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岁月 十里年华》酒醒何处

11、第七章

　　向五里沉浸在木洁尘的死带给他的冲击中，一直忿恨“夫子教的忠信仁义全都是狗屁！”那到也是，向五里出得书庄几天，他经历的事情是能够颠覆他已有的认知。
　　向五里转而对少华骂道“你也是，无情无义的人。”
　　“这世上若都是有情有义的人，那有些人必定会变成无情无义的人。”少华不冷不热的回道。
　　“哎，我说你，怎么说什么话都得一针见血才行，你说话带点感情行不行？”向五里更是气恼。
　　“与其说些有的没的，你还是赶紧带路，别忘了你的小命可是在我的手里捏着。”
　　碰上这么个人，真算是向五里时运不济，“我跟你说这些，当真是我脑袋坏了。”向五里无奈。
　　“江湖人一定会师从哪门哪派，少华，你哪的？”向五里一直很好奇，转而问道。
　　“我无门无派但是足够有能力杀死你。”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上了这个话题，向五里摸摸下巴，“你赢了，我闭嘴行不行？”
　　“你早该这样做了。”
　　“哎。”向五里悠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跟个冰块走在一起，实在无聊，向五里想起在醉春楼里宜梦经常弹着琵琶唱的曲子，便自娱自乐起来。
　　向五里翘着兰花指，尖声尖气唱到“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少华突然凑下脸来，“或许我应该叫你向姑娘。”没有表情，向五里心里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他在看他。
　　“我。。。。。”
　　“只是声音太难听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向五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情，向五里恼道“我没有跟你讲话，所以不要理我。”
　　“我也不想理你，只是你唱的实在太难听了。”说完，少华笑了起来，这是向五里第三次看他笑，比前两次笑得更为开怀。
　　向五里一时看痴了，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个人能常笑笑，即使被耻笑也值得。
　　向五里唱得更为起劲“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
　　不多时向五里在前面看见一个茶铺，茶博士在里面斟茶，基本上茶博士算得闲人一个，上至武林辛秘，小到民间谣传，包罗万象，无所不知。
　　向五里算不得八卦，但是他还是很乐于知道哪个江湖人士的老婆红袖出墙，又有哪个贪官咔嚓一下被砍断了头。
　　向五里跑进茶铺，一时激动忘了后边等着要他命的人，兴高采烈地喊道“茶博士，给我一杯茶。”少华也随着向五里走了进去。
　　茶博士捋着胡须，吹开水面的茶梗，轻轻啜了一口放在木桌上“景阳自从建国以来，国内一直不得安宁，皇帝老儿从登基开始就喜好女色不说，现今更是迷上了道教飞升成仙，长生不老的传闻，在国内召集大批道家术士开山炼丹。”
　　“民生涂炭，现今老天爷都降怒了，前不久刚降了大雨，现在又是连连烈日，山中的水源都快枯竭了。”茶博士摇摇头，“河南登封那边收成欠收，大批难民涌进淮河之地，连我们荆州也来了不少人。”
　　茶博士沉吟许久“本就是个奸佞小人，怎么比得上前朝皇帝爱惜子民呢？”
　　茶博士一声叹息，收拾好包袱，转身离开。
　　周围的人大为惋惜，“听说前朝皇帝勤政爱民，只可惜啊，小人当道啊！”
　　“那你们有没有听说，前朝皇帝在自己的墓穴内藏了一个宝贝，传闻得到它就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知道，知道，现在江湖现在不是闹得沸沸扬扬么？也亏得我们是些小老百姓，要不然也不得安宁罗！”
　　“哈哈哈。。。。。。”四周一片笑声。向五里意犹未尽的从茶铺子里退出来，“真是好久都没听茶博士说话了，他说的这些话可比老夫子讲话好听多了。”
　　“少华你说是不是？”向五里期待那个人来一句没有温度的回答。
　　等了好久仍旧没有得到回应，向五里回过头，没有看见那个三句话不离他性命的少华，心里弥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江湖人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性命安然无虞，向五里反倒觉着不痛快，他开始在脑海里勾勒出少华冰冷的面孔，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才两天而已，向五里觉着已与少华相处了两年那般漫长。
　　兜里揣着从少华那里借来的一锭银子，自己赢来的一锭银子，买老虎皮赚得的十二两银子，向五里无限感慨，“我还连银子都没有还给他，甚至那十二两也是靠他赚来的，他怎么就能够走了，太不够义气了！”
　　向五里转头向后走，存有一丝侥幸，也许在路上就能看见那个白衣飘飘的人了，结果还是大失所望。绝望之下，向五里走进了赌场，准备大干一场，借此忘掉从他生命突然走进又突然消失的小子。
　　向五里漫不经心的打出一张牌“东风。”
　　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狂喜“天和！”
　　靠少华挣的钱全部输给了对方，向五里也觉着心里不舒服，反而像欠着他，更是不得解脱了，“哎，”向五里唉声叹气的走出赌场。
　　面前站着一个人挡住向五里的去路，向五里无精打采“让让，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发起飙来可是很吓人的。”
　　“我还真不知道你发起飙来很吓人。”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很像一个人，“小子你说话的声音很像那个冰块。”向五里抬起头正好与对面的人对视，这样的眼眉口鼻不会是第二个人“你回来了！？”
　　“你还没有把国宝给我，向五里。”
　　“你真的回来了。”向五里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少华。
　　少华皱着眉头，“我好像跟你不太熟。”
　　“没关系，我跟你熟就行了。”向五里俨然对方的亲戚好友，语重心长的说，“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国宝，就这样走了。”
　　“你要记着，你给不出国宝，你可是会死在我手里的。”
　　“我知道。”向五里一口应下，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生命又危在旦夕了，我这到底干的什么事，向五里苦恼不已。
　　“那个邵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借我的银子没有了。”向五里注意到少华的袖口破损，肩头上的血渍透过外衣浸了出来。
　　“你那仇家找你索命来了？”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尽早把国宝给我，就算我不杀你，你跟我待在一起，迟早也会没命的。”
　　“你在关心我？”向五里生生听岔了意，“果然跟你待的几天不是白待的，我真是感动啊！”
　　少华面无表情，也忍不住嘴角抽搐。