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献给谁》浅水游

7、第一个警察的死亡

　　人在那个时刻都会冲动吧，要不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犯罪啊。子明是个心细又聪明的男人，他不是一个莽夫。他说，起初想的是杀他的孩子，让他痛苦一生。便跟踪他老婆送孩子的路线，李玮民家是个小女孩，很小，在江边实验幼儿园。子明守了几天，每次看到小姑娘扎着小辫跟小朋友和老师唱着儿歌，奶声奶气的，他扭曲着脸下不去手。李玮民枪不离身，子明思忖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想委曲求全再试求他一次，也带了刀，做了两手准备。天天在远处跟踪他。有一天，他守在他家门口，看到他老婆用电动车带孩子出去了，许是周末回娘家了吧。天黑了，8点半多，李从出租车上下来，有些晃悠，子明把刀用胶带粘在小腿上。拿着个信封迎上去扶住他，李看是他，伸手要打他，子明把信封递给他，说孝敬你的，他停手接下。子明扶他上楼，一道上哥长哥短的央求他翻案，那个李玮民一路上只是骂。他手里拎着枪，时不时的用枪把下做出要砸子明的样子。还摸了子明腰和上身，他肚子又大，喝了酒，没有哈腰摸子明的小腿部。子明低声细气的，李开不了门了。骂着，让子明帮他开了门，他还一直骂，子明从小跟妈妈过，最恨别人骂他妈啊娘啊的。进了屋，换鞋的时候，子明在后面拨出刀，用尽全力跳志来，把刀插进后心处。他一声未叫，扑倒下去。子明用脚踩住他握枪的手，连着攘了十几刀。
　　擦干脚印和粘在门框的手印，他带上门离开。在楼下，看见小区内的路灯下聊天的老头老太太们，刚才扶李上楼，应该都看到了，他故做从容的走了。
　　那是5月份的一天，跟每年的5月春满花开的季度没有两样，只是那年，我和子明的以后日了乱了，苦不堪言。
　　他准备逃到西北去。他坐上了去依兰的普通大客车，不是“沃尔沃”豪华快速，是普通客车，走的农村乡路那种。他想到依兰再改乘别的车，一段段走。怕在火车上或高速上被堵截，没法跑。子明是聪明的人，他坐在前车门。车开到沿江乡时，听司机接前车一个电话，告诉在佳西高速收费站和西出口收费站，有警察拦路检查，不是查超员，离得近，听出是警察抓人。子明，对司机说肚子痛得厉害，得下车，司机踩了脚刹车，他跳了下来。顺着路边，逃进了黑通村。
　　从友谊路向黑通拐弯后，有一个渔池，（我前一阵子看还在），渔池边上一排平房。摸黑在房子周围转转，有狗叫，他就顺着渔池往北走，路边有一个看鱼池的窝棚，有一床被和破棉大衣。子明拿了破大衣，他清楚，以后再也不会回到正常生活的道上来了，唯有靠自己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他裹着棉大衣在玉米地里呆了一夜，第二天八点多，露水褪尽，他进了村子，在小卖店买了水和30个馒头，几袋榨菜。躺着大道，，顺着村与村之间的小道和田间地头，拖着棉大衣，向依兰走去。
　　在南城子附近的小村子，离大道边很远的有个几十户小村，叫新华村，他买了头成年母羊，在小学校门口小食杂店，买了一把小剪刀和一个花镜。
　　5月份还不是太热，晚上寒冷刺骨，有母羊靠着取暖，还有棉大衣盖在腿上。他把随身的1万多块钱藏在大衣棉花里，几天没洗脸，再用剪刀把头发铰了几下，变得乱蓬蓬的，油腻腻的一股味，把老花镜的一个片摔成裂纹，另一只干脆弄掉，找根破绳系住镜腿挂在胸前。
　　这个样子，遇到几伙检查的乡镇联防队员，也没人理他。等到出了佳木斯地界，就没有检查的了。他没进依兰县城，在城边乡镇转着。最后把母羊送给了长寿村的一个孤老太太，老太太让他在她家北屋住了几天，那是他最香甜安静的几晚上，后来邻居注意到他，他就离开了。”

　　我和曲杨走得近了些，几次想轻拍她肩背或揽过她的腰肢，让她在叙述中多些抚慰，始终未敢造次，没有伸出手去。
　　不知不觉从下午三点多，我们溜到快六点了，我们仍从儿童公园东门出，在北边的一排排烧烤店吃了面。吃得不好，味道是不错，只是来这吃饭的有许多是附近歌厅的从业人员，花枝招展，娇艳妩媚，如病中东施，张开嘴更显泼妇本色了，什么流氓和下流的语言都有，我们匆匆出来了，曲杨脸红红的。
　　送曲杨往回走，余光看到她不施粉黛的面容和颀长的身材，不知如今的朱子明想起心爱的女人是怎样的一种痛与悔，她光艳的肤色如凝脂一样，焕发着洋洋的青春气息，烁烁的眼神带着衰怨，让人忍不住要去关爱和怜惜。可爱的曲杨女孩，经过大伤的青春要如何久驻红尘，要何时才能灿烂起来；想起自己，我要混到何时，年轻最好的时光难道就这样溜走吗？还有肖明明，看似纯情的女孩难道真的要用青春赌明天的幸福吗，我们最后的底牌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前几天看到了明明，我开车去电机小学，她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带着她的孩子，原来被我戏称她是杨贵妃，因着白而婴儿肥的脸，此时她又胖了，黑了，一时认不出来。失去青春的她，成了家庭妇女，慌张给汽车让道，我关上车窗，在细雨沥沥中从她身边无声滑过，看她的脸，一阵难过、一阵伤感，十年岁月让早早离异的她疲惫不堪。）

　　“嘀.嘀……”BP机响了，我洗把脸，懒懒的出了门，到小卖店回电话，是张军让我晚上陪他吃饭，神秘的说：“晚上有美女陪，不来后悔，啊哈！”扯淡，有阵子没上饭店了，解解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