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共度余生》山茶柚

3、第二章.回家.老小区.边城.

　　出院那天，空气中的寒气不在逼人，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少年面上，少年抬手遮在面前，透过指缝瞧着阳光，如同像得到主人抚摸的猫崽子一般，舒服的眯了眯眼。
　　凉意撩起窗帘，少年转身离开如以往一般吵闹的病房，自己去办了出院手续。
　　那个少年没来。
　　医院的走廊上，有孩子的哭闹，有大人的叹息，有病人的挣扎，有无形的死亡。
　　一门之隔，少年静静地坐着椅子上，精致的面容却是毫无表情，好似他只不过是来这人间看看烟火的上仙。
　　如果忽略少年身上的病号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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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本来就没有义务帮自己，在他醒后还经常来，所以的费用都交好，依旧是人家仁至义尽了。
　　陆繁啃了一口苹果默默想着。
　　但，心中还是难免失落，这是没由来的。
　　陆繁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仅仅见过几次面的人，产生别样的感情。
　　那似乎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是无法改变的，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可以依赖那人一样。
　　就像烧红的烙铁被人拿着，然后死死的摁在他胸口上，滋啦滋啦的，拿开时是深入骨髓的烙印，就算是拿刀剜了那块肉，下面。
　　还是那烙印。
　　似乎……
　　那少年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可，
　　明明自己早已习惯了……
　　明明自己不适合社交……
　　无所事事的陆繁坐在椅子上，脚尖有意无意点着地，啃着某个护士姐姐送的苹果。
　　苹果的沙瓤的，他并不喜欢，他更加喜欢脆的。
　　“哇！那个小朋友长得真好看。”
　　“是咦，就是还没长开，要是长开了不知道得有多好看，多帅！”
　　“哎~不过，就是没见过他笑，”一个检查回来的护士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加入八卦，“这要是笑起来，那得迷晕多少人。”
　　“的确唉。”另一个护士撑着下巴，“我是给他负责检查的护士，真的没见过他笑，醒了到现在我都不见他笑。”
　　“该不会是个高岭之花冷艳人设吧？”
　　“说不定呢，走了走了，干活，下班请你们吃饭。”
　　围在那的护士四散而开，而被她们讨论的对象在她们离开时，朝一个人笑了。
　　少年微微一笑置之，就像春天清泉的波纹，从少年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啃着苹果发呆晃腿的陆繁，模糊的视野中蓦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停下啃苹果的动作，定睛一看，是路烦。
　　少年穿着纯黑冲锋衣和黑灰色棉质运动裤，身上的那件冲锋衣肩头上落着些许雪。
　　少年似乎来得很匆忙。
　　外边也不知道什么又开始下了雪。
　　陆繁疑惑歪头。
　　“抱歉，有事耽搁了。”
　　陆繁看着风尘仆仆的少年，莞尔一笑，“没事啊，我自己也可以的。”
　　“换一套衣服吧。”
　　那少年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太开心。
　　心大的陆繁也没看出来，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宽大且厚实的的衣服。
　　衣服泛着淡淡的皂角味与在阳光下暴晒的味道，一种很日常的味道。
　　这衣服是隔壁病床的大叔看他可怜，送给他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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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陆繁拿着从袋子拿翻出的内衬和白衬衫。
　　“没什么，”路烦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够，我没有去买新的，这些是我之前，但是它们都是新的，我没穿过。”
　　说着，路烦拉开帘子出去接了个电话。
　　“？”
　　陆繁摸了摸衣服，质量很好，又脱了身上的衣服穿上。
　　有些长了。
　　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176cm，缩水了！！！！
　　陆繁不开心。
　　陆繁欲哭无泪。
　　内心哭泣，老老实实换上裤子。
　　也是长的，裤头还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