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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空尘寥寥何堪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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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不该想要忘记却埋藏在心里无法磨灭,青稞酒堆满桌,也只是徒增烦恼。
耶律重潇推开桌上一片狼藉,苍凉入梦。
耶律重潇策马扬鞭远离长安回到契丹,重新踏上阔别四年的草原,物是人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疼他爱他的母亲不在了,六年征战,他杀了十岁那年一鞭子之仇的扎吉将军,杀兄弑父坐上了契丹可汗的位子。
是夜当晚,马头琴琴声悠扬。醉意微醺,耶律重潇手撑着脑袋躺在草地上,火焰明明灭灭,指着对面那个笑得腼腆的少年将军“你过来。”
莫泽温言浅笑,“可汗可有什么吩咐。”
耶律重潇握住莫泽的手,“你的手跟他的一样。”伸手拂过莫泽的眉眼,“你的眼睛也跟他的一样,多情而温柔。”
“为何我以前没有注意到你。”
耶律重潇右手穿过莫泽的头发,柔软缠绵,忽然记起那个贫穷的牧羊孩子,臂力惊人拉的一手好弓,大雪茫茫是这个孩子射死了对他虎视眈眈的狼,是他救了他。
耶律重潇看向莫泽的眼神带有一丝怜惜,轻轻搂着莫泽的肩膀,“我很想你。”
“可汗你这是?”莫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耶律重潇抬起莫泽下巴,眼眸如星盈满一江秋水“你要不要跟我,美人国色天香不该呆在这粗野地方,会让我心疼的。”
容不得他拒绝,这样的一句话束缚了莫泽一生 。
“以后你就叫重华,我赐你王姓。”耶律重华举起莫泽的手“从此以后你就是北阳王耶律重华。” 明月当照照得人影憧憧,耶律重潇夜夜笙歌燕舞倒也忘了些尘世烦恼,不过总是在午夜梦回醒来之时感觉身边少了一个人,教他爱恨难忘,教他刻骨铭心没入骨髓的思念。
“杨墨尘,你为什么总是要一而再三的推辞,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耶律重潇搂住眼前恨不能剥皮拆骨的人,任凭杨墨尘如何挣扎,他也不要放手。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我不要再靠一个替代品过活,我想要你。”
耶律重华站在门外,举起的手又放下,有些事来得突然但也不是让人难以接受,看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原来如此。”
原来缘来不过空许如此。
耶律重潇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依窗静坐散着长发的人,耶律重潇脑海里杨墨尘第一次散着长发的记忆与现在重合,让他有种恍惚入梦的感觉,即使永远不醒来他也心甘情愿。
“以前我总不懂皇兄为何要我来成全他,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杨宜璧坐直身子缓缓开口,并没有看耶律重潇。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无所谓了吧。”
“你们真无耻!”
“无耻的只是我,你的皇兄从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耶律重潇转过身心绪平静的说道“他只要的江山而已,与我无关。”
“你还真是可怜。”杨宜璧起身站起,满身疲惫,“我以为你只是爱你的弟弟而已”。
六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用来爱一个人足够了,杨宜璧握着手中的手帕,一身骄傲,“你这是自作自受,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杨宜璧的长发被风吹起纷纷洒洒,年岁流走,她也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公主了,除却骄傲她也就什么都不剩下。
“你说得对。”
十月之后,杨宜璧生下一个男胎,两年之后又产下一子,产子之时天降异象,视为不祥。
史官添上灯芯,又取下一卷羊皮纸写道。
清德万历244年,清德帝驾崩,太子少时即位,赐年号乾清。
乾清5年,虽乾清帝治国有方,却不善弄权之术,臣下早有谋反之心,同年逼使乾清帝退位,改国号景阳,定都长安,并沿袭旧称为长安。
乾清帝下落不明,有传闻携国宝葬于荆州之地,更有人言,得此宝者可匹敌全国财力,是以争端不断。
史官叹了一口气,然契丹可汗与乾清帝私情如何,已不可知。真可谓,昔已往矣,廖若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