她眼中的讶异。
　　即使羽毛因为她的动作错开了我的手心，但，我很确定，她是一只拥有神纹的孔雀，名曰“吾阳”，是太阳神纹的变体之一。
　　那时的孔雀刚到神域，连伊西多拉的语言都没听过几句，见我蹲在栏外，手还没缩回去，就以为我也是被人抓来的奴隶，准备偷跑，正在努力。
　　于是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她说着鸟语，以为我像其他人一样听不懂，还跳起来比划让我带她越狱。
　　我蹲在地上，仰望着关在笼子里的少女。
　　她一遍一遍地说她想出去。
　　我听懂了，但也只是静静地看她。
　　还装出听不懂的样子。
　　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假装听不懂的游戏。
　　孔雀一遍又一遍地说她想出去。
　　如果我放她出去，她就许诺我冰糖雪露巧克力。
　　我沉默着看她一路把自己的赎金加到只差把她自己送给神明。
　　于是我打开了门。
　　我说我不要那么多东西。
　　说了那么久，要不要喝口水。
　　吃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